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183節(jié)
江隱明顯很不適應,他的身體僵硬的像一塊木板,脖子下意識往后縮,又被祁景按在后脖頸的手攔住了。 祁景有點飄飄然了,他發(fā)覺自己一點心理障礙也沒有,從唇舌一路麻到了心底,渾身的骨頭都酥了。他觀察著江隱的神色,估摸著離挨揍只有一步了,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了。 江隱換了口氣,用力把嘴角的唾液擦去了。 祁景問:“有多不舒服?” 江隱說:“非常、非常。” 他好像感覺到了祁景的愉悅,一抬眼果然見這人笑得見牙不見眼,剛才還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衰樣也沒了,好像吃了什么靈丹妙藥一樣,整個人都支棱起來了,一張俊臉稱得上顧盼有神,容光煥發(fā)。 江隱冷冷道:“你笑什么?” 祁景趕緊忍住:“沒事,沒事。”他的唇畔還銜著笑意,一邊抓亂了一頭秀發(fā),“我只是想,我真是個傻x,但是你……你怎么會比我還……” 還沒等江隱回答,就聽空蕩蕩的山洞中,忽然傳來了一聲輕響,好像一扇鐵門被推開,他們都覺出不好,但是來不及了,兩個身著勁裝,頭戴紗帽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不遠處。 此時祁景和江隱仍維持著之前一個人坐另一個人身上的姿勢,隔著不遠的一段距離,和這倆人尷尬的對視著。 其中一人伸處顫抖的手指:“他們,他們……來人、呃!” 就在他大喊出聲的前一秒,旁邊那人一個手刀,干脆利落的劈在了他的后頸上。 這可憐蟲一聲不響的倒了下去,臨了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祁景和江隱對視一眼:“你是誰?” 那人走進前,把兜帽稍微掀開一點:“我想到你們兩個會是個大麻煩,但沒想到你們敢這么明目張膽。” 祁景驚喜道:“吳敖!怎么是你?” 吳敖的臉上完全沒了之前的冷漠和呆滯,微微勾著嘴角,露出一抹真心實意的笑意:“當然是我,不然還有誰?真夠膽兒啊祁景,你一個大活人往棺材里一躺,要不要太明顯?要不是我,你現(xiàn)在不知道死哪兒了!” 祁景也笑了:“我就覺得你看到我了……可你怎么那個鬼樣子?” 吳敖道:“這事說來話長。總之,你要先和我出去,待在這遲早要被人發(fā)現(xiàn)。” 祁景看了看江隱:“那他呢?” 吳敖道:“還能怎么樣?當然是留在這。”他踹了一腳倒在地上的人,“我這只有一個替死鬼,你們倆只能走一個。” 祁景道:“讓他走。” 吳敖抬頭看了看山洞上方,不知道在等什么,有點焦急的樣子:“別開玩笑了,你能代替江隱躺在冰棺里?棺材一打開出來的是你,那些人會怎么說?快點跟我走,以后的事再做打算,不然來不及了!” 他已經(jīng)開始蹲下扒那人的衣服,明顯是想要貍貓換太子,把祁景偷渡出去。 但祁景這邊別提多糾結了,他干什么來的?不就是為了救江隱嗎,這么一走算怎么回事? 還在遲疑,吳敖忽然一抬頭,豎起了耳朵,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不好,快躲起來!” 就聽遠處傳來一陣嗡嗡響聲,活像百十來個蜜蜂群涌進了洞窟,藍熒熒的一團鬼火似的光暈飄忽不定,眼看就到了近前,祁景忽然覺得有點眼熟—— 是班納若蟲! 江隱反應奇快,一拽祁景,兩人就雙雙滾入了冰棺里,沉重的棺材蓋嘭的一闔,外面不知嗡嗡了多久,才重新安靜下來。 吳敖的聲音響了起來:“行了,出來吧。” 祁景剛從棺材里鉆出來,就對上了一張形銷骨立,雙目翻白的臉,像被狐貍精吸干了精氣一樣可怕。他見過這樣的臉,和花海子里被班納若蟲吸干的老者一摸一樣。 吳敖道:“你當我為什么這個打扮,為什么這里面沒人看守?因為這洞窟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班納若蟲群飛過,一個活人也進不來。” 