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吻嬌矜 第9節(jié)
網(wǎng)上傳得沸沸揚揚,又帶了工作室的名字上了熱搜,母親林靜怡就是想不知道都難。 她恐怕有段時間出不來了。 米茶依依不舍望著姜聽雨,眼睛都快要蓄滿淚水。 不是難過,而是擔憂的。 事情還沒有解決,很多事都需要姜聽雨下決定。 米茶雙手合十,誠心誠意祈禱著明天一切順利。 …… 下了大半天的雨,臨近黃昏,雨卻說停就停。 暖橘色的光線落在晶瑩的水珠上,又反射到空氣氤氳的水汽里。 潮濕的路面被行人踩過,濺起一朵朵透明的水花,轉(zhuǎn)而又再次沒入水泥。 黑色的賓利平穩(wěn)行駛了半小時,進入姜宅庭院。 少女纖細的小腿輕踩地面,緊接著,精致的小臉便從車里顯露了出來。 院子里修剪花草的傭人停了手里的工作抬眼望去,視線似是被粘住了般,根本挪不開。 少女朱唇皓齒,明眸善睞,只是略施粉黛,就足夠叫人驚嘆。 姜聽雨朝傭人笑了笑,松懶的眉眼更是明艷動人。 饒是傭人日日見她,心跳也止不住加速。 穿過庭院,姜聽雨走進玄關(guān),傭人接過姜聽雨的手提包,小聲提醒道:“太太在客廳等您很久了?!?/br> 姜聽雨心跳驀地停了一秒。 不好的預感瞬間籠罩了全身。 姜聽雨很輕地點了下頭,捂著加速跳動的心臟,惴惴不安地換上了拖鞋。 腳步剛邁進客廳,端坐在沙發(fā)處的林靜怡便幽幽開口:“還知道回來?!?/br> 姜聽雨心虛地咬了咬唇,眼珠轉(zhuǎn)了兩下,她走到母親身邊落座,親昵地挽上母親的胳膊,嗓音甜軟發(fā)膩:“mama,您今天好漂亮呀。” 林靜怡嗔了她一眼,“少來這一套?!?/br> 說完,她側(cè)著臉看向女兒,擺出了母親的威嚴,“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姜聽雨顫了顫眼睫,試圖蒙混過去,“沒事啊,能有什么事嘛。” 林靜怡冷笑:“是嗎?要不要叫永叔過來?” 姜聽雨瓷白的臉一下子垮了下去。 她就知道瞞不過母親。 “就發(fā)生了一點點小事故?!苯犛晔[指比劃了一下,“就一點點?!?/br> 林靜怡不為所動。 姜聽雨眼皮耷拉著,聲音細若蚊蠅,為自己辯駁:“是那輛車闖紅燈,才會剮蹭到。” “今天只是小事故,那明天呢,誰能保證不會出大事。”林靜怡盯著女兒的臉,又生氣又心疼,“要不是謝家的人出手相助,還不知會怎樣?!?/br> 林靜怡從早上開始便心神不定,下午出門讓永叔接送,永叔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她起了疑心,再三追問才得知上午發(fā)生的事。 女兒是她的心頭rou,車禍事故的消息讓林靜怡差點心臟驟停。 后面聽到謝家的人幫著解決,林靜怡慘白的臉色緩和下來,心里對謝家的好感多了幾分。 “眠眠,明天開始mama接送你上下班?!?/br> 她受不了時時刻刻為女兒擔憂,還是親眼看著更為穩(wěn)妥。 姜聽雨瞪大了眼睛,腦子宛如攪亂的漿糊,“mama,我……” 林靜怡抬手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道:“好了,上樓休息一會兒,等你爸爸回來讓人叫你下來吃晚餐。” 第7章 姜聽雨渾渾噩噩回到房間,愣愣地坐在梳妝臺前。 昏黃的日光透過玻璃窗落在木地板上,映照得細密的灰塵猶如金粉閃閃發(fā)亮。 而房間的另一半,卻是昏暗無光。 梳妝鏡里的少女眉眼緊蹙,玻璃珠一樣的瞳仁黯淡失色。 姜聽雨怎么也沒有想過母親會做出親自接送她上下班的決定。 她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不再是弱小的孩子,可是母親卻似乎意識不到這一點。 姜聽雨嘆了一聲,飽滿的額頭搭在梳妝臺上,細嫩的手指撥弄著手機屏幕,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鈴聲響了許久才被接聽,等到電話那端浮起呼吸聲,姜聽雨綿軟的聲線溢出:“一一,再幫我查一個人可以嗎?” 程簡依剛從上一家公司離職,此刻正窩在家里投簡歷,閑得發(fā)慌,聽到姜聽雨的話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 “誰?” “謝霽淮。”姜聽雨嗓音淡淡,聽不出絲毫起伏。 程簡依手一抖,指尖按下鼠標,那條沒來得及仔細看的招聘信息便被她點了投遞,“謝霽淮?