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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拋棄的前夫登基了 第78節(jié)

    凝香凝玉看著她?這副得意忘形的樣子?,直替蘇織兒生?氣,見?人走遠了?,凝香忍不住嘟囔道:“不就是侍寢嗎?有什么了?不起的,奴婢看,她?就是特意氣娘娘您來了?。”

    胡姑姑聞言用手肘輕輕撞了?凝香一下,示意她?住嘴,旋即笑著道:“這侍寢不過是早晚的事,娘娘也莫急,新進?宮的幾位娘娘遲早都要輪上的。”

    蘇織兒笑了?笑沒說話。輪不輪上的,她?不在乎,她?還是那?句,他愛來不來,他要寵幸哪個便去寵幸好了?,她?管不著,也不想管。

    胡姑姑雖這般說著,但哪里?看不出她?們這位娘娘似乎并?不急,她?本以為蘇織兒恐另有主意,怕是憋著個大的呢,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蘇織兒何止不急啊,那?是一丁點爭寵的心思都沒有。

    恰如胡姑姑所說,其后幾日,新進?宮的幾位后妃都接連受到?了?陛下的寵幸,到?最后,就只余下了?她?們這位云妃娘娘,竟是一點要侍寢的動靜也無。

    宮中原都覺得這位“紅顏禍水”的云妃娘娘入宮后大抵是要將陛下迷得神魂顛倒,但萬萬想不到?是,她?卻是反遭了?陛下冷落。

    一時間,宮中群嘲聲無數(shù),都言陛下恐是看清了?蘇織兒的真面?目,譏諷老天有眼,讓蘇織兒這如意算盤落了?空。

    這宮里?的人從來是趨炎附勢,捧高踩低,才不過小?半個月,見?新帝不駕臨云秀宮,蘇織兒也壓根不受寵,一時竟連云秀宮的宮人都開始偎慵墮懶,不好生?干活不說,甚至開始私下里?另謀去處。

    這些事胡姑姑都看在眼里?,她?在宮中多年,曉得這種事再正常不過,可她?不像旁人,知道蘇織兒為人和善,不會苛待下人,是再好不過的主子?,到?底不會跟著變心。

    但就這般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蘇織兒不急,她?只能?替她?急,她?也提議讓蘇織兒送些糕食點心去御書房,指不定陛下看見?了?,便也記起她?來,愿意來云秀宮瞧瞧,她?的處境自?也能?跟著好一些。

    可她?們這位主子?,卻權(quán)當沒聽見?,只整日坐在案前,一遍遍默默抄寫著《千字文》,也不知到?底在思忖些什么。

    努力了?幾日,見?蘇織兒始終無動于衷,胡姑姑終是不得不放棄了?,只心嘆如今唯有聽天由命了?。

    幾近入伏,這天是愈發(fā)得熱了?,就像南邊人那?被溫風(fēng)細雨養(yǎng)出來的柔軟身子?架不住北地的極寒一樣,蘇織兒這習(xí)慣了?北方?寒冷的人,實在忍受不了?京城的酷暑。

    去歲在玉成關(guān)度夏時,她?還懷著綏兒,蘇岷怕她?遭不住,命人送來了?好些冰塊,這夏日才算勉強渡了?過去,沒想到?如今到?了?皇宮,反是不如在玉成關(guān)將軍府了?。

    因著她?不受寵,這原例定的冰塊也一并?受了?克扣,冰一化,屋里?沒了?涼氣兒,午后日頭一照,活跟個大蒸籠似的。

    蘇織兒受不住,可不想因此遭了?病,便讓凝香凝玉提了?壺桃花釀和一些糕食點心,去御花園的荷花池邊乘涼。

    到?了?那?廂,才發(fā)現(xiàn)荷花池畔停了?艘畫舫,那?畫舫只一層,四面?窗扇展開,湖面?涼風(fēng)席席吹來,甚是消暑。

    左右也無人,蘇織兒便帶著凝香凝玉上了?畫舫,吃著糕食,喝酒賞景。

    這桃花釀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本不醉人,可架不住本就煩愁的蘇織兒一杯接一杯地喝,勸也勸不住,大半壺下肚,人也醉意朦朧,有些醺醺然?了?。

