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差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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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我坐在這兒,和你們說了什么。”林松探過身子,眼中含著淚水和火焰,“我覺得是對老婆和女兒的背叛。” “可是這對你的量刑很不利。”牛敦在后面提醒道。 林松的目光繞過戴瑤,看向牛敦,緩緩說道:“你覺得我還在乎嗎?” 第7章 祁亮被微信提示音叫醒,看到樹枝在晨曦中搖曳。 他劃開手機,時間是早上 7:55,離鬧鐘響還有五分鐘。從他家到支隊跑步大概需要十分鐘,所以他每天八點起床都來得及。 戴瑤給他發(fā)了兩條信息: - 林松看來不打算開口了,我打算讓他冷靜兩天。 - 呂國杰醒了,咱們直接醫(yī)院見吧。 他起床穿衣,打開陽臺門,往窗外看去,街道上已經(jīng)排滿了車。街對面就是一所小學(xué),所以每天都是這樣的情景。 忽然哐當(dāng)一聲巨響,把他嚇出一層冷汗,徹底精神了。 聲響是從樓上傳來的,接著就是一陣尖銳的叫罵聲和凄厲的哭聲 。 又開始了。他嘆了口氣。 樓上的住戶每天都像打仗一樣,孩子上躥下跳跑來跑去,大人要么不管,要么就是打罵,然后制造出更大的動靜。 如果不是警察這個職業(yè),他真想上去和他們理論。可是鄰里糾紛最后都會扯到派出所,這時候就尷尬了。如果民警不向著樓上說話,他們就會說你們官官相護(hù)欺負(fù)老百姓;如果民警向著他們說話,那么不僅沒有解決問題,他們反而得到了道義支持,往后就更永無寧日了。 孩子一邊蹦一邊哭,震得樓板直顫,好像還罵了幾句臟話。接著女人一聲尖叫,然后又是哐當(dāng)嘩啦一連串巨響,估計孩子把花瓶之類的瓷器摔了。 他趁著樓上打得天翻地覆之前逃了出來。氣溫比昨天又降低了幾度,但他不想再回家換衣服了,于是認(rèn)真熱了熱身,開始慢跑。 他先跑到洗衣店,把昨天沾滿泥的褲子和鞋放下,然后跑到中湖公園。 附近居民扒開的豁口被警戒線封鎖了,旁邊支了個印著應(yīng)急救援字樣的軍綠色帳篷。 祁亮剛走到警戒線跟前,身后響起了一聲吆喝。 “不讓進(jìn)!” 他轉(zhuǎn)過身,看到保安的頭從帳篷里探出來。他掏出證件,保安不情愿地從帳篷里鉆出來,站到警戒線旁邊。 祁亮看他一臉怨氣,于是問道:“你們這里還沒封上嗎?不會有人往里闖嗎?” “不知道。”保安想也沒想就說道。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祁亮裹緊了外套,看來這位大叔今天一早沒少受氣。 “你進(jìn)不進(jìn)去?”保安不耐煩地催促道,“要進(jìn)就快點。一會兒來人看見你進(jìn)去了他也要進(jìn),我怎么攔?這不是給我招罵嗎?” “你要是有困難,我給領(lǐng)導(dǎo)打個電話,趕緊把這里封上。”祁亮說道。 “封上?”保安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說,反倒顯得自己有點不禮貌了。但他現(xiàn)在也只能硬架著姿態(tài),朝警戒線后面的柏油路揚了下頭,“他們說今天來裝攝像頭,就從這兒進(jìn)。你給封上他們怎么進(jìn)去啊?” 昨天出了案子,今天裝監(jiān)控,看來不是沒錢,是沒出事就不愿意花錢。祁亮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裝上監(jiān)控你們就輕松了。” “哼,cao!”保安不屑地說道,“小伙子,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個什么責(zé)任書是沒讓你簽。那哪是責(zé)任書,那他媽純屬是替罪書!” 保安怒氣沖沖地抱怨著,但肯開口就好。看來保安以為他是派出所的,難怪態(tài)度這么惡劣。想到這里,祁亮笑著問道:“什么責(zé)任書?是永內(nèi)派出所弄的嗎?” “你們不是一事嗎?”保安反問道。 “我是刑警隊的。”祁亮解釋道,“刑警,專門查案子的。” “噢!我說呢,看你眼生。”保安點了點頭,態(tài)度也好了點,“你不是派出所的你肯定不知道,那幫大爺別的不行,整責(zé)任書可厲害了。茲你簽了,所有責(zé)任就都背你身上了,甭管出什么問題唯你是問。我他媽一個月就拿你們?nèi)О税賶K錢,每天該巡的圈一圈不少,你問得著我嗎?” “這么說前天晚上是你當(dāng)班?” 保安臉上立刻騰起一股晦氣,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你們一般多久巡邏一次?巡邏一次要多久?” “嗯……”保安掰著手指說道,“我們是晚上八點接班,兩人輪流巡邏,巡一圈是固定的二十五分鐘。從八點到十點是一個小時一次,十點到六點兩個小時一次。” “六點以后呢?” “六點就天亮了,天亮還巡啥?” “前天晚上你們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情況嗎?” 保安立刻退了半步,大聲喊道:“我真是什么都沒看見。我要看見了我不管我他媽是孫子!” 祁亮看著他氣得顫抖的嘴唇,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其實心里一直在為那個他從未謀面的女孩的死自責(zé)。 “如果你們巡邏時遇到人怎么辦?”祁亮換了個問題。 “你說穿行的?”保安無奈地嘆了口氣,“怎么和你說呢?按規(guī)定肯定要把人家給……怎么說……勸離。