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23節
陳瑯死死抓著瞿清白的手,手臂都爆出青筋來:“算我求你了,這種節骨眼你就別賣關子了!” 陳瑯嘆了口氣:“陳厝,真不是哥哥坑你,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三清丹,連你都活不過二十一歲!這次事成,大家都活命,若不成,陳真靈也不會放過你,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就連累你們陪我走這一遭吧!” 陳厝:“你在說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br> 他上面的陳瑯微微一笑,忽然放開了手。 第37章 第三十七夜 祁景用手撥開冰涼的水,仿佛回到了母親的肚子里。周圍很黑,一點動靜也沒有,眼睛能看見的只有咫尺范圍,他憋足了一口氣,在水下潛了好久。 他能看到水底尖銳的石頭,細小的氣泡從他嘴邊鼻腔吐出來,祁景猛的上浮,抹了把臉:“這里也沒有?!?/br> 江隱站在岸邊,指向東邊一處。祁景便又下潛下去,慢慢往那地方游去。 湖水太黑了,偶爾一點小小的響動,就讓他覺得有什么東西在靠近,可那實際上只是他手臂撥動水流的聲音。 祁景逐漸靠近岸邊,他忽然看到了一堆石頭,堆在池壁上,好像在遮擋著什么,他心生疑竇,伸手去推,那石頭竟然有松動的跡象。 祁景抬腳一踹,石塊崩塌,竟然出現一個洞! 他驚喜交加,立刻要去告訴江隱,可正在這時,他的腳上傳來一股拉力,他以為是水草,回頭看去,卻對上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 祁景大驚,用力蹬踹了下,那東西抓的更緊了,蹼爪緊緊勒住他,往下拖去。 祁景手里還攥著師刀,蜷起身一刀扎了過去,那東西吃痛,松開了手,祁景閃開了一點,才得以看清它的全貌。 這東西身長一米左右,長著魚一樣的尾巴,魚頭的位置卻像極了人臉,非要比喻的話,應該像一只丑陋的食人魚。它的頭上長著稀疏的頭發,本該是鰭的位置進化出了發達的臂膀和兩棲動物一樣的蹼爪。 這么丑的東西,祁景實在不想用“人魚”來稱呼它。 被師刀刺傷,那張魚臉上竟然出現了痛苦憎恨的神色,祁景踩著水上浮,卻忽然被什么東西從后面扼住了喉嚨,一口氣沒憋住,嘴里咕嚕嚕的涌出一大片氣泡。 勒在他脖子上的東西滑膩膩的,像水草,祁景知道,一定有另一只怪物在后面暗算了他。 那怪魚狡詐異常,一見祁景被制住,立刻撲了上來,祁景一邊要抵擋它惡犬一樣的撲咬,一邊要忍受著缺氧的痛苦,終于騰出手,掙扎著割斷了水草。 此時,他已經不知道喝進去多少水,胸口緊縮,胃部鼓脹,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可更糟糕的是,還有更多的怪魚從黑漆漆的湖底浮上來,抓住了他的腿,用力的往下拖。 祁景開始不受控制的下沉,漆黑的湖底張開了吞人的巨口,他眼前的光亮在漸漸消失…… 難道他今天就交待在這鬼地方了? 在他完全失去意識之前,眼前好像出現了一片明亮的火焰,把池水都灼燒至沸騰,而他逐漸下沉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攬住了。 ………… 意識再次回籠的時候,祁景首先感到一雙手在他的胸膛上不斷按壓著,他的嘴角隨著那動作不停地溢出一些水來,可眼皮沉重,怎么也睜不開。 