    倦意上涌,蘇織兒索性以臂為枕,在畫舫中躺了?下來。

    她?半夢半醒,睡得并?不大熟,還能?隱隱聽見?四下的蟬鳴鳥叫和風(fēng)吹荷葉發(fā)出的沙沙聲響。

    也不知躺了?多久,她?忽覺身旁似乎坐了?個人,灼熱的掌心落在她?的臉頰上,燙得她?秀眉微蹙,略有些不虞地緩緩掀起沉重?的眼皮。

    入目的先是煙藍的衣衫一角,她?疑惑地繼續(xù)抬眸往上瞧,那?張俊朗卻格外冷硬沉肅的面?容映入眼底。

    她?眼也不眨,定定地凝視了?那?人半晌,忽地一雙柳眉擰了?擰,竟是氣惱地借著酒意一把推開了?那?人的手。

    “你走開,我嫌臟!”

    看著她?眸中赤·裸·裸的嫌惡,男人的面?色沉了?沉,大掌毫不憐惜地掐住了?她?的下頜,嗓音冷得可怕。

    “蘇織兒,你可知你在同誰說話!”

    自?下頜傳來的疼痛令蘇織兒略略清醒了?幾分,她?咬了?咬唇,心底雖不愿屈服,可念及蘇家,只得支撐著坐起身,低聲恭敬道:“臣女……臣妾見?過陛下。”

    見?她?一下變得這般低眉順眼,再恭敬不過的模樣,蕭煜自?喉間發(fā)出一聲冷哼,“還知道你是朕的嬪妃,那?你該做的都做了?嗎?”

    該做的?

    蘇織兒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她?該做什么?

    她?是真心疑惑,但很快便也反應(yīng)過來,因著男人看著她?的那?若能?燎原般灼熱的眼神已然?告訴了?她?答案。

    她?很熟悉這般眼神,從前在瀝寧,夜里?只消看到?他這般眼神,不用多說,她?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便由著他在炕上鬧,不過,不由著也沒辦法?,她?常是筋疲力盡,只能?任他折騰,哪里?拗得過他的。

    她?朱唇輕咬,一雙睡眼惺忪的水眸盯著他瞧,婉轉(zhuǎn)動聽的嗓音里?尚且?guī)е鴰追植潘训你紤校氨菹率且闯兼男?衣嗎?”

    蕭煜聞言微愣了?一下,過往的畫面?一瞬間在腦中閃現(xiàn),竟令他生?出一瞬間的恍惚。

    可很快,他便見?蘇織兒如鴉羽般的眼睫微垂,聲若蚊吶道:“可這回臣妾不想給陛下看了?……”

    他這一陣子?不看了?好多旁的女子?的小?衣了?嗎?

    昨日是那?個福安宮的寧妃,三日前是那?個宸貴人,再前頭還有個叫瑜嬪的……

    后宮繁花似錦,見?了?那?么多鶯鶯燕燕,想來她?這個粗鄙之人早已入不了?他的眼了?,且昨夜才寵幸了?一個,他今日怎的還有這么好的精力。

    不過也對,蘇織兒扁了?扁嘴,她?還能?不清楚嘛,他精力向來是很好的。

    蕭煜看著蘇織兒滿臉不情愿的模樣,面?色復(fù)又陰沉了?幾分。

    她?就這么不愿意嗎?還是在同他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

    這半個多月,那?些后妃的寢宮他能?去的都去了?,她?偏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竟是連送盞湯水都不知道送來。

    她?或許有耐心同他玩這些,可不代表他也有,他想要的本就只是她?的身子?,又有什么好顧及的,他還愿意碰她?,她?便該感恩戴德了?。

    方?才那?一覺并?未令蘇織兒順利醒酒,也不知是不是那?酒后勁足,這會子?竟令她?有些暈暈乎乎,且胃里?一陣陣得難受。

    她?想抬手揉了?揉額頭,就只聽得一句冷沉的“這還由得了?你嗎”,旋即身子?驟然?懸空,竟是被男人掐住腰一下抱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面?向他而坐,身上的衣衫本就單薄凌亂,此時隨著男人有些粗暴的動作?,一側(cè)衣衫滑落,露出瑩潤纖細的香肩來。

