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吻嬌矜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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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聽雨側(cè)過頭,迷茫地對上母親的視線,虛弱無力地發(fā)聲:“mama,您怎么在這里?這是哪兒?” 林靜怡撫上女兒的額發(fā),輕柔地?fù)崦斑@是你的房間。” “我的房間?”少女重復(fù)著母親的話,眼睛里升騰起一片茫茫白霧。 她不是在會館嗎? 姜聽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她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昏暗的走廊。 林靜怡見女兒清醒過來,提著心也安定了不少,“眠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姜聽雨搖頭。 除了頭有點暈,鼻子堵塞以外,再沒有哪里不舒服了。 “眠眠,能告訴爸爸發(fā)生了什么嗎?”姜遠岑壓低聲音詢問女兒,眸光深斂靜穆。傷害女兒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姜聽雨眼前驀地浮現(xiàn)出那個男人的身影,瞳孔驟然緊縮,雙手緊攥成拳。 “我……我看到……”姜聽雨想起壓在立架上的那個人被他們帶走了,她忙握住父親的手掌,催促道:“爸爸,快點報警,快點去救那個人。” 姜遠岑眉心折起,“救誰?” 姜遠岑心有疑慮,他不確定女兒是不是燒糊涂了說的胡話。 “我不知道他是誰,他被那個人帶走了。”姜聽雨只覺得頭暈暈沉沉的,很多細節(jié)不太能想得起來。 “那個人?”姜遠岑耐心追問。 姜聽雨隱約記得—— “姓謝,我聽旁人喊他謝總。” 姜遠岑眼眸瞇起,目光冰冷發(fā)寒,“爸爸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爸爸會去解決。” 姜聽雨眨了眨眼,澄澈的眼睛濕漉漉地看向姜遠岑,聲音綿軟:“爸爸,一定能解決的,對嗎?” 姜遠岑將女兒的手塞進被子里,溫聲道:“眠眠不相信爸爸嗎?” “信的。”從小到大爸爸都沒有讓她失望過,她當(dāng)然不會懷疑。 姜遠岑笑了笑:“那就乖乖休息。” 姜聽雨乖巧地點頭。 頭暈暈沉沉的,眼皮也很重,沒過多久姜聽雨又陷入睡眠之中。 這一次,姜聽雨睡得極為安穩(wěn),舒展的五官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小巧。 姜遠岑和妻子又陪了女兒大半個小時,才徹底放下心,摟著妻子出了女兒的臥室。 清晨時分,日光透過走廊窗戶的輕紗窗簾灑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柔和的光線。 林靜怡守了女兒一晚上,臉色灰白,卻依舊不讓自己停歇,“遠岑,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林靜怡和姜遠岑結(jié)婚三十年,再了解不過枕邊人,她從他細微的表情中察覺到了。 姜遠岑沒有否認(rèn):“是,但還不確定。” 他望向妻子,眉心輕折,眼里滿是心疼,“你先回房休息,有結(jié)果了我一定告訴你。” “嗯。”林靜怡知道自己幫不上什么忙,也不想讓丈夫反過來還要擔(dān)心她。 女兒和妻子都在二樓臥室休息,姜遠岑為了避免打擾她們,獨自去了一樓客廳。 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猜想,只待驗證。 姜聽雨在家里休養(yǎng)了整整一周,躺得身體機能都要退化了,林靜怡還是不許她出門。 姜聽雨知道母親是擔(dān)心她再出意外,可是總不能因為無法預(yù)料的事就將她困在家里一輩子吧。 她的攝影工作室還等著她過去解決一堆問題,小助理天天在微信群里@她,問她什么時候能來,她倒是想去,可是母親壓根不給她開口請求的機會。 姜聽雨趴在窗臺百無聊賴地看著一樓院子里的噴泉,再一次嘆息。 前幾天父親告訴她會館的事已經(jīng)解決好了,那個受傷的人沒有大礙,姜聽雨懸著的心也總算能放了下來,她總是擔(dān)心自己沒有及時報警而害得那人沒有及時得到救治,那樣的話,她會始終介懷。 不過父親再沒有透露其他的情況,姜聽雨追問過,卻被父親扯開話題,顯然是不愿意告訴她。 這反倒是讓姜聽雨更加好奇,于是她便拜托朋友幫她查一下那個姓謝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等了幾天也沒等到回應(yīng)。 那人的身份就這么神秘嗎? 姜聽雨雙手托著臉,眼睛盯著噴泉一動不動。 稍頃,前院大門移開,兩輛黑色的轎車徐徐駛?cè)搿?/br> 姜聽雨纖長卷翹的睫毛微顫,仰著小臉望去。 今天是周日,父親不會去公司,車?yán)锏娜穗y不成是父親的客人? 