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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拋棄的前夫登基了 第36節(jié)

    不消一刻鐘,酒樓掌柜便匆匆趕來,那是個不惑上下的男人,著一件赭石的錦袍,態(tài)度倒是好,才?一站定,便問了?與伙計一樣的話。

    “掌柜的誤會了?,并非菜有問題,我們想見?您,,是想與您做一筆交易。”

    交易?

    酒樓掌柜不明所以,“客官要與我做什么交易?”

    蕭煜看向桌上的野蕈,“我們有好幾筐野蕈,都是昨日新鮮采的,想賣給掌柜的您……”

    酒樓掌柜聞言上下打量了?兩人幾眼,頓時恍然大悟,敢情這兩人不是來吃飯的,是來賣蕈的。

    只他們倒是聰明,曉得若一開?始便直截了?當?shù)靥岢瞿康模翢o?疑問會被趕出去,就干脆以食客的身份見?他,讓他趕無?可趕。

    縱然有些不悅,但酒樓掌柜還是好聲好氣道:“客官,我們這兒不收蕈,你們還是去別處看看吧。”

    “若我們只要你平日收價的一半呢?”蕭煜將桌上的炒野蕈和牛三叔拿來的野蕈俱往前推了?推,“既得都是一樣的,掌柜的與其從蕈商手中收,不若從我們手中收,反倒更便宜些。”

    酒樓掌柜拿起那野蕈仔細瞧了?瞧,少頃,問道:“你們的蕈可都是這般大小的?”

    蕭煜看向牛三叔,便見?他站起來,一時激動地舌頭都捋不直了?,“都……大多都是……我家婆娘采蕈都是挑著又大又好的……”

    “我們的車就停在外頭的,掌柜的若是不信,可親自去瞧瞧。”蕭煜又道。

    酒樓掌柜半信半疑,因得農(nóng)戶賣的蕈很多是參差不齊,大小不一,需得由蕈商再行挑揀才?能再賣。

    故而瀝寧此?地,向來是蕈商收了?農(nóng)戶的蕈,再轉(zhuǎn)而供給各個酒樓和富貴人家,百年來從未變過。

    似乎也從未有人想過要變。

    雖是有所遲疑,但想到這個收價,酒樓掌柜還是跟著牛三叔去看了?他帶來的蕈,確實如他所言,大多數(shù)都是極好的,只有一小部?分個頭實是太小,品相也差,恐是無?法?做菜。

    但總得來說,以這幾筐子野蕈的價錢的確比從蕈商那兒收得更值當,替他省下了?不少錢。

    “你們真愿意以二?十五文?一筐的價錢賣給我?”

    聽得“二?十五文?”這幾個字,牛三叔一時驚得張大了?嘴,萬萬沒想到,那蕈商居然這般黑心?,以八文?收了?他的蕈,居然轉(zhuǎn)手賣了?五十文?。

    蕭煜始終神色自若,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聞言只定定道了?句“是”。

    酒樓掌柜也是個爽快人,畢竟有便宜誰不愿占,當即讓人清點?了?筐里的野蕈,清點?完了?,便算了?價錢,給了?牛三叔。

    牛三叔拎著這沉甸甸的一吊錢,喜不自勝,因著那酒樓掌柜還同他商量,往后每隔三日,就讓他送幾筐蕈菇來,還是這個價錢,但只要大的,不要小的,不然他不會收。

    牛三叔哪有不答應(yīng)的事兒,只一個勁兒點?頭,同掌柜保證這幾個月只消還能采到合適的蕈,定準時給他送來。

    這幾筐野蕈出乎意料地賣了?好價錢,牛三叔連連同蕭煜道謝,實在沒想到平日里少言寡語的人,一開?口居然這般厲害。

    敢情他不是不會說,而是不愿說。

    蕭煜幫了?他這么大一個忙,牛三叔道今日這飯他來請,蕭煜只言錢已付過了?,他不過感念平日牛三叔夫婦對?他們的好,才?會出手幫忙,讓他不必放在心?上。

    他說的自然是實話,他向來不喜欠人情,如此?,也算還了?這人情債。

    在酒樓吃過午食,牛三叔就帶著蕭煜去買了?米鹽。

    買完米鹽,蕭煜又如打算好的一般轉(zhuǎn)而去了?藥鋪,給蘇織兒買了?治風(fēng)寒的藥。

    出門路過一家賣糕食的鋪子,蕭煜步子微滯,遲疑片刻,又轉(zhuǎn)身走了?進去。

    將要買東西都買齊了?,他便坐著牛三叔的車回了?兆麟村。

    今兒回來得還算早,蕭煜在草屋門口下了?車,便提了?東西推開?柴門入了?院子。

    屋內(nèi)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聲兒,蕭煜掀簾往內(nèi)屋看去,便見?蘇織兒面墻而躺,正熟睡著。

