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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35節(jié)

    是本該被祁景丟在不知道這個墓室里哪個角落,但絕對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的“小燈籠”。

    祁景的手心已經滲出了冷汗,他死死盯著那團鬼火,脊背都涼透了。

    他想到雒驥說的話——我親眼看到他一個人在墓道里走,進了主墓室,開棺拋尸,拿走了大印……

    江隱說,我查看棺材的時候,你突然往門外跑,我怎么叫也叫不住,追出去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我也一直在找你。

    陳瑯說,誰也不知道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說不定他早就不是當初的祁景了!

    …………

    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從摔到骨頭堆到醒來的那段時間,會不會去做了別的事?難道他來過這個地方嗎?

    祁景腦海中的想法潮水一般涌來,他的心很亂,劇烈的心跳讓他手腳都在發(fā)軟,最后的最后,他忽然想到江隱按上他肩膀的那只手,他眼神的力度。

    他說,我信你。

    那邊忽然傳來陳厝興奮的大喊:“天吶,快過來,看看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個門,哈哈哈,一個門!”

    江隱已經跑了過去,祁景卻遲遲不來,陳厝又喊道:“祁景!”

    祁景俯視著那只小燈籠,好像在和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敵較勁。他的神情在暗處顯得有些陰郁,他忽然輕輕踢了那小燈籠一腳,小燈籠順著傾斜的地勢,骨碌碌滾進了角落的黑暗里。

    峪蟋佂離.

    祁景揚聲答道:“來了。”

    他轉身跑走了,看不到黑暗里一只半透明的手伸了出來,把小燈籠籠在了掌心里。

    第55章 第五十五夜

    陳厝發(fā)現(xiàn)的是一個地門,就在石板后面,石板間縫隙很大,就像虛虛掩著。用力去推,有移動的跡象,但阻力很強。

    陳厝驚喜道:“這一定是出去的路!”

    雒驥見江隱過來,說:“檢查過了,沒有暗器機關。”

    這兩塊石板上還是一模一樣的門神似的圖案,門縫里黑洞洞的,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他們一齊用力把石板往外推,陳厝在內側,手指死死摳著門縫,下意識的就向里面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就讓他大叫了一聲,連連往后退去,嘴里胡亂道:“那……那是……”

    祁景道:“怎么了?”他剛要去拽陳厝,就見他不知絆到了哪里,還是自己左腳絆右腳,后仰著摔倒了地上,腦袋磕在地板上,哐的一聲。

    祁景趕緊去扶他,發(fā)現(xiàn)他竟然已經暈過去了。手往后一摸,后腦勺明顯的腫起一個大包。

    雒驥也過來了,扒了扒他眼皮:“沒事,就是撞暈過去了。也可能是被嚇的。”

    祁景哭笑不得,暈過去的陳厝死豬一樣沉,祁景抓起他一只手架在肩上,總算把人扛起來了。

    那邊,瞿清白背對著那條黑洞洞的縫隙,都不敢回頭看。他生怕自己會看到什么妖魔鬼怪,小心臟又得經受一次罷工的考驗。

    他鼓了幾次勁,才回過頭去,人家江隱已經在那正對著門縫查看了。

    瞿清白原本有點虛,現(xiàn)在又壯起了膽子:“我看看!”

    江隱回頭看了他一眼:“別嚇著。”

    瞿清白做好了心理準備:“你別小看我,我也是從小……”他的聲音忽然卡在了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細弱的氣聲。

    原本還不太明顯,但這兩塊石板就像會自己動一樣,隨著門縫越來越大,里面的東西就越明顯的顯露出來。

    那東西分布在石板后的墻壁上,繁密糾結,互相纏繞,最重要的是還散發(fā)著淡淡的瑩紅色光芒,有呼吸般一動一動的,就像…………就像人類的血管和神經一樣。

    “這……這是什么東西……”瞿清白忽然想到之前縈繞在他們耳邊的,不遠不近,若有若無的嬰啼聲,他原本覺得那是姑獲鳥的叫聲,現(xiàn)在想來,他們就像一直在一個人的肚子里,所以那聲音才會如此清晰。

    他的思路已經越跑越遠,江隱忽然說:“這是一種植物。”

