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利堅回來的大佬原配[年代]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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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期限在幾個月之后, 日期她記得清清楚楚, 如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上。 或許會如期落下, 或許會永遠消失。 無論如何,她變得幸運, 是某種事物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的趨勢。 未來等待著她的,也可能是一片浩瀚星空。 回國以來, 這是于佩第一次真心實意為未來感到開心,笑意觸及眼底, 整個人瞬間柔和, 聲音也變得溫柔。 和謝屹告別時,難得不是“走了”兩個冰冷的字, 而是笑著揮揮手, 熱情洋溢:“再見。” 在謝屹看來, “再見”比其他字眼多了一層含義。 盡管可能于佩并沒有期盼下次再見的意味, 他仍舊為此感到竊喜。 于他而言,一切又何嘗不是慢慢在變好。 雙方在望華酒店門口離開,帶著各自的好心情分別,踏上東西兩條相反的路。 于佩徑直去了勤年律師所。 勤年律師所在一條寂靜的街道末尾,占據一塊不大不小的地方,門口漆金招牌略微顯得有些老土。 走進去,空空蕩蕩,幾對塑膠彩椅格外醒目。 這是用來與客戶談話的小場合,沒有皮質沙發,看起來略略有些寒酸。 于佩進來半天,沒瞧見類似前臺接待員的人物,她也沒瞧見什么工作人員,整個律師所似乎沒人。 正當她要開口叫喚時,從里面會議室里走出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男人蓄著八字胡,西裝革履,看起來派頭十足,唯獨頭頂稀疏的毛發拖了后腿。 男人從會議室里出來,抬頭瞧見來人,稍稍一愣,盯著面前的女人細細打量。 好半天,瞇起眼,眼里涔出驚喜:“你是于佩?” 于佩有點懵。 她似乎不太認得面前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男人熱情地將于佩請到旁邊座椅上,隨手一揮,大聲叫喊里面的工作人員倒茶水。 茶水端放到于佩面前后,男人才自我介紹:“我是李勤年啊,你大概不認識我了吧?” 李勤年? 聽名字似乎是這家律師所的老板。 于佩如實點頭,“我有點記不清了,我們什么時候認識的呢?” 照道理,她記性很好,有過深交的人應該不會忘記。 怎么對面前這個中年男人毫無印象?對他的名字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熟悉。 以前真的認識過嗎? 李勤年見于佩想不起來,也不見怪,“嗐,你記不起來也正常,咱們是萍水相逢。” “說起來也算是緣分,在你高三讀完,出國留學之前,咱們遇見。那時候你正在滿大街找律師事務所,你想調查一下周圍律師事務所的情況,結果找了半天才在街角找到我。” “當時我租了一個雜貨鋪大小的地方,簡單改成了律師所,但是太不正規,沒人來,生意慘淡,你進來的時候我眼睛一亮,還以為是來客戶了呢。瞧見是個小姑娘,我當時心又灰了,以為走錯了路。” “沒想到你沒走錯路,你就是特意找過來的,你說你要出國留學,要學法律,以后回來為這一行添磚加瓦。你走前還祝我生意興隆,一本正經又信心十足地告訴我,說以后法律業務這一塊一定會蒸蒸日上,讓我不要輕易放棄。” 談起往事,李勤年歷經風霜的臉上現出笑容,“我當時為了堅持開律師所,連飯都快吃不上啦,突然來了個小meimei,跟我說這一番話,雖然也解決不了沒業務的問題,但我心里開心很多,當時家里人都不太理解我,你那些話對我來說太及時了。” 似乎還沒從回憶中抽離,李勤年臉上滿是感慨。 人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其實繼續走下去很簡單,往往只需要幾句真心鼓勵的話,可現實太殘酷,周圍可能永遠都充斥著讓你放棄的難聽言論。 多少懷有夢想的人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屈服于現實,碌碌無為過完這一生。 李勤年很感激那個窮困潦倒的午后,有個意氣風發的少女上門來,給了他一番鼓勵的話語。 后來律師行業果然蒸蒸日上,他盤點年終收入的時候,看著存折上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數字,心里感嘆,不知道那個出國留學的少女,在大洋彼岸,是不是也踐行著當初的豪言壯語。 沒想到一轉眼,對方兜兜轉轉又找上門。 看來啊,他們之間的緣分還沒斷呢。 遇見故人,李勤年很開心,眉眼都染上笑意。 在他的熱情襯托下,于佩稍稍有些尷尬。 她記起來了,當初出國前的確去街上調查過律師所的情況,也的確對一個落魄的律師說過這番話。 當時她對未來充滿信心,講了一份豪言壯語,現在想想未免過于自大。 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當成了鼓勵話語,記到至今。 于佩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尖,她沒能認出眼前的人就是之前那個簡陋事務所的小老板。 原因無他,當初那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頭頂格外濃密。 