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我馬上就去把自己的身份弄干凈!”陪爸媽衣錦還鄉的時候,他怎么能不在旁邊?這事兒一定要好好解決! ☆、第90章 番外:衣錦還鄉 兩年后,a市的一家廣告公司。 陳啟智坐在電腦前,正在設計一個火鍋店做活動要用的廣告。因為他的一只手不太靈便,做的有點慢,不過已經比當初好多了。 “陳叔,先歇歇吧,吃了午飯再干活。”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招呼道。 “我只剩一點了。”陳啟智朝著她點了點頭,繼續手上的動作,雖然他現在確實很餓,但做設計,有時候停了一會兒,就找不到之前的感覺了。 “陳叔,你真認真。”女孩子笑起來。 “不認真不行,家里還有兩個孩子要養。”陳啟智苦笑了一下,以前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很多都想往他床上爬,現在,他卻成了“陳叔”。 “是啊,誰讓我們都是普通人呢,還沒本事……你說我當初怎么學了設計沒學金融?要不然說不定也就跟這個沈燦一樣,身家上百億了。”一個男同事也唉聲嘆氣起來。 “你做夢吧,這么多錢哪有那么好賺?聽說這個沈燦也是繼承了國外親戚的遺產。”一開始和陳啟智打招呼的女孩子“哼”了一聲。 陳啟智卻是有些茫然:“沈燦?” “是啊,就是沈燦,我們a市出來的有錢人,報紙上都寫了。”女同事將一份報紙推到了陳啟智面前,陳啟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沈燦的照片,不僅如此,沈燦的身邊還站著越樺。 “沈燦身邊的這個男人是他的愛人,兩人已經在國外結婚了,這覺悟真不錯,少了兩個會跟我搶女人的人了。”那個男同事看到陳啟智很關注越樺,開了個玩笑。 陳啟智的臉上浮現了許些自嘲,很快消失不見,同時也完全沒有了胃口。 他一直以為他不可能再見到沈燦,沒想到沈燦還是出現了,還是和越樺一起。 兩年前,他在醫院里醒來,受到最大的打擊不是自己的左手從此會不靈便,而是秦悅文竟然拿走了他賣股份所得的所有的錢,還給他留下了一段辱罵他的視頻。 要不是他,秦悅文恐怕早就死了好幾回了,真要算起來,他并沒有虧欠秦悅文,甚至秦悅文的兒子都跟著他在生活,可秦悅文因為恨他,竟然就帶走了他所有的錢。 那之后,秦悅文就失去了蹤跡,他只能賣了房子想要東山再起,可惜陳啟明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接連幾次投資,最后都被陳啟明破壞了。 時間一長,他也就知道陳啟明怕是不會給他發展壯大的機會了,卻不想正在他想要帶著母親孩子過安穩日子的時候,突然被自己的母親告知她欠下了高利貸。 為了不讓離婚后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母親cao心,他并沒有將自己在外面遇到的麻煩告訴母親,結果她的母親為了壓過他母親新娶的妻子,竟然在別人的引導下借貸買了很多奢侈品! 他處理了手上所有的產業,賣掉了他母親的首飾奢侈品,才總算還清了欠款,無奈之下,只能帶著他的母親和兩個孩子來了a市。 a市是一個小城市,也是沈燦的家鄉,他曾經為了補償沈燦在a市買了一套房子打算給沈燦的父母,現在這里倒是成了他唯一的落腳點。 他畢竟有兩個孩子要養,無奈之下,只能找了一個廣告設計的工作。 為了多賺錢,他一直努力加班,但就算這樣,他如今一個月的工資,也只夠付孩子一學期的費用而已。 報紙上的沈燦光鮮亮麗,他卻連送兩個孩子去讀幼兒園,都覺得是一筆大開銷…… 下午的時候,陳啟智一直沒辦法集中精神,設計圖改了又改,最后一點進展都沒有。 “老陳,今天是不是沒靈感?你先回去休息吧。” “謝謝老板。”陳啟智點了點頭,收拾東西回家,以前有保姆帶孩子的時候,她的母親很喜歡孩子,但現在…… 一個人要帶兩個半大的孩子,他母親根本帶不過來不說,脾氣也越來越暴躁,甚至有像當初的秦悅文發展的趨勢,對秦悅文的兒子尤其不好,這也是他打算將兩個孩子送去幼兒園的原因。 也許,他還應該送自己的母親去治療——秦家人似乎有精神方面的遺傳疾病,平常還好,受了刺激卻會越來越偏執。 當然,在此之前他最需要做的,是回家給自己的母親和那兩個孩子做飯,然后洗衣洗碗。他的母親根本不會做家務,這些只能全都落在他身上,不過短短兩年,他卻至少老了十歲,甚至他都不敢肯定,自己有沒有能力將兩個孩子供到大學——現在孩子不過三歲,他卻已經四十了,頭發灰白。 走到公司樓下的公交站,陳啟智正等著公交車,目光突然掃到了一個坐在一塊訂了輪子的滑板上的乞丐。 那個乞丐蓬頭垢面,沒有雙腿,看起來非常可憐,原本他似乎正想往陳啟智這邊爬,看到陳啟智之后,卻瞬間臉色大變,然后飛快地用雙手撐地,往外爬去。 雖然只看了一眼,陳啟智卻也認出了那個人,不是秦悅文又是誰?他早就猜到秦悅文拿走了他的錢也不會過得順風順水,卻沒想到秦悅文落到了如今這地步。