隨后一只冰涼的手托起了他的下巴,有什么柔軟的東西壓在了他的唇上,均勻的往里吹氣,祁景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那是什么東西。 他好像突然有了力氣,猛的睜開眼睛,一把推開了江隱,大口的咳出嗆進去的水。 他邊咳邊說:“你……你干什么!” 江隱說:“人工呼吸?!?/br> 祁景也知道是人工呼吸,但無論他怎樣用力的擦嘴,那種柔軟的觸感還是揮之不去。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臉有多紅,燙的可以煎雞蛋了。 祁景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多放不開的人,要說潔癖那也沒有,反過來想想要是陳厝給他人工呼吸他也就是擦個嘴就完了,都是大老爺么沒什么好矯情的。 可是現在……他臉紅個什么勁啊?? 他只能盡力轉移話題:“剛才我好像看到一片火光……” 江隱指了指旁邊浸了水灰撲撲的棒狀物:“燃燒棒,在水下也能燃燒。那東西怕火,可惜我只帶了一根在身上?!?/br> 祁景咳嗽了兩聲,總算把面色調整過來了:“我在那下面看到了一個洞。也許是出口,也許是那怪魚的老巢?!?/br> 江隱渾身也濕淋淋的,頭發貼在臉上,越發顯出靛青的頭發和雪白的臉。 他擦了擦臉:“等會我們一起下去看看?!?/br> 他把衣服遞給祁景,祁景笑了一下:“現在穿上,一會還得濕?!?/br> 江隱說:“溶洞濕冷,好歹暖和一下?!?/br> 祁景便披上了衣服,看江隱也在輕微的發抖,把稍厚一些的外套遞給他,讓他披上。 江隱沒接,他正專心致志的在身上翻著什么,祁景就手一伸,幫他披上了。 “你在找什么?” 江隱:“鎖靈囊。萬鬼爐不好隨身攜帶。我以前收過一些水鬼,也許現在用得上。” 祁景坐在對面看著他低著頭的樣子,忽然發覺,江隱其實一點也不難看。 也許是他以前頭發太長,太陰郁寡言了,才會讓人心生不喜。又也許是江隱什么都沒變,是祁景變了,才會覺得他好看起來。 正在他盯著江隱看得時候,江隱終于摸出一個濕透了的小香囊來。 那東西和古代女子送心上人的香囊并無太大不同,只是囊口不是用線收緊,而是有一個鐵質的盤扣,小錢包一樣,密封住了鎖靈囊。 江隱指頭在那上面捏了捏:“準備好了嗎?” 祁景貧嘴:“時刻準備著?!?/br> “等會我會放出水鬼,吸引那怪魚的注意力,你帶路進洞口,如果沒路就折回來,如果有路,只管往前游,我斷后。” “沒問題?!?/br> 江隱又確認了一遍:“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祁景有點被看扁了的不爽:“我還沒那么虛弱。”剛才才經歷過一次生死關頭,他反而有點躍躍欲試,仿佛那水底下的不是吃人的怪物,而是什么珍貴的寶藏。 江隱便也不再磨蹭,直接走進水中,一低頭潛了下去。祁景深吸了口氣,緊隨其后。 湖深處的水有些溫暖,卻遠不像它表現出來的那么風平浪靜。祁景和江隱都加快了速度往那洞口游,每一秒都是和缺氧與怪魚的追逐賽。 黑洞洞的洞口就在眼前了,不出所料,那怪魚又出現了。 江隱取出鎖靈囊,打開盤扣,就見水中幾道白色的虛影躥了出去,仿佛水母一般透明的形態,祁景知道,那是江隱收的水鬼。 水鬼擋住了怪魚,鬼魂和怪物互相應和呼嘯,湖水滾滾,令人頭暈目眩。 祁景一頭鉆進了洞里,洞口剛好容得下他肩膀寬度,裝下一個江隱不在話下。 他爬行似的往前擠了幾米,周圍好像變寬了——還有路! 他驚喜交加,剛要回頭沖江隱招手,對上的卻是一只怪魚的臉,他握著刀揮了過去,水的阻力讓他的動作有些遲緩,怪魚往后一撤,卻不是因為躲避他的刀光。 江隱在后面拽住了它的尾巴,猛力一扯,把那怪魚砸在了洞壁上。 