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46)
拜斯塔更衣室內,氣氛活躍,只有一處,降至冰點以下。 內斯對這股寒意從哪來清楚的很,但他裝作視而不見。他繼續和隊友們就接下來戰術布局展開討論: “接下來對陣尤伯斯,他們是單槍配重盾,估計硬攻是很難啃下。” “沒錯!尤其是那個大金牙,對上一次惡心一次,太纏人了!”說話的是格斯納。 “噢洛倫佐!他確實是,身板又高,四肢又長,跟只長頸鹿似的,動作還狡詐,時不時給門前來點威脅,防他累死了?!遍T將萊爾抱怨道。 “還有馬狼,那只瘋狗,防他也夠嗆!”中后衛羅克薩補充。 “踢到后半截賽程的的隊伍都不簡單,前年、大前年我們都是在最后一場比賽前止步,今年看能不能更進一步?!眱人狗治龅?,“我從別人那得了消息,尤伯斯的主教練在這次轉會高峰期突然選擇離職,他們應該會有一部分軍心不穩,我們可以抓住機會?!?/br> 大家有些沉默。 其實每年都有這么說,但是,真正走到最后那一步,少之又少。就最開始,他們大家還算齊聚的時候,他們有過榮輝。 當時前場有凱撒和潔世一,一個是光一個做影子,綽號西南雙星,不管交替出場還是雙方坐鎮都是遠近聞名的大威脅;中場除了內斯還有加帕坐鎮,球隊風格變化自如足令對方后防頭疼不已;后場當時魯伊斯特還沒走,羅克薩還是左邊衛,防線上魯伊能把中后衛身份應用到最佳,防守組織快不說,補位時機也抓的相當老辣,讓后場還能再分出一只“箭”來,充分發揮羅克薩的進球能力。 但現在前場獨留一個“外援”,成績聽說很好,但能用不能用不清楚還,中場內斯擔了重梁,組織水平有無退步不好說,風格肯定是沒以前多樣了,后場羅克薩也被迫做了中后衛,他暫時還沒法像魯伊那樣能快速組織防線,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因此意味著他很難再分出心神去進攻端了。 “咱們這次能行!”格斯納給內斯接話,“凱撒那家伙不是經常說嘛,參加比賽不想著贏,那注定就贏不了!甭管人走沒走,辦法總是有的,這次對陣滿城不就贏了嗎?” “但是他們后防線主力這次請假沒上……”格林幽幽地補一句。 “你知道啥?!要你想點法子你裝尸體,這節骨眼你是會補刀!”格斯納給了格林一榔頭。 “我知道大家有的想留有的想走,但不管是想留下還是想走,大家應該都是想在這做出成績來的,對吧?”內斯沒有慌張,他還在想辦法提勢氣,凱撒一走,隊伍勢氣一下落了不少,他不能退縮,“我想到一個法子,到時需要大家齊心協作才做得到。” “門薩德,你為人冷靜,到時咱們可以前后場相互補位,協助羅克薩組織防線?!?/br> 一直沒說話的門薩德亮了眼睛,他向來是很想嘗試組織進攻的,不過在后腰位置上的他總是沒有機會。 “羅克薩你按訓練時正常發揮就好,別太拘泥于防守,把你進攻端的優勢發揮出來。不用給逼自己一定要做到和魯伊一樣,這是不可能的。咱們能守一點是一點?!?/br>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羅克薩紅著臉叫嚷起來。確實,他可能給自己心理暗示太多了,他一個前鋒半路出家的,哪能一下完全補上魯伊斯特的空缺,太大壓力反而做動作畏手畏腳。昨天對陣滿城,幸虧前場一直逼搶迅速,等下,那外援小子防守意識很積極呢,三場比賽看他一直跑來跑去的…… “咱們其他人職責位置都沒怎么變,正常執行戰術就行,我昨天晚上拜托了教練給我們多制定了一套針對尤伯斯的戰術走位,現下隊內情況不同以往,咱們得把戰術從頭貫徹到尾才行,待會教練就來了,我們和他再好好商量一下細節處理?!