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沈燼反應過來顧嶼在罵自己,對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搞得他原地摔書包都摔了三個來回。 更氣的是,當天晚上沈燼就發現那盒巧克力早已過期半個月,弄得他別無他法,只能在心里又狠狠記了顧嶼一筆。 如此種種屈辱和恩怨,可謂堆積成山。 回想整個中學的五六年,沈燼和顧嶼幾乎就沒一件事對付過,到沈燼18歲生日那天,高中生涯正好結束,這段孽緣也隨之宣告終結,沈燼自然也以為,從此他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但他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再度出現在他的大學。 這讓他不自覺有些忌憚——畢竟顧嶼這個人,總是給他帶來各種意義上的不幸。 可此刻烈日當頭,他也沒時間多做考慮,只能一邊翻看手機,一邊趕到cao場,先在主席臺邊找到了老張提前打過招呼的教官。 對方看了他的學生證后點點頭,說:“下午先滿足大家的好奇心練習用槍打靶,我叫個人過來,你們一起把倉庫的沙袋搬到場邊堆一下就行了。” 沈燼點頭,卻聽見教官大聲喊人:“顧嶼!你來一下。” 他一怔,還沒來得及做出太多反應,那個挺拔的身影就出現在他面前,對方多少也有點驚訝,見面第一句話便說:“學長……你怎么會在這?去年沒學會打軍體拳?” 時隔一年,顧嶼依然目如朗星、貴氣逼人,似乎又長高了一些,已經不止185了。 沈燼毫無波瀾地看向這張臉,冷笑了一聲:“軍體拳算什么,信不信我一套詠春招呼在你臉上?” 顧嶼注視他,舌頭依然不饒人:“信,學長殘害忠良一向是專業的。” “原來你倆認識?”教官大約看出兩人之間不太友善,跟著插嘴解釋,“沈燼同學只是去年身體不太好,所以才延遲到現在來軍訓的,你先跟他一起把沙袋搬了——” “……”顧嶼皺皺眉,不自覺往前半步,問,“學長什么時候身體不好了?” 沈燼避開,回答:“你急什么,怕自己沒機會給我盡孝?” 顧嶼張了張嘴,幾秒后撇開視線,說:“我是怕學長到時候站不穩碰我瓷,順便訛我一套海景房——” 他收回懸在一半的手,好像賭氣:“說不定還得帶花園那種。” 沈燼一聽便抬腿越過他走向倉庫,只說:“放心,一點小毛病而已不影響約架,這個瓷,我想碰也碰不了。” 第3章 陽光太烈,下午休息的時間長了些,當天的訓練便延遲到晚上7點,眼看天色變暗,教官才放過新生們,讓他們回去吃飯休息。 沈燼正準備聯系室友,卻聽見有人在訓斥顧嶼:“整個方陣里就你一直心不在焉,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身高走不好有多明顯?!” 訓人的是帶隊的連長,比普通教官更嚴厲。 新生們趕緊撤離,沒幾個人敢多嘴,只有沈燼肆無忌憚地湊過去,聽見連長說:“把你們學院用過的沙袋都搬完才能走,聽到沒?!” 待連長先行離去,沈燼湊過去,說:“挨訓了,學弟?整個汽院這么多沙袋,能搬完嗎?” 顧嶼面無表情,回答:“能。” 他手臂上那層肌rou確實緊實了不少,沈燼一路跟著他,故意散步般悠閑:“所以今天是誰讓我的寶貝學弟心神不寧了?你采訪里說的學長該不會真是我吧?” 顧嶼目不斜視,回道:“學長還欠我三頓揍,你說呢?” 整個中學,沈燼的確揍過顧嶼三次,對此他供認不諱:“還想討回來?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第四頓?” c大的學霸們說得也沒錯,沈燼平時裝得還算人模狗樣,但本質上可不是什么聽話的好學生。 兩人身處倉庫,顧嶼扔下沙袋,平靜地看著沈燼:“這里就沒人,學長想試試的話隨時都可以。” 沈燼最看不慣他這副冷靜的樣子,兩人一瞬間劍拔弩張,跟年少時毫無二致,沈燼當即一腳踢上倉庫門,淡淡說:“可以啊,正好今天八月初四,宜教育兒子。” * 顧嶼沒說話,等著沈燼先動手。 對方微沉視線,一下扯住顧嶼衣領,握緊的拳頭直沖著他鼻梁過來。 但顧嶼也不算沒有經驗——他堪堪偏頭躲過,接著不等沈燼調整角度,他就制住了沈燼右手手腕,想抓住對方右肩。 也是在這一刻,他才突然發現自己對沈燼的反抗比從前輕松不少,甚至已經到了只需要拿出七八成力氣的地步。 灼熱的空氣在兩人之間撕扯,眼見肢體沖突就要徹底爆發,顧嶼正想將沈燼摁向側面的墻體,卻忽然看到沈燼腳步一軟,跟平地也能踩空似的,有點站不穩。 顧嶼愣了一下,直到沈燼的身體猛地下滑,他才本能地一把撈過對方的腰,整個人都有點懵了。 “學長?”顧嶼一時反應不過來,甚至懷疑自己剛才到底有沒有動手,“——你怎么了?” “我艸……”沈燼大概也覺得平地摔丟臉,當即推了他一把,“放開我。” 說是推,其實根本使不上什么力。顧嶼半跪,馬上發現沈燼臉上陣陣泛紅,說不清是什么癥狀。 “你——”顧嶼想開口,卻發覺自己身上洶涌出一股與氣溫無關的燥熱,渾身血液也像收到了某種信號,幾秒之間就脹痛得他腹肌處的血管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