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嬌氣包meimei 第60節
見阿兄如此配合,惜悅雙眸璀璨如星,二人旁若無人情意綿綿四目相對。 二人對話雖刻意壓低,但在寂然無聲的大殿仍顯突兀。至少大家都聞見了,并偷偷地,偷偷地轉頭看去,在窺見祁將軍真容時無一不例外,愣住了。 眾人屏住呼吸,只覺腦袋瞬間空白。 良久后神思歸位,忍不住眨眨眼來確認眼前的神仙眷侶是否為幻象。 是仙人下凡吧?否則世間怎會有如此神顏之人? 眾人心中的驚濤駭浪久久無法平息,待到最后方才化為一聲驚嘆:祁將軍竟是美男子?! 許苑同樣第一次窺見祁將軍真容,但祁將軍真容帶給她的驚艷卻更甚旁人。 以往她總以為公主之所以對祁將軍一片癡心,不過是因為在那段艱難時期祁將軍一路護主,公主心生依賴而致。 如今看來她是大錯特錯,如此本領高強武功蓋世又有盛世容顏的男子,哪個女子會不動心? 許苑能感覺自己的心跳躍得無比歡快,同時又深感絕望。此時的她一身罪過,此生再無指望。 為什么,為什么偏偏在此時讓她得見祁將軍真容?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大殿內總有人時不時偷偷抬眼向俞沐和惜悅看去,專心閱覽卷宗的赫行淵毫無所覺,倒是真被卷宗內所記載的一宗宗一件件給氣到,只見他猛的將卷宗摔在地,怒發沖冠大喝一聲:“豈有此理!” 見得皇上如此,丞相祖孫倆及百姓們瑟瑟發抖,丞相更是癱坐在地,雙目無神。 完了……完了…… 果然,赫行淵接下來便令道:“來人,將丞相押入天牢候審!” 之后又接連下了幾道圣旨,將與丞相勾結的大臣一一緝拿歸案。而許苑當場刑二十鞭,其后便理所當然坐享牢獄之刑。 當然,無辜百姓也得到應有的補償。 這般大動靜,想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只盼其后能夠政通人和,真真實現太平盛世。 赫行淵雷厲風行處理好政事后,大殿終于恢復平靜。 惜悅想著待歸家定要讓阿娘做上一桌好菜慶祝一番,往后再無人敢給阿兄使絆子,今日這番于阿兄而言也算喜事。 姐妹們的心思早已飄出宮外,卻遲遲不見阿兄等人有退下的打算,不由歪歪腦袋頗為疑惑的看向阿兄。 正是此時,有通傳太監傳報簡王求見。 消息傳來赫行淵便向惜悅投去一眼,而這一眼正巧被惜悅捕捉到。阿兄也在此時牽上她的手,輕輕摩擦,好似在安撫。 就很迷。 更迷的是簡王進殿后未向皇上請安,而是在看見她后瞬間雙目通紅,直勾勾的看她,竟是不舍得眨眼。幾次欲言又止,最后是在簡王世子的提醒下方才回神,向皇上行過禮后,又再次向她看來。 惜悅不解,便向阿兄看去。俞沐自然為她解惑:“他是你的生身父親。” “嗯?” 生身父親?誰的? 她的?什么生身父親? 惜悅眨眨眼,顯然尚未反應過來,或者可以說她從未想過自己能夠找到親生家人。因從未想過,故而事到臨頭仿佛是他人之事與己無關。 此事俞沐原也不知曉,是昨日收到簡王世子的信箋后方才得知。但空口無憑,這兩日他便為此多方查探,答案是令人驚喜的。 惜悅能夠找回家人自然是驚喜。身為皇親卻流落民間,此等委屈讓他心疼,但也恰恰因此他才能夠擁有惜悅。 尤其,她的前生慘遭毒害,年紀輕輕香消玉殞怎能不叫人心疼? 而惜悅之所以流落民間,則是因為傳言先皇欲傳位于簡王,當時的太子幾次欲加害簡王府卻無果,于是便將目標轉向剛出世的惜悅。 前生俞沐忠誠錯付,擁戴的昏君便是繼位的太子,惜悅更是死于他之手。