第三十五章:云泥之別(3400情敵對峙劇
兩個人坐在一起聊了許久,幾杯茶水下肚,空蕩的肚子被茶水灌飽,真正的吃不下其他東西,甚至還有一種想要小解的沖動。 虞千綾坐在凳子上面露難色,“二哥,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在房里等我一下。” 皺著臉快步走向門外,臥房中只剩下了虞清遠一個人。 他放下茶杯站起,閑庭信步般在她臥房中兜轉了一圈,在軟榻上并沒有找到他遺失的腰佩,那還剩下一種可能便是在遺落在屏風之后。 雕花屏風后擺著一個大大的浴桶,浴桶之中飄著花瓣,浴水甚至還伴有余溫。少女換下的衣物搭在屏風之上,輕輕嗅聞,便是一股靡靡的女兒香。 那是一股獨屬于她的氣味,淡雅清新,但就是久繞心田,讓人難以忘卻。 當事人已經離開,無人看得到他的行為,虞清遠撩水拾起一片花瓣,放到自己的鼻下,深吸一口氣嗅聞,果然上面沾染上了她身上的芬芳。 他勾起唇,緩緩下移貼上他的唇瓣,輕輕一碰,在花瓣上留下了一個輕吻。 門口吱呀聲傳來,以為是少女方便完回來,他收起了花瓣攏在袖中,轉身準備迎接,卻不曾想在門口見到了一個陌生少年。 他雖一身缊袍敝衣,但通身貴氣天成,眼神銳利,神臺清明,一眼便能辨出絕非尋常之輩。 聽聞了他許多故事,但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如果說之前是對此人無感的話,那么現在見到他就是本能地不喜。 “你為何會在這里。”那人先聲質問,冷傲的眼神瞥向他,不含任何尊重,反倒是毫不遮掩的敵意。 虞清遠冷笑反擊,“我是阿綾的哥哥,自然能光明正大出現在這里,而你......”他頓了一頓,仿佛恍然大悟,“應當是我家阿綾發善心帶回來的‘客人’吧。” 某兩個字被他重讀,刻意拎出來強調他們之間的不同,想讓對方認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 刻薄的話音落下,對方也毫不示弱,無視他的話自顧自走進屋子,食籃放下,將其中的碗碟一件件取出,全部擺滿了之后,他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我不是‘客人’,我是她認可的新,家,人。”幽幽一字一句陳述,這是他唯一一次如此有耐心與他交流。 森冷的眼神望入虞清遠的眼底,攫取到對方憤怒的怒火,賀蘭景淵亦是勾唇笑了笑。 “兄長而已,自然是比不上未來夫君的。”精準在他的傷口撒鹽,虞清遠果然很快失去了鎮定,“你什么意思?” 清雋的臉上霎時布滿陰云,轉眼就想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他伸手將少年的領口攥起,冷聲道:“你接近她果然是別有用心!” 怒氣迸發,心里計較著不讓對方好過的主意,然而話音未落,兩人的身型就掉了個位置。 掙開衣領的限制,賀蘭景淵反手就扭轉了受人掣肘的局勢。 拎著虞清遠的衣領將其壓在屏風之上,屏風受力傾倒,砸裂了滿水的木桶,兩人在漫水的廢墟中僵持,賀蘭景淵本就冷厲的眼神變得更為冰寒。 “你好像真的把自己當做了正人君子。”薄唇微動,出口滿是諷意。“我勸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求不屬于你的東西,她與你,是云泥之別。” “呵,同樣的話不妨送給你自己,誰是云,誰是泥,想來賀蘭公子比虞某更加清楚。” 領間的力道逐漸收緊,兩人身上的殺意盡數傾瀉而出,虞清遠的指尖劃弄出聚靈符,只等符成便可瞬間攻擊。 兩人都毫不手軟地對方下著殺招,正值劍拔弩張之際,如廁歸來的虞千綾跨進了臥房。 浴桶中的水淌了半屋,原本她離開時干干凈凈的房間在一刻鐘內變突成這幅模樣。 見到她來,在屋內斗法的兩人心照不宣各自松開了對方的衣領。 斂了斂神色,虞清遠率先開口:“這位小兄弟不請自來,二哥以為是壞人,就與他‘切磋’了一番。” 眼神清明,如果不了解真相根本看不出他說的是謊話。虞千綾的眼神依次從兩人臉上掠過,即使不問,也知道真相并非虞清遠所說的那樣。 感覺到了兩人之間不和諧的氣氛,虞千綾作為院子的主人,被迫無奈出來當中間人。 走至內屋一人一邊兩人拉開,對著虞清遠向他介紹賀蘭景淵,向著賀蘭景淵對他介紹虞清遠。 “二哥,這是在山下幫助過我的公子,他姓賀蘭,名景淵。” “......幸會。” “景淵哥哥,這是我二哥,他叫虞清遠。” “嗯,幸會。” 雙方各自虛與委蛇了一番,看在虞千綾的面子上才沒有繼續戰火。 地板被水漬沾濕,走著走著,有人伸出了胳膊攬過了少女的肩膀,隔絕了與另一個人的接觸。 “地上濕滑,綾兒小心些。”賀蘭景淵扯過虞千綾的胳膊將她半抱在懷中,美人在懷,他越過少女的發頂暗自向另一人投入輕鄙的目光。 內間已濕,索性外間還未完全遭殃,桌上擺著他帶回來的紅棗滋補湯以及各色點心,賀蘭景淵拉著虞千綾坐下,將還溫熱的湯盅端給了她。 “這是我特意給你帶的甜湯,喝下去身體會舒服一些。”