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謀 第40節
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抓住楊鉞的胳膊問:“楊小爺,您認真的?” “你說呢?” 滕安之心跳加速,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早就踏進了楊鉞的陷阱中,可現在叫人撤回還來得及嗎? 他大張旗鼓地派人在碼頭裝糧運糧,一查就能查到, 而他是三皇子的人,這一點也有不少人知道。 他竟然會犯這樣的錯誤,而且是被一個他從來不放在眼里的人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楊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別緊張,干都干了,又沒什么損失,大皇子未必能知道是我們干的。” 滕安之拍開他的手,咬牙切齒道:“他是查不出您,但我可是逃不掉的。” “放心,我有安排,我若是要害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里,更不會直白地告訴你這些。” “恕我愚昧,不明白楊小爺到底想做什么!” 楊鉞“刷”地打開他的扇子,挺起胸膛說:“很明顯,我想挖三皇子的墻腳啊!” 第82章 下毒 騰安之無言以對,他居然信了,楊鉞到底看上他哪里了? “楊小爺和三皇子有仇?”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楊鉞挖墻腳的理由。 “沒仇,甚至可能還可以結盟。”楊鉞恢復正經模樣,認真地說:“我說過的,我們可以合作,不僅限于做生意。” “比如呢?” “比如我偷了大皇子的糧,不就等于幫了三皇子的大忙了嗎?” 騰安之不敢輕易信他,反駁道:“您開玩笑,三皇子與大皇子兄友弟恭。” 楊鉞自顧自地繼續說:“你們想法都錯了,以為大皇子不構成威脅,只顧和四皇子斗有什么用,斗個兩敗俱傷,最后得意的只會是大皇子,他無才不無才的,也不妨礙他做個現成的漁翁啊!” 楊鉞舉著他的扇子搖了搖,大冷天的刮出一陣冷風,把騰安之的腦袋也扇清醒了。 原來楊六郎還有這么深沉的心思和算計,他到底還藏了多少? “我不明白,楊小爺怎么會參與到奪嫡中,楊家真的肯幫三皇子?”如果是這樣,三皇子還斗什么? 楊鉞嘲笑他,“你想的美!我僅代表個人,與楊家無關,至于原因也簡單,我看四皇子不順眼!” “哦?你們不是關系很好?” “我與趙殷晟從前的關系也很好啊,但現在我們絕交了,而四皇子居然幫他教訓我,他們才是沾親帶故的兄弟,我算什么?”楊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狹隘心胸,“我看他們不順眼,想讓他們倒霉。” 這個理由放在別人身上可能太牽強,但是從楊六郎口中說出來,莫名的讓人覺得可信。 騰安之已經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了,頭疼地問:“那敢問楊小爺,賣糧的事后續如何處理?” “你只要安心做買賣就是了,其他的交給我,就算大皇子知道是我偷了他的糧,他能奈我何?他敢把這件事捅出去嗎?相反,我們手里還握著他私囤軍需的把柄呢。” 滕安之很想知道他的消息來源,他們天天盯著中宮也沒發現大皇子在青州囤了軍需。 “您……” 楊鉞擺擺手,不耐煩地說:“別您您您的,聽著不舒服,我拿五爺當兄弟,你喊我老弟就行。” 騰安之嘴角抽了抽,他們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拿他當兄弟就是這樣坑害他的? “消息的來源就無可奉告了,你可以轉告三皇子,讓他適當的激化大皇子與四皇子的矛盾,皇室子弟哪來的兄友弟恭?” 楊鉞說完準備走人了,天氣這么好,他可以去郊外騎騎馬,順便見識一下什么庵什么廟的。 “哦,差點忘了,告訴三皇子,別成天盯著我大將軍府,這京城里領兵權的又不止我一家,我家可沒有適齡的女孩子可以結親。” 楊鉞背著手離開,騰安之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心思一動,回去找三皇子傳遞消息。 楊鉞騎著馬兒跑出城,長戈很快追了上來,二話不說在前面帶路。 “怎么越走越偏?這是去哪兒?”楊鉞故意問道。 長戈笑道:“少爺不是想上山打獵嗎?這邊很少有人來,想必獵物很多,山上還有獵戶修建的小木屋,來不及下山還能在山里過夜。” 楊鉞看著眼前的山路,還沒想好要不要去,懶洋洋地說:“大冷天的哪來的獵物,本少爺才不想被凍死在山里,回頭。” “您真不去了?”長戈倍感意外。 楊鉞拉著韁繩問:“你安排的人怎么樣了?” “被那個姓孫的小子買去了,好像也是來了這邊。” 楊鉞眉頭一皺,沒好氣地說:“他動作倒是快,不過他難道要把幾個男人塞進尼姑庵?成何體統?” 他用力踢了一下馬腹,騎著馬兒繼續上山,長戈早料到是這結果,甚至打發人去重修山上的小屋,也許未來一段時日他家少爺會喜歡上這里。 溪源庵里,惜月抱回來了一捆青菜,一小袋紫菜蝦米,還有一塊rou。 “還真買到了,就是貴了些,起碼比山下貴一倍,這點東西收了我五百文錢。”惜月心疼地說。 邵蕓瑯不在乎這點錢,拿著食材看了幾眼,覺得那塊rou的顏色不太對。 “這是豬rou嗎?” “是啊,云山師父說,她能弄到的rou食也很少,只肯賣給我們這么一小塊,下次想買要等后天了。” 邵蕓瑯自己精通廚藝,對食材有一定的認知,這塊rou的顏色可不像是放久了的樣子。 她拿起來聞了聞,又切了一小塊下來,發現切下來的地方有點褐色的液體流出來。 惜月嫌棄道:“這也太惡心了,這rou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這還能吃嗎?” 邵蕓瑯吩咐她把rou切小塊些放在院子外,等一等再說。 冬天里雖然鳥獸不多,但也有野貓老鼠之類的,那些rou塊很快就被一只橘色的野貓叼走了。 沒多久,有人在外驚叫起來:“啊……怎么回事兒?怎么有野貓死在這里?” 邵蕓瑯主仆倆對視一眼沖了出去,果然在外頭不遠處看到了剛才那只野貓的尸體,嘴角有血跡,身前還有嘔吐物。 惜月腿腳一軟坐在地上,低聲喃喃著:“這是怎么回事?” 第一個發現尸體的婦人嫌棄地退開幾步,沖邵蕓瑯抱怨:“你這丫鬟好不頂事,居然被一只貓尸嚇成這樣。” “它……死了?”邵蕓瑯看著她問。 “肯定死了,都這樣了,不過也不用緊張,肯定是吃了庵里放的老鼠藥毒死的,這種事很常見,這庵里老鼠才是一大害。” 邵蕓瑯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將惜月拖進院子,把門關好,然后跑進廚房里拿出剩余的rou。 惜月看到rou就吐了,不敢想象,如果她們吃了這個rou會怎樣。 “姑娘?”惜月無助地看著她。 邵蕓瑯把rou用布包了,去洗了手,對她說:“別聲張,傍晚再去問問云山有沒有rou賣,如果她看到你神色如常,你就當沒這回事,如果她看到你受到了驚嚇,你就詐一詐她。 我們與她無冤無仇,她不可能要害我們,幕后黑手想要我的命,得先排除這庵里的人有沒有鬼。” 這手段也不像是家里那兩位的,邵蕓瑯一時間也想不出來誰會想要她的性命。 第83章 我兒今日沒來 她們一下午都沒出門,午飯一口沒吃,連喝水都要先用銀簪試毒。 楊鉞在山里轉了一圈,打到了兩只野兔一頭野羊,溪源庵近在咫尺,但他最終還是沒過去,也沒去山里的小木屋,讓人抬著獵物下山了。 在山下遇到了孫小福,他身邊跟著三個壯漢,每個人提著一個小包裹,眼神狐疑地看著附近。 這人說是大戶人家買了他們做護衛,可這荒野里能有什么大戶人家? “噠噠噠”的馬蹄聲靠近他們,孫小福忙帶人避到路邊,低頭等貴人過去。 結果那匹馬直接停在孫小福面前,馬鼻子里噴出來的氣噴在孫小福臉上,他無助地抬頭瞄了一眼馬背上的人。 常年混跡順興賭坊的人怎么可能不認識楊小爺?孫小福膝蓋一軟跪下了,低著頭不敢說話。 楊鉞打量著他,溫和地說:“我好像見過你,你是不是順興賭坊的常客?” “是……是,楊小爺好記性。”孫小福有些驚喜。 “最近怎么沒在賭坊看到你了?” 孫小福臉上喜憂參半,沒想到楊小爺竟然會記住他這個小人物,忙回答說:“小人改邪歸正了,如今在替貴人辦事。” “哦?哪個貴人?” 孫小福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對方也不在意,又問:“你在這里做什么?身后這三個是何人?看著不像是良民的樣子。” 三名壯仆早跟著跪下了,其中一人腹誹道:少爺將我送出去,難道就是因為我長得不像好人? “他們是……是我買的仆從。” “仆從啊……眼光不錯。”楊鉞夸了一句,尬聊結束,然后拉著韁繩走了。 第二天,孫小福又扮做婦人進了溪源庵,沒想到這回是那個貌美的丫鬟在門口等他。 孫小福紅著臉將一籃子果子遞過去,還好心地問:“這果子有些重,要不要奴家幫姑娘提上去?” “好啊。”惜月將他帶回院子,關上門后去取了那塊有毒的rou交給他,“趕緊找個大夫驗一驗,這塊rou有毒。” 孫小福嚇了一跳,“怎么會有毒?” “這是昨日午時買來的rou,傍晚我再去買食材,那云山師父就不肯賣了,說是沒有了,也不見心虛的樣子,姑娘懷疑這rou是被別人動過手腳的,害得我們現在都不敢單獨吃飯。” 孫小福沒想到住在庵堂里還能發生這種事,將rou塞進袖子里,又遞給她一枚哨子,“按姑娘的吩咐,昨日我買了三名壯仆,就住在山腳下有籬笆墻的那戶小院里,他們每日輪流上山,你們若是要找人幫忙就吹哨子,他們聽到哨子聲就會趕來。” 惜月高興地說:“沒想到你這么能干,我會跟姑娘說的,不過你買的人可靠嗎?能打嗎?” 孫小福被她的笑容晃了眼,聽到美人的夸贊更是飄飄欲仙,嘿嘿笑道:“你放心,我考校過他們功夫的,應付普通人絕對沒問題。” 這時候有人敲門,孫小福心虛地退后幾步,有種被人抓jian的錯覺,看著惜月去開門,低著頭跟在她身后。 “云起師姐。”惜月看到門外的人甜甜地叫了一聲。 云起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婦人,板著臉說:“東西送到了就趕緊離開,可別成天盯著小姑娘行騙。” 孫小福解釋道:“師父放心,奴家不敢的,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