    因著酒醉,她?身子?軟得厲害,提不起什么氣力,只能?眼看著男人薄唇緊抿,抬手重?重?扯開她?腰間的衣帶。

    蘇織兒隨著他的動作?而晃了?晃身子?,忍不住在心下腹誹,猴急什么,分明這幾日寵幸了?那?么多妃嬪,怎表現(xiàn)得跟幾年沒碰過女人了?似的。

    蕭煜似沒想到?蘇織兒會這般聽話,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露出些許嘲諷的笑意。

    果然?,她?慣是會裝,先頭那?些不過都是引他來的手段罷了?。

    要想在宮中立足,怎可能?不需他的寵幸。

    他扯去蘇織兒輕薄的外衫,垂眸見?她?輕咬著朱唇,眼神迷離地望著自?己,不由得喉結(jié)微滾,下一刻,抬手勾起她?的下頜,正欲俯首之際,卻見?蘇織兒秀眉蹙緊,似是一副很難受的模樣,緊接著隨著一聲清晰的“嘔”,竟是驟然?吐了?出來。

    蕭煜躲閃不及,只能?眼看著她?將穢物盡數(shù)吐在了?自?己的衣衫上。

    偏蘇織兒吐罷,還毫無愧疚地盯著那?臟了?的衣裳皺起眉頭,真心實意地露出嫌棄的表情,長長地“咦”了?一聲。

    “你好臟啊!”

    全然?不顧此時眼前的男人怒瞪著她?,劍眉緊蹙,面?色登時變得比那?灶上的鍋底還要黑。

    第69章 上藥

    離荷花池幾?百步外, 凝香凝玉靜靜侍候在那廂,時不時往畫舫的方向?瞥去?,打他們那位陛下突然出現(xiàn), 她們便識相地退了出來。

    雖是替她家娘娘高興, 陛下終于肯來看她家娘娘了,但心下也難免擔(dān)憂, 畢竟她家娘娘喝醉了酒, 別?是一時頭腦混沌冒犯了陛下才好。

    相?比于凝香凝玉的憂慮,高祉安和小成子則全然不同。

    這一陣兒他們哪里看不出他們陛下終日劍眉緊蹙, 煩躁地很,似有?些心事。

    原全?然不關(guān)切后宮之事的人,一炷香前, 突然問起云秀宮這位娘娘來,高祉安見狀忙命人去?打聽,聽得那位在御花園納涼,他們陛下一言不發(fā)便起身?往這廂而來。

    高祉安和小?成子雖始終看不透蕭煜的心思, 但不至于傻到看不出來,這位云妃娘娘于陛下而言是有?些不一樣的。

    說起來,似是云妃新進宮那一日夜里,自打小?福子多嘴說錯了話, 他們陛下的臉色便一直不大?好。

    再說了,宮里哪位娘娘不是天天盼著陛下駕幸,而能讓他家陛下這般巴巴上趕著的怕是唯有?這位云妃娘娘了。

    擔(dān)心受怕地侍候了這半個月,高祉安和小?成子總覺得經(jīng)過?了今日,大?抵是能雨過?天晴了。

    正?當兩人齊齊望了眼畫舫的方向?, 默契地相?視一笑時,卻?見一個身?影驀然出現(xiàn)在視野里。

    看清那人沉黑的面色, 兩人驟然一驚,慌忙迎上前。

    要說,這似乎也太快了些。

    小?成子疑惑不已,然瞥見蕭煜衣衫上的穢物,不由得大?驚失色,“陛下,您這是……”

    蕭煜薄唇緊抿,低沉的嗓音里摻著藏不住的慍怒,“回辰安殿更衣!”

