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謀 第49節
徐母信了,半高興半憂傷地說:“他從小就會讀書,從沒讓我cao過心,相反,一直是他在照顧我?!?/br> “李夫人不必介懷,令郎乃人中龍鳳,定會平步青云,身居高位的。” “承你吉言?!?/br> 邵蕓瑯回到自己的小院,腦海里一閃而過“嫁給徐良美”的選項,隨即搖搖頭:不可不可,玩不過那老狐貍! 柔佳郡主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馬車里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腦海里重現。 她當時其實是有些理智的,只是渾身酸軟無法動彈,趙殷晟閱盡千帆,很懂得如何讓女人舒服,她便一時忘了該反抗。 事后趙殷晟也醒了,兩人目瞪口呆,顯然都沒料到會是對方,再然后就是被府上的人找到了,她還記得車門被推開時,外面匯聚過來的目光,如鋒芒在背。 “啊啊啊啊……”柔佳郡主羞恥地想死,可更想讓趙殷晟以及幕后之人死! 侍女跪在床邊不知所措,柔佳郡主坐起來,陰沉地盯著她問:“之前出去尋我的那些人,列個名單給我?!?/br> 侍女低著頭顫顫巍巍地說:“郡主放心,那些人……那些人已經不在了。” 柔佳郡主明顯松了口氣,又問:“那國舅府那邊的人呢?” “奴婢不知?!?/br> 柔佳郡主用力抓著被子,瞪了她一眼,又問:“母親可有派人去查邵蕓瑯昨夜的動向?上回沒毒死她,如果她知道是我下的毒,必定會報復?!?/br> “奴婢……不知?!?/br> 柔佳郡主抄起枕頭砸向她,神情狠厲,“什么都不知,要你何用?” 那侍女跪著向外爬,額頭上的傷口碰都不敢碰,哭著說:“奴婢這就去問,郡主息怒?!?/br> “快滾!” 沒過多久,柔佳郡主就得知了邵蕓瑯昨夜下山的消息,長公主親自來告訴她的。 “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干的!”柔佳郡主眼睛通紅,抓著長公主的袖子喊道:“母親,殺了她!殺了她!” “你冷靜些,這般瘋瘋癲癲成何體統?”長公主一巴掌拍醒她,怒斥道:“你的懷疑我知道了,但這不可能,她昨夜子時就已經回到了溪源庵,而你出事是在子時后。再有,她一個庶女,身邊沒有可用之人,拿什么算計你?” 她也是剛知道女兒還曾毒殺過邵蕓瑯,這要是被武侯府知道,未必不會替這庶女出頭。 “我不信,她肯定有問題,否則怎會那么巧,她一下山我就出事了?” “別鬧了,你還想聽聽別人的消息嗎?”長公主先說了幾個平日與她不對付的人,但不是能力不足就是有不在場證據,都可以排除。 “楊鉞動機最足,但他昨夜在護城河邊放了一夜的燈,許多百姓都看見了,但也不排除他故意誤導我們,畢竟楊家高手如云,他只需要一句話吩咐下去即可?!遍L公主始終對楊鉞耿耿于懷。 “不可能是他!他不會這么對我的!”柔佳郡主咆哮著,但連她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話,楊鉞厭惡她,就是她死了,他也不會動容的。 “不過有件事有些奇怪,有人看到楊鉞比賽時,他的包廂里出現過兩個女人,雖然看著不像,但不排除就是邵蕓瑯主仆。” 長公主一句話令女兒徹底崩潰了,“他們關系何時這般親密了?一定是假的!” “你可還記得,上次楊鉞問你要走了檀香?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在查下毒的人,如果是這樣,那就能解釋的通了。” “不可能!他們怎么會知道!……難道他們查到那個徐家丫鬟頭上了?不對,那丫鬟也認不出我們?!?/br> “但出面的是檀香,那丫鬟只要說出檀香的特征,楊鉞一定會查到她的。” 柔佳郡主呆呆地坐著,“母親,上次被她逃過一劫,這次我要她死!” 長公主不欲與武侯府為敵,并不贊同殺了邵蕓瑯,“要一個女孩的性命不一定要直來直往的動手,容易給人留下把柄?!?/br> “不!我就想讓她死!死的凄慘無比!死的惡名昭著!” 長公主嘆了口氣,“那好吧,這件事我來做,你別插手,無論結果如何,你都要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待嫁!” 長公主知道,不給她一個發泄口,她只會鉆進牛角尖里出不來,她始終沒對楊鉞動怒,卻抓著一個邵蕓瑯不放,看來是真恨極了她。 邵蕓瑯:“我好怕怕!” 楊鉞:“……” 第98章 縱火 邵蕓瑯這天起床后眼皮就一直跳,以為是這兩天沒休息好的緣故,借著養病的名頭又缺了一次早課。 最近這些天,她除了早課連院門也沒出過,安安心心在屋里抄經書。 惜月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其實比起大宅院,在這山里反而更自在,沒人天天盯著她,糾她的錯。 “姑娘,您說,咱們會不會住久了都舍不得回去了?” “不會,我就算要住在外邊也要住自己的地方,寄人籬下總歸不舒服?!?/br> “那倒也是,將來等您有了自己的陪嫁莊子,奴婢就陪您去莊子上小住幾日,閑來摸魚打鳥,上山下田,一定很好玩,奴婢還會做烤麻雀,可香了?!?