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8節
“你來開,跟著導航走。” 祁景屁股已經坐上副駕駛了,聞言想都沒想就往那邊傾了下身子,一手扶住那邊車門:“你讓一讓。” 江隱卻沒有反應。他好像木了,就那么呆呆的看著祁景。 祁景這才察覺到這個姿勢的曖昧,他像把江隱整個人都圈在懷里一樣,兩人鼻尖對鼻尖,一抬頭就能碰到發梢。 江隱的呼吸短促而暖熱,吹到他唇上,讓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祁景被燙了似的往后一撤,后腰嘭的撞上了車門,整個小面包都是一顫。 瞿清白蔫巴巴的罵了一句:“臥槽,你們干什么呢……玩車震啊?” 祁景的心跳有點快,雖然已經拉開了安全距離,他卻下意識的回想起了剛才江隱的表現……在他靠近的時候,他清晰的看到江隱吞咽了一下,并不明顯的喉結在皮膚下緩慢的滑動了一下,慢動作回放似的。 還有那雙眼睛……那么亮,那么……饑渴…… 祁景又不太舒服了。 他黑著臉下了車,用很大的力氣關上了車門,把瞿清白震的差點打了個滾,他走到另一邊拉開門,居高臨下的,用隱含不恥的目光看著江隱:“下車。” 江隱默默的下了車,走到另一邊上去了。 車子發動,前面兩個人相對無話,氣氛有些尷尬和緊張,卻被從后方傳來的念叨破壞了。 瞿清白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講些什么,祁景有點好奇:“你在念什么,驅鬼的咒語嗎?” 瞿清白抬起頭來:“啊?沒有,我在求佛祖保佑我,這趟千萬要平安歸來,不然年夜飯都沒得吃……” 祁景:“……” 祁景:“你不是個天師嗎?” 瞿清白:“我是天師沒錯,可是有誰大難臨頭拜張天師的?你看有拜上帝的,有拜佛祖的,再不行拜拜關二爺……足以證明我們這個行當不靠譜,不然早有人拜啦!我想了一想覺得拜張天師估計不靈,不如試試信佛呢,你說對不對?” 祁景沉默了。 瞿清白這個人到底是精還是傻,他已經不想去探究了。他悄悄瞥了眼旁邊的江隱,就見他側著臉,認真的看著窗外,好像外面有朵花似的。 城市的夜燈打在他臉上,光影交錯,飛馳而過,就是再普通的臉,也有了幾分姿色。 祁景的心忽然沒來由的跳了一下,力度不大,好像只是偶然的跳亂了一個節拍,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可他卻用力的別過臉去,在之后的旅程里再沒看江隱一眼。 第15章 第十五夜 車開進了山區,窗外的景色越來越單調偏僻,江隱還是看得入神。走到一個地方,他忽然出聲,讓祁景開離了公路,往森林深處駛去。 在江隱的指導下,他們開了一段,又下了車,改換步行。 江隱從包里拿出一個造型古怪的羅盤,邊看邊走,瞿清白在旁邊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指針一直在亂竄,不禁打了個寒噤,把脖子縮了回去。 周圍的環境越來越荒涼,他們背著沉重的行李在黑夜中徒步行走,悄無聲息,仿佛訓練有素的雇傭兵。 到了一個空地,江隱忽然停下來,說:“就這里吧。” 祁景瞥了一眼,那羅盤上的指針還是一個勁亂轉,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來。 幾個人把東西放下,江隱熟練的把帳篷扎了起來,瞿清白在一邊拿著黃色的符紙寫寫畫畫,祁景邊生火邊問:“鬼不怕火嗎?” 瞿清白回答:“不怕。你看著吧,我們生了火,再在周圍貼上符,做個陣,鬼群照樣來。” 他又說:“我聽江隱說,你體質挺特殊的,居然能引鬼群,這陰氣得多重啊。說句不中聽的,你能好好活到現在,也算福大命大了。” 祁景想了想:“其實我以前也不這樣,這種情況是從今年秋天開始的。” 瞿清白一下來了精神:“今年才開始的?這就怪了,人的體質是天生的,怎么會長這么大才招鬼?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寶貝,開過光有靈性的那種?” 祁景搖了搖頭:“沒有。”他最近一個隨身帶著的東西,還是江隱給他的那個玉佩呢。 想到這里,他不禁伸手摸了下胸前的玉佩,看了眼江隱。 他一直在默默的干活,眼看一個大大的帳篷已經扎起來了,這方面的經驗一定很豐富。 會野營,會驅鬼,會變聲,甚至還會唱戲,祁景忽然覺得,江隱還挺……多才多藝的。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江隱抬起頭:“一個人守夜,兩個人休息,誰先?” 瞿清白舉手:“我我我,睡不著。” 江隱點了點頭,進了帳篷,把睡袋鋪開就鉆了進去。祁景在帳篷外站了一會,瞿清白開口催他,才鉆了進去。 祁景在里面說了句:“有情況叫人。” 瞿清白邊打呵欠邊把一個大包袱拖過來,朝他擺手道:“行了行了,睡吧。” 祁景這才把拉鏈拉上,外面的火光被阻擋,帳篷里陷入了黑暗。他鉆進自己的睡袋里,一躺下才發現自己正對著江隱的臉,連忙翻了個身,拿后背沖著他。 江隱睜開眼,看了會他的背影,又閉上了。 睡袋里并不舒服,越睡越冷,祁景迷迷糊糊的,忽然感到身體一重,他猛的睜開眼,就見江隱不知什么壓了上來,一只手還緊緊捂住了他的嘴! 祁景臉色都青了,他滿心只有一個想法………… 又來?? 他猛的掙動了一下,像一條離了岸的魚,江隱死死壓著他,用氣音道:“別動。” 祁景用眼睛瞪著他,表情不善。 江隱用下巴指了指他腦后,祁景抬眼望去,什么也看不到。江隱放松了些力氣,讓他側了個身,往身后的帳篷上看。 祁景這才看到,被火光映紅的帳篷上,出現了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皮影戲似的。 江隱用口型說:不是瞿清白。 祁景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不是瞿清白,那還能是誰?