姜聽雨在家里待到發(fā)膩,每天見到的都是那幾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此刻能見到外人,她就跟自己能夠出門一樣興奮。 兩輛車子幾乎是同時停下,第一輛車門先行打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俯身下車,站定后,男人慢條斯理地扣上西裝外套。 男人身量高挑頎長,剪裁合體的西裝完美地呈現(xiàn)出他緊實的身材。 姜聽雨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要是他能轉(zhuǎn)過來就好了。 姜聽雨心里默默念道。 下一秒。 噴泉濺落的水珠裹著晌午的陽光熠熠生輝,如同無數(shù)顆細碎的鉆石閃著光芒,尤為恍眼。 男人竟好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真的轉(zhuǎn)過了身。 男人的臉藏在水珠之后,不大清楚,卻足以辨認(rèn)。 是他! 姜聽雨心跳突然漏了半拍,整個人見鬼般地躲到了窗臺右側(cè)。 他應(yīng)該沒有看到自己吧…… 姜聽雨捂著自己的心臟,那里因為極度激動而砰砰作響,任由她如何安撫自己,也無法真正冷靜下來。 腦子已經(jīng)亂成一團,她不明白那個男人怎么敢如此明目張膽到她家里來。 他來做什么?是來見她父親還是見她…… 難不成是男人知道了她沒有保密,所以查到了她的身份,上門打擊報復(fù)? 這也不是不可能。 男人敢在會館傷人,可見他膽大妄為。 姜聽雨憂心不已,生怕連累無辜的父母,那個男人心狠手辣,難保不會傷害她的家人。 不行,她要去見他。 有什么事就沖她來好了,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 推開臥室門,姜聽雨便打了退堂鼓。 心跳聲不斷加速,像是中了邪的小鹿毫無章法地亂撞。 殘存的理智占了上風(fēng),逼得她沒有退卻,好不容易走到二樓扶梯口,卻迎面撞上母親。 林靜怡身著淺色修身長裙,婉約大方,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雖然平日里母親也都會化妝打扮,但今天有些過于正式了,倒像是要去參加晚宴似的。 林靜怡本就是要上樓,見女兒正欲下來,攔住了她,“眠眠,回房間去。” 姜聽雨目光下落,掃視著一樓,卻沒見到男人,院子到一樓不過寥寥數(shù)步,不可能還沒進來。 姜聽雨斂眸,謹(jǐn)慎地向母親詢問:“mama,家里來客人了嗎?” 林靜怡本不想讓女兒知道具體情況,但事關(guān)女兒,便沒有隱瞞,“是謝家的人來了。” “謝家?”姜聽雨印象里,家里相交甚密的豪門之中并沒有姓謝的。 姜聽雨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悠悠問道:“謝家的人來干嘛?” 林靜怡蹙眉,濃郁的憂愁化解不開,:“談?wù)撚H事。” 林靜怡描繪著女兒的眉眼,心臟抽疼,無奈道:“你爺爺在你很小的時候就給你和謝家的小輩定了親。” “什么!” 腦海里陡然掀起一陣巨浪,拍得姜聽雨腦子都暈了。 她和謝家定了親,這事她怎么從來都不知道。 那她的結(jié)婚對象是誰? 姜聽雨徹底懵了,不敢置信到連聲音都在發(fā)抖:“我……要和誰結(jié)婚?” 林靜怡牽過女兒柔軟細膩的掌心,帶著她回房,邊走邊說:“謝家的兩個小輩之一。謝霽淮或是謝蘊南。” “可我根本不認(rèn)識他們。”姜聽雨攥緊了母親的手。 她自小出生在京北,并非不知道謝氏,但從她懂事起就和謝氏沒有過來往,謝霽淮也好,謝蘊南也好,她連他們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林靜怡輕揉著女兒的手背,安撫女兒激動的情緒。 她又何嘗不心疼女兒。 謝家就是個虎狼坑,謝老爺子去年退位后,謝家的家主之位落在了長孫謝霽淮手里,謝老爺子一生育有二子,長子早逝,二子卻正值英年,大權(quán)旁落侄子,他又怎可能放棄。 現(xiàn)如今謝家內(nèi)斗不斷,女兒若真嫁過去,只怕日子也不好過。 姜聽雨腦子嗡嗡作響,聲音里溢滿了驚慌:“mama,我不要和謝家聯(lián)姻。” 謝霽淮,謝蘊南,這兩個人中必定有一個是她那天在會館見到的男人,就連回想那日的情形,都會令她恐懼,她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和他結(jié)婚還有沒有命活。 林靜怡拍了拍女兒的手,溫聲道:“你爸爸也是這個意思,想叫謝家那邊答應(yīng)退親,只是爺爺那邊……” 提及姜老爺子,林靜怡犯了難。 老爺子最是固執(zhí),誰的話也不聽,奶奶在的時候還能勸上兩句,可惜的是奶奶已經(jīng)過世多年了。 姜聽雨還未回過神,怔怔然道:“爺爺最疼我了,一定定會同意的。” 姜老爺子在這一群小輩之中最疼愛的就是姜聽雨,即便是要星星月亮,老爺子也會想方設(shè)法捧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