雖已報得此仇,但每每想起前生之事,俞沐便后悔讓昏君死得過于痛快。 此生應讓他嘗盡百苦,凌遲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簡王哽咽的聲音傳來:“歡兒……你是歡兒……” 惜悅眨眼,糾正道:“我是惜悅。” 并非故意唱反調,惜悅認真回視簡王,她是當真尚未反應過來。只是認真與簡王對視間,對方面上散發nongnong的悲傷,她多少受到幾分影響,心里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心咯噔一下,漸漸意識到什么。惜悅回頭向阿兄看去,得到他的點頭印證。 心再次咯噔一下,惜悅有些慌亂的小步后退,想到什么又糾結著小步上前,如此反復,直到阿兄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方才鎮定。 小心翼翼看向簡王,又緩緩垂下頭,小臉皺巴著,看起來委屈巴巴,可憐極了。 惜悅也不明白自己在委屈什么,只覺得心里頭有些堵。她明明自小到大在福窩窩里成長,有疼愛自己的爹娘阿兄阿姐和外祖。 “歡兒……” 簡王見不得惜悅這幅委屈的模樣,他一眼便認出惜悅便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她長得與她母妃十成相似。 惜悅輕拽阿兄衣袖,小一會兒才抬頭輕言:“我不是小雜種啊。” 俞沐眼神銳利一閃,緊了緊雙手。‘小雜種’一詞自小到大被阿奶掛在嘴邊,小丫頭心里多少帶點傷,俞沐心疼的將惜悅撈入懷中,溫言回復:“嗯,你從來都不是。” 畢竟是皇家認親,自然不得隨意處之。赫行淵當即命人取來記載惜悅出生的卷宗,并喧當時的接生婆晉見。加上赫行洲和俞沐追查到的要犯,以及撿到惜悅時她身上的襁褓,和一枚被要犯奪去的玉佩,惜悅的身份立刻水落石出。 赫行淵當場恢復惜悅的皇親身份,為彌補她,特冊封她為行歡公主,享公主待遇。 圣旨一下便昭告天下。幾個姐妹,包括惜悅本人皆一愣一愣。她們怎么也沒想到不過是出門看下鋪子,怎么就撈回一個公主尊位? 雖然身世大白,但惜悅仍沒多少實感,她跟隨在阿兄身旁,出了大殿便被喧入皇后寢宮,說是她的母妃正侯在皇后寢宮。 至此惜悅不得不與阿兄分開。路上惜悅故意走的慢一些,她需要好好捋一捋,如今腦子有些亂哄哄。 “我知認祖之事于你而言過于唐突,沒能讓你先緩緩是大哥不對。母妃自你被劫后便傷心過度傷了身子,常年纏綿病榻。稍后得見當稍加注意,莫要讓母妃傷神。” meimei一直是母妃的心病。 赫行洲深知自己此時說這些不合適,但他確實擔心meimei一時未能適應,恐會說出叫母親傷心的話。 殊不知他是小瞧了惜悅。 惜悅雖偶爾任性一些,但她卻是識得大體的。認祖歸宗是好事倒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過于突然。更何況她試著想過,身為母親,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兒突然被賊人奪去,怎能不心傷呢? 當一行人去到皇后寢宮,便有一病弱美婦由著宮女攙扶蹣跚渡步,艱難地迎上來,她滿是病態的臉早已淚流滿面。 想來她早已習慣一個人默默流淚,此時她無聲的哭著,咬著唇,哭得哀戚。尤其在親眼見到惜悅后,哭得更是不能自理,偶爾自喉底漏出幾聲哽咽,又馬上被她咽下。 許是血親之故,惜悅自見到美婦的那一刻淚珠便在眼眶打轉。