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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師尊!親一下 第55節

    “......謝了。”

    隨之目光又落在青照臨身上,警惕中又帶著幾分不屑,

    “青龍閣從萬年前起,就不屬于任何人。”

    “每一任閣主都會選擇十四位繼承人,這些人甚至不需要有青龍血脈,只要被列選其中,就有資格被青龍血侵蝕,最后活下來的那個人,就能接受傳承,成為下一任青龍閣閣主。”

    “真是好笑,”劍光橫閃,四野隱有龍嘯,青年黑發金瞳,龍角勁勃。“人怎么可能成龍?妄圖成龍的人,最后都成為了不龍不人的怪物。”

    這些話宛如一只淬了專門針對某個人的毒藥的箭,輕而易舉卻不留余地地狠狠扎入青照臨的內心。

    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陰狠至極,復了幾瞬,又恢復平日里的龐然自若。

    “是嗎。”

    “看來你很了解我們青龍閣呢。”

    “可是,這位道友,”青照臨輕輕一笑,摸了摸眼角的龍鱗,“你說妄圖成為龍的人,最后都會成為不龍不人的怪物,”

    “那道友這種龍與人的混血,又與青某這種不龍不人的怪物,有什么不同呢?”

    一滴血色從青照臨眼底染開,逐漸浸潤了整雙眼眸。

    他的周圍氣壓猛地上升,如果沒有七殺作為防御,恐怕黃離和林又止兩人皆是寸步難行。

    這時,黃離卻突然開口:“我對青龍閣了解不多,但潛意識里總認為這起碼是個正派的宗門,”

    她清潤的眼眸一張,波瀾無爭,雖是火靈根,但林又止總感覺,她身上“金”的成分更多些。

    “可來自于青龍閣的閣下,竟然使用血絨花這樣的禁術?”

    血絨花,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禁術了。

    它曾經存在于大禁七術之一,后來經過邪修“改良”,成功越身為三千四禁之一。原先的三千四禁之四的“蓑衣雪”因為幾近失傳,已有萬年未曾現世,故而隱出三千四禁外,而在三千洲傳播苗頭愈發有放肆之勢的“黃金蟲”,則被修真聯盟加入大禁七術中,成為其新的一份子。

    其實黃離剛接觸到禁術的時候,還以為會都是些什么嚇人的名字,比如“百目蠕鬼術”“七竅無生”“十二烈環分體”之類。

    結果后面閱讀了更多的書目,也從周穆寒那里學到了更多的知識,黃離才知道,這些看上去嚇人的禁術,相比之下其實沒什么。

    實際上,越是讓人神扭鬼曲的禁術,名字就越美。

    比如這血絨花,比如這蓑衣雪。

    “禁術?”

    青照臨似乎感到好笑,雙手中染上赤色的青龍涎絲糾纏成團,那東西看上去已經不像青龍涎絲了,更像是神鬼洞里八百目赤魔蛛吐出的毒線。

    “這么說,你那敬愛的師尊,可是也修習禁術呢。”

    “據我所知,他修習的禁術,可比青某多的多了。”

    青照臨抿唇而笑,風流韻滿。

    “黃姑娘,不會不知道吧?”

    “......”

    誰知,風浪之下,黃離的表情依舊平靜。

    “嗯,你看上去好像并沒那么吃驚?”

    “還是說,你在強撐?”

    青照臨好整以暇地看著黃離,嘴角依舊掛著笑意,余光瞥了一眼好似又要出擊的林又止,聳了聳肩,

    “我說啊,如果你不想剛恢復靈根就葬身此地的話,還是省省吧。”

    “說不定,小姑娘跟我走,我心情一好,也許就能放過你呢。”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黃離一抓林又止的袖子,眼神示意他不要激動。

    “我知道?我知道很多。”

    青照臨走上前幾步,低頭俯視她,好像一個有充分把握而從容不迫地獵手,不在乎捕獵前獵物的糾纏劣技。

    “知道那金洞庭所謂的'天賜福祉'的其實是將女兒的仙骨活生生挖了出來,安在了兒子的身上。”他輕輕嘆息地搖了搖頭,“可誰知,天意弄人,這被挖仙骨的女兒竟然被'仙人'所救活了下來,這樣的存在,對金洞庭到”

    “就像青某修習禁術,如果不會這道血絨花,或許青某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成為二哥的肥料了。”

    “哦,對了,忘了說,”

    “更可笑的是,這被納仙骨的弟弟,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天天哭著喊著,要見jiejie。”

