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 第25節
書迷正在閱讀:斗羅從重生朱竹清開始、戲中意、釣系美人嫁給大佬后[年代]/家屬院的漂亮媳婦重生了[六零]、穿成反派的作死白月光、溫度差、警察叫我備案,苦練絕學的我曝光、誰說老二次元不能結婚!、分手后被高冷校友追求了、偏吻嬌矜、女配在體院挨cao的N種姿勢
宋九太爺更是直接道:“長子長孫的話,不要再說!” 宋大良惱羞成怒,指著宋積云道:“你個小丫頭片子,我抬舉你,你還真把自己當人看了。這里哪里有你一個姑娘家說話的份?你趁早給我滾一邊去!” 錢氏赫然而怒,起身就要沖過去,卻兩眼冒著金星的扶住了桌子。 鄭嬤嬤忙扶了她,悄聲道:“二太太,您放心,大小姐一定會給他們一個教訓的。” 錢氏坐下,就聽見宋積云不緊不慢地道:“姑娘家是嬌客。等你做了族長,做了族老,能管宋家所有房頭的事了,再來讓我‘滾’也不遲。現在,你站在我家的地面上,還沒這資格讓我滾!” 半點不吃虧。 讓宋大良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曾氏看著氣定神閑的宋積云,忍不住就跳了出來。 “你大伯父沒資格管你,我呢?”她恨恨地盯著宋積云,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樣,“我是你祖母,有資格讓你滾嗎?” 宋積云一聽就很煩。 她這個祖母,除了會拿孝道壓人,還會什么? 從前也不過是遇到了她父母這樣忠厚老實的人,不和曾氏計較,曾氏還真把自己當老封君了。做出來的事說出來都丟人,她壓根就不想和曾氏打交道。 她干脆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皇帝家還要立塊牌子說‘內宮不得干涉朝政’。我們宋家既然沒這規矩,既然誰都能當家作主,那正好,以后族老們議事的時候,可別忘了我們這一房,我也托祖母的福,去旁邊聽聽。” 這是說曾氏不守婦道。 幾位族老聞言面面相覷。 曾氏愕然,隨后暴跳如雷地喝斥宋積云道:“巧舌如簧,搬弄是非!” “口舌”是七出之一,她這么說,不僅說宋積云沒有女德,還罵了錢氏教女無方,甚至連宋積云的外祖父、外祖母都一并罵了。 家人是宋積云的逆鱗。 曾氏敢碰她的逆鱗,她就敢挖曾氏的心窩子。 她話鋒如刀,直接把曾氏最愛的兒子宋三良給揪了出來鞭尸:“自古有‘七出’,還有‘三不孝’。三叔父,你平時自詡讀書人,祖母怎么連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還是說,你既不能掃一屋,也無力修己身?” 這話說的實在是漂亮! 要不是彼此立場不對,宋九太爺都要給宋積云喝一聲彩了。 “三不孝”的第一條是陷親不義,指父母有錯,子女不指出來。 “不能掃一屋”和“無力修己身”則分別出自《孟子》和《禮記》,都是讀書人的必讀之物。 曾氏罵錢氏無德,宋積云就罵宋三良無能。 還把曾氏的言行說成是宋三良支持和默許的。 今天要是曾氏還敢指著錢氏罵,宋三良的名聲也完了。 第33章 靈堂里有讀過書聽得懂的,自然也有目不識丁聽不懂的。 聽得懂的暗笑不止,聽不懂的紛紛向別人詢問。 待那些聽不懂的知道是什么意思之后,少不了又是一陣竊笑。 還有悄悄地對曾氏指指點點的。 曾氏她恨不得一把掐死宋積云,連帶著把宋又良在心里也罵了又罵,怎么生了個這么不服管教的女兒來。 可面上她要裝出沒看見的樣子,什么都不能說,什么都不能做,否則就會坐實了宋積云的話,毀了宋三良。 宋三良看宋積云的目光都能噴出火來了。 不管是為了眼前的利益,還是他剛才被損的名聲,他都不可能被動挨打。 他強壓著怒火,笑道:“大侄女,話不是這么說的。你祖母也是為了你們好。” 說著,他還瞥錢氏一眼,貌似勸慰實則威脅地繼續道:“你年紀還小,不懂事。就算二嫂生了兒子,不也得我們這些叔伯兄弟幫著教導?何況養個孩子也不是那么簡單的,這出痘、玩水,甚至是吃個湯圓都有可能夭折了。你別逞一時意氣,害了你的弟弟meimei們。” 宋三良再次刷新了宋積云對他的認知。 她抓起香案上的燭臺就朝宋三良的面門砸了過去:“王八蛋,你敢把你剛才說的話再在我父親靈前說一遍嗎?我告訴你,我家的孩子不出事則罷,但凡掉了一根頭發,我都和你沒完!” 宋三良做夢都沒有想到她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被砸了個正頭不說,還額頭流血。 李氏一聲尖叫,沖上前去就要和宋積云撕扯:“我打死你這個小賤人!” 宋積云身邊的人怎么會讓她吃虧? 立刻攔在宋積云面前。 錢氏也跑了過來,擋在了她前面。 王氏等人要顧著大面,也都不住地勸李氏:“有話好好說!你一個做嬸嬸的,怎么好和侄女計較。” 