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吧?以秦悅文的本事,根本就保全不了那么一筆錢,更別說越樺還非常痛恨秦悅文…… 陳啟智知道自己應該恨越樺,恨沈燦,偏偏又完全恨不起來,當初他是怎的想要殺了沈燦,甚至已經下了手,沈燦會報復他再正常不過,要是換成他自己,恐怕做的比沈燦過分多了。 秦悅文逃的很快,陳啟智遠遠地看著他,最終什么都沒做。 他已經沒有能力再照顧這么一個人了,生活有時候就是這么現實。 公交車來了,陳啟智上了車子,而在不遠處,秦悅文兩眼冒火。他以為陳啟智會追上來,沒想到陳啟智竟然無動于衷。 “秦悅文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越樺坐在車里,遠遠地看到這一幕,眼里有著躍躍欲試。 “走吧。”沈燦道。秦悅文當初從陳啟智那里拿了錢之后,很快就被越樺的人把錢搶了,這還不算,秦悅文還被越樺的人扔給了一個乞丐組織,每天都要幫著那個組織要錢。 至于陳啟智,他會落到那個地步,卻是因為沈燦曾經給了陳啟明一個忠告,讓他看著點自己的哥哥。 “是啊,走吧,今天我們還要去見你的姑媽呢!”越樺得意洋洋地表示,他和沈燦的感情,其實在國內很難被人接受,但他們現在真的太有錢了! 擁有那么多的錢,別人就算對他們不滿,也不敢當面說,而以后,想來他們的處境一定會越來越好。 沈燦笑了笑,目光又落在了車外,他并不同情這些人,只是覺得那兩個孩子有些可憐。 事實上,要不是有兩個孩子,陳啟智本來應該更慘一些…… 沒有再想有的沒的,沈燦發動汽車,往自己剛買的別墅開去。 ☆、第十份愛情(1) 君玉成將大伯正君送來的繁復的服飾穿上,不習慣地拽了拽裙子,又用一根鑲著紅寶石的簪子將一頭長發挽起。做完這一切,他終于將一直倒扣著的銅鏡翻起,看向了鏡子里的人。 模糊的銅鏡里映照出俊秀的五官,他苦笑了一下,又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左臉。聽說他小時候,也曾是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哥兒,可惜十歲那年,他不慎掉進池塘,劃傷了臉頰,也落下了一道疤。 他的爹爹曾經是京城最為出眾的哥兒,眾多男子爭相求娶,可他呢,這幾年都不敢輕易摘下面紗。 幸好,趙坤鵬并不嫌棄,幾次邀他出游,都對他非常溫柔……想到自己的未婚夫,君玉成心里一暖。 君玉成是君家嫡子,原本該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只可惜八年前,他的父親隨趙王前往江南賑災,竟然不慎遇到劫匪,為保護趙王喪了命。 父親去世,他和爹爹只能仰仗君家庶出的大伯過活,他爹爹身體本就不好,大伯一家又諸多苛待,沒兩年就去世了,那時候他只有十歲。 身邊的下人都被趕走,獨自住在君家后面的一個偏院里,君玉成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能長大,已經是一樁幸事。 幸好,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離開君家了——在他父親為了保護趙王去世之后,趙王就讓趙王世子趙坤鵬與他訂了親,而兩個月前,趙王府已經來君家下了聘,定了婚期。 在臉上慢慢地抹上脂膏,君玉成又戴上了面紗,再戴上一頂帷帽,這才跨出剛住了兩個月的海棠苑,往外走去。 今天是元平郡主的生辰,他和元平郡主并不相識,但趙坤鵬是元平郡主的兄長,元平郡主也就邀請了他。 到了門口,君玉成就看到比自己不過年長兩個月的堂兄君玉如已經在門口候著了,堂兄是大伯家唯一的哥兒,千嬌萬寵著長大,以前一向穿金戴銀,這些日子卻破天荒地穿著素凈,看到他以后竟然還笑了笑:“走吧。” 君玉成和堂兄的關系一向不好,以前他的堂兄每次見他都會奚落幾句,但自從趙王府找上他之后,這樣的事情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了,甚至他居住的地方,都從以前的偏院搬到了之前堂兄居住的海棠苑。 這一切,都是趙坤鵬帶來的。 兩個月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君玉成對趙坤鵬異常感激,也愈發自卑——他這個樣子,配得上趙坤鵬嗎? 以前趙家完全不和君家走動的時候,他一直以為趙家會不承認這樁婚事,可眼下,他很快就要嫁去趙王府了。 君玉成帶些恍惚,安靜地上了馬車,隨著馬車的顛簸離家遠去。 京城附近有很多官宦人家的別院莊園,趙王的牡丹園就是其中的一處,如今正是牡丹盛開的時候,又趕上趙王郡主十四歲生辰,趙王正君干脆就在牡丹園大宴賓客,邀請了許多人前來,也算是讓別人認識一下自己女兒。 君玉成到達牡丹園的時候,門口擠了不少人,這些人大多認識君家的馬車,自然也猜出了君玉成的身份。 “這就是君家的小哥兒吧?