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差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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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祁亮站在別墅前院的草坪上,望著西北壓過來的烏云,已經快和夜色融為一體了,看來晚上隨時可能下雨。不過無所謂,反正他定的是紅眼航班,就算推遲也不會很久。 四小時前牛敦從重指部接收了劉曦案的案卷和證物,很快在劉曦的手機上發現了可疑信息。案發當晚 22:08,她給一個名叫許文佳的男人發了條微信,說可以了。 根據別墅區出入口的監控錄像顯示,秦煜駕車離開是在 22:13,從他家別墅到門口開車要五分鐘。也就是說,秦煜剛出家門,劉曦就給這個人發微信說可以了。 雖然重指部案子沒辦明白,但也有一個優點,就是不管有用沒用,凡是能找到的東西都塞到案卷里了。所以他們把案發前三個月別墅區所有監控、所有住戶的監控、行車記錄儀,只要能錄上影的設備,全都拷貝一份。 這幫家伙可能也知道自己草包,所以未雨綢繆,萬一哪天被人翻案,至少能保證自己辦案態度很好。所以即便這樣的“鐵案”都毫不放松——反正這些活兒也是配合辦案的屬地民警干的,這里面百分九十的東西他們看都沒看過。 托了重指部的福,牛敦很快就確認了秦煜離開到返回這段期間,別墅區沒有外來訪客。于是他對別墅區的居民和工作人員展開排查,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叫許文佳的男人。這個人曾是別墅區的保安,案發后不久便離職了。 接著他發現,許文佳和劉曦同期在同一所中學就讀。 祁亮把許文佳的照片拿給秦煜看,秦煜認識他,但只知道他是保安,而且劉曦從沒提起過和他是同學。 于是牛敦帶人前往許文佳家中,將宿醉未醒的他帶到了別墅。 和照片相比,許文佳的真人顯得流里流氣,一臉橫rou。 戴瑤走過去,站到許文佳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問道:“聽說你來這兒偷過東西?” 許文佳翻了個白眼,一臉痞氣地搖了搖頭。 警察把他從床上拎起來的時候,他也懵住了。接著警察問他之前是不是入室行竊,他立刻就想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 劉曦死后警察就把別墅封了,之后就再也沒人進來過。他知道別墅里還有很多值錢的東西,比如那塊彩虹迪通拿,他做夢都想要。他和劉曦說過好幾次,但她一直不給他。 有一天他實在忍不住,就潛入室內偷表,卻被巡邏保安抓個正著。那個保安和他積怨已久,早就發現他狀態不對,于是天天盯著他。 他原本也不想再干下去,于是借這個機會辭職了。而經理也不想傳出保安里有賊的壞名聲,便沒有聲張,放他走了。 不知道哪個嘴賤的又把這事兒翻出來了?還是這里丟東西了,他們要栽到我身上?他一路都在想這個問題,但什么也想不出來。因為宿醉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押著許文佳穿過草坪,來到車庫門前。牛敦過去拍了拍卷簾門,很快卷簾門升起。車庫里有幾個穿著防護服的技術員,正在檢查一輛路虎 suv。 路虎的五個車門和發動機蓋都敞開著,一個人正站在左后門,對著后排座拍照。許文佳想看他在拍什么,被身后的牛敦推走。 “你認識這個車嗎?”牛敦問道。 他立刻搖了搖頭。 車是登記在劉曦名下的,他以前經常開出去玩,所以他本能地否認。接著他想起來自己是別墅區的保安,應該說認識才對。好在胖子并沒有起疑,他心里才安定了一些。 那些人在車里翻來找去,把所有東西都拿出來拍照,然后放在桌上。 他心里又開始忐忑,也許這里有屬于他的東西,比如煙和打火機。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了?他一緊張,宿醉的眩暈感又上來了。 他天旋地轉地被推進了別墅的起居室。起居室和車庫是連通的,這個地方有七十平方米,被分成兩個功能區,南邊是起居室,北邊是西式廚房和餐廳。 