原來一個人禿不禿頭,相差還挺大。 于佩忍不住朝他頭頂望了幾眼,收回目光,道出此次過來的目的:“這次我過來其實是想找一下貴所的王展延律師。” “哦,你找小王啊,他不在,我把他名片給你。”李勤年去辦公室拿了名片,遞給于佩,“多嘴問一下,你找他什么事情啊?你們竟然認識?” “不認識。”于佩把整個事情簡單交代一下,“他最近接手的案子和我有關,我想找他談一談。” 李勤年聽完,隱隱抓到一個重點:“你現在是不是打算回國發展?” 于佩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這么問,點點頭,“嗯,算是。” 李勤年大喜過望,“那太好了啊!咱們律師事務所就缺你這樣的人才!” “你既然打算回國發展,那你可得首選咱們律師所。”李勤年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過于佩,“咱倆有緣,冥冥中注定的緣分,可能是老天讓你我重逢呢!” “不是我吹噓,你可以去調查調查,咱們律師所現在是名聲在外,業務多,能鍛煉人,你進來絕對值得!” 面對如此熱情的言論,于佩發笑,“可我國外的律師證沒法在國內用。” “誰說不能用!你可以暫時先處理所里涉外的非訴訟業務,等重新考了國內的證,再慢慢接手國內的業務!”李勤年儼然已經把于佩接下來的職業規劃做好。 面對對方的過度熱情,于佩也不好拒絕:“我考慮考慮。” 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李勤年不是很滿意。 “這有啥考慮的,你回國發展,肯定也要先在律師所里歷練歷練,咱們律師所敞開懷抱等你來,放心哈,你不要有其他的后顧之憂,我都能替你解決!” 李勤年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于佩倒是不太好拒絕。 她猶豫,其實只是不太確定以后能不能安穩度過死亡關,想著生死未定之前,該吃吃該喝喝,別cao那么多心。 可是,如果以后結局朝好的發展,她并沒有死,那這幾個月的時間都白白浪費了。 先在律師所里看看國內律師事務所的運轉也不錯。 于佩答應下來,“行。” 李勤年大喜過望,拉著于佩就要給大家伙介紹。 于佩叫住他,“不過有件事得提前說一下,就是王展延律師接的那個案子,我是原告。” 李勤年大手一揮,“嗐,小事一樁,我為你搞定。” —— 楊秋紅在孟鳳梅家里叨嘮老半天,回家就收到了勤年律師所的違約信。 信上陳述王展延律師無法再繼續為她提供服務,并且律師所其他律師也并不方便,請她另請律師,對此有疑問可以前去律師所單獨詳談,賠償問題也可以按合同進行。 拿到違約信,楊秋紅氣得七竅生煙。 剛才還在孟鳳梅面前炫耀請了一個厲害的律師,這就突然沒了? 據說那個小姑子于佩也是律師,是不是她搞的鬼? 楊秋紅心里憤怒,到了中午,拿著律師所的違約信怒氣沖沖返回孟鳳梅家里。 送走楊秋紅,孟鳳梅耳邊終于清靜片刻,她安心去上了班,想著林香芬之前的交代,中午回了一趟家。 沒想到林香芬沒等來,又等來了楊秋紅,楊秋紅架勢之大,活像回來和她吵架的。 盯著楊秋紅滿面怒容,孟鳳梅連忙請人進屋,給她倒了一杯涼茶去火,“怎么了這是,嬸子,為什么事這么生氣啊?” 楊秋紅把律師所的違約信往桌上重重一拍,厲聲質問:“鳳梅,我問你,你那小姑子是不是在律師所里有人脈?” 孟鳳梅狐疑地拿起桌上違約信一看,了解了全部過程,她重重放下,搖頭道:“不應該啊,于佩哪有這個人脈,勤年律師所這幾年才做大,于佩一直在國外,應該沒接觸國內的資源,嬸子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要不上門去談談?” 瞧見孟鳳梅站在于佩那一邊,楊秋紅氣急:“談談談,還談什么談!人家說了,整個律師事務所都不方便,這不就是不接我這一單子嗎,那為什么之前接了?我看就是故意針對,這事要和你小姑子沒關系,我把腦袋剁掉!” 楊秋紅越想越氣。 要是換做其他事,她怎么也不會費這個閑工夫找律師。 現在好不容意決定找律師,結果人家律師反悔,不接她單子,寧愿賠償也不接! “呵,從國外回來的就了不起?就可以隨便用人脈來斷我們小老百姓的后路?啊呸!去國外幾年,連姓什么都忘了!” “這就是現在,這要放在過去,是要被抓去狠批的!” 聽到楊秋紅越說越不像樣,孟鳳梅也懶得聽下去,“嬸子,你先別罵,你去好好了解一下情況,說不定是別的什么原因呢,依我看,于佩她沒那個人脈,人家勤年律師所這么大的名氣,要是于佩真有人脈,她早就過去打招呼了,不至于讓你請了又反悔,你說是不是?” “再說了,咱們周圍也不是只有這一家律師所,他們不接,那咱們再去別的律師所請人唄。” 孟鳳梅說的都是實話,可正在氣頭上的人最不喜歡聽實話。 正在氣頭上的人只需要別人順著她一起罵,不需要合理的建議。 楊秋紅一瞬間把怒火對向孟鳳梅,“鳳梅,你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你幫著你小姑子說話,不幫你嬸子說話?” “我……”孟鳳梅無奈苦笑,“我哪是幫她說話啊,我是實話實說,我是覺得她沒那個能耐而已。” “別說了,我看你就是嫌你嬸子煩人,不樂意聽了,你想想當初我從老爺子的伙食費里扣出的油水,是不是都給曉洋買零食了?那時候你收得樂意,如今聽我嘮叨兩句就不樂意了。”楊秋紅心里有氣,開始翻舊賬。 眼看楊秋紅提起不光彩的事,孟鳳梅面上難堪,堵著氣認錯:“行行行,我不說,我不說了,你說,你一個人說,我就聽著,我當啞巴一樣聽著!” 兩人都不是好脾氣的人,情緒上頭,心里都堵著氣。 一時間,屋里尷尬氣氛蔓延。 偏偏此刻,門鈴響起。 孟鳳梅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