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迷人愛嬌氣的轉(zhuǎn)世老祖 第98節(jié)
“永浴愛河,有意思?!甭谷邠u著扇子,看來這自古就沒有不迷信的人,民間最迷信的莫過于那句,討個好彩頭。 東方青楓坐在馬上,看著走過去的三隊迎喜隊伍。 民間百姓的喜事,辦得通常熱熱鬧鬧,隨行的人皆穿紅衣,連轎子都是紅色的。 他目送那些轎子離去,幾人才再次動身。 馬車內(nèi)的闕清月聽到聲音,也掀起軒窗的簾子,向外看去。 她手一掀,外面正好走過一支成親隊伍,這一戶人家,應(yīng)該是大戶人家,請得人特別多,陪嫁箱子拉了很長一支隊伍,那轎子里的新娘,估計也悶到了,在里面撩開蓋頭,也掀起簾子向外看。 正好兩隊交錯時,二人同時掀簾,對視了一眼。 那新娘見到她時,驚訝地張開口。 雖過去七年了,但誰又能忘記那般驚才艷艷之人?哪怕七年過去,她眉眼依然。 是她?闕清月? 她回來了? 闕清月瞥了她一眼,放下簾子。 雖然對方臉上的妝很濃,但她還是認(rèn)出來,這女子,是她那繼母的丫鬟,至于叫什么?她記得叫念真,極為聰慧。 不過闕門中,又有幾個元櫻這樣的傻子呢? 她伸手取過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拿起來喝了一口,又放回到桌上。 生下她不久,闕清月的生母病逝,父親第二年,娶了一女,此女就是她的繼母,不過,那時她剛生下來,確定是闕朝歌的轉(zhuǎn)世,若母親還在,或許現(xiàn)在還在她膝下承歡。 父親再娶后,闕清月就被族長抱回族里,由族里人共同撫養(yǎng),她其實與父親一家,感情淡薄。 這個繼母身邊的丫鬟,她還有幾分印象,似乎就是她當(dāng)年離開京城時,父親來送行,繼母身邊的丫鬟,就是她。 沒想到,她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紀(jì),說來也是,她走的那年,十歲,那丫鬟看起不過十二三,算算年紀(jì),將近二十了,二十成親,在大聶已不算早。 知道自己回到京城,肯定會遇到熟人,但沒想到,第一個熟人竟然是繼母身邊的人。 她搖了搖頭,手指點了下桌子,想了想,才微一揚眉,又拿起桌上未看完的畫本看起來。 每到一個地方,劉司晨他們都會收集許多經(jīng)典畫本給她解悶,本想著,多看幾本就膩了,誰知這畫本,還真不錯。 “終于要到京城了,駱丹城,是入京前的最后一城。”劉司晨拿著地圖,對著眼前的城門,不由心下激動,多少年沒有回來了,這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雖也算旅途快意,長了許多見識見聞,但一想到天元城,心里還是激動的。 “這駱丹比之天元如何?”鹿三七沒來過,自然要問一問。 “呵,這兩城,若比較,倒是風(fēng)格不一樣,駱丹城更隨意些,這里有各種節(jié)日,可花天酒地縱情恣意,哪怕是醉鬼,晚上在這里也能找到一處遮風(fēng)擋雨之處,安心睡去,或者運氣不好,遭受一頓毒打搶,但在京城,直接給你扔出城去,不過,有錢的話,到哪里都一樣,在這里花天酒色,到京之后,又復(fù)花天酒地,沒什么不同?!眲⑺境扛谷咝稳荨?/br> 鹿三七騎在馬上,搖著扇子:“那還真是,妙極!”像他這樣的風(fēng)流少爺來說,花天酒地的事未必做,但花天酒地的氣氛,志趣相合得很,看樣子,他還是與這座城,有緣。 因受到了駱丹城這滿城燈光,絲竹之聲盈耳,歌舞升平的氣氛感染,五人隨意找了家客棧,用過飯,便一同去那駱丹城夜晚最繁華的愛河,聽弦歌,游花船,看夜景。 駱丹城這條河,兩邊賓游絡(luò)繹,一眼望去,文人雅士岸上游,翩翩佳人立船頭。 頗有意境,河畔兩邊燈光通明,河中無數(shù)輕巧的畫舫,從中間穿行而過,游刃有余,有綺麗繁華的三層小樓,也有精美小巧的二人燈船,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水波間蕩漾。 