曾氏則震怒,指著宋積云和錢氏道:“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曾家人自然是幫著曾氏的,見此都圍了過來。 宋家的人肯定不愿意自家人吃虧,也迎了上去。 宋積云怒火中燒,不介意火上澆油,道:“這里可是宋家,不是曾家。你們曾家這是欺負我們宋家沒人嗎?” 靈堂里亂糟糟的,眼看著一觸即發就要打起來了,宋九太爺只好站在了春凳上大喊道:“給我住手!誰要是敢動手,就去跪祠堂!” 好不容易才把事端平息下來。 宋九太爺原本想說宋積云兩句,見宋積云眉鋒眼利,他心中凜然,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兩眼一閉,裝作沒看見似的,高聲道:“都不準吵鬧!你們幾家沒有一家是省心的。今天我做主,由四太爺家的重孫幫著摔盆。二房的事,等出了殯再議!” 宋家立刻有人把宋九太爺胞兄的重孫推出來。 一直以來都將二房的財產視為己有的宋大良和宋三良都傻了眼。 只有宋積云,鏗鏘地高喝了聲“且慢”。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宋積云道:“雖說舉賢不避親!九太爺的好心我心領了。可摔盆是大事,總不能讓人空擔了名聲沒討著個好。” 宋九太爺剛剛見識過她厲害,聽了心頭一跳,聲音都變得緊繃起來,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宋積云道:“四太爺和我們家已經出了五服,按理說,我們家還有一幫子還沒有出五服的親眷,不管是摔盆還是過繼,都不好勞動他老人家的后輩。” 然后她話鋒一轉,道:“可您既然這么說了,自然有您的道理。我也不能小家子氣。” 她喊鄭嬤嬤:“拿一百金來,當是酬謝四太爺家的重孫在我父親面前盡孝了!” 這是要劃清界線的意思。 鄭嬤嬤應聲而去。 宋氏族人卻嘩然起來。 摔個盆就有一百兩黃金的酬謝,在這燒爐窯也不過五、六兩黃金的時候,誰人能不眼紅心熱? 特別是那些和宋家還沒有出五服的。 憑什么讓四太爺家的重孫得了這好去? 宋家這么有錢,要是錢氏生了女兒,要討論過繼的事,宋九太爺是族老,要是拿了摔盆的事做文章,原本他們這些和宋家血緣關系更近的豈不是看著宋家的財產落到宋九太爺他們手里? “沒有這樣的道理!”立馬就有人叫囂起來,“就算是要摔盆,那也是要按親疏遠近來排,怎么就讓四太爺的重孫去摔盆了。我們家兒子更有資格。” 宋大良和宋三良一個激靈,都醒悟過來。 兩兄弟終于想到一塊去了,齊聲高呼道:“老二又不是沒有嫡親侄兒,他憑什么給我們家老二摔盆。我們不服!” 場面再次亂了起來,這次還全是宋氏的族人。 眼看著就要到吉時了,大家卻越扯越遠,宋九太爺臉一沉,斥責道:“混帳東西!不尊長輩,你們這是要出宗嗎?” 族人才是血脈相連的人,出什么事,相比去官衙送了衙役送師爺,族人更可靠。 宋氏族人都安靜下來,包括宋大良和宋三良。 曾氏看著兩個窩囊的兒子,此刻真心盼著二兒子能從棺材里爬出來,給她當家作主才好。 宋積云卻斬釘截鐵高聲道:“可以!出宗就出宗!從前我們家捐給宋家的祭田、義莊的銀子不用你們還了,但也別再想我們家出一分錢。” 此話一出,宋家的人都炸了。 特別是幾個族老,臉色特別難看。 宋又良是宋家最有錢的,他們很多人都靠他的銀子過日子。 宋九太爺被她理直氣壯的口吻氣得頭目森森,有些口不擇言地道:“你有什么資格當家作主?那是宋家的銀子!宋家的家產!你一個馬上要出嫁的姑娘,與你何干!” “我是二房的長女,就算我們家沒兒子,我們家也可以招女婿。”宋積云針鋒相對地道,“我家的銀子怎么就和我們家沒關系了?我們的產業怎么就成了宋家的了?我朝律法什么時候有這樣的規定?你要說不清楚,我就去縣衙問。縣衙里要是說不清楚,我就去府衙里問。我就不相信了,這天下沒個說理的地方了!” 這是要打官司的意思。 宋家的族人卻想,除了宋積云這個要外嫁的,她們家還有兩個女兒。 招女婿好啊! 只要能攤著一個就發財了。 大家心思各異,家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金帛之下,就是宋九太爺這個“德高望重”的族老身份也壓不住了。 大家喧囂叫嚷著,靈堂成了集市。 元允中端著茶盅,愜意地喝了口茶。 這次是谷雨前的陽羨雪芽,湯色綠潤,甘醇爽口。 泡茶的手藝也不錯。 可惜沒地方泡茶,沒辦法欣賞茶葉的銀豪。 聽說廣東那邊有人用玻璃杯子泡茶,可以欣賞茶葉在水中沉浮,比起茶壺和蓋碗,另有一番風趣。 他是不是也弄個玻璃杯子泡泡茶? 特別是像巖茶,有些有紅梗或是紅葉的,泡在玻璃杯中,應該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