他沒記錯的話,在睡覺之前,他們已經在周圍布了防御的陣法,哪有鬼能這么悄無聲息的進來? 江隱從他身上起來,祁景從睡袋里鉆出來,手里就被塞了把刀。 這時,帳篷外的人影湊的更近了,幾乎是整個貼在上面,五指的黑印清晰可見。 江隱的手里也拿著把刀,小小的,被他倒握在手里。兩人一對視,祁景不知道為什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和他一同舉刀,對著外面的黑影狠狠刺了下去。 這刀不知是什么材質,削金斷玉不費吹灰之力,還挺結實的帳篷,一刀下去,就刺啦啦裂開好大個口子,外面的人影立刻顯現出來,一聲慘叫劃破了寂靜的夜:“啊啊啊——你們干什么!” 祁景和江隱定睛看去,一個人捂著胳膊跌倒在地,烏云出月,慘白的月光照在他臉上,祁景難以置信的叫道:“陳厝??” 第16章 第十六夜 陳厝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胳膊嘶嘶的吸著氣:“你們謀殺啊?” 祁景還是不敢相信:“你怎么會在這里?” 瞿清白也被聲響驚的跑了過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是人是鬼?” “人!”陳厝忍無可忍,“這么大一個活色生香的大帥哥看不出來嗎?” 瞿清白:“也是,怎么能有鬼單槍匹馬穿過我布的陣。” 陳厝:“???” 祁景終于上前扶住他,拉開手一看,一條不小的口子,滲著血,幸運的是傷口不太深。 江隱這才開口:“先給他處理下傷口吧。” 幾個人進了帳篷,瞿清白從大包袱里掏出了一個小巧的醫藥箱,自告奮勇替陳厝包扎。 祁景又問:“你怎么會來這里?” 陳厝皺了皺眉,好半天才說:“……我好像是去你宿舍找你,正好看到你出門,上了一輛面包車,我覺得不太對勁,這么晚了能去哪啊?那小面包長的還那么像拐賣人口的黑車。我就打了輛車跟在后面。” “等到你們下車了,我看見江隱和他,”他指了指瞿清白,“我還沒問你呢,你怎么和他倆混一起了?你們要干什么去?” 祁景直頭疼:“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媽的,你摻和進來干什么,你知道這里有多危險嗎?” 陳厝指著他,滿臉憤怒:“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你不領情還兇我!” 祁景一把打掉他的手:“甭跟我來這套!” 瞿清白在旁邊看著他倆拌嘴,看得正起勁呢,忽然一下子直起身來:“來了!” 江隱也站了起來,伸手抓過那個大包袱,從里面掏出兩個東西向他們扔過去,祁景和陳厝接到手里,才發現是兩柄桃木劍。 “防身用。”江隱說。 他又把包袱遞給瞿清白,就見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布包裹,拆開了,里面也是一柄桃木劍,不同的是桃木一看就古樸了許多,劍柄上還串著三個銅錢。 祁景和陳厝都是第一次見到遇到這種事,心里都有些緊張,尤其是陳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能有樣學樣的拿著劍,對著前方的黑暗如臨大敵。 很快,遠方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有什么飛禽走獸在林間快速的穿行,不過片刻,就有影影綽綽的人影出現在火光覆蓋的范圍內,陳厝一見那場景,手上的劍差點沒嚇掉了:“我的mama呀!這是什么東西?!” 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至少有十個左右,數量還在不斷增加,這也是祁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的鬼,形體有實有虛,有老有少,渾身破破爛爛,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前面,身上口鼻里都是泥,可以想見死狀的凄慘。 瞿清白臉色也是慘白,卻忽然把劍舉了起來,大喝一聲:“開!” 只見以他們的火堆為圓心的十米開外沖起一股氣浪,好像有什么無形的東西碗一樣扣在他們上方,那些撲上來的鬼都撞上了透明的墻壁,有弱小一點的甚至被反彈了出去。 陳厝目瞪口呆:“結……結界?” 瞿清白掃視一圈,呼出一口氣來:“還好沒什么能打的。” 江隱抬頭望了望天,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還沒完。” 果然,他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如猿猴般高亢的嘯聲,一個高大的人影以震動山林的氣勢躥了上來,野獸一樣四肢張開的落在他們正上方,猙獰的臉孔正對著祁景,眼里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祁景后背發緊,感受到了一股無法忽視的威脅,他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像是恐懼,又像是興奮。 那只鬼猛的錘了下虛無的結界,立刻有一絲小小的裂縫從他擊打的部位蔓延開來,瞿清白臉色變了,他大叫道:“這是一只兇鬼!” 他對著江隱咆哮:“你叫我來之前可沒和我說過這里有兇鬼!” 江隱神情鎮定:“這么大的活人坑,有一兩只兇鬼也正常。” 瞿清白殺人的心都有了:“你——” 祁景忽然開口:“不對!我上次到白云觀的時候,還沒有這只兇鬼!”如果有的話,他早葬身鬼腹了! 陳厝抖著嗓子喊:“大哥們,別管那么多了行不行!他都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