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差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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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湖公園開啟了全照明,尤其是蚌中珍珠造型的芭蕾舞劇院,在夜幕中煥發著璀璨的光茫。 王甜差點被埋在那座漂亮的建筑下面,準確地說是活埋。秦太聽到王甜是被活埋的消息時,瞬間就崩潰了。她終于成了前夫口中坑死了自己兒子的女人。 秦太發瘋一般地咒罵王甜,罵不過癮,接著說要找大師做法布陣,毀掉她的墳墓,鎮住她和她兒子的魂魄,折磨她們,讓她們永世不得超生。 誰能想到,這惡毒的瘋話是出自這座文明之地的建設者之口呢? 祁亮走在嶄新的塑膠步道上,這里地勢開闊,外側是綠化帶,綠化帶外面就是公園圍欄;內側是一大片堤岸草坡,草坡的盡頭就是岸邊。 他沿著步道走到橋上,往下看去是黑漆漆的湖水。 二十年前,一個女孩死在這里。現在,又一個女孩死在了這里。 也許迎面走來的胡龍龍能給出答案。 一個小時前,牛敦在機場截下了準備登機的胡龍龍,據說再晚十分鐘就上飛機了。 牛敦說到這里有些遺憾,再晚十分鐘,他就能在首都機場上演一幕飛車逼停飛機的大戲了。 “龍總!”戴瑤貓著腰從草坡爬上來,問候道,“這地方眼熟嗎?” 胡龍龍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公司那個女孩就是在這里遇害的吧。” “龍總記得倒清楚。”戴瑤微笑著說道,“你最近來過這里嗎?” “我這個人比較迷信。”胡龍龍說道,“尤其是我知道這地方死過人。” 戴瑤點了點頭,說道:“二十年前,你給宋一星作證,說那天夜里你們在一起……” “二十年前?”胡龍龍打斷了戴瑤的話,“你們把我從飛機上拽下來,就為了問二十年前的事?你們就這么兒戲嗎?還是說你們根本不拿我們公民的權利當回事?” “你要投訴,也得等我把這個問題問完了。”戴瑤挑了下眉毛,“沒有證據,我們也不會把你從機場貴賓室請過來。現在聽我說,二十年前,你們班有個叫岑雪的女生在這里淹死了,你還記得嗎?” “有點模糊的印象。” “那我提醒你一下,這個女生死了之后,警察到你們學校問話,你和警察說,案發當晚你和宋一星在一起復習功課。”戴瑤根本不給胡龍龍開口的機會,“你不要否認,這是你們班長賴雄基告訴我們的。” “我忘了,太久的事了。”胡龍龍冷冷道。 “那你覺得宋一星會怎么說?”戴瑤冷笑道,“如果他知道二十年前為他證明清白的不是你,而是食堂值夜班的員工呢?相反,是他給你做了不在場證明,才讓岑雪的案子沉冤了二十年。你覺得他會不會說實話?他那天夜里他根本沒和你在一起,而你則是唯一一個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 胡龍龍冷冷地看著戴瑤,過了很久才說道:“我沒殺她。” “殺誰?” “岑雪。我們一起掉到水里,我不會游泳,她救我,然后……” “然后什么?” “等我醒過來,她已經不見了。”胡龍龍頓了頓說道,“我在岸邊看到了她的大衣和包。” “所以呢?” “所以她是主動回來救我的。”胡龍龍說道,“她因為救我而死,我不用負法律責任。這一點你們也很清楚,調查結果是意外死亡。” “好。”戴瑤點了點頭,“想起來就好。10 月 25 號晚上,你有沒有來過這里?” 胡龍龍又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知道你們能查到我來過。那個女孩約我來的。” “約在哪里?” “就在這里。” “約的幾點?” “九點半。” “然后呢?” “然后我來了以后沒見到人,我就走了。” “她找你干什么?” “她要找我聊宋一星的事。”