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10節
想到剛才的場景,幾人都有些動容,沉默著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陳厝忽然開口:“江隱,我一直想問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們這些……鬼啊神的,都把我搞糊涂了。” 就是再堅定的唯物主義論者,看到剛才的情形,也會懷疑起自己前幾十年的人生所接受教育的真實性。 江隱沒有說話。 似乎是為了緩解車內尷尬的氣氛,瞿清白咳了一聲:“那個……我們這個行當,你們可能只在電影和電視劇中見過,但確實是存在的。這個世界上有鬼,有妖,和他們打交道的有道士,方術士,天師,僧人……還有一種新興職業,叫守墓人?!?/br> 說到這里,他似乎瞥了江隱一眼。 陳厝:“聽說過盜墓的,沒聽說過守墓的,這是和不法分子作斗爭的職業?” “不是你想的那樣?!宾那灏子挚攘寺暎袷怯悬c尷尬,“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守墓人是給兇獸守墓的?!?/br> 陳厝一臉懵逼,扭頭看向祁景。 祁景想了想:“饕餮,窮奇,梼杌,混沌?” 瞿清白一拍手:“對了,就是這個!我也是聽我爺爺說的……六十年前,四個兇獸為禍人間,被一個叫齊流木的道士斬殺,建了四座墓來鎮壓。守墓人就是給他們守墓的?!?/br> 陳厝噗嗤一聲笑出來了:“真的假的,這么神?” 瞿清白摸摸鼻子:“我原先也不信,可這個世界上連鬼都存在,可能……也有那些玩意兒吧。” 他又感慨道:“其實說真的,我們今天晚上運氣夠好的,長這么大我只聽說過一個人能在鬼群中來去自如。” 祁景來了些興趣:“是誰?” 瞿清白:“‘鬼見愁’白澤。他就是個守墓人。人家那進的不是這三四十人的鬼群,是幾百人,甚至上千人的鬼群!” 陳厝有些不信:“有這么厲害嗎?” 瞿清白:“我也不知道,都是聽我爺爺講的。這個人很神秘,就連他的名字都是別人給他起的,他只說過他姓白?!?/br> 他神神秘秘的湊近:“據說,這人進去過秦始皇的墓?!?/br> 連祁景都有些吃驚了,陳厝更是大叫了聲:“什么?” 瞿清白像一個在鄰舍間傳遞八卦的碎嘴大媽:“我也只是聽說,聽說……你想,活人坑再大,能埋多少人?那埋的人再多也是平頭老百姓,一百個里面出不了一個兇鬼,更別說惡鬼,厲鬼了。咱們今兒遇到的這個,是萬里挑一的特例?!?/br> “可皇陵就不一樣了,你想那始皇陵里一排排的兵馬俑,再看看別的陵墓里那一個個陪葬坑……都是人的骨血堆起來的。要是進了那種鬼群……能活著出來就要被搶著奉為尊師了?!?/br> 也許是今夜接收的信息太多,之后的旅程中,祁景和陳厝都沒再說話,慢慢消化著這些見聞。 江隱仍舊沉默著,他的一只手插在兜里,祁景知道,他在緊握著那塊畫像磚。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呢?道士,天師,還是……守墓人?他收集這些畫像磚,究竟有什么目的? 回了學校,瞿清白長舒出口氣:“不管怎么樣,我還活著,功德也拿到手了,再見了各位,我以后可不干這種送命的事了!” 陳厝晃著腦袋:“我怕一覺醒來,我還以為自己做了個荒誕的夢?!?/br> 道別后,祁景和江隱仍要進同一個寢室。 洗漱過后,當身體終于躺到床上的那一刻,祁景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他記得上次江隱在半夜壓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狠狠給了他一拳。可是,會不會那次也是像這次一樣……江隱只是在保護他? 這個想法忽然讓祁景睡不踏實了。他輾轉反側,烙餅一樣翻著面,終于脫口而出了一聲:“……江隱?!?/br> “嗯?” 江隱翻了個身,面對著他。他的眼神和聲音都很清醒,顯然也沒有睡著。 祁景忽然說不話來了。 他目光游移著,看到了倚在他床邊的半月形大包,現在他知道這里面是一把弓了。 他忽然有些被隱瞞的氣惱,聲音微冷的說:“……你的豎琴,嗯?” 江隱也看向那個大包,面容平靜:“我彈得還不錯吧。” 祁景不知道怎么回他了。他掩飾似的轉過身去,他能感到江隱在看他,目光一定是微冷的,可冷中又有些暖,矛盾而神秘。 他又想起江隱唱的那幾句詞了:到今日滿心慚愧,到今日滿心慚愧,訴不出相思萬萬千千……就這么簡簡單單的幾句,反復的回響在他腦袋里。 祁景用力的把被子蒙在頭上,可那聲音還是揮之不去,直到最后伴他入眠。 第19章 第十九夜 即使經過了兇險的一夜,生活還是要繼續。 祁景心里有愧,破天荒的邀請江隱一起吃飯,因為全天有課,只能在食堂吃。為了防止江隱多想,他還拉上了陳厝。 在三人剛打完飯坐下的時候,一個人忽然一屁股坐在了他們這桌的最后一個位子上。 瞿清白自然的和他們打招呼:“嗨,昨天睡的怎么樣?” 陳厝塞了一口飯:“不太好。我總做夢那女鬼又上我身了,我翹著蘭花指咿咿呀呀的唱戲?!?/br> 祁景沒憋住笑,看了江隱一眼,心想要做夢也是江隱做吧。 