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謀 第77節
邵承德確實是高興的,他這個年紀還能再有后代,說明他還年輕。 而且他確實挺喜歡惜琴,因此并不排斥她生的孩子。 他對梁氏說:“惜琴畢竟年輕,是頭胎,還請夫人多加照顧。” 梁氏心里如何作嘔不得而知,但面上恢復了云淡風輕,“老爺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柳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惜琴站在她身后,感受了一股寒意,下意識地護著肚子。 二姑娘說的對,這只是第一步,以后等著她的災難還多著呢。 老侯爺淡淡地說:“既然有了身子,就不必站著伺候了,給她加個位置吧,這府里也許久沒有嬰兒降生了。” “多謝老侯爺。” 邵蕓瑯估計是這一頓飯吃得最舒心的人了,當天夜里見到楊鉞還夸了他,讓楊鉞受寵若驚。 “有人算計你你還這么開心?”楊鉞表示不能理解。 邵蕓瑯哼著小曲給他倒茶,過了一會兒說:“這不是沒成么?其實我都想不明白她這步棋走的意義在哪里,把青碧騙走對我有什么損失嗎?” 楊鉞冷哼:“那是你冷血,外人以為青碧是你的左膀右臂,換位想一下,如果有人這么算計長戈,我肯定要殺了他!” “你說的對。”邵蕓瑯想:自己確實心腸硬了些。 只有心腸硬的人才能百毒不侵。 第146章 龍舟賽 “有酒嗎?”楊鉞問邵蕓瑯討酒喝。 邵蕓瑯翻了個白眼,“這不合適吧?” 楊鉞嘆了口氣,“最近我三哥盯我盯的緊,不許我出去喝酒,不許我去青樓聽曲,不許我和以前那些朋友過多來往,我酒癮犯了。” 邵蕓瑯懶得理他,“你確實需要人好好管教管教了,小小年紀居然有酒癮。” 楊鉞脫口而出:“你不也愛喝酒?” 邵蕓瑯挑了挑眉,忘了他對自己后來的事情了如指掌,她好奇地問:“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難道你死后一直跟在我身邊?” “怎么可能?”楊鉞極力反駁。 “那你怎么知道我愛喝酒?這個可是許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堂堂太皇太后,白日要處理朝政,只有夜里才會靠酒助眠。 “我猜的不行啊?”楊鉞趕緊轉移話題,問:“人我也幫你審了,事情算是結了,還需要我做什么?” “馬上就是端午了,你今年肯定要帶隊比賽吧?那劫糧的事你準備怎么安排?” “我說動了三哥,他去。” “那必定是萬無一失了,但劫來的糧食你要放哪兒?” 楊鉞也在頭疼這個,他家在南方沒什么勢力,但運到北方又太麻煩了,畢竟這批糧食最后肯定還是用在賑災上的。 “你有什么提議嗎?” 邵蕓瑯點撥了他一句:“謝首輔的老家就在江南,你可以問他借地方。” 楊鉞瞪大雙眼,“你……這也太大膽了吧?萬一被他知道我搶了朝廷的糧食,他會不會把我供出去。” “那你就別讓他知道啊,只是借個偏僻一點的倉庫或者山莊而已,以謝首輔家在江南的地位,就是有人盤查也不敢去他的地盤上查。” 楊鉞覺得很有道理,而且理由是現成的,就說要在江南找個地方給他三哥調養身體,正好還能讓三哥光明正大地離開京城。 他多看了邵蕓瑯一眼,之前還擔心她被人算計,如今是不必擔心了,只有她算計別人的份,誰算計得過她啊。 最終邵蕓瑯還是拿了一壇酒給他,兩個人燈下對飲,喝到半醉才結束。 第二天,邵蕓瑯從蘅蕪院出來時,聽到過路的婆子說昨夜家里進賊了,邵蕓瑯下意識停下腳步。 她招手讓那兩婆子過來說話,問她們:“咱家昨夜進賊了?真的假的?” “二姑娘別不信,是我家老頭子瞧見的,說是子時過后不久看到一道人影從高墻上飛出去了,可是等他喊來護衛卻找不到人。” 邵蕓瑯暗暗松了口氣,平靜地說:“怕不是昨夜多喝了酒眼花了吧?” 另一名婆子打趣道:“可不是,昨夜大老爺生辰,賞了下人吃酒席,我們大家也是這樣說的。” “這……他信誓旦旦地說肯定有人,而且那地方離后門不遠,說不定是有小毛賊偷跑進來了。” 邵蕓瑯冷下臉,教訓道:“胡扯!這里可是武侯府,什么樣的毛賊敢擅闖武侯府偷東西,你當巡邏的侍衛是死人嗎?” 那婆子被她氣勢所懾,忙跪下說:“二姑娘說得對,一定是我家老頭子眼花看錯了,姑娘恕罪。” “我是無所謂,只是這樣的話傳出去,一來令府中的侍衛無顏自處,二來也會鬧得人心惶惶,萬萬不可再說了。” “是是,老奴記住了。” 邵蕓瑯走遠后才覺得后怕,看來以后不能輕易讓楊鉞進來,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端午節這天,武侯府以老侯爺為首,祖孫三代整整齊齊地出門。 原本梁氏不讓邵宛卿出門,但因為老侯爺都去了,便也不好阻攔她。 