所有人都站在那里,有個穿防護服的人給他們發鞋套、手套和發箍,許文佳也拿到了一份。 牛敦把許文佳帶到窗邊,讓他站在這里穿戴。 窗戶是打開的,冷風灌進來,許文佳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一點。 他想起那天晚上,那個凱子忽然出去了,他才有機會逃出來。之前凱子忽然回來,他只好躲在劉曦的車里,一憋就是兩個多小時。 他出來后滿腔怨氣地去找劉曦,當時劉曦就在這里等他。他發狠地沖上去,揪住她的頭發,把她按在窗邊,用力打她的屁股。 打屁股永遠不會留下痕跡。 想起這些,他甚至有些興奮。再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那么聽話了,真是太可惜了。他又失落地嘆了口氣。 他漫無目的地四處踅摸,忽然發現在夜色的背景下,鍍膜玻璃窗變成了一面鏡子,鏡子里是戴著發套的自己,沒有了頭發的遮掩,他的黑眼袋已經掉到顴骨上了。 忽然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他才反應過來,女人已經說了幾遍讓他繼續往前走。他回頭瞪了一眼推他的胖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跟著女人走進客廳。 女人忽然站定,轉過身問道:“你以前來過這里嗎?” “沒有?!痹S文佳回答道。 “那你為什么想要進來偷東西?”女人冷冷地看著他。 “我沒偷東西?!?/br> “那你想干什么?”女人雙臂抱在胸前。 他恍惚了一下,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就是好奇?!彼舐曊f道。 就在這時,一道柔和的白光打進落地窗。他又恍惚了一下,想起那晚也有同樣的情景。 當時劉曦告訴他,她不想再給他錢了。他氣瘋了,上去抽了她一個大耳光。 她摔在地毯上,叫嚷著如果他想告訴秦煜就去吧,她就算和秦煜分手也不想再受他要挾了。 那道光正好打在劉曦臉上,她的樣子看起來那么圣潔。真他媽惡心!他大罵著,你就這么想讓他知道你十六歲就打過胎嗎?你這個賤人! 沒想到劉曦反唇相譏,你是恨我裝清高,還是恨以后沒人一個月給你五萬塊錢花了? 幾個月來,這些話時不時就在他腦子里響起。至少在每個月底,劉曦本應該打錢的那幾天,他都會從早到晚抓狂,除非把自己灌醉。 清醒的時候他也會后悔,他常常想起小時候聽到的下金蛋的雞。還是孩子的他總是困惑,為什么下金雞蛋的雞最后會被殺掉? 他恍惚著想要撲向劉曦,身體往前傾的一剎那,他忽然看清了蹲在地上的不是劉曦,是那個女人在整理鞋套。 他側過頭,看到落地窗外刺眼的車燈。他認得那是西側別墅的 x7,每次都會把車停上西邊的小路上。 沒錯!他想起來了,當時這輛車從外面經過,淡藍色的車燈把他的影子投到了壁爐上面。他記得自己轉過臉面對著壁爐,直到影子慢慢收回來,他才把臉轉回來。 他看著壁爐,這次車沒有馬上開走,所以他的影子一直高高地掛在墻上。他聽到有人叫他,轉過身,車燈打在他正面的落地窗上,晃得他眩暈。 “走啦!”有人推了他一把。 那個女人站在二樓臥室陽臺的羅馬柱護欄旁邊。許文佳想起那天劉曦被追得無路可逃的時候也跑到了這里,她還一腳邁出去,嚇唬他要跳下去。 其實她根本不敢。他不緊不慢地走過去,薅著她的頭發,把她拖了回來。 她甚至連叫都不敢叫。想到這里,他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過來。”女人朝他招了招手。 他回頭看了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幾個男人,他不想去招惹他們。從十幾歲起他就經常和警察打交道,他知道梗著脖子只會吃更多的苦頭。 他蹭到女人面前,斜眼瞧著她。 “業主說丟了塊彩虹迪?!迸诵÷曊f道,“你知道值多少錢嗎?” “丟了?”他叫了起來。那本應該是屬于他的,竟被別人偷走了?還把黑鍋甩到他身上。他心里騰起怒火,大聲喊道,“我沒拿?!?/br> “那表值兩百萬,夠判你十年了。”女人冷笑著說道。 “我真沒拿!”他做出翻兜的動作,“那天他們都搜我身了,什么都沒有?!?/br> “不一定是那天。”女人說道,“也許是之前呢。” “我真沒拿!我拿了死全家!”