祁景問:“你不是說再也不摻和這些事了嗎?” 瞿清白:“我是不進鬼群了,但交個朋友總可以吧!你體質特殊,夠膽色,還救了我一命,我怎么著也得報報恩,不能讓你被那些小鬼吃了?!彼f著就用手肘懟了懟旁邊的江隱,“你說是不是?” 江隱吃著飯,輕微的點了下頭。 祁景觀察著瞿清白的神色,他有心幫忙不假,可他也看得出來,瞿清白真正感興趣的是江隱。 他和自己一樣,迫切的想探尋江隱真實的身份和目的。 果然,不過一會,瞿清白就問:“江隱,你的那塊畫像磚去哪了?” 江隱不答。 瞿清白伸手過去:“在兜里嗎?” 江隱身子一側,躲開了他的手。 瞿清白不放棄:“你要個磚頭干什么?” 江隱低著頭吃飯。 他似乎很擅長把氣氛變的尷尬,絲毫不在意別人的感受,也許這也是他不招人喜歡的原因之一。 但幾個人和他接觸了幾次,尷尬著尷尬著,也就習慣了。就像現在,祁景和陳厝也只是神態自若的吃著自己的飯,旁觀瞿清白碰了一鼻子灰,自討沒趣。 在瞿清白終于放棄,埋頭吃飯的時候,江隱忽然開口了:“我還有四塊畫像磚要找?!?/br> “其中一個,還在北京?!?/br> 幾個人都停下了筷子。陳厝驚訝道:“你收集這東西?就這些……磚頭?你是小櫻嗎?” 祁景和瞿清白都不解的望著他。 陳厝摸摸鼻子:“就……收集庫洛牌啊?!?/br> “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愛好?!苯[淡淡的說,“沒錯,我是在收集這些東西。這是我現在能告訴你們最多的了?!?/br> 沉默了一會,瞿清白說:“不說這個了。祁景,你要不要和我學驅鬼?” 祁景:“哈?” “你看,你這個體質,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中,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其我畫符讓你帶著,不如我教你怎么驅鬼吧。” 祁景還沒說話,陳厝先興奮起來了:“什么什么?驅鬼?我也要學!” 瞿清白搖頭晃腦:“這可不是誰都教的。” 江隱說:“你把本事教給外人,瞿三聚不會罰你?” 瞿清白并沒有在意他直呼自己爹的大名,可能他平時也沒上沒下的叫多了:“不讓他知道不就得了。本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我教的是救命恩人,他知道了也不好說什么。” 祁景并沒有怎么考慮:“那就多謝了?!?/br> 正如瞿清白所說的,這種事以后還會不斷發生,他不想每次都躲在別人的背后。 瞿清白又捅捅江隱:“你要不要也教他兩手?我看你倆關系還挺好的。” 江隱還沒說什么呢,陳厝就嗤的一聲笑出來,又在祁景冰冷兇殘的瞪視下憋了回去。 “可以。”江隱說。 陳厝一拍手:“那就這么定了!不如就這周末吧,你們來我家玩。” 瞿清白說:“我需要大一點的場地,你家行嗎?” 祁景吃了口飯:“放心吧,這家伙是個富二代,自帶后花園的?!?/br> 陳厝敲他:“你自己什么條件,別寒磣我。” 不管怎么樣,周末,幾個人一起從學校出發,到了陳厝的家。瞿清白一看才知道這家伙是真有錢,三層獨棟小別墅,不只是自帶后花園這么簡單。 陳厝摸摸鼻子:“這也不是我的,是我后爸的?!彼麄冞@才知道陳厝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和他父親離婚了,現在這個是改嫁進豪門了。 張韻詩是個很美的女人,面相溫和善良,可是看到瞿清白的時候,神色卻微冷下來。 “這是什么?”她指著瞿清白背著的大包袱問。 陳厝也沒見過他媽這么不友好的樣子,呃了一聲轉過頭來:“是……是……” 瞿清白靈機一動:“阿姨,這是我給你們帶的土特產,我們家自己種的,純天然無添加?!?/br> 祁景埋下頭,肩膀微微顫抖了起來。 張韻詩看了他們一會,又對陳厝說:“別搞那些歪門邪道的?!闭f完轉頭就走了。 陳厝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媽離去的背影:“……她今天是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她平時不這樣的。來吧,去我房間?!?/br> 他們上了樓,陳厝的房間很大,旁邊有一個健身房,里面有一個帶鏡子的舞蹈室。陳厝說:“這是我媽以前練形體時候用的,現在她換了一個大一點的,這個就給我了?!?/br> 江隱圍著舞蹈室轉了一圈,點點頭:“不錯?!?/br> 他都能說不錯的東西很少,陳厝剛有些沾沾自喜,就聽他繼續道:“晚上對著這么一大片鏡子,說不定就有很多小鬼跑出來了,正好練手用?!?/br> 陳厝硬生生打了個寒顫,不禁遠離了鏡子一步。 瞿清白從包里掏出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桃木劍扔給他們,自己拿了那柄有三錢的桃木劍出來,頗為自得的說:“你別看這只是三個破銅錢,每一錢里都有法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