長得也太瘦了一些,聽說還破了相……” “你小心些,別亂說話,小心惹惱了未來的趙王正君。” “世子最愛美女,難道還真會喜歡上一個破了相的?” “誰讓人家對趙王有救命之恩呢?” …… 這些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吧?君玉成用顫抖的手摘下了帷帽,垂下眼瞼遮住眼里的苦澀,直到看到迎客的趙坤鵬,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又有些不好意思。 趙坤鵬文武雙全,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偏偏他不爭氣,到是成了這人的污點。 君玉成一直記得第一次見趙坤鵬的事情。那時候趙王府剛剛來下了聘,他被大伯送到海棠苑,剛換了衣服戴上了從他堂兄那里拿來的一套首飾,一個穿著玄色長袍的男人就從外面走來。 那人高大英俊,額間沒有代表哥兒的朱砂痣,起初八君玉成嚇了一跳,等知道這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又紅了臉頰。 那日他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既怕對方嫌棄自己,又怕不展露自己的容貌被人當成存心欺騙,最后一咬牙就摘下了面紗。 結果,趙坤鵬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就說不在乎他的容貌,讓他心頭額的大石瞬間就落了地…… “玉成,你來了。”看到君玉成,趙坤鵬勾了勾嘴角。 看到趙坤鵬的表情,君玉成臉上一熱,很快又微微皺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臉上竟有些麻癢。 臉上帶著面紗,君玉成并不敢妄動,只能忍著,然后就和自己堂兄一起去了趙王正君處行禮,多虧了他爹爹曾經教導過他不少事情,總算不曾出錯。 “來了就找個地方坐下吧。”趙王正君淡淡地看了君玉成一眼。 趙王正君很冷淡,君玉成免不了有些惶恐,自從父親去世之后從未見過這么多人的他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跟著和他相比游刃有余,甚至和元平郡主說笑了好幾句的堂兄找了個位置坐下。 君玉如長袖善舞,在位子上坐了沒一會兒,就離開座位和別人聊了起來,直到宴會開始才回到座位上,許是喝了酒水,他的兩頰染上了紅暈,看起來愈發美艷,還對著君玉成露出了一個笑容:“玉成,不用怕,以后就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君玉成有些茫然,更有著自卑,和他是眾所周知地破了相完全相反,他的這位堂兄,如今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人兒,想到自己的模樣,君玉成覺得自己臉上似乎愈發地癢了。 牡丹園人來人往,君玉成臉上也越來越癢,幸好他一向能忍,才沒做出無禮的舉動,可到底有些心不在焉,而這時候,一個丫鬟送來的紙條讓他松了一口氣。 趙坤鵬邀他去花園見面。 當朝雖然對哥兒的要求比前朝多,哥兒不得從軍不得為官,但哥兒與未婚夫見面,或者出門之類到是并不禁止,小戶人家,哥兒拋頭露面做生意的也并不少見,君玉成就曾經被趙坤鵬帶著去上過一次香,還在君家和趙坤鵬相處過好幾次,這時候自然也欣然前往。 只是走到半路,那丫鬟竟然消失了,不僅如此,還從暗處沖出來了一個男子,一伸手就捂住了君玉成的嘴,還伸手去抱他。 君玉成心里一驚,他對氣味非常敏感,第一時間就聞出來眼前這人不是趙坤鵬,想也不想就張嘴咬去,又奮力掙扎起來。 那人許是沒想到他會反抗,驚呼一聲就放開了手,乘著這個機會,君玉成立刻就大聲呼救。 “你竟然敢喊!”那人被君玉成嚇了一跳,一不做二不休就去扯君玉成的衣服,卻不想衣服沒扯掉,反而扯落了君玉成的面紗。 今天牡丹園里張燈結彩,這邊雖然偏僻,旁邊的樹上倒也燃著一盞燈,那人靠著燈光看清君玉成的模樣,不再動手,竟然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沒動靜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群人從不遠處走來,他們提著的盞盞燈籠照的君玉成的模樣纖毫畢現,也讓君玉成看到了周圍人的表情。 害怕、惡心、驚愕……形形色色的表情讓君玉成有些茫然,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自己左臉的疤。 這一伸手,他卻立刻發現了不對勁,他雖然臉上有疤,但皮膚非常光滑,可現在,他臉上竟然凹凸不平。 這是怎么回事?君玉成驚慌之下,只覺得臉上麻癢的感覺更甚,下意識地,他就想起了之前大伯正君讓人送來的脂膏。 “爹爹,這世上怎么會有長得這樣丑陋的人?這樣的人怎么能當我的嫂子?”元平郡主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