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影帝拒絕當(dāng)白蓮炮灰 第113節(jié)
沈來章十分驚慌無措,而這種驚慌中含著膽怯跟懊悔,他像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嘴唇哆嗦著,輕輕對了個唇形,司游認(rèn)出來,他在喊哥。 方錦別過頭,一眼都不看他。 “我今天不想惹事。”陸佳堂說:“你玩你的,少往這邊靠。” 司游上下打量著沈來章,神色微冷,據(jù)他了解,沈長雄再不是東西,對這個兒子的確不錯,殺父之仇擺在面前誰也沒辦法冷靜,這是人之常情,能理解,可方錦這些年的疼愛也不是假的,對沈來章掏心掏肺有求必應(yīng),看似斷了他的掌權(quán)路,實則給了沈來章最向往的自由跟花不完的錢,方錦覺得累的、苦澀的,都不會讓沈來章來承擔(dān),將仇人之子看作弟弟,方錦也痛苦,而沈來章當(dāng)時沒有一點點要調(diào)查的意思,完全是將人往死路上送的。 反正這事?lián)Q位思考,司游不會一刀上去,但也不會再跟對方有所牽扯,所以沈來章現(xiàn)在這副追悔莫及,尋求原諒的態(tài)度,司游更是個看不懂。 立場不同,有些事情說得通但是未必能認(rèn)可與理解。 沈來章似是想到了什么,深深閉眼,隨之一點點冷靜下來。 就在兩撥人要分開的時候,身后傳來低低的一句輕嘲:“這不是還沒死嗎?” 方錦怔愣的瞬間,搭在肩上的力道消失了,陸佳堂跟颶風(fēng)一般速度沖出,直接踩著臺球桌撲上去,素來性格沉穩(wěn)絕不倡導(dǎo)暴力解決問題的男人,渾身暴怒地跟對方廝打在一起。? 第119章 我不放心 陸佳堂一瞬間腦子里就一個念頭:弄死他。 說話的人叫周松,跟黃西還有沈來章他們玩了有十來年,算得上圈子里好友,周松口嗨方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跟方錦同歲,但是對方錦的厭惡卻在初中時期就有,在周松看來一個被沈長雄欺負(fù)慘了的臭小子,雖然養(yǎng)在沈家,但吃穿用度連傭人都不如,那時候的方錦就很陰郁,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自然而然成為旁人欺負(fù)的對象,忘記起因是什么了,只記得一堆人圍著方錦恐嚇,那人立在墻角,眼神跟狼一樣,在大家的笑聲中方錦忽然撲上來,就盯著一個打,打到所有人害怕。 而被盯著揍的那個,正是周松。 周家人后來找沈家要說法,奈何沈長雄就是個不講理的,他不讓方錦好過,但也不允許別人在自己面前大聲叫囂,這事反正不了了之,周家剛不過閱霖,只能咽下這口氣。 群體霸.凌中周松不無辜,可他沒當(dāng)回事,同時忘不掉,當(dāng)時方錦撲來時恨不得將他撕碎的眼神,這種懼怕在經(jīng)年累月中成為憎惡,后來方錦弄倒沈長雄掌控閱霖,周松驚覺自己跟這人的距離一下子被拉至很遠(yuǎn)。 但這口氣憋在心里一直沒消散,直到如今,周松自以為找到了發(fā)泄口。 陸佳堂的拳頭如同暴雨,一拳一拳全部打在實處,周松先是覺得臉上身上一麻,跟著疼痛爆炸開,他本能回?fù)簦莻€只懂得吃喝玩樂的公子哥,體能上面完全不是常年自律的陸佳堂的對手,更別說陸佳堂此刻在盛怒狀態(tài)下。 黃西愣了愣,然后反應(yīng)過來上前拉架,誰知陸佳堂驀然扭頭,眼眶猩紅,期間的兇惡嚇得黃西一個哆嗦,下一秒黃西嘴上挨了一拳,立刻嘗到了血腥味。 “周家?周松?”陸佳堂腦海中的嗡嗡震顫消退,他低喘著氣,將喪失大半反抗力的周松提起來,然后“砰”一下按在臺球桌上,目光的壓迫性猶如實質(zhì),“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周松滿臉是血,已經(jīng)被打怕了,雙手顫巍巍擋在臉前,露出的眼中全是驚恐。 “說話!”陸佳堂爆喝。 這不是還沒死嗎?怎么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這種話?