    “是。”

    見蕭煜說罷闊步離開,高祉安和小?成子也顧不得問太多,忙疾步跟在后頭。

    凝香凝玉也瞧見了蕭煜衣衫上的污垢,這還能是哪兒來的,大?抵是她家喝醉的娘娘所致。

    沒想?到她們擔(dān)憂的事兒還真成了真。

    兩人垂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待蕭煜一行徹底消失不見,方才急匆匆往畫舫的方向?而去?。

    原還擔(dān)憂不知陛下會如何責(zé)罰她們娘娘,然過?去?一瞧,才發(fā)現(xiàn)蘇織兒蓋著薄被,正?舒舒坦坦躺睡在上頭,唇角含笑好似在做著美夢,全?然不知自己闖了大?禍。

    凝香凝玉又急又無奈,只得在蘇織兒身?畔守到她蘇醒,扶她回了云秀宮。

    胡姑姑得知事情始末,將她們二?人好生教?訓(xùn)了一頓,這主子想?喝酒,她們也不知好生勸勸,這下好了,陛下難得來一回,她們娘娘卻?闖了這樣的禍,惹怒了陛下,陛下往后怕是更不愿來他們云秀宮了。

    這桃花釀的后勁比蘇織兒想?象的還要足,使得她后頭一直有?些渾渾噩噩,暈暈乎乎,及至第二?日早方才有?些緩過?勁兒來。

    昨日在御花園發(fā)生的事,蘇織兒記得不算非常清楚,不過?自己吐在那人身?上的事,她隱約還記得。

    胡姑姑焦急萬分,還讓她親自去?御書房向?陛下賠罪,蘇織兒想?起那丟人的事,實在不想?去?,尤其是想?到那人那天在畫舫上對她的態(tài)度,就更是說不出道歉的話來,便推脫道說不定陛下瞧見她只會更生氣。但思來想?去?,覺得那人如今是陛下,還是得有?所表示,末了,就讓胡姑姑派人往御書房送了一盅湯。

    雖得那廂沒有?回應(yīng),但至少蘇織兒自己安心了。

    這皇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吐了蕭煜一身?的事很快在宮中傳了開來,順利讓她蘇織兒成了整個皇宮的笑話。

    入宮整一個月后,太皇太后的“病”終是好了,慈壽宮派人來傳話,讓她和一眾妃嬪翌日一早去?向?太皇太后請安。

    此番去?慈壽宮,蘇織兒心下已然做好了準備,次日早早到了那廂,見太皇太后捏著一菩提手釧坐在上首,眼神冷冷掃過?她,幾?乎不做停留,和先頭和藹可親的樣子截然不同,便知太皇太后如今大?抵是極不待見她。

    倒也是,她蘇織兒赫然從準鎮(zhèn)南侯世子夫人變成了云妃,宮里宮外的話傳得不知有?多難聽,都說是她蘇織兒貪婪,不滿足于世子夫人一位,才會使手段勾引陛下做出這般昏聵之事。

    如此,太皇太后哪里還會再同從前那般善待她。

    太皇太后指腹在圓潤的菩提珠上摩挲著,神色略顯端肅,面向?眾嬪妃囑咐著一些話。

    眼下宮中沒有?皇后,這治理后宮之權(quán)仍掌握在太皇太后手中。

    她倒也不cao心旁的,只這皇嗣一事,定然是放在最要緊的位置,她抬眼在幾?個妃嬪間掃過?,語重心長道:“聽聞你們幾?個新進宮的都已受幸,哀家也沒什么好多說的,陛下如今膝下無嗣,你們定是要努力一些,早日替陛下誕下皇子,替皇家延綿子嗣才是。”

    聞得此言,坐在底下的幾?位妃嬪面色均有?些古怪和不自在,但也只一瞬,便笑著恭敬地應(yīng)聲。

    太皇太后又順勢囑咐了幾?句,便顯得有?些疲乏地抬起手,示意身?側(cè)的劉嬤嬤扶自己起來。

    底下的妃嬪忙也跟著站起身?,蘇織兒以為今日問安算是了了,心下還未松一口氣,卻?見被扶站起來的太皇太后驀然朝她這廂看來,凌厲的眸光嚇得她后脖頸一涼,“聽聞云妃前一陣還毀了陛下一件衣裳?”

    聽得此言,蘇織兒身?子微僵,心生頓升起不好的預(yù)感,此事都已過?去?好幾?日了,太皇太后怎的又突然提起。

    她抿了抿唇,硬著頭皮答:“是,臣妾一時吃多了酒,冒犯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