一家子熱熱鬧鬧地趕往河邊,這里已經搭建好了一座座觀賽的棚子,武侯府的棚子離皇室宗親的最近,在朝廷文武百官中最顯目。 官眷們陸陸續續來了,人一多場面就容易亂,邵蕓瑯等女孩子都被勒令只能待在棚子里。 畢竟外面沿著河邊觀賽的百姓也有不少,女孩子家總是不好拋頭露面的。 邵蕓瑯省得與人寒暄,不過等隔壁棚子的人來了,她欣喜地發現是大將軍府的人。 楊少夫人的嗓音很獨特,她一說話邵蕓瑯就聽出來了。 兩府緊鄰,自然該互相問候一聲的,一邊是老侯爺,一邊是楊老夫人,到也不存在誰低誰一輩,于是就只好梁氏帶著女眷去隔壁見禮。 老侯爺端坐正中,問李管家:“隔壁楊家那小子怎么沒來?” 李管家提醒道:“老爺怕是不知,楊小爺每年都是要下場劃龍舟的。” “哦,那個皮猴子確實時候這樣的活動,那他三哥呢?不是說受傷退回京城了?他總不會也下場了吧?” “這……倒是不知,老奴過去問問。”李管家很快就帶來消息,原來楊三郎在前日離京了,說是去江南養身體去了。 老侯爺嗤笑道:“年輕人就是矯情,一點傷病還得躲到江南療養。” 李管家替楊三郎辯解了一句:“侯爺是年紀大了,否則真應該四處走走,也領略一下江南風光,您也就只能羨慕楊三郎了。” “你個老家伙,真會在人傷口上撒鹽,瞎說什么大實話?”老侯爺笑道道。 等女眷們回來,老侯爺也恢復了常態,耐心地等著龍舟賽開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鑼鼓聲,緊接著是一聲:“皇上……駕到……” 眾人移到棚子外接駕,遠遠地只能看到浩浩蕩蕩的人群走過來,中間有明黃色的御攆,御攆上的人下來后進了正中央的大棚子,然后眾人才平身。 沒過多久,就有小太監來請老侯爺,說是皇上請武侯一同觀賽。 這樣的殊榮僅有朝中最受寵的大臣才有,除了武侯,皇上還請了謝首輔與趙國舅。 有人小聲感慨:“這老一輩的就是不一樣,你看楊三郎雖然也回來了,卻沒得這樣的殊榮。” “楊三郎怎么能與武侯比?如果是他爹回來了還差不多。” “不過聽說楊三郎回來是管教楊六郎的,管著不讓他出門胡鬧,就連街上的百姓都說,這段時日京城平靜了許多呢。” “哈哈……那可是好事,京城總算是少了一大害。” “快看,龍舟賽要開始了,今年不知道還是不是楊六郎得頭名。” 第147章 行刺 京城的河道不算寬闊,但一次也能容下十艘龍舟并排前行。 能在今日上龍舟的都已經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好手,因此一次比賽定勝負,前三名都能得到朝廷的賞賜。 但參加比賽的多是權貴子弟,倒也不在乎那點賞賜,更在乎的是名聲。 以邵蕓瑯所在的位置快要接近終點,起點處只能遙遙望見那一艘艘氣勢非凡的龍舟。 “要開始了,快看啊,最中間那艘是三皇子的船,旁邊分別是四皇子和楊六郎的船,大家都說,今日前三肯定就是他們三人了,只是不知誰能奪冠。” 邵蕓瑯墊著腳尖也只能瞧見一點影子,不過河道兩側的民眾都在大聲呼喊,以楊鉞的呼聲最高,其次才是三皇子。 至于四皇子,今年徹底是沒了人氣了。 一來是他上回慶典失敗,二來他已經定了親,在女性心中已經屬于有家室的男人,對他興趣大減。 楊鉞坐在劃槳手的第一位,頭上綁著紅色的抹額,穿著與隊員一樣的紅色馬甲,每劃一下就大喝一聲,全員動作整齊劃一,水花四濺。 船頭的鼓手每一次落下都正好卡在隊員的興奮點上,氣勢磅礴,暫時領先。 邵宛妍用力抓著邵蕓瑯的胳膊,也跟著大聲呼喊,惹得邵宛茹斥責道:“你瘋了?大家閨秀也該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邵宛妍指著旁邊的謝靈之說:“謝姑娘都能喊,我為何不能?” 邵宛茹頓了了一下,皺著眉頭問:“你不是討厭那個楊六郎嗎?怎么還替他助威?” “我管是誰,我反正是給第一名助威吶喊的,二jiejie,你說呢?” 邵蕓瑯贊同地點頭:“理應如此,贏的人才是英雄嘛。” “別說,楊六郎不犯渾的時候還是很俊朗的,英姿勃發,如烈日熠熠生輝!” 邵蕓瑯嘴角微微揚起,是啊,完全釋放自己的楊鉞就是一顆明媚的太陽,灼灼如華,耀眼的很,就連兩位皇子也比不過他。 “哎呀,三皇子的船快要追上來了,四皇子那邊也落后不多……” 皇帝的帳篷中,武侯和謝首輔分坐兩側下首,首領太監親自給二人倒酒。 皇帝老眼昏花,看不清河面上的動靜,不過自有小太監時不時來匯報比賽進程。 “我這兩個兒子,竟然還比不過楊振天散養的一個小兒子,你們說氣人不氣人?”皇帝感慨道。 謝首輔望了一眼外面,淡定地說:“楊家六郎也就這點本事拿得出手了,這孩子若生在我家,早被我打死了。” “哈哈哈……”武侯笑得前仰后合,指著謝首輔說:“你們文官的眼光真是讓人不敢恭維,這孩子哪里不好了?這要是生在我家,我肯定高興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