    “甚至為此事,始終不愿娶和金洞庭有十三輩之好的銀月窟第五氏。”

    第51章 掌中夢

    銀月窟。

    這三個字喚醒了黃離沉睡已久的記憶, 舊夢如終于爬上岸的潮水一般在干燥又冰冷的墓地中打滾,暗色的青苔擅自與灰塵共眠,又被心狠的掘苔者連帶挖起。

    金洞庭, 銀月窟。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其實很久很久之前, 銀月窟并不叫銀月窟, 叫做銀盤窟。

    金洞銀盤,從名字上, 就能看出來黃氏和第五氏有多么交好。

    可惜在某一代,第五氏家主始終怎么想都覺得銀盤窟這個名字沒那么有文化有意境,在眾門派都追逐“流月門”“空花境”這種高大上的名字后,第五明拍案決定,將“銀盤窟”改成“銀月窟”。

    其實是第五明自己沒想明白,但從前兩字而言, 其實“銀盤”便是“銀月”的含蓄之稱, 論意境之美, 銀月大概是不如銀盤的。可一來第五明是十成十的武修, 一心煉體,不太懂文縐縐的東西。二來第五兄弟一直覺得, 本來這個“窟”就有點光禿禿的寒顫意味, 再加上個光禿禿的銀盤, 更顯得他們世家又窮又不體面。

    可眾長老執意不能改“窟”這個字, 認為改了最后這個字, 就是動了第五氏的根。

    第五明只好作罷, 光是從銀盤變成銀月, 已經夠他樂呵一陣了。

    而就是因為這場改名風波——

    讓金洞庭的黃氏十分不爽, 認為對方此舉是在故意疏離兩家關系。

    黃氏與第五氏,便從這一場風波開始, 穿插著幾代斷了聯姻。

    不過兩家還算是互有往來,于是黃離小的時候,也見過些第五氏的人。

    第五氏分為兩派。

    一派主煉體,便如當時更名之變的家主第五明,修習《第五抓月體》,額頭上有滿月標志;

    一派主法修,修習《第五吸月訣》,眼角下有彎月標志。

    黃離在小時候,有兩個記憶深刻的人。

    是和她一般大小的小孩,漂亮得雌雄難辨,一頭銀白的頭發,水潤的唇瓣像是雨露下浸潤的曇花。

    小黃離很喜歡那人的頭發。

    那時候的黃離還沒經受抽骨與背叛,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皮猴兒。

    喜歡誰,便明目張膽的喜歡。

    偏愛誰,便明目張膽的偏愛。

    很多人到長大之后,便失去了這種能力。

    所以很多幼時的東西,都是極其可貴的。

    兩家的聚會只維持了數月之久,每逢晚上,小黃離便會偷偷繞出來找他玩。

    她剛想興奮地沖上去,就被另一道身影纏住了。

    少年明明沒比她小多少,眼里卻扭著與年齡不符的扭曲與陰翳。濃陰里,甚至還強埋著些怒壓的哀嚎與質問。

    “jiejie,你去哪兒?”

    他強硬地扯著她的衣袖。

    黃離容貌過人,黃川倒也是不差的。

    “九十三天,整整九十三天,”

    他的眼里厲過陰狠與狡意,怒意似乎要從緊皺的眉峰處炸開,吐出的字句一字一字,仿佛用唇舌碾著發出來:“我自己玩了九十三天的雪花牌。”

    “這九十三天,我一直等著jiejie自己來給我一個解釋。”

    “放開她。”

    另一邊,黃川的身后,站了一位銀發的少年。

    只不過仔細看起來,好像又與先前不太一樣。

    黃川扯著黃離的手更緊,像是宣誓主權一般將自己的jiejie攔在身后,轉身瞥了一眼那少年。

    少年的眼角下,掛著一粒小小的、亮亮的銀色彎月。

    “你算是什么東西,也敢□□和jiejie的......”

    “我不是什么東西。”

    那少年容色平靜,對情緒的穩定能力超乎外表,根本不為黃川所激怒。

    “我叫第五冬。”

    第五冬?

    小黃離愣了愣。

    記憶里,她所熟識的玩伴,叫做第五秋。

    “母親大人讓我瞧瞧你如何,”

    她一手銀輝打在掌心,毫不留情地就向黃川翻來。

    “依我看,哥哥說得對,”

    “你比不上你jiejie的十分之一。”

    黃離輕輕碰了碰太陽xue,眼前的林又止仍然在嘗試和青照臨斡旋。

    林又止欲要上前,見黃離此舉,不免有些憂心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