刻意放柔的語調同剛才與虞清遠對話時天差地別,頭頂上落下沉沉的視線,虞千綾端著湯盅的手莫名發虛。 勺子在甜湯中胡亂地攪動,上面飄著的紅棗刺著她的眼睛,想問的話不能當著兩人的面說出口,這時虞清遠也在她的右側落座下來。 他拾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未嚼幾口卻忽然皺眉,本著良好的素養沒有當著人面吐出,但是剩余的部分則被他置回了盤中,“抱歉,忽然感覺有些餓了,虞某吃塊糕點賀蘭公子應當不介意吧。” 開口問他,但又絲毫不在意對方的回答,連少年的臉都沒看,只是把虞千綾手中的湯盅搶了過去,她的眼神向他看來,虞清遠才緩緩解釋: “這糕點的手藝比起阿綾你的差遠了,糕體不軟糯,餡料過于甜膩,連最簡單的糕點都做成這樣,想必這盅甜湯味道也不會太好。” 他看著她的臉眼神真誠,“唔,看你的狀態是有些疲憊,都這么大了還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等過會兒二哥親自下廚給你煮碗補氣湯喝喝。” 青年一下子輸出了許多話,他的面色愈加和煦,她左側的氣息就愈加冷冽。 “不用麻煩二哥了,其實我身體挺好的。”虞千綾揚起假笑回絕了虞清遠的熱心腸,感受著兩邊劍拔弩張的氣氛,她有一種不拒絕她就要完蛋的直覺。 憑她這段時間對于兩人的了解,虞清遠雖然時時對她是一副好脾氣,但并不是對所有人都春風拂面,今日之事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而賀蘭景淵就更不用說,他雖然對她好,但是他骨子里就是一個既冷漠又偏執的少年,他的行為幾乎都在她的意料之外,讓人防不勝防。 一淵不兩蛟。 兩個氣場不合的人湊在一起,憑她十幾年的經驗,繼續糾纏下去絕對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少年眼神如冰落在兩人相觸的手上,虞千綾不動聲色將手從虞清遠手掌中抽回,掃過桌上精致的糕點,她摸了摸被茶水灌滿的腹部: “我用完午餐如今有些困倦,想小憩一會兒,要不,你們都先回去吧。” 為保真實,她又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率先起身將兩人都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一個一個有序推至門外。 天光不知何時變暗,云層低垂,又有下雨的征兆。 轉向虞清遠的一邊,她言辭誠懇:“二哥,天似乎又要下雨了,你才病愈,可千萬不能再受寒了,啊我這里有傘......”她說著跑進屋子拿了把傘遞給他,“下雨有傘,有備無患,你回去路上走慢些。” 少女的送人之意明顯,虞清遠接過傘緩了半刻才道了一句多謝,見他被趕,站在對岸的人眼神輕輕,嘴角掛著不經意的嘲諷。 冷嘲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他轉向門外的步伐一頓,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虞清道:“對了阿綾,二哥上次在你房中換衣時不小心落下了一塊腰佩,你可曾見到?” 話音落下,不等少女回答,對面之人陡然冷了臉色,殺意從少年的眼中再次迸濺,妒意顯眼。 “好似不曾。”她雖然做了否定回答,但虞清遠卻嘴角彎彎,“那許是我落在其他地方了吧,二哥再去其他地方尋尋。” 他最后一個字說完,天空中忽然劈下一道閃電,亮光一閃,巨大的轟鳴聲緊接著傳來,雨水傾盆般落下,瞬間打濕了立在外檐下的青年。 雨傘還未打開就被淋了一身,虞清遠的身上頓時略顯狼狽,雖然有少女拉了他一把,但是他依舊淋了個徹底。 春雨寒涼,細細密密鉆入骨髓,身上又泛起了似針似冰的痛。掩了掩唇,低低地咳了一聲,他主動后退幾步遠離了虞千綾的身邊。 “二哥你......” 彎起嘴角朝著少女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二哥無事。”垂下的眼睫上水珠落下,虞清遠的眼眸中暗色劃過。 雨水噠噠,給周圍的景致披上了一層煙灰色的外衣,立在檐下,呼吸都有些莫名不暢。 三人各懷心思,此時,一道青碧色的身影從忽然從院外跑進,他神色焦急穿過院亭,見到虞清遠更是控制不住激動的神色。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立不遠處的虞千綾和賀蘭景淵,東柏行禮后走到虞清遠的身邊附耳說了一個消息。聽完消息,虞清遠原本還算和煦的面容轉瞬間也染上了暗色。 雨勢正大,可他卻撐起了傘走到廊外,“院中忽然發生了件事情,二哥先行回去處理了,阿綾也回房吧,你身子嬌弱,免得受凍。” 淡色的眼瞳在她的面上停留了一分,又越過她短暫地略過了她的身后之人,仿佛別有深意地開口:“只是阿綾休息時記得把門窗關緊。 “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