樓船上,舞姿曼妙的女子,也在畫舫槳聲燈影中,翩翩起舞。 “這就是駱丹有名的愛河,果真名不虛傳啊。”后方的鹿三七,搖著扇子,觀著船水間燈火通明之美,此等美景,配上今日朗月,仿若天上人間之境。 “咦?你們看,那邊有個畫舫,是空著的!”元櫻在橋上蹦蹦跳跳,手撐著橋邊石柱望去,眼尖地看到橋下空下來一座精美的燈火小舫船,正停放在河邊。 他們幾人也想游船,但轉(zhuǎn)了半天,今日不知為何,人特別多,花船反而少了。 “我們快點過去。” “欸,元櫻,走走走,我們?nèi)ツ沁吙纯??!甭谷吡⒓瓷斐錾茸樱柚顾瑪r住她。 “不是游船嗎,你們看,那里有空著的船,我們也上去坐坐,我還沒坐花舫……”元櫻伸臂就要隔開他,叫前面的祖宗。 劉司晨也擋著她,哄她道:“哎呀,你就不要搗亂了,去那邊那邊,我給我租個大的,讓你逛個夠!” “干嘛,我不去,你們,你們……”元櫻最后被兩人半拖半拽地走了。 東方青楓遠(yuǎn)遠(yuǎn)見到那座空畫舫,他回頭看了眼遠(yuǎn)離的三人,他低頭咳了聲,然后望向旁邊的人道:“我們也去坐一下吧?” 闕清月今日一身白藍衣束,白若天上云,藍若天空藍,頭上是天藍色花骨簪。 身后一件中青淺灰撞色披風(fēng),在燈光下,她丹目眼尾輕揚,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近看,這是只花船,般身鴨蛋形,最多坐四人,乃是一條情人船,船身四面雕刻著各種花與人物圖。 東方青楓將銀子給了那船家,船家立即彎腰:“客官請進船,里面有茶水,有休息的塌,祝二位永浴愛河。” 這話說的,東方青楓又咳了一聲,看了那船家一眼,“我只是帶她坐一下花船,她沒坐過。” 船家立即笑道:“懂的懂的?!?/br> “走吧?!彼摲鲋?,進入畫舫中。 另一邊,鹿三七與元櫻,劉司晨還在周圍閑逛,鹿三七拉住一書生模樣的人,問道:“兄臺,不知今日為何如此多的人坐花船?”他們一直也沒見到空船,不可能天天如此。 那書生同樣搖扇,見他們是外地人,語氣頗傲氣道:“今日乃是定情節(jié),孤身男女坐花船,在這這條愛河上逛上一圈,長長久久,永浴愛河,你們懂不懂?當(dāng)然還有青樓畫舫,你們也可以上去逛逛,都是美人?!闭f完,就呵地一聲,搖著扇子走了。 “定情節(jié)?”三人一聽,回頭看向愛河那邊的船只,已經(jīng)離開河岸,慢慢向河中駛?cè)ァ?/br> “祖宗?!痹獧巡环判牡赝?。 鹿三七安慰元櫻道:“無事,有東方兄在,無需擔(dān)心?!彼舨辉?,才需要擔(dān)心。 “走,我們?nèi)ツ沁吙纯??!眲⑺境恐钢贿h(yuǎn)處,這河中,不但有定情畫舫,還有燈船、賣唱船、木蘭船、伙食船、圍棋船,各種吃玩樂的船只,無論男女都可以坐上去玩玩,有的就在岸邊,還有人圍著。 那個拿到銀子的花舫船家,將花船放開到船中后,將銀子笑著放進袖里,旁邊熟人湊近道:“吳船,你這條花船租出去了?” 坐山吃山,守河吃河,靠著花船,船商著實賺得不少,每人手里都有幾條,忙的時候雇傭幾個船夫,坐等收錢。 “對啊?!?/br> “你這一條,前兩天才剛出過事吧?坐船的小情人跳河殉情,這才兩日,你就把它給放出來了?” “管那么多,這愛河每年都有跳河死的,他們跳河,關(guān)我何事?我這真金白銀造的船,還能放著不成?” “可我們開花船的規(guī)矩,這種白船,做法事后至少要七日后才能重開,這才過了兩日……”這很不地道,要再出事,那不是害人嗎? 愛河名聲大,外地人多慕名而來,可有些事,只有他們本地開花船的人才知曉,其實這愛河,也是葬情之河,每年有不少男男女女坐了花船之后投河自盡。 傳言說這愛河里,有水鬼,大家怕傳出去不好,沒人來那所有的花船就沒生意做了,更有損駱丹城的名聲,所以被瞞了下來。 