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21節
瞿清白看著自己老爸的背影,有口難言,到底沒把真相說出來。 剩下的人,被陳真靈分派成幾個小隊,在陳厝的堅持下,他也加入了搜查隊伍。他們和龐五爻組成一隊,齊妍茹姐弟和王老三一隊,云臺觀的人和齊凱一隊,其他林林總總,組成另外幾隊。 瞿清白和陳厝不認識龐五爻,江隱和祁景也沒和他們說過他,這人表面斯文,看上去倒十分靠譜。因為瞿清白是龍門派中人的緣故,對他們還格外熱情些。 一路上走走談談,上了旁邊的紫陽山,這是云臺八卦其中一筆,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那天祁景等人遇到虺龍的山峰。 龐五爻邊走邊說:“其實依我看,說是虺龍,其實根本沒那么厲害。傳說中虺龍連蛟都不如,只是條蟲罷了,不知底細的人還以為和龍沾邊,就一窩蜂的涌進來,實在是愚蠢極了?!?/br> 瞿清白和陳厝對視一眼,陳厝試探道:“說不定,那根本不是條虺龍呢。” 龐五爻沒怎么在意,他腿走的有點酸。 瞿清白想到了什么,問:“那你又是為什么來的?” 龐五爻頗有些自得:“我和陳觀主有些私交,他請我過來的?!?/br> 言談之間,可以看出他是個頗愛炫耀的人,念起經來滔滔不絕:“你們可能不知道,妖怪最盛行的時候,應該是距今一千多年前,就是歷史上的唐朝,那時候的妖怪還是有形體的,百鬼夜行,多么壯觀!宮里面設立的渾天監,其實也有掌妖除怪的職能。唐朝以后就逐漸沒落了,連年戰亂下來,連大妖都耗盡壽數,逐漸滅絕了。到現在,都只剩下魂魄游蕩在世間了。其實要我說,現在的妖獸,都不算妖啦,一縷殘魂,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陳厝問:“那齊流木當年斬殺的,也只是四兇的殘魂?” 龐五爻:“當然了。但那可不一樣,四兇能和普通妖獸比嗎?據說當年齊流木為了鏟除四兇,居然找到了他們的埋骨處……” 他忽然停了下來:“那是什么?” 幾人都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前面一人倒在地上,身穿著道士服。 他們連忙跑出去,把人扶起來,就見那人面色青紫,無聲無息,手腳僵直,分明已死去多時了。 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真正看到尸體,還是讓陳厝遍體生寒。 龐五爻道:“這個虺龍,還真是做害不淺!等我抓到了他,一定讓他魂飛魄散?!?/br> 他叫人把受害者的尸體抬了回去,幾人繼續出發,陳厝卻見瞿清白眉頭緊皺,好像有什么事想不明白似的,就走過去悄悄問:“怎么了?” 瞿清白小聲說:“化蛇雖然被叫做‘災星’,所到之處必有災禍,但此妖物生性膽小怕人,不會主動攻擊,我聽江隱說他們遇到那東西時,明明能輕易傷人,還是掉頭就走,足以見得他無害人之心?!?/br> 陳厝也想不明白:“那這具尸體又是怎么回事?” 瞿清白盯著眼前龐五爻的背影,眸光微動:“剛才他扶起人的時候,你看沒看到他袖口有什么東西?” 陳厝回想了一下:“好像有點臟。” “我看不止有點臟而已?!?/br> 他忽然走上前,一把扯住了龐五爻的袖子。 龐五爻疑惑:“你干什么?” 瞿清白手指在他袖子上一抹:“有點濕,還這么臟,龐道長,昨天夜里你去了什么地方?” 龐五爻神色微變:“什么什么地方?我洗臉的時候濺上水了,不行啊?” 瞿清白說:“我從小被叫小天才,可不是白叫的。你袖口沾灰,這灰灰白中透著血紅,分明是萬鬼爐的爐灰,衣物潮濕,是因為溶洞里濕冷,一夜未干!” 他厲聲道:“龐道長,你從哪能接觸到萬鬼爐的爐灰,又為什么進了溶洞?昨天晚上跟蹤我們的人是不是你?你為什么要破壞機關?” 