但是那么多人,怎么管啊?沒法管。” “前天晚上十點以后,你們巡邏時有沒有遇到過人?” “十點鐘那會還有幾個,之后就沒了。”保安又嘆了口氣,“我這耳朵眼睛都算好使的,你別說人,跑過一刺猬我都能發(fā)現(xiàn)。” 祁亮點點頭,彎腰鉆進(jìn)警戒線。 “放心吧,這個事找不到你頭上。”他對保安說著,眼睛卻看著遠(yuǎn)處在晨光中閃耀的珍珠。 “真的嗎?”保安湊上來,滿臉急切地問道。 祁亮看到他手腕上戴著一塊嶄新的華為手表,應(yīng)該是家人送給他檢測血壓和心臟功能的。他或許已經(jīng)不再是家庭的支柱了,但還在為了家庭勞作。 “是的。”祁亮說道,“因為我相信你看見一定不會不管。” 保安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有你這話我這心里舒服多了。” “對了,這個人最近你見過嗎?”祁亮翻出呂國杰的照片。 保安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抱歉地?fù)u了搖頭。 祁亮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呂國杰。 呂國杰頭上的紗布摘掉了一大半,整張臉都布滿了傷口和腫塊,仔細(xì)看都認(rèn)不出他就是照片上的人。 “說說吧,讓誰打成這樣?”祁亮首先發(fā)問。 呂國杰想搖搖頭,但這一下牽動了傷口,疼的他咧開了嘴,露出沒有門牙的黑洞。 “一個男的。”他虛弱地說道,“不知道誰。” “不知道就把你打成這樣?”祁亮問道,“你當(dāng)時在干什么?” “我……”呂國杰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我沒干嘛。” 祁亮看著他,九年前他雖然也犯下了重罪,但眼里還沒有狡猾。九年的牢獄生涯把他變成一個又兇殘又狡猾的人,而且被放出來了。 “那你為什么要躲在巷子里?”祁亮繼續(xù)問道,“你為什么帶著電擊棒?你在等什么人?” “我頭疼……”呂國杰閉上眼睛。 “前天白天你在東湖公園刷漆,晚上去哪了?”祁亮不經(jīng)意間拋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呂國杰明顯抖了一下,被子下面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那是手銬和病床的金屬護(hù)欄碰撞的聲音。 “我回家了。” “你沒回家。”祁亮立刻戳穿了他。 “不信你問我媽。”呂國杰喊了起來。 越是心虛的人越愛喊,以為這樣就能震懾住別人。可他不知道,他越喊別人就越看穿他的心虛。 “你媽死了。”戴瑤忽然開口。 呂國杰愣住了,一時沒搞清楚這個女人是在罵自己還是在說什么屁話。 “你聾了嗎?”戴瑤俯視著呂國杰的臉,“你媽死了。” “你才媽死了!你們?nèi)叶妓懒耍 眳螄艿芍劬鸬溃ラT牙的嘴讓他的吼叫更像是皮球在泄氣。 “你媽叫韋麗莎,昨天晚上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橋洞里。”祁亮輕松蓋過了他的聲音,“現(xiàn)在法醫(yī)正在給她做尸檢,但確認(rèn)是被殺了。” 呂國杰被這個消息打蒙了,他張著空洞的嘴巴,就像一條被串在簽子上的黃花魚。 “如果你想盡快破案就配合我們。”祁亮繼續(xù)說道,“我們認(rèn)為你媽被殺和你被打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但是你……”祁亮從椅子上拿起一張紙晃了晃,“你說你不認(rèn)識打你的人,所以我們要幫你回憶一下你最近都干了什么,可能惹到誰。” 呂國杰的嘴巴開始顫抖,越來越快,終于吼了出來。 “我什么也沒干!” 祁亮快步走到床邊,拿出林瓏的照片,放在呂國杰的眼前,問道:“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我……”呂國杰愣了一下,忽然喊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打我那個男的就是她爸爸!你們快去抓他!” “前天晚上,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祁亮又問了一遍。 “你們快去抓他!快去抓他!”呂國杰看向戴瑤,歇斯底里地喊著。 “前天晚上你在哪里?干什么?”祁亮問道。 “快去抓他!抓他!抓他!”呂國杰嚎啕大哭起來,“抓他啊……” “我們?yōu)槭裁匆ニ俊?/br> “你……丫是傻逼嗎?”呂國杰嚎得喘不上氣來,“他殺了我媽!” “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祁亮追問道。 “就是他干的!” “他為什么要殺你媽?”祁亮蓋過了呂國杰的聲音。 “他……”呂國杰被眼淚和口水嗆到,咳嗽了幾下,眼神忽然發(fā)直,像是在背誦地說道,“是他老婆勾引我的!我只是個孩子,我怎么能看上那么大歲數(shù)的女人!是她勾引我,在我面前張開大腿,脫掉褲衩,說想和我玩……” 祁亮從沒如此厭惡一個人,他想用枕頭捂住這張丑陋的臉,讓它再也發(fā)不出這么惡心的聲音。 桌面上放著一串鑰匙,一張一卡通,一個破舊的錢包,錢包里有二百多塊錢紙幣,這就是呂國杰的全部財物了。 “沒找到手機。”牛敦說道,“他的手機號也沒綁定移動支付。” 祁亮拿起一卡通,對牛敦說道:“查一下他的刷卡記錄。電擊棒呢?檢測有結(jié)果了嗎?” “有了。”牛敦拿起一張報告單,“上面找到了皮屑的微量殘留,但 dna 檢測不是林瓏的。而且林瓏身上也沒有電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