之后也有了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就是死過人的船做法事超度,免得死后變成水鬼再害人,放上七日,去了晦氣后,再開船,只希望能少些這樣的事情。 “我這法事也花錢做了,定情節(jié)人多火旺,不會出事的,今日過去,我再放上七日?!闭l讓定情節(jié)是今日,人又這么多,船都不夠用了,他一咬牙就放出來,誰會跟銀子過不去,能多賺些就多賺些。 大概是為小情人談情說愛準(zhǔn)備的,船緊固不緊固不知道,極盡唯美。 闕清月低頭進去,四面雕花木,還有船窗,可看河景,水面星星點點的燈光,與天上的星光,遙相輝映。 船艙內(nèi),放置了一套紅木雕花桌椅,屏風(fēng)后竟然還有張塌。 桌上配有梅花竹,一側(cè)還有一盆小樟樹,生得翠綠。 她看一眼,單手握著衣擺,在桌子兩邊長椅坐下。 船艙四角,掛了四個燈籠,映得船內(nèi)光線充足。 桌上,竟然還備了酒,上好未開封的清酒。 這等氛圍,燈影佳人,醉坐畫舫中,可真是一出撩動人心弦的氛圍美景。 想不到,這些船家,搞起情調(diào)來,也是有一套,船頭有船夫在撐船,東方青楓看了一眼,這才在對面長椅上坐下。 妙就妙在,桌子并不大,坐下后四目相對,燈籠的淺粉光色,映在美人的臉上,分外地好看,迷人。 闕清月被他看得目光微微羞澀,低頭整理好自己衣擺后,才抬眼又看向他。 見他還在看自己,不由出聲道:“你看什么呢?” 東方青楓望著她,想說你很美,但又怕唐突。 剛要開口,眼前不知何時,突地一變,面前這迷人的鵝蛋小臉,那雙望著他如水般動人會說話的丹鳳目,這好看極了的人,一身藍白衣衫,突然變了。 不僅衣衫變了,連周圍的場景也變化,他們?nèi)栽诖希瑓s在一艘婚船上,四面全是紅色輕紗。 她著了一身紅衣,頭帶鳳冠,坐在他面前。 闕清月從來沒有穿過如此艷麗的衣衫這樣嫵媚地看著他,那種純真艷麗之感,撩人心弦,她素來生得膚色雪白,此時被這紅紗衣一襯,紅燈籠的光一映,更顯她雙頰紅暈滿布,如同描了最鮮艷的胭脂一般,有一種驚心動魄之美。 而他身上,竟然也穿了一套民間男子的婚服,一身喜服,就連衣袖,都是喜字刺繡。 船外傳來女子彈弦,咿咿呀呀的一首纏綿情曲。 東方青楓內(nèi)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他,這并不是真的,這定是有煞物在搞鬼,但看著面前坐著的一身紅嫁衣的人,看到同樣紅衣婚服的自己。 他只覺得心中涌起無邊的歡喜,特別歡喜。 看著面前人,那歡喜之情不斷涌動,涌動到他開始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心口愛意泛濫,肆意狂奔,奔騰到他只想沉浸在這場美夢之中,不想反抗。 他心中忍不住想,他不是什么大聶的九皇子,婚事不受皇族玉蝶所制,面前的人也不是什么闕氏老祖,不用理會那所謂的族長宗主之事。 他們,只是塵世間普通的一對男女,今日就是他們的大婚之禮。 拜堂之后,送入洞房。 今夜洞房花燭后,從此,她就是自己的新娘。 他可以看著她,碰觸她,是他的娘子…… 闕清月感覺到東方青楓不對勁,看到他坐了會,然后長身而起,坐到她身邊。 她未動,只是看向他:“你怎么了?”為何眼神這樣看著自己。 闕清月見他靠近后,伸手連她的胳膊一起,將她輕摟在懷里? “娘子……” 她微微側(cè)了下臉頰,“娘子?” 不過她并未掙扎,因不知他是何意?這兩字有什么深意?他平日并不是如此孟浪之人。 正思間,他的唇就輕輕地,印在她的臉頰上。 闕清月愣了下,微側(cè)臉頰,任他親了一下,然后余光看向他,他這是在干什么呢? 東方青楓仿佛變了個人一般,看著面前一身紅衣的佳人,他面帶笑意,心潮澎湃,愛意橫生,入目全是鮮艷的紅,艷麗的他。 共結(jié)連理,永浴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