他瞪起眼睛。 “行吧,下去吧?!迸诵σ幌拢靶』镒佣耐Χ?,彩虹迪這個外號可不是誰都知道的。” 女人說完自顧自走了。他愣在原地,不知道女人和他說這些奇怪的話是什么意思,直到胖子過來把他拽走。 女人在前面走,其他人押著他跟在后面。他們離開別墅,穿過草坪,走到了別墅西南角的丁字路口。 路口東西向是雙向車道的大路,往北是通往湖邊和林地的小路,隔壁別墅的那輛 x7 就車頭朝北停在路西側。 這條路禁止機動車通行。盡管如此,還常有業主開車從這條路去湖邊。為了保護去湖邊的孩子和老人,物業特意在禁行標志旁邊立了一個凸面鏡。 小路上沒有攝像頭,往東三十米有個攝像頭對著丁字路口。這一點他百分百確定,所以他每次都從客廳西側窗戶跳出來,穿過灌木叢,跑到小路上離開。事后他經??幢O控,自己從來沒有被拍到過。 “走吧。”女人說道。 “走?” “往前走。”女人伸手指著前面。 他正要思考一下女人有什么陰謀詭計,胖子在后面猛地推了他一把,他踉蹌著往前沖了幾步,險些摔倒。 抓不到賊就想賴到我身上嗎?他恨恨地想著,不管你想用什么方法栽贓我都不可能! 想到這里,他邁開腳步往前走。 他獨自前走,經過路邊的那輛 x7 時,他忽然停下了。 他經??吹竭@輛車,以前也沒怎么留意過。這次他多看了兩眼,忽然注意到在倒車鏡下方有個一閃一閃的警示燈,旁邊還有一個黑色裝置。 他往前走了兩步,轉過頭,看清了那是個行車記錄儀。 好像忽然一桶冰水從頭頂澆下來,他整個人都驚醒了。 警察找他根本不是偷東西的事,是劉曦的事。他艱難地轉過頭,看著遠處那幾個警察,他們正站在原地看著自己。 車里有他的指紋,起居室的窗戶能看到他,x7 經過的時候,行車記錄儀拍到了他在客廳,還有臥室陽臺!他忽然想起來,是那個凸面鏡!凱子和物業投訴過那個凸面鏡經常把車燈反射到臥室里。既然光能射到臥室,那么凸面鏡也能照到陽臺。 他后背冒出冷汗,他知道東邊三十米的監控正對著凸面鏡。 難怪女人讓他去陽臺,這不是巧合,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 他忽然撒腿就跑。 身后沒有動靜,他忍不住回過頭,那幫混蛋還悠閑地站在那里。 為什么?他重心一亂,狠狠地摔倒了冰冷堅硬的柏油路上。 “6 月 2 日晚,嫌疑人許文佳來到劉曦居住的別墅勒索劉曦。大約晚上八點,秦煜返回別墅。許文佳只得躲在劉曦的路虎車里。2208,秦煜接到母親電話離開,許文佳才從車里出來,進入別墅?!贝鳜幷f道,“很遺憾,因為時間過長,他在車里的指紋已經提取不到了?!?/br> 并排坐著的藺前飛和胡永平一齊點了點頭。 “許文佳進入別墅后,在三個點位被攝像頭拍到?!贝鳜幚^續說道,“分別是走廊、客廳和二樓臥室外的陽臺。在這些點位,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對被害人進行拖拽、侮辱和毆打。2305,他出現在別墅西側路上,向北逃離。” “尸檢結果怎么說?有性侵痕跡嗎?”藺前飛問道。 “沒有。”戴瑤回答道,“我們從劉曦和閨蜜的微信聊天記錄里可以看到許文佳長期勒索劉曦,每個月高達五萬元之多。所以我們更傾向于他當晚找劉曦是為了要錢。說到尸檢,法醫鑒定死亡時間是十點到十二點。而秦煜返回別墅已經將近十二點,他還去后面挖了一個多小時的坑,等他回去已經一點半了。” “這個很重要,有證據嗎?”藺前飛繼續問道。 “有,但不算直接證據?!贝鳜幷f道,“監控顯示,別墅一層的廊燈在許文佳離開時關閉了,然后在凌晨一點半重新亮起,我們認為這是秦煜點亮的。這也說明了秦煜為什么回家后沒有進去看劉曦,而是直接去埋尸。因為燈關了,他以為劉曦已經睡了?!?/br> 祁亮繼續說道:“秦煜最著急的是處理王甜尸體,他沒道理回家先把劉曦殺了。如果說劉曦發現他埋尸被滅口,那她應該死在樹林里,而不是二樓臥室。所以許文佳可能是劉曦死亡時間內唯一接觸過的人,再加上他對劉曦的行為,我們認為要將他列為重大嫌疑人。” “這么多窟窿,合著重指部一個都沒瞧出來?”藺前飛無奈地問道。 “好歹人家把資料留存這么齊全,要不然咱們也不可能這么快破案?!焙榔叫Φ?,“再說你以為誰都有小戴看監控的本領,指甲蓋大的窗戶里滑過一道影兒都逃不過她的眼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