他把那紗帽和衣服扔給祁景:“快換上跟我走。” 祁景拿著東西不動,忽然道:“這地方既然有班納若蟲飛進來,就一定不是封閉的,肯定有出口可以出去!” 吳敖略一思忖:“確實是這樣,但我早就找過了,這地方除了石頭還是石頭,什么出口都沒有啊。” 祁景想了想,一指地上的人:“不如讓這位倒霉的老兄躺進冰棺里,我們一起去找出口?” 江隱搖頭道:“不行,吳敖不能暴露,他留在這里,利大于弊。我也一樣。” 祁景一愣,他這才明白過來:“你從一開始……就打算留在這里?” 江隱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你知不知道這次吳、白兩家齊聚萬古寨,為的是什么?” 祁景剛搖了搖頭,變故陡生,不遠處的鐵門的聲音再次響起,又有人來了! 吳敖當機立斷,一割自己的手臂,鮮血如注,嘩啦啦直往下淌,祁景也立刻套上衣服戴上帽子,把那地上的倒霉老兄一踢,骨碌碌滾出去多遠,暫時看不見了。 剛做完這一切,就見吳璇璣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洞窟中,身后跟著幾個漢子,抬著轎上的神婆。 吳璇璣一邊走一邊說:“這也是您選的地方,關押罪人再好不過,普通人進都進不來,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語息錚鯉…… 他停住了。 在他面前,祁景和吳敖一人拉著一個鐵鏈子,江隱被捆在其中,發(fā)狂似的掙扎著,地上淋淋瀝瀝一地的血,整個場面混亂無比。 被當眾打臉的滋味自然不好受,吳璇璣臉色微沉:“小敖,這是怎么回事?” 吳敖道:“我們趕到的時候,罪人忽然掀棺而起,不停掙扎,拉都拉不住,還傷了我……” 吳璇璣斥道:“廢物。” 神婆輕嗤一聲,嗓音蒼老沙啞:“看來,我老婆子的擔心還是有必要的。”她招呼身后的漢子,“幫個忙。” 幾個壯漢和兩人一起拉住鐵索,江隱演戲也是真賣力,幾個壯漢手臂青筋暴露,使了吃奶的力氣,才堪堪制住他,鐵索繃直得如同鋼針,將人吊在了空中。 神婆從轎子上走了下來,緩緩上前,也許是太老了,胳膊腿都不太利索,拿一只青筋虬結的老手捏著江隱的下巴,左看右看,好像在打量一頭牲口的好壞。 “這罪人生了什么病?” 吳璇璣道:“他體質特殊,陰氣極重,雖然不修鬼道,卻需要定期進食人的魂魄。不過以往吃鬼魂也就罷了,現(xiàn)如今連鬼魂也無法壓制住這人的兇性,只有……” 神婆道:“只有什么?” 吳璇璣道:“只有白五爺那獨有的一份靈藥,才能讓他暫時安靜下來。不過據(jù)我所知……”他笑了一笑,“這藥引早就葬身洪水之中了。” 祁景心說,好呀,原來白凈就是靠著他的血來牽制江隱的!現(xiàn)在正主來了,還用得著你那些破爛兒代替品嗎? 神婆哼了一聲:“要是老這么犯病,怎么鞭打示眾,一解我族人的心頭之恨?” 她有些疲憊似的擺了擺手,祁景只得咬著牙,親手將江隱送回了那副能凍死人的棺材板里。他心里一千一萬個不愿意,看著江隱的臉,喉頭動了又動,剛才的滿腔甜蜜都化作了苦澀。 明明剛剛體會到重逢的喜悅和互通心意的悸動,就又要面臨生死未卜的離別。 祁景第一次體會到了上學時候一眾懷春少年的感覺。時時刻刻都要與心上人黏在一起,放個學一步三回頭,恨不得演一出長亭送別。他以前不理解,只覺得婆婆mama,被陳厝嘲笑鋼鐵直男注孤生,現(xiàn)在卻能揣摩到一點個中滋味。 更何況,他們的情況兇險更甚千百倍,每一次分開,誰知道下次有沒有命見? 忽然,一只冰涼的手在他掌心點了點。 祁景會意,彎下身來,一邊裝模做樣的緊那鎖鏈,一邊將耳朵湊近江隱,他的心跳的飛快,江隱要說什么? 他是不是也有這種感受,這種不舍,這種留戀,這種深入骨髓的思念……他們剛剛才親過,江隱會不會也開了竅? 這邊祁景已經(jīng)要腦補出一部瓊瑤劇了,就聽江隱用氣聲道:“去找傈西族的典籍,答案都在那里。” 