那怪魚一米來長,至少也有百十公斤,砸在洞壁上發出隆的一聲,即使在水下也震的祁景耳膜生疼。江隱這一下,直接把它腦殼砸的稀碎,它的同類紛紛退散,一時不敢上前。 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江隱,他從來不知道他有這么大的力氣。 江隱用手指向洞xue,示意他快走,祁景肺里氧氣漸漸耗盡,也不再停留,用了最快的速度往前游去。 他一邊游一邊回頭,不過一會江隱就跟了上來,在他身后的水里,漫起一陣血霧。 這甬道很長,怪魚不知是震懾于江隱的殘暴,還是忌憚著甬道后的什么東西,沒再跟上來。 本來以這個長度,他們早就要因為缺氧而無力前行了,但游了一會,水位居然開始下降,不一會,已經可以把口鼻露出水面呼吸了。 久違的空氣吸入口中,祁景舒爽的喘了口氣,再在水里待久一點,他不窒息也要憋腦殘了。 蕍夕. 江隱也浮出了水面,抹了把濕漉漉的臉。 祁景和他也算一起走過一遭鬼門關了,過命的交情自然不比以往,他放松了很多,大笑道:“我們可算出來了!” 江隱說:“你高興的太早了?!?/br> 祁景還是笑:“你這人真掃興。你看這地方這么寬,說不定等會通到下水道里了,我們就能上岸了!” 如果陳厝在這里,一定會嘖嘖稱奇,嘲諷他品味獨特,喜歡在下水道里遨游,可江隱從不說這些廢話,也不和他拌嘴,就默不作聲的慢慢往前游。 祁景早已習慣了他的沉默,往前游了一會,忽然指著墻上一處:“那是什么?” 江隱游過去,一摸就感覺石壁上滑膩不著手,上面被不知道什么黑漆漆的地溝油一樣的水生植物覆蓋住了,偶爾幾個沒被蓋住的地方,能看見些排列奇怪的線條。 江隱用手拂開一片,那圖畫就更清晰了。祁景仔細看去,畫的似乎是一只老虎一樣的野獸。 祁景嘆了口氣:“下水道里可不會有這樣的壁畫。” 江隱又用力蹭掉一層,就見那野獸身上騎著一個人,似乎要馴服它的樣子,然后下一幅,那野獸又把人甩了下去,一口咬斷了人的脖子。雖然線條簡單,但野獸兇猛而不馴順的姿態栩栩如生。 江隱喃喃道:“梼杌。” 祁景沒聽清:“什么?” 江隱:“《神異經》有言:‘西方荒中有獸焉,其狀如虎而大,毛長二尺,人面,虎足,豬口牙,尾長一丈八尺,攪亂荒中,名梼杌。一名傲很,一名難訓?!?/br> 祁景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到了梼杌墓?” 江隱:“有可能?!?/br> 祁景在冰涼的水里泡久了,很想上岸暖和暖和,管他前面是什么兇獸墓,總比泡在這黑水里好。 兩人又繼續往前游去,壁上的圖畫變成一人以劍刺入猛獸要害之中,祁景指著畫中那人:“這一定是齊流木了?!?/br> 江隱看了看,不置可否。 再往前,終于觸到了岸邊。水流還有分支,開始傾斜著流向地下,兩人決定不再前進,上岸休整。 上去的時候,江隱手撐在池邊,打了個滑,祁景伸手把他拉了起來。 這一拉,他才察覺到了不對,江隱上岸的時候,半邊褲管都是血,因為之前池水深黑,才難以發覺。 祁景愣?。骸澳闶軅??” 江隱彎腰,把褲管的水和著血擰了擰,說:“被那怪魚咬了一口?!?/br> 祁景的眉在他自己都沒意識時就緊緊皺了起來:“剛才怎么不說?你……”他咬緊了牙,“你這人怎么跟鋸嘴葫蘆似的,說一聲讓我搭把手有那么難嗎?” 江隱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祁景從那表情看出點意思來,大概是嫌他聒噪。 這樣不識好歹的人,祁景真想丟開不管,可偏偏江隱剛救了他,他一點也撒不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