    他也未擾她,只默默放下草簾,生?火將自藥鋪買來的藥熬了?。

    藥熬好時,蘇織兒也醒了?,她迷迷糊糊聽著外頭的動靜坐起身,便見?蕭煜端著藥碗進來。

    “夫君,你回來了?。”

    蘇織兒或覺得自己這樣很不像話,忙拉過外襖穿上,作勢要下榻去,然還未站起來,卻覺一只大掌將她按壓回去。

    “把藥喝了?。”

    聽著這不容置疑的聲兒,蘇織兒接過藥碗,盯著里頭黑漆漆又濃稠難聞的藥汁微一蹙眉,但還是吹了?吹,仰頭強忍著將藥喝完了?。

    見?她一雙眉頭因著苦澀而擰在一塊兒,蕭煜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收回碗,又將手上一物擱在炕桌上。

    看著這方方正正的小油紙包,蘇織兒好奇地昂著腦袋問:“這是什么?”

    蕭煜不答,只任由她打開?油紙包,旋即驚喜地發(fā)出一聲低呼。

    紙包里是幾塊散發(fā)著絲絲甜香味的點?心?。

    蘇織兒雖沒見?過,但金燦燦的看著便很好吃,“夫君,這是什么?”

    “杏仁酥。”蕭煜也不多言,只看著她已然饞得微微抿動的朱唇道,“吃吧。”

    聽得這話,蘇織兒這才?無?所顧忌地捏了?一塊放進嘴里仔細嚼著,果?然是酥酥脆脆,滿口都是杏仁香氣,好吃得緊,將方才?那藥的苦味都沖跑了?。

    她忍不住連吃了?兩塊,看著剩下的七八塊,抬首問蕭煜:“夫君,你不吃嗎?”

    “我不喜甜,你吃吧。”蕭煜道。

    蘇織兒仍是遲疑著沒有下手,想了?想,又問:“那要不要給牛三嬸她們送去幾塊,想來弘哥兒他們也是愛吃的。”

    “我已給過了?。”蕭煜凝視著她,眸色不自覺柔了?幾分,“剩下的都是你的。”

    都是她的?

    蘇織兒盯著那誘人的杏仁酥,不禁勾起了?唇角,一雙眸子亮閃閃的,高興得活像個得了?糖的孩子。

    雖想著留著以后吃,但她還是沒忍住又往嘴里送了?兩塊,才?將剩下的杏仁酥重?新用油紙裹牢,藏在了?角落里。

    晚食蘇織兒用剩下的面粉烙了?野菜餅,然這昔日令她愛不釋手的野菜餅,今日蘇織兒吃著卻覺得沒甚滋味。

    因她始終都在回味方才?那杏仁酥的甜香。

    甚至連睡下后,都仍在嘴饞地舔唇,不過她并未回味太久,因著很快她便覺出不對?勁。

    蘇織兒只覺周身發(fā)癢,且癢得越來越厲害,這種?癢和她先前吃了?小紅果?子的癢不一樣,癢得更加難忍,甚至脖頸手臂生?出一片片的凸起。

    她也不知這是怎么了?,只能伸手在身上各處抓撓。

    蘇織兒即便拼命忍耐卻仍是泄出唇間的嬌吟聲不住折磨著躺在她身側(cè)的蕭煜。

    蕭煜畢竟是男人,兩人挨得近,女子身上似有若無?的香氣縈繞在他的鼻尖,本就擾得他夜里難眠,再聽到這樣惑人的聲兒,更是令他的呼吸不自覺粗沉了?幾分。

    他閉著眼定了?定神,只想裝作沒聽見?,可片刻后,卻覺單衣被扯了?扯,女子嬌柔嫵媚的聲兒揉著幾分哭腔,在他耳畔幽幽響起。

    “夫君,我背上好癢,你能不能……幫我撓撓?”

    第33章 突發(fā)

    若非實在沒辦法, 蘇織兒也不會厚著?臉皮提出這般羞人的要求。

    她皺著眉頭癢得扭了扭身子,見蕭煜仍是背對著?他?毫無?反應(yīng),嘟了?嘟嘴, 又伸手輕推了?他?一把, 撒嬌似的喚了?聲“夫君”。

    方才她推他?時都感受到他?動?了?,可他?偏偏還要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那聲嬌嬌滴滴尾音上挑的“夫君”, 令蕭煜頓覺脊椎一麻, 他?無?奈地閉了?閉眼,低嘆了?口氣, 轉(zhuǎn)身道了一句:“背過去。”

    蘇織兒登時聽話地背過身子去,因?qū)嵲诎W得厲害,此時也顧不得羞, 忙將棉被往身前扯了?扯,露出后背來。

    蕭煜沉了?沉呼吸,方才緩緩伸出大掌,落在那單薄纖瘦的背脊上。

    大掌落下的一刻, 他?明顯感覺那瘦削的身軀下意識縮了?縮,但很快又放松下來。

    他?微微蜷起?五指,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些許幾不可察的啞意,“哪兒癢?”