祁景:“……” 棺材蓋又一次闔上了,祁景渾渾噩噩的被吳敖拉著走向外邊,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近荷爾蒙分泌過多了,心里縈繞不去一股淡淡的幽怨。 ……終究是錯付了。 第234章 第二百三十四夜 這暗無天日的洞窟不知在什么地方,路一直向上傾斜,走了很久,才到了一座吊橋處,吊橋之上皓月當空,一群班納若蟲成群結隊的飛過,飄飄忽忽,恍若鬼府地獄。 神婆叫人拿來了幾條黑布條,分發(fā)給眾人:“此處涉及我族禁地,不能輕易讓外人知曉,你們將眼睛蒙上,我的人會引你們出去。” 祁景一愣,難道江隱被關到禁地里來了?不對啊,阿勒古明明說過禁地是金鸞生活的地方,不說綠草如因鮮花遍地也就算了,怎么可能造得像個地牢似的? 還在思索,手中已經(jīng)被塞進布條,系上了之后,果然兩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神婆派人檢查了下他們綁的松緊,便由人引著向外走,不久,一陣夜風拂面,布條被解開了,那漢子cao著生硬的漢語道:“神婆說就送到這里。” 祁景等人看了看周圍,這不正是寨中的曬谷場嗎? 周圍還殘留著打斗的痕跡,紅腰子不知所蹤,只留下不少鮮血,滿地雞毛。 吳璇璣面色并不好看,他的肩膀縮縮著,好像犯了心絞痛,直不起腰來。 旁邊一人扶住他:“三爺,您沒事吧?要不要……” 吳璇璣擺了擺手:“不用。”他掏出一個小瓶子,不知道灌了什么下去,面色漸漸舒展開了。 吳璇璣身體不適,自然要回去休息,他一走,剩下幾個人就活泛了起來,邊說話邊三五成群的打掃狼藉一片的地面。祁景心說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他和吳敖趁機悄悄溜了出來,這才長出一口氣,把紗帽摘下了。 祁景把這東西翻轉過去看,果然后側一條黃符,像辮子似的垂在身后,和他在花海子里看過的一摸一樣。 吳敖看了看四周:“我長話短說,我大哥吳優(yōu)被白家人殺了,我在青鎮(zhèn)被吳璇璣截走,之后幾個月一直被關禁閉,直到他們給我灌了一種藥,我的神智變得迷迷糊糊,對吳璇璣的命令言聽計從,這才被放了出來。” 祁景抓住重點:“你有解藥?” 吳敖道:“不……這事說來非常詭異,其實在來萬古寨的路上,我還是神志不清的狀態(tài),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好了。我記不清發(fā)生了什么,也許……”他遲疑了一下,“有人救了我?” 祁景問:“你多少天喝一次藥?” 吳敖想了想:“記不清了,也許是三四天,也許是十天半個月。” 祁景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醒,但這人若是真想救你,一定會再來查看,甚至再送解藥過來。下次,你便假裝喝了那藥,詐一詐他。” 吳敖點頭同意。 “救江隱的事太過復雜,需要從長計議,我們先約定一個地點,讓我能找到你。” 祁景一指街道:“從這直走左轉,第七間房子就是我借住的地方。” 正在這時,天光微亮,天邊泛起魚肚白,濃重的黑色被朦朦朧朧的靛青代替,這一夜已經(jīng)要過去。 吳敖?jīng)]再說話,略一點頭,就跑回了曬谷場那邊,祁景也借著這黎明前的昏暗,像一抹影子一樣悄無聲息的溜回了阿詩瑪家。 剛走到近前,就見一個胖胖的女人從門后轉出來,將那掩門的竹席撤了,祁景趕忙往旁邊巷子里一躲,等阿詩瑪大娘又進去的時候,才無事人一般溜了進去。 沒走幾步,就又撞上了挽著袖子,拎著個水桶的阿詩瑪大娘,阿詩瑪見他也嚇了一跳:“哦……祁……祁景,起的這么早?” 一夜過去,她已經(jīng)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祁景有些心虛的一點頭:“您要干什么?我?guī)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