見她哭得這般可憐,忍不住上前,踟躕了一下便主動輕輕將之環抱。 這一刻惜悅多了些真實感,恍然想著:這位是她的生身母親啊! 失散多年的女兒終于回到身邊,簡王妃的情緒哪兒能那么快平息。她捧著惜悅的臉摸了又摸,一雙淚目舍不得眨,生怕女兒下一刻就會消失。 惜悅也不知該同她說些什么,就這么任由母妃看著。她知道母妃比她更沒有真實感,不止如此,母妃心中比她多了惶恐和不安。 惜悅慣來是貼心的,她想讓這個可憐的母親安心,所以她放緩了音調,細細訴說自己的成長經歷,讓母妃知道她一直過得很好,未曾受過半點委屈。 因為已經認祖歸宗,惜悅自然而然入住簡王府。簡王妃的不安扔在持續,她不能有一刻見不到女兒。故此,初回王府的幾日,夜里惜悅均與母妃同睡,白日則寸步不離,一直到母妃找回安全感方才分開。 這期間黎皖姝每日會帶姐妹們前來,如此能夠緩解惜悅初到陌生地方的不自在,又能與簡王妃增進感情。 兩位婦人倒是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簡王妃尤其喜歡聽惜悅小時候的趣事,百聽不厭。 姐妹們的玩耍以及兩位婦人的談笑,院子里每日充斥歡聲笑語。簡王妃rou眼可見的明朗起來,身子自然也漸漸好轉。 姐妹們的畫鋪如期開張,取名‘南貝’。正如她們所料,因為畫飾新穎,且畫技巧奪天工,鋪子開張后便生意興榮,門庭若市。 近日百姓們口耳相傳一件美事,肖神廚的關門弟子,也就是一品誥命夫人俞夫人的父親要來皇城開酒樓了! 地址便是她先前親自出馬贏下的酒樓! 此消息一出,皇城沸騰了。 現如今祁將軍已被正名,坊間再無不利傳言,甚至有說書的將祁將軍的事跡編成故事,包括他得勝后在朝中如何遭jian人迫害,又是如何忍辱負重,皇上又是如何明事理。 總之,俞沐已然成為人人敬佩的蓋世英雄。 關于酒樓的消息尚未平息,又有一則消息傳來:祁將軍要成親了! 成親對象是行歡公主! 這則消息瞬間讓皇城再次沸騰,不出一日,說書先生便出了新作,講的是祁將軍與行歡公主相愛相別纏綿悱惻的故事。 成親這日惜悅以公主規格出嫁,熱鬧非凡,十里紅妝羨煞旁人。 賓客們正在把酒言歡時,俞沐迫不及待回至新房,遣散下人后便靜靜看著認真閱覽書籍的惜悅。 前些時候已經掀過蓋頭,惜悅慣來不是能夠受罪的主兒,此時顯然已沐浴過,繁重的頭飾早已被取下,一頭烏發服帖的披散著。 她趴在喜床上,兩只嫩腿兒調皮的翹起晃來晃去,一雙玉手支著腦袋,兩只眼睛晶亮晶亮的,格外迷人。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捧起書本翻過身,踢踏著雙腿笑起來。 俞沐知道,惜悅定是又在看民間流傳的關于他們二人的話本。 話本哪有洞房花燭夜來的有意思? 思及此,俞沐帶笑的眸光逐漸幽深,他緩緩向惜悅靠近,臨到床邊一下便欺身將惜悅壓在身下,磁性的嗓音暗啞得不行,明知故問:“在看什么?” 惜悅僅初時被嚇了一跳,緩過神來又開始調皮,不羞不躁道:“看避火圖呀!阿兄想看嗎?” 俞沐用鼻尖輕蹭惜悅臉頰,時不時在臉上蜻蜓點水印下一吻,輕哄著:“叫夫君。” 惜悅被蹭得發癢,想叫夫君,又有些羞澀。俞沐開始上下其手,不聽到‘夫君’不罷休似的,繼續哄:“乖,叫夫君。” 惜悅有些意亂情迷,她張著略顯迷離的大眼睛,小小聲地喚了一句:“夫君……” 一句夫君換來的是俞沐瘋狂的進攻。 他等這一句夫君等了兩世,終于等到了。 此生永不相負。 此生與你白首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