龐五爻被他吼楞了,一時破綻百出:“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陳厝也明白過來,一把揪住龐五爻的領口,兇神惡煞的吼:“說,是不是你!” 龐五爻叫道:“你們別冤枉好人!我,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你們再這樣,我要告訴陳觀主去了!” 瞿清白搓著指尖一小撮灰:“沒有錯,這就是萬鬼爐的爐灰!一定是他破壞機關的時候,袖子沾到了撒上爐灰的石壁!” 陳厝救人心切,舉起拳頭:“你說不說!” 正當龐五爻掙扎的時候,西邊天空忽然炸開一個小小的煙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龐五爻趁機掙脫了陳厝的鉗制,躲回了自己人的后面。 云臺山磁場奇特,手機接收不到任何信號,于是陳真靈發給他們信號彈,一有情況,立即發射。 瞿清白低聲道:“他們找到‘虺龍’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夜 巨大的石筍前,就連江隱都束手無策。 兩人徘徊一陣,無論怎樣都弄不倒石筍,也無法從那縫隙中擠出去,看來,這條路只能放棄了??墒钱斔麄冊贩祷厝フ移渌雎返臅r候,所有的甬道都被打上了叉。 兩人有只得回到那條路,坐在石筍前想辦法。 祁景感覺自己坐著的石塊和倚著的墻壁分外光滑,伸手摸了摸,確實比其他地方平坦許多,像個小矮凳。 他不禁想,也許陳瑯被困在這里兩年,走遍了所有通道都無法出去,只能每天坐在這石筍前,靠著石洞外透過來的一點光,幻象外面世界的樣子。 或者也可能,他依靠分魂術,可以讓魂魄穿過石筍,看到外面的樣子,或許沒有出路,或許有出路,他的rou身也無法脫逃。 陳瑯已經是絕頂聰明的人了,他都無計可施,祁景本來應該驚慌的,但不知為什么,他有江隱在身邊,就覺得分外安心。 不同尋常的,江隱卻開始焦躁起來。 也許在地下待久了,江隱開始坐不住,他在狹小的石洞里來回踱步,像被籠子困住的野獸,出粗重的喘息。 他的樣子不太對勁,祁景試圖和他說話:“你好像不怎么咳嗽了。” “我吃了藥?!苯[邊喘氣邊說。 “什么藥這么管用?” “一種特制的……特制的藥?!彼鋈幻偷霓哿讼骂^發,慘白的臉在黑暗中發著光,“你怎么還坐著?起來啊,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出不去了!” 祁景站起來,他覺得江隱的樣子很不對。他慢慢走過去,抬起雙手,以馴服猛獸的姿態:“江隱,你冷靜下……” 江隱一拳打在墻上:“冷靜?你還要我冷靜!我們就要被困死在這里了!” 祁景簡直懷疑他被什么附身了:“不會的?!彼麥匮缘溃拔覀儠业匠鋈サ姆椒ǖ?。江隱,過來?!?/br> 江隱好像沒聽到他的話,嘴里念念叨叨:“你們這些廢物,什么都不會做,一路走過來,哪次不是靠我化險為夷?我到底為什么要進來……為了點錢,現在連命都要搭上了!” 祁景一僵:“錢?” 江隱冷笑:“你以為呢?要不是為了你爺爺那幾個臭錢,我才懶得管你!” 祁景的臉色微沉:“江隱,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話不要亂說?!?/br> 江隱道:“我受夠了!我受夠一直哄著你這個大少爺了!我說不是為了錢幫你,你居然就信了?不要那么天真了好不好,沒有錢,誰會干這種豁出命去的差事?” 祁景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他的拳頭攥緊了:“把這些話,收回去。” 江隱諷刺的看著他。 祁景怒吼了一聲,一拳錘在墻上:“收回去!”這時的他,并沒有發現自己這一拳有多大的力道,甚至讓石洞都顫了兩顫。 