眱人宫F在儼然有了大家長的可靠樣子,大家一時覺得新奇,一時又覺得熟悉,好像,擅長照顧人的他一直都是這樣欸,他能不出錯地背出隊內每個人的生日和喜好,細致、認真地執行教練給出的方針,凱撒一走,好像他的創造力才顯了山露了水。每個人都愣愣地看著,這一株早已結滿骨朵的花兒,到寒冬臘月,才將將展露出他的風采。 “另外?!眱人雇蚪锹湟谎圆话l、只陰暗盯著他的糸師凜道,“我們前場終結的功夫還有所欠缺,糸師凜君,我希望你能充當“柱式中鋒”這一角色,擋住洛倫佐的阻撓,這樣,后場的壓力會減小很多……” “要我再給你們做一次幌子?”糸師凜咧開陰森森兩排牙齒。 “你做夢!!除非我死了??!” 現下已是初秋。 雖然東京由于都市效應還停留在夏天的尾巴那,但北海道明顯已經提前邁入了冬天的開頭。 糸師冴開了一點熱空調,他和亞實預先對氣候變化沒有估計,兩人身上的衣物顯然薄了。 待會路過商場了買點衣服吧,糸師冴想。 一旁的亞實已然睡著了。糸師冴時不時瞥她一眼,她睡相很好,孩童般的天真,也許是奔波久了,但也真是,也沒讓她怎么動,新干線上睡了一路車上還能睡著,平時是有多渴睡?糸師冴仰頭飲一點咖啡止困。 天已經全黑了。他開了車頂光,這樣更方便他“打量”。 糸師冴又悄悄盯她一會,不是說喜歡看,不知怎么眼睛就是黏上了,有一股魔力牽引似的。估計,可能他原來見得多,現在倒不常見到吧。 沒準是暗黃色燈光緣故,她青青的眼下不見了,臉頰悶出一些熟粉色,就那種剛從樹下摘下來的桃子的顏色。原來還是青澀的,但她給他品嘗過;現在儼然熟成了,她卻避他不及碰也不讓碰了。 當時她青澀大膽又小心翼翼試探著他,落進他的網里還秉著驕傲拒不承認,多可愛多笨拙啊,他不就更想獵下她了么。 好吧,那是他的錯。明知她都未經幾次人事,還要時不時給她點希望惹她步步深陷。明知拖泥帶水會讓她傷的更重,但他就是做不到當斷則斷。她比他勇敢,末了,亦落了個狼狽下場,他也落荒地逃了,留下一地狼藉。 他現在對她是什么心情?她還是獵物嗎?亦或獵人?還是說,這已經不再是狩獵,輸贏已經失了意義? 現在他顧不上想那么多了。 他的注意力移到了女人微微嘟著的、閃著甜蜜色澤的嘴唇上——哎,還砸吧砸吧嘴,真是小孩子,微微張開了,口水不怕滴下來么?睡得這么放心,是賭他不會毀約么? 他忍不住悄悄地把車停到公路一旁,他有點想,不,是很想,嘗一嘗那兩片唇的味道。 糸師冴一點一點彎下身,他想快點作案,又擔心她會生氣,他只能偷偷摸摸用唇去輕拂她的。 不會醒吧,再睡一會吧,讓他吻久一點。做賊似的,他平常的瀟灑勁兒去哪了?奇怪,奇怪得很,太不是他的作風了…… “唔……”女人若有似無哼了哼,眼皮動了動。 糟!她要醒了! 糸師冴立馬恢復原狀。他迅速拿起咖啡杯端到嘴邊掩飾異常,嗯?沒了? “到了?”亞實揉揉眼睛打個哈欠,望向窗外,噫,天都黑了,她睡了多久。 “很快,下高速就到。” “我有點困,先停一邊歇歇。” “那你不早喊醒我?我又不是不能開!”亞實解開安全帶,她可不用受他的什么特意照顧,“咱們換個位置,我來!” 倏地她瞅到糸師冴胸口,“欸,你咖啡灑了!” “我知道。”他擦都不擦。 亞實盯他很久,“……你做什么壞事了?” “沒有。” “流氓!” 事后到商場買衣服。 糸師冴苦惱地想,女人應該既不是獵物,也不是獵人。 她們和男人,純粹是兩個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