    “都癢。”蘇織兒說著?, 又扭動?了?一下身子,揉著?哭腔的嗓音里透出幾分委屈,“不知怎的癢得厲害,也不知是不是今日錯吃了?什么東西,好似發(fā)了?疹子。”

    蕭煜聞言劍眉微蹙, 透過薄薄的單衣,他?的確在蘇織兒背上感受到些許凹凸不平, 他?屈動?五指,小心翼翼自?上而下給她輕輕撓著?。

    可他?的動?作實在太?輕,對蘇織兒而言不但起?不了?效果,反是覺得更癢了?,她忍了?片刻,到底還是忍不住低低道:“夫君,重一些……”

    聽得此言,蕭煜微皺了?皺眉,但還是默默依她所言加重了?力道,緊接著?便?聽蘇織兒因著?舒服而不自?覺自?鼻尖發(fā)出的一聲嚶嚀。

    這雖是無?心,卻令人醉魂酥骨的聲兒,讓蕭煜動?作驟然一僵,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一股子燥意陡然竄上使得他?愈發(fā)心猿意馬。

    溫香軟玉在側(cè),若換做旁人,不一定還挨得住,可蕭煜到底是君子,曉得縱然蘇織兒是他?堂堂正正的妻子,他?也沒有平白在這個時候欺負她的道理。

    何況,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與她圓房,不僅因著?那時也非真心娶她,而且大澂素來注重女子名節(jié),他?想過若將來有一日她后悔,與他?和離后再嫁,就算擔(dān)著?二?嫁的名頭?,但擁有完璧之?身,她那夫君定也會因此對她更好些。

    蕭煜試著?壓下那肆意流竄的燥意,只?一下一下繼續(xù)替蘇織兒撓著?背,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聽那廂逐漸沒了?動?靜,好似睡著?了?,他?才迫不及待地松開手,替蘇織兒蓋好棉被,復(fù)又背過身后。

    來了?這么一遭,本就覺淺的蕭煜自?是格外清醒,幾乎沒了?睡意,只?能闔眼小憩。

    熬到大抵深夜時分,三更快過,漆黑靜謐的里屋驀然響起?一陣意味不明的嗚咽,伴隨著?急促而凌亂的喘息聲。

    蕭煜緩緩睜開眼,下意識以為是蘇織兒做了?噩夢,他?轉(zhuǎn)過身,半支起?來去看,面色卻霎時凝重了?幾分。

    因此時的蘇織兒雖緊閉著?眼睛,卻并不像是做噩夢,她額間大汗淋漓且正張著?嘴艱難地喘著?氣。

    “蘇織兒?蘇織兒!”

    蕭煜喚了?兩聲,卻不見躺在炕上的人有絲毫醒轉(zhuǎn)過來的痕跡。

    他?坐在原地,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少?頃,他?才回?過神,忙扯過棉袍穿上,匆匆出了?草屋,直往對面而去。

    牛三嬸尚在睡夢中,隱約聽見敲門聲,不由得皺著?眉頭?醒過來,看這外頭?還是黑洞洞的,家里的男人又不在,她頓時警惕起?來,躡手躡腳下炕去,順手抄過倚在灶房墻角的耙子,隔著?門問道:“誰啊?”

    “三嬸,是我,周煜。”外頭?人答。

    聽著?熟悉的嗓音,牛三嬸這才放下心來,將門開了?條縫,往外一看,果然是織兒那沉默寡言的男人。

    昨兒聽孩子他?爹說,這周煜可幫了?她家一個大忙,若不是他?,那野蕈也不會賣那么好的價錢。

    可這深更半夜的,從來未踏進過她家院子的人怎會突然來敲門呢。

    牛三嬸敞開屋門,借著?稀薄月色,見他?劍眉緊蹙,略有焦急,納罕道:“是周煜啊,你這時候敲門,是有什么事兒嗎?”

    “三嬸。”蕭煜道,“蘇……織兒她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聽得蘇織兒有恙,牛三嬸也顧不上問太?多,忙里忙慌跟著?蕭煜去看了?蘇織兒。

    果見她躺在炕上,神色似乎很是痛苦,摸了?摸她的手腳,亦涼得厲害,牛三嬸連喊了?好幾聲,卻見蘇織兒連眼皮也未掀,頓時急道:“呀,這叫也叫不醒,好似很嚴重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我看還是趕緊送到鎮(zhèn)上看大夫的好。”

    說著?,又輕輕嘖了?一聲,無?措地在原地打轉(zhuǎn),“唉,真不是時候,我家那口子昨兒傍晚剛回?來,又教里長差著?去縣城辦事去了?,估計天亮才會回?,這,看織兒這樣,也耽誤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