/br> 邵蕓瑯被她說的心動了,她的錢還在錢莊里,是不是可以拿出來置辦產業了? 如果買了莊子,她就又要成窮光蛋了,或者可以先拿這筆錢發一筆小財。 她記得今年蠶絲的價格大跌后又大漲,絲綢的價格也因此起伏很大,當時因為家里要辦喜事,采買的管事以次充好,梁氏差點在新婦面前出了大丑。 她不懂經商,但如果能找到可靠的貨商,也許可以做一次奇貨可居的買賣。 “最近孫小福可有帶消息來?” “沒什么有用的,只說長公主府和國舅府要聯姻了?!?/br> 邵蕓瑯動筆在宣紙上寫下“天作之合”四個大字,心想:如果到時候武侯府去吃酒席,她就將這四個字塞進禮品盒里當賀禮。 柔佳郡主天天詢問進展,得知邵蕓瑯龜縮在庵里不出來,一發狠,偷拿了她爹的一枚令牌,懸賞雇人到溪源庵縱火殺人。 幾個尼姑和被家族遺棄的女人,死就死了,就當給邵蕓瑯陪葬了。 *** 夜黑風高,幾個黑衣人沿著院墻潑油,將背來的木柴堆放在墻角,很快,火苗竄了起來,從外往里蔓延。 第一個發現著火的是那個毀了容的丫頭,她夜里就睡在廚房隔壁的雜物間里,發現著火后立即拿了銅盆敲響起來。 “鐺鐺鐺……”的聲音在夜里像一記警鐘,驚醒了許多人。 邵蕓瑯住的院子最高,聽到動靜跑出來時,下方的院子已經開始燒起來了。 她忙吩咐惜月,“快往山頂去,那邊有路可退。” 惜月看到有人往這邊跑來,緊張地問:“姑娘,要下去救人嗎?” “不救,自己保命要緊。” “可……青夫人和李夫人……”惜月心腸軟,無法做到對熟人見死不救。 邵蕓瑯瞪了她一眼,想著徐母對自己不錯,也無法做到見死不救,更重要的是,救了徐母就等于讓徐良美欠她一個人情,以后也許用得上。 她跑進院子舀了一盆水往身上倒,凍得牙齒打顫,然后帶著盆跑出去,邊敲邊喊:“大家都往山頂上跑,這邊有路!” 她斥責惜月:“你還愣著干什么,下去找人!” 惜月拉住她說:“不可,姑娘,我去就行了,您別去!” “閉嘴,磨磨蹭蹭的找死嗎?” 邵蕓瑯逆著人流往下跑,時不時拉著人問:“看到李夫人了嗎?” 根本沒人理她,大家都嚇得六神無主,只知道逃跑。 徐母住的院子在半中央,年紀大了睡眠淺,一聽到聲音就跑出來了,但是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摔了一跤,把腳給扭了。 她身邊就一個老婆子照顧,也背不動她,于是兩人只好攙扶著慢慢走。 邵蕓瑯很快在半路遇到了她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讓惜月背上徐母快上去,她則繼續往下跑。 “姑娘,別下去,太危險了!”惜月后悔了,她怎么能拉著姑娘做這么危險的事呢? 邵蕓瑯既然救了一個,就不在乎多一個,“無事,我很快就回來?!?/br> 最后跑上來的一批是庵里的比丘尼們,也不知道人全不全,一個個灰頭土臉,邵蕓瑯始終沒碰到青夫人主仆,心一點一點下沉。 等到了青夫人小院外,邵蕓瑯發現外墻已經燒起來了,火蛇撩過頭頂,**的讓人流眼淚。 她大聲喊道:“青夫人……青夫人……您快出來!” 屋里有爭執的聲音,青夫人的婢女跑出來,震驚地看著她,“邵姑娘,您怎么來了?” “你瘋了,都什么時候了,還不趕緊把你家夫人帶出來!”邵蕓瑯一句話說完被煙嗆著了,捂著嘴咳嗽。 那婢女無所謂地笑笑,“邵姑娘快走吧,我家夫人說她不想離開這里?!?/br> “瘋了嗎?她想死?” “是啊,燒了挺好,干凈,反正已經臟了?!鼻喾蛉藦奈輧茸叱鰜?,穿著單薄的寢衣,臉上竟然還帶著妝,愣愣地看著大火。 邵蕓瑯推開那婢女沖過去,撿起一根木棍重重敲在她后頸上,她第一次這樣敲人,也不知道力道準不準。 青夫人詫異地盯著她,幾息后雙眼一閉,暈倒在地上。 邵蕓瑯被濃煙嗆了一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仿佛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喚,沖那婢女吼道:“快過來幫忙!否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她好不容易重生了,可以換一種活法了,才不要被燒死在這里。 那婢女終于有了反應,沖過來背起青夫人往外跑,一只手還不忘拉著邵蕓瑯。 她們跑出院子時,院墻倒塌,大門也被火舌卷進了火海中,邵蕓瑯的褲腳燒了起來,她趕緊脫下襖子撲滅,顧不上查看傷勢,一瘸一拐地往上走。 走到半路,一個面容恐怖的女孩站在她面前,輕聲說:“我背你吧?!?/br> 她趴在女孩背上的時候還有心情想:她怎么知道我跑不動了的? 這一上一下耗盡了邵蕓瑯所有的體力,加上腳踝上的劇痛,她確實走不動了。 她幽幽地想:我竟然也有做好事的一天,一定是在這里住久了,被佛經洗滌了靈魂。 “二姑娘!”惜月的叫聲從上方傳來,很快,邵蕓瑯就從丑丫頭的背上轉移到了惜月背上。 惜月哭的稀里嘩啦,一遍遍地懺悔,聽得邵蕓瑯心煩氣躁。 “閉嘴,再念叨就把你賣了!” “姑娘,都是奴婢不好,害您受傷了?!?/br> “知道就好,這輩子要用你的命來償還欠本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