    “血藤,幼枝淡綠,光滑無毛,喜食人血,成株色澤鮮紅,葉小五菱。”

    瞿清白細細看去,那枝干可不是鮮紅色的嗎,上面青紫色的紋路交雜,像人的動脈一樣搏動著,上面還有些小小芽葉,只是太小了,像rou芽一樣,更讓人毛骨悚然。

    江隱說:“幫我推。”

    瞿清白應了聲,兩人分別掰著兩邊的門用力,石板松動,發(fā)出一些黏膩而奇怪的響聲,好像它背后是一團史萊姆一樣。

    祁景注意到這邊,趕緊把陳厝一把丟給雒驥,跑過去說:“你動手干什么?我來。”

    他把江隱拽到后面,和瞿清白一起用力拆門,又踢又扯,兩塊石板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煙塵——那血藤的全貌總算顯露在了眾人眼前。

    江隱在后面看著,祁景背對著他,寬闊的肩膀因為用力繃緊成漂亮的線條。

    江隱喉結微動,他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錯開一步,把目光轉向血藤。

    兩塊石板的后面,一整面墻都是這種植物,祁景總覺得他們在隨著自己的心跳起伏收縮,不禁罵了句:“這玩意兒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瞿清白已經不再看了,他忽然想到:“等等,如果這后面不是門……我們豈不是還是沒辦法出去?”

    很顯然,其他人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連雒驥的臉色都有些凝重了。

    祁景忽然說:“血藤后面,會不會別有天地?我們把這東西清理開看看。”

    雒驥眉心一跳:“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以為這種出現(xiàn)在梼杌墓里的植物會是純天然無污染安全無公害的嗎?”

    祁景說:“那你說該怎么辦?要照你說,我們現(xiàn)在就該躺進棺材里等死了。”

    他平時說話從未這么夾槍帶棒過,雒驥哈哈笑了起來,祁景反而覺得臉上有點熱了,他這是計較什么呢。

    雒驥轉向江隱:“你知道這東西是什么,你說。”

    江隱說:“確實很危險。但我們不得不做。”

    瞿清白想了想:“如果這座墓真的是一座水機關墓,那每一個墓xue都可能在特定的時間點被淹沒,我們沒法置身事外。”

    江隱點了點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對付血藤的方法,不過只要是邪物,就會怕正氣,再加上是植物,也可能會怕火。”

    他把張道陵的桃木劍握在手里,又問雒驥:“你有沒有裹尸布?”

    雒驥說:“我穿著的這件內衣就是,你要不要?”

    江隱看著他,很顯然不吃這一套頑笑。雒驥自討沒趣也嘿嘿一笑,從懷里摸出一塊平平無奇的白布,江隱拿過來撕成幾塊,遞到每個人手里:“去收集些鬼火。”

    瞿清白和雒驥都去了,祁景站在原地不動,悶聲道:“什么拿尸油泡人皮做的……你果然在唬我。”

    好像有一絲波瀾從江隱漆黑的眼中劃過,祁景甚至辨不出那是不是笑意。

    他心中微動:“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怎么蔫壞呢,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騙我好玩是吧?”

    江隱越面無表情他越來勁,祁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好像忽然變得話癆起來,就想再和江隱多說幾句:“不行,你這樣可真不夠地道啊,瞎扯淡犯法的,你嚇著我了,你得道歉。你不道歉我要生氣了。”

    他其實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如果能把他的臺詞眷抄成劇本,一定是最腦殘的那種。

    江隱下巴微抬,示意他快過去。雒驥在那邊用明顯帶著笑意的聲音喊:“祁景,腳被黏住了啊,抽不開身?”

    祁景真想咬他一口,他也知道不能再廢話了,只有又看了江隱一眼,跑了過去。

    第56章 第五十六夜

    鬼火收集完畢,每個人手里都有了個小燈籠。祁景心里松了一大口氣,又有點失落。

    血藤輕緩的起伏著,好像一團邪惡的血rou。祁景手握師刀,和江隱對視一眼,率先把刀插進了那團糾結的藤蔓中。

    刀身完全沒入,竟像沒有盡頭,血藤猛的收縮,把刀緊緊裹住,再抽不出來。祁景再用力,血藤竟然脫籠的猛獸一樣撲了過來,搖動著枝蔓纏住了他的胳膊。

    江隱早有準備,一劍砍在了血藤上,只聽噗呲一聲,血藤的斷面濺出了大量的鮮血,好像那就是條大動脈一樣。

    瞿清白被濺了一臉血,直接懵了:“怎么回事?”

