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212節(jié)
周伊和吳敖不明所以,但還是按他的示意,摒住了呼吸。 這下,在三個人之外的,微弱而悠長的呼吸聲,就格外清晰起來。 呼——呼—— 吳敖臉色都變了:“什么東西?還有人在?” 瞿清白感到不好:“快走!” 他們轉(zhuǎn)身就跑,但黑暗中能見度有限,加上手忙腳亂,他嘭的撞上了什么東西,燭火滾落在地,徹底熄滅了。 第266章 第二百六十六夜 玉面羅剎 那撞上的東西像一堵墻,但墻是柔軟的,溫熱的,沒有任何反應。 瞿清白不知為什么,沒有爬起來就跑,他摸索著撿起了蠟燭,心跳的很快。 燭光照亮了前方青白色的臉,三個人都是一震:“……陳厝!” 那張臉熟悉又陌生,五官還是俊秀的,眼角眉梢的輕浮和風流卻消失無蹤,只剩一點印堂發(fā)黑的陰翳。就像一副上了色的雕塑,被沖刷掉了五彩斑斕的色澤,露出底下慘白的石膏體來。 何況,他已經(jīng)瘦的脫了形了。 瞿清白的心都在顫,甚至有一種不真實的錯位感。 那么久了,終于,終于! 他忍不住要搖醒陳厝,他想要說出那句一直憋在心里的話,而這場景他已經(jīng)不知在腦海里演練了多少遍—— “陳厝,我……”我來救你了! 可是忽然,一股涼氣像電流一樣在脊梁骨上戳了一下,他本能的回頭看向門邊,有腳步聲! 周伊也慌了神:“是誰?” 他們來不及多想,就一頭扎進了黑暗的角落里,躲在少的可憐的隱蔽物后面,下一秒,門就開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不是說了,他一直在這里嗎,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幾人對視一眼,是吳璇璣。 身穿白衣的人開口了:“除非親眼看見,我放不下心。我們能順順當當?shù)膮⒓拥翘旃?jié),就是因為帶了‘禮物’過來,我獻上殺了金鸞的江隱,你獻上陳厝這個怪物。現(xiàn)在江隱不知所蹤,陳厝這里絕對不能再出差錯了。” 說完,他又看了看吳璇璣,輕笑道:“怎么,不樂意?” 吳璇璣哼了一聲:“個把月了,什么有用的也沒挖出來,就這么拱手送人了?” 白凈道:“別忘了你的目的是什么。等我們把那老婆子哄高興了,把摩羅弄到手,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吳璇璣不耐道:“摩羅摩羅,到現(xiàn)在連個影兒都沒見到,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白凈倒是心平氣和:“傈西族的典籍里,記載著勇士巴布圖的故事,這是迄今為止能找到的最早的摩羅的起源。如果說摩羅還有可能存在在世上的某個地方,也就只有這里了。” “何況,你沒聽過當年的傳說嗎?” 吳璇璣道:“什么?” “你的先祖吳翎和齊流木初識于翎莊,也就是現(xiàn)在你們的……”他斟酌了一下用詞,“鳥寮。” 吳璇璣顯然聽慣了這種說法,也懶得理睬,只擺擺手讓他繼續(xù)說。 “也是在這附近,他們第一次見到金鸞。傳說中,正是因為金鸞賜給了他們祝福,所以齊流木才能勢如破竹,一舉斬殺四兇。” “但是,圣物的祝福都是有期限的。沒什么人能夠一直走運,等到他的好運氣都用完了,就托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回到了這個地方。” 吳璇璣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這是他的身隕之處?” 白凈點了點頭。 “傳說齊流木將摩羅藏在一個神龕中,而神龕又被九塊畫像磚封住。只有集齊了九塊畫像磚,才能打開神龕,取出摩羅。這個神龕的下落,他誰也沒有告訴。” “你覺得,以他當時的氣力,能將它帶去哪兒呢?” 吳璇璣聽著,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愈發(fā)亮了。 他讓開一步:“要看快看。” 在他身后,陳厝了無生氣的掛在架子上。 白凈隨手拍了拍他的臉。 陳厝像死了一樣,一聲不出,頭也軟垂著。 白凈不由得回頭看了眼吳璇璣,眼中意義不明:“你下手可真夠重的。” 吳璇璣嗤道:“哪里是我動的手?這小子前些天暴走了一次,全身的血管都爆掉了,還累死了神婆的幾個人。為這個,老婆子又發(fā)了一通脾氣。” “為什么?” “好像是看守的人不規(guī)矩,自己進來了,又閑得發(fā)慌,折騰了他一通。”他啐道,“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死了也活該。” 白凈又仔細看了會陳厝的臉:“那他短期內(nèi)醒不過來了?” 吳璇璣道:“沒錯。大鬧了那么一場,我都懷疑他廢了。你是沒有看見那場面,一個人身體里有多少血,夠水龍頭一樣的流?” 