你查他?” 姜聽雨不解:“怎么了?不能查嗎?” “不是不能?!背毯喴狼弥烂娼M織語言,“是沒必要?!?/br> “謝霽淮的名聲在京北太響亮了,也就是你,滿心眼里除了攝影就是攝影,對他一無所知?!?/br> 姜聽雨訝然:“是嗎?” 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程簡依嘆了一聲,耐心地給姜聽雨科普:“謝霽淮自小就被送出了國,直到去年回來掌權(quán)謝家,不到一年的時間,安插人手,鏟除異己,現(xiàn)在整個謝家都差不多是他的囊中之物了。這個人手段狠戾,薄情寡義,恐怕眼里只有權(quán)勢?!?/br> 聽上去倒不像是看重感情的人。 電話那頭一直沉默著,程簡依還以為信號出了問題,“眠眠,能聽到嗎?” “聽到了?!苯犛攴磻诉^來。 程簡依:“總之,你離謝霽淮遠一點,他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不過你有父兄撐腰,倒也不用怕他?!?/br> 姜聽雨邊聽好友說話邊在鏡面上以指為筆作畫,簡單的幾筆勾勒出一匹野心勃勃的狼。 狼的眼睛銳利陰狠,像極了那個男人。 謝蘊南。 姜聽雨默念著男人的名字,精致的眉心蹙起,“可是……我跟謝家定了親?!?/br> 程簡依耳邊轟地一聲,猶如驚雷在耳畔炸開。 手機沒拿穩(wěn),直接掉在了桌面上。 程簡依慌忙撿起手機,急切到甚至顧不上心疼手機是否完好,“定親!你跟誰定了親?謝霽淮?” 程簡依心跳加速,一點也冷靜不下來。 “不確定。也許是謝霽淮,也許是謝蘊南?!崩蠣斪又欢私x兩家的親事,謝家的小輩只有男性,而姜家只有她一個女孩,如果無法作廢,她也至多就是二選一。 程簡依腦子抽痛,謝家這倆都不是啥好東西,眠眠嫁過去不知道會受多少委屈,“不行,絕對不行,你不能答應這門親事。” “親事是爺爺定的,你也知道,我爺爺脾氣有點倔,誰的話也不聽。”姜聽雨聲音低落,似是有些憂心。 程簡依壓了壓劇烈跳動的心臟,急切道:“眠眠,別擔心,你要是不想嫁,誰也不能強迫你?!?/br> 姜聽雨不擔心自己被強迫,她只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拜托好友幫忙查謝霽淮是因為她想確認謝霽淮能不能成為那條后路。 現(xiàn)在看來,并非不行。 起初,她不愿意和謝家聯(lián)姻是因為不確定那天的人到底是誰,但現(xiàn)在既然知道了那天的人是謝蘊南,就能準確地排除掉這個錯誤選擇。 而謝霽淮貪戀權(quán)勢,不重感情,即便是結(jié)婚了,他大概率不會干涉她的生活,那她就可以隨便出門,再也不受牽制。 姜聽雨單手托著臉,目光淡淡掃向落地窗外漫天的晚霞,耳畔好友的聲音喋喋不休,她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滿腦子想的都是,自由。 晚上十點,姜聽雨靠著枕頭,曲起細白的雙腿,深色的瞳眸直勾勾地盯著手機屏幕。 洛杉磯此刻是上午八點,差不多是哥哥運動結(jié)束的時間。 現(xiàn)在發(fā)消息應該不會打擾到哥哥吧。 這樣想著,姜聽雨編輯好信息,鄭重地點了發(fā)送:【哥哥,在嗎?】 姜聿丞從浴室里出來,未擦干的發(fā)尖滴著水,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隱約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隨手扔在床上的手機震動了一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姜聿丞三兩步走過去,散漫地坐在床尾,摸過手機。 看到發(fā)信人時,眉心微動。 他來洛杉磯快半個月了,這還是meimei第一次主動給他發(fā)消息。 真是新鮮。 姜聿丞輕笑了聲,起身踱步到窗臺處,隨手回了一句:【?】 姜聽雨騰地一下坐直身體,飛速打下一行字:【哥哥,你知道謝霽淮嗎?】 姜聿丞覷瞇著眼盯著名字看了許久,臉色愈發(fā)陰沉。 姜聿丞:【知道?!?/br> 何止是知道,簡直是記憶猶新。 和美國里斯爾頓公司的合作被謝霽淮橫插一腳,以至于他不得不飛來洛杉磯親談合作,滯留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