    江隱神色如常:“我說過這血藤喜食人血,每個成株都不知吸食了多少人的鮮血儲存在體內,這樣看來,也和人類的血管無異了。”

    他說著又砍斷了一根,腳踝卻突然一緊。江隱低頭看去,就見那掉在地上的殘肢有生命般扭動著纏住了他的腳踝,仿佛死而不僵的章魚觸手。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血藤居然會自動繁殖。

    轉眼間,地上已經出現(xiàn)了一堆不斷蠕動的殘肢。

    雒驥跳踢踏舞一樣交換著腳,罵道:“現(xiàn)在可好了,地面戰(zhàn)場也淪陷了!”

    話是這么說,可血藤纏上來,他們也不能不掙扎,那東西力氣奇大無比,勒在人身上的立刻就出現(xiàn)青紫的印子,而且蟒蛇一樣越縛越緊。

    祁景又一次把纏在身上的血藤割斷了,他感覺被纏住的地方傳來一陣陣劇痛,血藤藤身一動一動的鼓脹著,好像蛇類吞咽食物的姿態(tài)。

    祁景忽然想到江隱說過的話,大聲道:“小心!它還會吸血!”

    一旦被纏住時間長一點,就會變成人干,祁景深感這樣下去不是個事,把白布掀開一點,鬼火一湊上去,血藤的斷面就出現(xiàn)了焦黑色。

    “用火!”他大喊道。

    瞿清白索性把裹尸布連同鬼火一起扔進了那團血rou中,干柴遇烈火,立刻熊熊燃燒起來。

    見狀,眾人紛紛把鬼火扔過去,火勢愈演愈烈,映出了半個墓室的光影。

    血藤的中央已經出現(xiàn)了一大片焦黑色,被燒出了一個大洞,可還沒等他們高興,剛才還在攻擊他們的血藤忽然收回了所有枝條,緊緊包裹住了那團烈火,仿佛一個嬰孩蜷縮起來,保護住自己最柔軟的腹部。

    祁景猛的想起一個故事,據(jù)說螞蟻在遇到大火時,會團成一個球滾出火海,外層的螞蟻面臨著死亡,但最里面的螞蟻會得到新生。

    在血藤這里,恰好相反。

    短短幾秒,血藤用自己的身軀捂住了火,剩下的枝條傾巢而出,鋪天蓋地的朝他們撲過來!

    眾人轉身就跑,可地上的血藤蛇一樣纏住了他們的腳,瞿清白收不住勢,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被拖向仿佛張著血盆大口的藤蔓里。

    瞿清白大叫了一聲,五指死死抓著凹凸不平的地面,江隱趕緊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斬斷了纏在他腳上的藤蔓。

    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短短幾秒里,血藤已經盯上了失去庇護,昏迷不醒的陳厝,祁景一轉眼看到的時候魂都要飛出來了,大喊道:“陳厝!”

    陳厝已經被拖進了血藤堆里,一團蠕動的血rou在吞噬著食物,那場面別提多惡心了。

    祁景撲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旁邊的雒驥也跑了過來,和他一起拼命把陳厝往外拉。可那血藤力氣太大,不知是不是因為被他們燒了一半枝葉,懷恨在心的原因,硬是和他們較上勁了。

    此時,砍斷一部分枝蔓已經無濟于事,陳厝大半個身子都陷入了血藤組成的“墻”中,祁景猛然瞧見他的皮膚上已經浮現(xiàn)出紫紅的紋路,就像皮膚下的毛細血管,就像他整個人都在隨血藤的頻率呼吸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江隱把桃木劍深深刺入了藤蔓中,勢如破竹的劃出一道巨大的破口,整面“墻”都顫抖起來,血藤好像人受了疼一眼,痙攣的收縮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