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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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越來越多了。” 淮城秋日晝夜溫差大,中午火熱早晚濕涼,但或許是因為處于緊繃氛圍之下,衣著單薄的眾人不僅不冷,反而還紛紛起了些薄汗。 這份焦灼也直接燒到了某個指揮全局的男人的身上。 “真是狗鼻子。”男人邊說邊將袖子擼到上臂,后歪頭掃過藏在人群里的媒體工作者,又道,“跟他們上頭都打打招呼,該說的不該說的心里得有數。” “好嘞。” 事發地位于某個T型路口,一條路通淮城機場,一條路往茂業廣場,一條路連接老城區,早晚五六點起就車水馬龍,逢年過節更是堵得不行,何況出了這檔子事兒。 眼下交通雖然是恢復了正常,但周圍還是免不了看熱鬧的人。光是疏散寫字樓內部工作人員,就花了大家不少功夫。 第一個發現尸體的人是錦城大廈的保安,但礙于死者面目全非且打扮尋常,所以直到附近派出所民警趕來控制現場時,仍沒有關于死者身份的傳聞流出。 也幸好沒有。 等大家圍出個可控的勘驗場地之時,已是晚上九、十點。空地周圍微弱的光除了辨別東南西北沒有任何用處。又過了一會兒,應急照明設施姍姍來遲,終于將場地一把點亮。 法醫隨即依次掀開了白布,其余人接著湊上前去,卻又被眼前場景嚇得倒退了幾步。 死者上半身只剩了副軀干,頭不知道去了哪里。地上紅一塊白一塊,紅的是血液和rou泥,白的是人體組織,許是顱骨與大腦都如煙花般炸了滿地。其雙腿彎折的弧度也十分詭異,折斷的骨頭從皮膚刺出,剩下的皮rou宛若橡皮泥,是各種意義上的骨rou分離。 除卻整天和尸體打交道的法醫,現場眾人都不禁愣在原地,可那黑衣男人卻不退反進。 “于勇超。”他直接在尸體附近蹲下,眼睛緊盯著與水泥地粘連在一起的皮rou,朝著某人吩咐道,“確認死者衣物,然后再核實一遍行動軌跡。” “顧隊,我……” 他話音剛落,便有個年輕男人從隊伍中走了出來。那人憋氣憋得臉色發青,蹦出來幾個字就立馬跑到了附近花叢。 yue、 于勇超在那頭吐得昏天黑地,其余幾位不由得站在原地偷笑。他們之中有男有女,都作便衣打扮,整個人十分利落。 “這小子可算是吐了,再差個幾天我就要輸給老陳一餐飯了。” “到底是高材生,撐了快一個月,真是活久見。” “于勇超你吐遠點啊,可別把證據給污染了。” 最后那人把話說得很大聲,于勇超聽到后又再次捂嘴,拔腿往更遠處吐去了。 見到他如此反應,大家臉上笑意愈發得濃,但礙于隊長自始無甚反應,所以也不敢真正出聲。 “林默!” 就在這時,一道沙啞的男聲喚回了眾人的注意力。他們循聲望去,見一老一少正橫跨馬路快步走來。 說話人并不高,估摸只有一米七左右。其雖滿頭白發,但步伐矯健、雙目清明,從頭發到鞋子都收拾得一絲不茍,一眼便知是滿腹墨水的知識分子。他身后還跟著個年輕男人,像是剛從被窩里出來的樣子,頭發亂糟糟的。 二人穿過人群而來,徑直走向眾人聚集之處。 “情況怎么樣?” 由于絕大部分都是生面孔,所以老頭略顯局促,后朝著其中最為顯眼的某人問道。 所問之人防護服、口罩、乳膠手套一個不少,全身上下只露了脖子與半張臉,顯然是一名法醫。 “比我想象中麻煩,不過幸好教授你來了。”她眉宇間略顯苦惱。 “這么晚把您叫過來,實在抱歉。”趁著二人說話的空擋,隊長徐徐走上前來,朝著老頭伸出了手,“萬教授您好,晚輩顧珹,將來免不得要經常叨擾了,還請多多指教。” “百聞不如一見,顧隊長果然年輕有為。”萬教授說完又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人,“這是我徒弟,祁星宇。” 祁星宇應聲走上前來與老師并排,笑著同顧珹自我介紹。顧珹亦是如此。 一番寒暄后,三位法醫終于全副武裝,開始投入現場工作中。 因為皮rou與地面近乎嵌連,許多組織也都四處飛濺,所以勢必要進行高強度的現場驗尸。可隊里法醫只剩林默一人還能擠出點時間來,便只得請求外援。 兩方分工明確,各自負責一部分軀體。 萬教授是祁星宇的碩導兼博導,后者絕對算得上前者的弟子,且是關門弟子,二人在各方面都配合得十分默契。他們一個主導一個記錄,同時還常常交換意見,工作起來很是高效。與師徒二人不同,林默與助手的默契來源于日復一日的實戰,總得來說,竟也不落下風。 快門聲此起彼伏,工作逐漸步入正軌。 就在這關鍵檔口,一寸頭男人向著眾人快速走來。顧珹見狀,也面朝著他走去。二人在某個相對無人的角落匯了合。 “怎么樣了老陳。” “確實有人走漏了風聲。”老陳摸摸下巴,又道,“本地媒體倒是都穩住了,但保不準有網友發力,你也知道的,現在的網友都跟偵探似的,一猜一個準。” “死了這么個大人物,真要堵肯定是堵不住的,所以我們只能加快進度。”顧珹低頭看了眼時間,“這樣吧,你把于勇超帶上,回警局準備詢問死者家屬。” “家屬已經通知到了?”老陳一臉詫異。 “都通知了,但只到了一個。” “哪一個?” 二人說話時祁星宇偶然經過,這讓顧珹到了嘴邊的話又立馬咽了回去。老陳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卻不知他在防備些什么。 “區檢的康啟軒,康檢察長。”等到祁星宇走遠,顧珹方才繼續開口。 “?!”老陳聞言,不免和顧珹大眼瞪小眼,“雖說都姓康,可他們這歲數相差也不大啊,就總不能死者十幾歲就在外頭生了這么個兒子吧?” “......” “難不成是遠方親戚?” “......” “我拜托你別賣關子了。” “康啟軒做過死者二十幾年的養子,不過對外都以李啟軒自居,直到幾年前娶了死者的獨生女,這才入贅康家改了姓,而后便一路扶搖直上,直至成為如今的康檢察長。” 宛若驚雷入耳,老陳聽完直接石化。他靜靜站在原地消化,用了好久才搞清楚這里頭的彎彎繞繞。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剛開口便發覺自己太大聲,于是連忙壓低了聲音,才又道,“康巖的養子和女婿其實是同一個人,而且還是那區檢的康檢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