瞿清白在后面聽著,牙都要咬碎了。 折磨人的是他,貓哭耗子假慈悲的也是他,戲都讓他做足了! 他忍不住想罵:“這個老……” 但他沒能罵出口。 這一句罵娘滾回了他的肚子里,把自己噎了夠嗆。 帶著恨意的視線瞥見了地上,就在白凈腳邊不遠處,靜靜的躺著一只蠟燭。 那蠟燭似歪非歪,被蠟淚固定在一個岌岌可危的角度,細小的火苗若有若無,飄飄搖搖。 它看起來馬上就要熄滅了,但到現(xiàn)在還是亮的。 瞿清白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另外兩人也發(fā)現(xiàn)不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全都僵在了原地,如墜冰窟。 那截蠟燭在黑暗中那么扎眼,像一個鮮明的路標,直直指向了他們的藏身之處。 吳敖的聲音都是從牙縫里憋出來的:“誰他媽把蠟燭扔那了?” 瞿清白用同樣擠牙膏似的聲音回答:“我,我摔了一跤……” 吳敖看起來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白凈又開始走動,周伊噓了一聲,額角帶汗,緊緊的盯著那節(jié)蠟燭。 “那之后,還有誰來過這里嗎?” 吳璇璣道:“神婆來過一次。我正好借這個機會,讓她把守衛(wèi)都撤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看著就礙眼。” 白凈笑道:“老婆子想安插眼線在你這,可誰讓他們爛泥扶不上墻呢?” 他并不著急離開,反而越走越近了。 現(xiàn)在,只要他一低頭,一截沒有熄滅的蠟燭就會赫然映入眼簾。 暗處的幾個人汗都要下來了—— 快滅啊!快滅啊!快…… 如果眼神有實質(zhì),那蠟燭早就被吹滅八百次了。 可燭光像翩躚的舞娘,婀娜的搖擺著,故意吊著他們胃口一樣,明明被風吹彎了腰,又飄飄蕩蕩的站了起來。 白凈帶著笑的側(cè)臉慢慢轉(zhuǎn)過來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眼珠的轉(zhuǎn)動都像是被放慢了—— 瞿清白忽然鼓起了腮幫子,像個蛤蟆一樣趴在地上,對著那蠟燭猛吹了一口氣。 吳敖和周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這一口氣吹到了沒有,但燭光終于在他們希冀的目光中,徹底的歪倒下去,熄滅了。 他們剛把心放回肚子里,就見白凈目光忽然一凝,誰也想不到他眼睛這么利:“這怎么有一截蠟燭?” 吳璇璣沒在意:“這破地方總是斷電,備了好多蠟燭,許是不小心丟下的。” 白凈沒說話。 瞿清白的心簡直在歇斯底里的敲打著他的胸膛,白凈會發(fā)現(xiàn)嗎?可只是一截蠟燭而已,不會的,怎么可能…… 忽然,白凈轉(zhuǎn)過了頭。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一種詭異的光。 周伊忽然捂住了嘴,她忽然有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讓人幾欲作嘔,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在那個全是紙娃娃的小鎮(zhèn),在夜涼如水的長街上那樣。 那時候,白月明站在她眼前。 “怎么了?”吳璇璣問。 白凈上前一步,撿起了那根蠟燭。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面色劇變,手上失力,嘎吱一聲,蠟燭斷成了數(shù)截。 吳敖還在懵著:“為什么……” 瞿清白混混沌沌的腦子終于在這一刻清晰了起來,是余溫,即使熄滅了,蠟燭還有余溫! 它明晃晃的提醒著白凈,就在幾分鐘前,這屋子里還有其他人,甚至現(xiàn)在,還可能在這里! 怎么辦,怎么辦…… 三個人都慌了心神,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而白凈和吳璇璣就像兩只齒尖爪利的怪物,隨時要撲上來,把他們撕成一片一片。 在這樣千鈞一發(fā)的時刻,瞿清白卻不知為什么,想起了阿照老人講過的故事。 當年的傈西族人被困在地窖中,聽著地上饕餮沉重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死神降臨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 白凈的笑中帶著冷:“是誰——” 忽然,一陣帶著水汽的風刮過,周伊眼前忽然晃過一道白影,極快的一個照面,她認出了那個人。 白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