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208節
“原來,她為了引開追兵,犧牲了自己,讓賽山活了下來。” “賽山得知真相后,消沉了很久,每天以淚洗面,后悔當初死的人為什么不是自己。終于有一天,他忍受不住對鶯鶯的思念,來到了在他們最后分別的地方,準備跳下懸崖,隨鶯鶯而去。” “但是,在跳下去的前一刻,他鬼使神差的,拿出了鶯鶯留給他的披肩,想最后感受一下愛人的溫度。” “就在他披上披肩的一剎那,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將他支撐了起來,一股暖流涌向心間,好像置身愛人溫暖的懷抱中。賽山聽到了一個聲音,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溫柔的說,回去吧,回去吧。” “我雖然死去了,但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我永恒的愛,我炙熱的溫度,我刻骨的思念,會一直陪伴著你,給你力量,給你勇氣,給你希望。所以,回到你該回去的地方吧……” “賽山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他在山谷間大叫著鶯鶯,沒有人回應,但是披肩的溫度卻始終溫暖著他,他知道那是愛,鶯鶯說的,永恒的愛。” 眾人都有些觸動,周伊小聲問:“那后來呢?” 阿詩瑪大娘道:“賽山回去了,好好的活了下來。他一直留著那件披肩,直到死去。為了紀念賽山和鶯鶯這段感人的愛情,漢人和傈西人一同修建起了一座神廟,叫做姻緣廟。從那之后,在無數年輕人的努力下,萬古寨的民風逐漸開放,年輕男女也能自己選擇喜愛的對象了。過去的悲劇終于能不再發生了,但是這個過程太久了,太久了……訣別谷中的尸骸已經堆了漫山遍野,失去的終究回不來了啊。” 她輕輕嘆了口氣,看著茶壺:“水沒了,我去加一點。” 阿詩瑪大娘走后,周伊恍然道:“原來姻緣廟是這么來的。” “但是這個傳說中的姻緣廟,應該在六十年前就消失了。現在流傳在小年輕間的傳說是,姻緣廟長在花海子里,這片海子會動,不知道會出現在什么地方,只有真愛能找到,所以勒丘和阿月拉才那么想去。據說只要把紅繩一系,這輩子都不會分開了。” 吳敖懷疑:“是真的嗎?” 瞿清白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也許只是個念想吧?但是我們又確實在花海子里看到了那座姻緣廟……” “阿月拉和勒丘還會去趕海子嗎?” 他們還在討論,祁景卻發現他身邊的江隱不知什么時候離開了,他坐的地方只剩下一條留有余溫的毯子。 …… 阿詩瑪大娘在廚房里給壺倒水,一邊抹了抹有些發紅的眼睛,忽然,她發現一道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她身后,嚇得她手一抖,松開了茶壺。 一只手在半空接住了茶壺,放回了桌子上。 阿詩瑪大娘回頭一看,是江隱,放下心來:“你……你有什么事嗎?” “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說這話時,這個年輕人并沒有看她,而是垂著眼睛,看著地面的某一處,好像不想和她對視一樣。 “……愛,是什么感覺?” 第261章 第二百六十一夜 阿詩瑪大娘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 “愛……分為很多種,你指的是哪一種呢?‘情愛’的愛嗎?” 江隱點了點頭。 阿詩瑪大娘想了想:“愛……對我來說,并不是什么甜蜜的東西。即使曾經甜蜜過,在失去之后都變成了苦澀。就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印象最深刻的也不是美好。” 江隱問:“是什么?” 阿詩瑪大娘笑了笑:“是……患得患失。沒錯,愛對我來說,就是惶恐,不安和患得患失吧。” 江隱沉默片刻:“為什么?” 阿詩瑪大娘沒有立即回答。她猶豫了一會,好像還是抵擋不住洶涌的傾訴欲,開口道:“因為我的身份。我曾經,是神婆身邊的圣女。” 連江隱也吃了一驚。 他忽然明白了:“所以,你會叫神婆阿娘……” “沒錯。”阿詩瑪大娘并沒有在意他為什么會知道,“我曾經是圣女的事情被壓了下來,誰也不知道,我也從來沒說過。” “當年我是圣女,卻和人私通,生下女兒,是一樁丑聞,我得到了最嚴厲的懲罰,也失去了我心愛的人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日子過得膽戰心驚,總覺得下一秒就要失去一切,變得一無所有,但那時,還是像飛蛾撲火一樣,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這條路。” 江隱問:“既然明知會痛苦,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阿詩瑪大娘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仿佛才察覺到這個年輕人和常人的不同。 “因為……”她一時說不上來為什么,“因為,愛就是這么沒道理的事啊。” 看到江隱微微怔愣的樣子,她試探道:“你問我什么是愛,我也說不太明白。畢竟,每個人都不一樣……你喜歡上了什么人嗎?” 