江隱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他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祁景的領子,“你也看出來了吧,我還挺喜歡你的,偏偏你這人油鹽不進,我一直沒得手的機會,反正現在都要死了,我非要稱心如意一回!” 祁景滿面震驚與被羞辱的憤怒:“江隱,你瘋了!” 江隱此時的力氣奇大無比,一把把他推在石壁上,兩只手一扯,祁景立刻衣衫破裂,胸腹大敞。 祁景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他氣極反笑,眸中一點猩紅逐漸匯集起來,從胸肺里發出一聲震人心魄的怒吼:“江隱!!” 江隱靈敏的躲過了他勢若雷霆的一拳,那一拳砸在洞壁上,竟硬生生的砸出個坑來。 祁景毫無所覺,他被一種熟悉的情緒掌控住了身體和大腦,江隱往哪躲,他的拳頭就往哪砸。 只聽“轟”的一聲,被他砸到的石筍竟然從根部出現了裂痕,再一拳過后,已經轟然倒地。 江隱已經躲無可躲,一矮身從石洞鉆了出去,仿佛一條靈活的泥鰍。 祁景滿目血紅,從石洞探出頭去,就感覺一只涼涼的手在額頭上一拍,眼前已經被貼上了一張黃符。 他猛的的停滯住了,短暫的幾秒,意識好像在慢慢的回籠,眼前的事物清晰起來,他看到江隱站在石洞外面,披著一身淡淡的光看著他。 他的眼神還是和以往一樣的溫涼平靜,哪里還有幾秒鐘前的焦躁。 江隱說:“我們出來了?!?/br> 祁景保持了這個姿勢好一會,才扯下黃符,從石洞中鉆了出來。 他不自覺的咬著牙:“……你故意的?” “嗯?!?/br> “我是不是該給你頒個奧斯卡?”祁景諷刺的問。 江隱正經的答:“不用?!?/br> 祁景越來越感覺到,這人一句話能氣死人,也能堵死人。 也許看到他面色不對,好像又在發瘋的邊緣徘徊,江隱終于主動承認:“我早就知道你有病。雖然你掩飾的很好,我還是發現到你的情緒偶爾會不受控制。其實你應該也察覺到了,那并不是什么‘躁郁癥’。” 祁景想到了自己夢中那半邊詭異的臉,他不知道江隱知道多少:“……即使這樣,你也認為我是齊流木的轉世?” 江隱說:“不如說,正因為這樣,你才更有可能是他的轉世。” “你看到守墓人受到的詛咒了。你認為,作為齊流木的后人,會一點事也沒有嗎?” 祁景皺起眉:“你的意思是說,我也中了一種詛咒?” 江隱答:“有可能。” 祁景回頭看了看斷裂成兩截的石筍,這明顯不是人類的力量能做到的,而他的手指關節,只不過微微發紅而已。 他感到一陣沒來由的焦躁:“你最好離我遠點,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額頭忽然被敲了下。微涼的觸感,和剛才一樣。 江隱已經把手收了回去:“不要緊。” “你現在的情況,只要一張清心符就能解決。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從這個地下宮逃出去。” 祁景抿了抿唇:“好?!?/br> 兩人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從石洞出來,竟然是個巨大的洞窟。洞窟中央一池黑水,泛著粼粼的波光。原來他們從洞口看到的不是天光,而是水面映出的微光。 兩人環繞洞壁走了一周,沒有任何出口,往上看去,高高的穹頂至少有百丈之高,除非肋下生雙翅,不然沒人能上去。 祁景心里難免有些失望,卻見江隱對著那深潭發怔,好像要隨時跳下去一樣。 他心里一緊,一把把人拉回來:“你要干什么?” 江隱說:“你不想去水下看看嗎?也許下面就有一條生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