胡龍龍平靜地說道。 祁亮接著問道:“既然她要聊宋一星,為什么要約到這里?在公司不能談嗎?” “我不知道,是她約的我。” “你為什么之前不說告訴我們?”祁亮繼續問道。 “我又沒見到她。”胡龍龍聳了聳肩,“而且我擔心這是個圈套。” “什么圈套?”祁亮追問道。 “我是個身價幾十億的人,我有很大的產業。這個女孩只是個臨時工,或者叫實習生。她晚上約我單獨見面,本來就很奇怪,畢竟我是個男人。而且這種事情不是沒發生過。” “那你為什么答應和她見面?” “當然是因為她用岑雪的事情威脅我,岑雪的死我雖然不用承擔法律責任,但畢竟傳出去影響不好,所以我才答應和她見面。” “你是老板,她是員工。”祁亮說道,“她約你見面,然后還放了你鴿子?” “沒錯,這正是我起疑的地方,我擔心這是針對我的圈套,所以我上次沒說實話。但是經過這些天,我也沒發現其他的異常,所以這次就和你們說了。”胡龍龍回答道。 “然后你去和她的直屬領導喝酒,也沒說這個事兒?” 胡龍龍點頭道:“我認為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最好不要多說。” “你說的話你自己會相信嗎?”祁亮問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胡龍龍忽然笑了起來,“我為什么要殺她!滅口嗎?就算她把岑雪的事都說出去,我也不怕!岑雪是救我淹死的!就算她死了,我也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我最多就是當年沒把真相說出來!現在我說出來了,你們能把我怎么樣?我是故意殺人還是過失殺人?你們能抓我嗎?” “非常好。”戴瑤拍了拍手,“我就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那你說說 25 號晚上的細節吧,從你到了這里開始說。” “我是九點二十兒到的,就在中湖北街的西口。我在糾結到底來不來。后來想了想,還是要來和她說清楚為好,畢竟我也沒有做錯,如果不來反倒落人口實。我大概九點半從那個豁口走進來。我來了之后就給她打電話,但她一直沒接。你們之前問過我給她打電話她沒接,就是這個時候。然后我就走了。這就是全部。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放我鴿子。對了,我進來的時候還碰上了保安,被保安給轟出去了。等保安走了我才過來的。” 保安一來就認出了祁亮,他看到這個陣勢很大,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哆嗦著朝祁亮點了點頭。 “師傅!”胡龍龍說道,“25 號晚上,你是不是開著一輛電瓶車巡邏,在那邊豁口,我正好進來,你就把我給轟出去了?” 保安嚇了一跳,聽著胡龍龍的敘述,模棱兩可地點了點頭。 “把他帶到一邊去。”祁亮揮了揮手。 “你之前說每個整點巡邏一圈。”祁亮說道,“一圈二十五分鐘,你九點半的時候不應該出現在豁口的位置。” 保安立刻點了點頭,說道:“我想起來了,我九點多上了個廁所,那趟出來晚了會兒,走到豁口差不多就是九點半。” “你巡邏到這里看到人了嗎?”祁亮拍了拍木橋的圍欄問道。 保安認真想了很久,確認自己沒看到人。 祁亮和戴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失落。 這時戴瑤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mama打來的。她拿著手機走到一邊,猶豫了一下,又把電話掛斷了。 “等一下!”保安忽然說道,“有人!有人!我想起來了,我來的時候聽到有手機響。” “你確定嗎?”戴瑤走過來問道。 “這地方有情侶約會。”保安指著草坡下方的灌木叢說道,“基本都在那底下躲著。如果不是太過分,我們一般不管這種事兒。” “灌木叢也擋不住啊。”祁亮問道。 “約會不都是躺著嘛。”保安回答道。 祁亮讓偵查員把保安帶走做筆錄,然后把胡龍龍叫過來,問他打的這兩次電話,林瓏是掛斷了還是沒接。胡龍龍說這兩個電話都是一直沒人接,直到電話掛斷。 祁亮又問他打第一個電話是在保安走了多久打的。胡龍龍想了想,說大概過了兩分鐘。而保安駕駛電瓶車從豁口到木橋正好需要兩分鐘。 戴瑤望著被帶走的胡龍龍,低聲說道:“如果保安聽到的鈴聲就是胡龍龍打給林瓏的。林瓏為什么不接電話,還要關成靜音呢?” “有沒有這種可能,當時她已經接不了電話了?”祁亮說道。 項目部關閉了公園里的全部照明,整個世界立刻一片漆黑。 過了幾秒鐘,祁亮才重新適應了昏暗的環境,借著公園外的路燈穿過綠化帶高大樹冠透進來的微微光亮,看清了那一片灰茫茫的草坡,和遠處黑成一團的灌木叢。 祁亮走到草坡的邊緣往下看去,雖然光線昏暗,但還是一覽無余。 “當時就是這個情況,如果她在這兒,我一定能看見。”胡龍龍攤開手說道,“真的是一個人也沒有。我怕她給我下套,躲著不露面,在什么地方把我偷拍下來,就趕緊離開了。” 戴瑤忽然說道:“有一個地方能藏。” 她跳下草坡,一路踉蹌著沖下去,跑到岸邊的怪石邊上才剎住,然后順著岸邊往木橋走去,終于消失在黑影中。 “還看得見我嗎?”戴瑤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祁亮站在木橋下面,這里有兩米高,五米寬,足夠藏下兩個人了。 他沿著岸邊走到草坡下面,看到戴瑤正蹲在怪石面前,用手指輕輕觸碰著石頭上的棱角。 “林瓏后腦有個鈍器傷。”戴瑤說道,“不一定是打的,也可能是撞的。” 祁亮往上望去,這片草坡雖然看似平緩,但角度其實很大。他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面,林瓏被一雙手推下來,她順著草坡滾下來,后腦撞到石頭上。 “如果林瓏九點半就死了,那她給林松發的微信呢?那是十點零七發的。”祁亮問道。 “手機在林瓏身上。”戴瑤猜測道,“有沒有可能兇手在這里呆到十點零七,發完之后把手機放到她身上,再把她推到湖里。” 祁亮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這條信息是兇手發的,那他的目的就是制造一個不在場證明,所以他十點零七一定在一個有人能給他作證的地方。其次就是他知道林瓏在做這個報道,知道林瓏和報道里的人發生過沖突。” “有沒有可能就是胡龍龍?” “可是保安……”祁亮忽然拿起手臺說道,“敦敦,你跟著保安師父把車原路開回去,再重新開過來一趟。” 保安開著電瓶車重新過來,在經過豁口的時候,車燈正好晃了過來,站在草坡下面也看得非常清楚。 “胡龍龍可能在說謊。”祁亮說道,“你還記得秦太弟弟說林瓏是九點出來的。從她家走到這里最多十五分鐘,如果她約胡龍龍九點半見面,為什么要提前十五分鐘過來呢?” “為什么?” “胡龍龍是十點到的酒吧,開車要二十多分鐘,所以他最遲也要九點半就從這里離開。如果他說林瓏約他是九點半,那么他就沒有作案時間。但如果他九點二十就到這里了呢?” 戴瑤的眼睛也亮了起來:“所以他已經和林瓏在這里呆了十分鐘了。” “站在這里能看到保安的車燈。”祁亮指著橋下說道,“所以他才能及時把林瓏拖到橋下。否則保安過來就會發現他們。” “保安聽到的鈴聲呢?” “也許他故意讓保安聽到鈴聲,給他做不在場證明。”祁亮說道,“我們通常都會認為打電話的兩個人不在同一空間。” “那他說進來的時候碰到保安也是編的?” “保安記不住自己驅趕過誰。但是如果有人主動表揚他工作到位,他會不會下意識就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