彭竹事后告訴陸佳堂,當(dāng)時再晚幾分鐘,方錦活不了;陸佳堂在高速上攔住車,當(dāng)時方錦臉上毫無血色,可衣服寬松不貼身,從領(lǐng)口的空隙中能清楚看到腰腹間隱隱冒血的繃帶,陸佳堂那么怕失去他,又不得不放他走,連續(xù)半個月的時間,陸佳堂都是在噩夢中驚醒,他神經(jīng)質(zhì)地詢問安排在鈾江的人,方錦還好嗎? 他如何不恨沈來章?甚至于好像連方錦釋懷的那部分恨意,都如數(shù)轉(zhuǎn)嫁到了他的身上。 可方錦不想計較,陸佳堂就強迫自己也不去計較,但周松一腳就往他的神經(jīng)上踩踏,陸佳堂不想忍了。 忍你媽! 他這么想著,手上用力將周松一把摜翻,跟著抬頭看向沈來章。 任誰都看得出來,陸佳堂不僅沒有冷靜下來,相反,他積壓的怒火被全部勾了出來。 黃西察覺到了陸佳堂的意圖,沖上來攔他:“你、你冷靜一點兒!” 陸佳堂順勢拽住黃西的衣領(lǐng),語氣森寒,“這些事,周松是怎么知道的?你們拿著喇叭在圈子里宣傳?問過我沒?” 撞槍口上了,黃西心頭一涼,解釋說:“我的錯!我當(dāng)時喝醉了,多說了幾句,但是我……” 話音未落,陸佳堂又是一拳打黃西另外半張臉上,剛好一個對稱。 黃西踉蹌摔倒在地,還著急忙慌地又補了一句:“不超過三個人知道!” 陸佳堂伸手去拽黃西,被大步走來的方錦攔住,“夠了佳堂。” 陸佳堂眼角嘴角都見了血,方錦看得眉眼狂跳。 但陸佳堂有點魔怔了,他下意識甩開方錦,方錦沒防備,眼瞅著就要后仰撞上桌子,就在一瞬間,陸佳堂瞳孔一縮,速度真的快如閃電,他一把攬住方錦的腰,同時手掌包住桌角,抱緊方錦的那一刻,整個人暴虐的氣息詭異般平復(fù)下來。 陸佳堂低頭,將腦袋埋在方錦脖頸間緩了緩,啞聲問道:“傷著沒?” “沒。”方錦抬手摸著陸佳堂的后腦勺,“冷靜點兒,都過去了。” “好。”陸佳堂應(yīng)道,“我冷靜。” 他深呼吸好幾下,輕輕放開了方錦,眼角的血珠流下來,陸佳堂并無察覺,他近距離凝視著方錦,好像在確定這個人是否安然無恙,男人的五官也因為這抹殷紅的色彩更顯張力,片刻后,陸佳堂稍微低頭,用鼻尖觸碰著方錦的鼻尖,小動物似的,輕輕蹭了下。 眾目睽睽之下,他已經(jīng)將偏愛寫得清清楚楚。 方錦拍了拍陸佳堂的后背,“接下來交給我,行嗎?” 陸佳堂思忖片刻,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方錦轉(zhuǎn)而看向沈來章,眼神平靜:“你跟我來。” 沈來章倉惶跟上。 沒人的露天臺上,方錦握著欄桿,望著沉沉夜色,身后是忐忑謹(jǐn)慎的腳步聲。 他不動聲色嘆了口氣,那些年保護太好,叫沈來章看似自由張揚,實則經(jīng)不起一點兒打擊。 長久的死寂后,方錦開口:“閱霖是我父親跟沈長雄一起創(chuàng)辦的,很早前了,沈長雄的轉(zhuǎn)變我父親并未發(fā)現(xiàn),又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不了解沈長雄,那晚沈長雄安排給我們海上游玩的游艇炸了,我醒來時浮在海面上,小妹離我很近,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抓不住她,后來沈長雄趕到,救了我。”方錦說到這里不由得嗤笑,“來章,你知道你父親精神有問題嗎?” “他救我不為別的,只是當(dāng)時驗收成果時,不曾想還有一個漏網(wǎng)之魚,然后沈長雄有了新的樂趣,他變.態(tài)的情緒無處發(fā)泄,就想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同類,而將仇人之子養(yǎng)在膝下,成為自己的復(fù)刻,對他來說非常有意思。” 沈來章像是聽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瞪大眼睛。 “你或許想問我有證據(jù)嗎?”方錦輕笑:“我有,我甚至將當(dāng)年種種查得一清二楚,沈長雄為了刺激我,打壓我,也當(dāng)著我的面承認(rèn)了無數(shù)次,他就是要我知道,他是殺我全家的兇手,可我跟他卻是一類,我們就該彼此憎惡,但是彼此共生。” 甚至在這個過程中,沈長雄看待方錦的目光逐漸變得污穢。 方錦淡淡:“我的確被捏造扭曲,可我沒忘記報仇,一絲一毫都不敢忘,佳堂沒出現(xiàn)前,我活著的意義就是等待羽翼豐滿,好折磨死沈長雄,殺你父親,我不僅沒有后悔,反而每每想起來就覺得渾身舒暢。”