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話也沒錯。 沈燼只好握緊手機,回答:“行……rou和菜我買了,你別買太重的。” 他看起來平靜地掛了電話,心里卻莫名焦躁,頭也有點眩暈,像是昨晚沒睡足導致的。 看樣子顧嶼還得二三十分鐘才能回來,所以他干脆把東西放進冰箱,栽倒在床打算小憩一會兒。 * 晚上7點不到,10月份的天就全黑了。 沈燼迷糊間覺得忽冷忽熱,只好鉆進被子里,抱緊了顧嶼疊在枕邊的睡衣。 alpha的味道從衣服布料里透出來,淡淡的草莓鮮果香氣,很好聞。 起先他還把它抱在胸口低嗅,后來便貪心不足,整個人都蜷縮進去,癡癡埋了臉,就像此刻它的主人正抱著他、用最低沉溫柔的聲音安撫他。 他的病征很明顯,發燒頭暈,小腹抽疼,胸口經歷過一場肺炎,更是悶塞得不通氣,難受得他再想咬住被子,都只能張開充血的唇瓣,大口大口地維持呼吸。 一陣又一陣的折磨從他身體病灶里涌上來,讓他額間的軟發很快濡濕,后頸也guntang異常,周圍泛起了重重一片深粉色。 他忍得辛苦,手捂著發癢難耐的脖子幾乎要摳破表層皮膚,看上去很是可憐。 “嗯……”他翻了個身,原本清澈的聲音被磨得虛軟,發紅的眼眶里也蓄了不少眼淚,很快就不受控制,哆哆嗦嗦一起流了出來。 他羞恥又迷茫地燙紅了臉,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發燒,只能蜷縮身體抱緊被子,難受得低低叫那個名字。 顧嶼……顧嶼。 他記得,他分化的時候,他呼救的時候,他躺在醫院的時候,叫的好像都是同一個名字。 “顧嶼……” * 顧嶼從超市出來時,已是20分鐘后。 他買了些沈燼愛吃的零食,又帶上一盒對方最討厭的姜糖餅干,打算在待會看比賽時投喂過去。 他的腿雖然恢復得差不多了,但好歹還打著石膏板,行動多少沒那么方便,加上電梯里人多,他又花了五六分鐘才回到住的地方,看見臥室門緊緊關著。 在睡覺?他有點疑惑:昨晚12點在我這睡的,早上10點才起床回學校找輔導員,這么早就困了? 他轉身去廚房處理食材,也無意硬叫沈燼起床——晚點吃飯就好,有場比賽10點才開始,指不定打到后半夜,先補一下覺也好。 冰箱里放滿了沈燼買的東西,他洗好土豆和胡蘿卜,正打算解凍一塊牛rou,卻忽然頓在原地,整個人都有點懵。 畢竟,一股香酥奶油泡芙的氣味正直沖他大腦,不消幾秒就讓他渾身血液洶涌。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所以來不及管什么腿傷不腿傷,他就直奔臥室,闖了進去。 濃烈的味道讓他胸腔中的燥熱飽脹得快要溢出來,昏黃的燈光下,一只眼睛發紅的可憐小兔子正躺在他眼前,看上去受盡了折磨,疼得整個人都在抽搐。 “沈燼——”顧嶼只覺一股火苗在腦海中翻騰灼燒,幾乎快烤斷那根理智的弦,他趕緊一把拉起沈燼將其摟入懷中,問,“還好嗎?” 沈燼疼得渾身濕透,胸膛隨著呼吸劇烈起伏,看起來并不清醒。 “……顧嶼……”他聞到那股草莓香氣,病征似乎更甚,整個人一下蜷縮起來,想掩蓋自己的難堪,卻忍不住死死摟緊顧嶼脖子,低低確認起來,“你……怎么才來……” “是不是你……顧嶼……” 信息素交纏得一片燥熱,顧嶼急得不停輕拍沈燼后背,只剩聲音還維持冷靜,低低安撫著對方:“是我,我在,沒事了,我在這里。” 他沒法壓住快要崩塌的呼吸,只是再次懷疑,自己對沈燼信息素的反應很特殊。 看得出來,沈燼也一樣。 “顧嶼……”對方埋在他肩頭,看來反復受了不少折磨,手指是濕的,額頭也是濕的,整個人一點力氣也不剩。 顧嶼本以為對方會要求他趕緊拿抑制劑過來,為此他差點提前動作,可這家伙卻突然柔軟異常,給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建議:“好難受……你……你能不能標記我?” 似乎怕他拒絕,對方的聲音陣陣發抖,馬上補充:“……脖子就好。” 顧嶼久久一怔,腦海里沖出大量疑惑,完全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么。 沈燼怎么會要求他標記的? 的確,后頸處的腺體可用于臨時標記,alpha只需要咬開注入自己的信息素,就可以大大緩解omega這幾天的痛苦,比抑制劑更有效也更舒服。 這樣的標記通常也只能維持十天半月,不會對彼此造成什么真正意義上的影響。 可哪怕只是十天半月,也意味著這段時間他們將專屬于彼此。 當臨時標記消失后,omega仍會受到情緒影響,或低落或躁動或脆弱,反復濫用腺體標記的話,甚至需要藥物治療。 那一刻顧嶼重重呼吸著攥緊了手心,無法確定沈燼到底清不清醒,更不想無恥地利用alpha的先天優勢傷害一個omega,卻完全不知道懷里的小兔子在想什么。 燈光顫動,沈燼伏在他肩頭,熱得微挺肚子,整個人都在想:快點……你殺了我算了! * 顧嶼,alpha男德標兵,絕對的。 沈燼難受得一陣清醒又一陣意識渙散,幾乎快要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