江隱張了張口:“我..不知道。” 阿詩瑪大娘慈愛的笑了:“年輕真好啊,還敢不顧一切的去愛……不過,其問我,不如問問自己的心吧。” 她點了點江隱的胸膛。 江隱沒再多說,點了點頭,拎著茶壺回去了。 他剛出去,就對上了一道視線,祁景坐在火塘旁,圍著毯子,頭發還有點濕,不斷的回望著,有點不耐的樣子。 一看到江隱,他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 從眉頭微皺到笑逐顏開只要不到一秒,那種純粹直白的喜歡和熱情,即使連江隱也為之動容,他好像一直在隔岸觀火,現在,這火卻要燒到他身上來了。 他坐了下來,祁景把毯子掀開一角,將他裹了進去:“怎么樣?問到了什么?” 江隱壓低了聲音:“阿詩瑪大娘曾經是圣女。” 眾人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瞿清白道:“可是她說過,要是圣女和人私通,是要被浸豬籠的……” 吳敖問:“什么是浸豬籠?” 周伊說:“就是把有罪的人放進豬籠,吊一根繩子,浸沒在河中,直到淹死為止。這種做法非常封建,經常是一些封建大家庭或者地方勢力的長老做出決定,才會將通jian的男女浸豬籠。” 吳敖眉頭皺成了個疙瘩:“這么說,阿詩瑪大娘活了下來,但是她的丈夫和女兒……” 眾人都沉默了。 這時,阿詩瑪大娘走了過來,看出他們氣氛不對,問道:“怎么了?” 祁景搖搖頭:“沒什么。”他看了眼外面,“雨快停了,我們出去走走。” 在蒙蒙細雨中,他們離開了竹樓,瞿清白說:“我們什么時候去找陳厝?再等下去,他要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江隱分析道:“我們現在有兩條線索。一條是吳家的閣樓,陳厝應該曾經被關在哪里,還有一條,是白月明。” “他既然要羅剎的眼珠,我們就去找。即使他在打白條,我們也有了制衡他的武器。” 瞿清白點點頭:“那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去吳家,一路去白家!” 說干就干,幾個人一合計,周伊對吳家住的木寮比較熟,由她帶著吳敖和瞿清白去閣樓,另一邊,則由祁景和江隱去白家。 幾人稍作打扮,在路口分手,踏著滿地雨水和泥濘前往不同的木寮。 他們剛走不久,就見遠處有一匹馬疾馳而來,那馬又矮又壯,渾身漆黑發亮,活似一塊炭一般,祁景直接叫出了那馬的名字:“黑炭球!” 馬上的人聽他一喊,急忙勒住了韁繩,黑炭球噠噠的轉了一圈,甩了甩尾巴。 “怎么是你們?” 祁景抬頭一看,馬上的人穿著長長的蓑衣,戴著擋雨的草帽,一張臉端正粗獷,不是勒丘是誰? 不知道為什么,他今天看起來胖了很多。 祁景道:“我才想問呢,你怎么在這里?”他的視線下移,看到勒丘鼓囊囊的身體,疑惑道,“你最近吃什么了?” 從勒丘寬大的蓑衣里,忽然鉆出了一個腦袋,阿月拉臉蛋紅撲撲的,嗤嗤直笑:“是我在這里!” 原來是兩個人同乘一騎,阿月拉被勒丘抱在懷里。 他們都沒見過這種cao作,很是愣了一會,祁景小聲說:“……這么會玩的嗎?” 勒丘道:“神婆讓阿月拉去采點藥,我看雨越下越大,就去找她了。” 江隱看看阿月拉:“阿照老人,你安排好了嗎?” 阿月拉一點頭:“我辦事,你放心!我帶她去了離寨子不遠處的一個木寮,那里荒廢很久了,絕對不會有人找上門。我看下著雨,天氣太陰冷,還想給她去燒個火塘呢!” 江隱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先去吧。” 阿月拉道:“那我們走了!”勒丘一調馬頭,黑炭球剛跑出去幾步,就聽啪唧一聲,一個東西從蓑衣里掉出來,摔在了地上。 祁景上前幾步,撿了起來,發現那是一捆還帶著新鮮泥土的花草。 阿月拉伸手接過:“沒摔壞吧?這可是我廢了好大力氣找到的……這種花叫逢露,只有在雨天才會開放,一出太陽就很快枯萎了,神婆一直催著我要呢!” 江隱掃了一眼:“這些都是神婆要的?” “是呀!” 他們離開了,江隱卻忽然道:“不對勁。” 祁景:“哪里不對勁?” “你看阿月拉采的幾味草藥,都是極為罕見的類型。雞冠,逢露,海月,逐菇……是不是都沒有聽說過?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用來治病救人的,而是術士用來制作丹藥的。” 祁景驚了:“你們還有煉丹的?” 江隱道:“周家和白家一派,雖然明面行醫,實際上也和丹藥有關。這丹藥并不是用來延年益壽的,而是用來驅除邪祟的。阿月拉找的這幾味,藥性非常兇猛,也極為傷身,不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一般不會動用。” 祁景明白了:“你是說……那老妖婆中邪了?” 第262章 第二百六十二夜 江隱點了點頭。 祁景道:“這還真是……”他琢磨了半天用詞,“大快人心。” “但是是誰干的呢?” 江隱道:“誰和神婆有仇?” 祁景立刻想到:“阿照老人。還有……”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阿詩瑪大娘?” 但他想想阿詩瑪大娘溫柔可親的樣子,又覺得不太可能。 “你覺得,是這兩人中的一個給神婆下了蠱?” 江隱道:“現在下結論太早了。當務之急,是把羅剎的眼睛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