方錦嗓音沉下來,“他活該!死一萬次都不足以平息我心中仇怨。” 短短幾句話,已經(jīng)超出了沈來章所能承受的極限。 方錦在沈家那些年的境遇,他是看在眼里的。 而這只是他看到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沈長雄就是個瘋子,這人不遺余力將方錦的世界染成鮮紅,讓其不人不鬼。 可方錦是方南初跟花青的孩子,方南初溫潤如玉,恪守自持,花青溫婉良善,心性清雅,方錦心中有片底色永遠(yuǎn)不會被玷污,他憑借于此,保持著少有的清醒,也正因如此,他對真心待自己的沈來章下不去手,最后差點兒被一刀捅死,似乎是他們的宿命。 “來章,你不知道真相也就罷了,可你如今知道了。”方錦轉(zhuǎn)過身看向已經(jīng)淚流滿面的沈來章,“我們沒辦法做兄弟。” 方錦最后說道:“你要報復(fù)我,可以,但我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沈來章含著淚搖頭,報復(fù)?如何報復(fù)?方錦一家三條人命,他前半生的安穩(wěn)平和被摧毀干凈,沈長雄在他體內(nèi)種下極端的種子,生根發(fā)芽到他本人都無法融入正常生活,更何況方錦對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雙膝一軟,沈來章跪在了方錦面前,“對不起……”他哽咽著,“對不起。” 方錦攥緊雙手,一言不發(fā)。 “哥。”沈來章哭著說:“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了,我知道說什么都晚了,我也知道我很懦弱,以后我會堅強一些,哥……真的很對不起。” 方錦“嗯”了一聲,對沈來章的任何決定都不再干涉,他們這就算說清楚了,方錦抬步往回走,錯身之際,他輕輕駐足,垂眸看向沈來章的眼中蘊含著些許溫和,解不開的仇恨是真,但那些年的兄弟情份也是真,方錦抬起手,在隔著沈來章發(fā)頂半掌的距離停住,他指尖動了動,像是在幽沉的無法言說中輕輕撫摸了一下,等收回手,方錦神色恢復(f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各自珍重吧。 方錦剛出來,就看到了站在玻璃門后的陸佳堂,陸佳堂攥著紙巾單手按住額角出血的地方,嘴角已經(jīng)開始青了。 方錦又心疼又好笑:“偷聽?” “嗯。”陸佳堂大方承認(rèn),“我不放心。” 方錦擋開他的手,“我看看。” 還在輕微出血,應(yīng)該是周松掙扎間撓的,一道rou眼可見的月牙形傷口。 方錦跟服務(wù)生要來醫(yī)療箱,簡單的消毒后貼了個創(chuàng)可貼,不用縫針。 司游就覺得,陸佳堂今日這套組合拳,甚好。? 第120章 姜總羨慕我? 寬大的包間里,司游慢條斯理煮茶,他骨節(jié)漂亮,被深棕色茶盞一襯,指尖三分透明,白玉似的,姜庭序撐著下顎安靜欣賞。 倒好茶,司游問道:“平復(fù)下來了?” 陸佳堂靠坐在沙發(fā)上,姿勢不再端正筆直,反而懶洋洋的,有種發(fā)泄完的輕松,他應(yīng)道:“嗯。” “別說。”司游輕笑:“挺帥。” 姜庭序眼皮本能跳了跳,跟著自我安慰,沒事。 周松那句話出來時司游拳頭都緊了,正要隔空鎖敵陸佳堂就正義天降。 陸佳堂聞言輕微抬起嘴角,一只手一直牢牢牽著方錦的手,他不是做給誰看的,當(dāng)時對方錦的承諾也不是過家家,既然有仇當(dāng)場就報,不拖了。 姜庭序問道:“周家那邊需要我?guī)兔φf一說嗎?” 周松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看被抬上擔(dān)架的樣子,傷得不輕。 陸佳堂輕嗤:“我還怕他們不找我呢。” 方錦皺眉摸了摸他的嘴角,青得更厲害了。 陸佳堂完全沒當(dāng)回事,哪怕明天要頂著臉上的傷去公司開會,問就是雖傷猶榮。 坐著閑聊了一會兒,差不多到點各自回家,方錦同陸佳堂回了這人在市中心的大平層。 陸佳堂的房子裝修偏向于中式,紅木酒柜,搭配輕微的現(xiàn)代風(fēng),顯得有底蘊又不死板,這是方錦第一次來,換做從前,他是無法進(jìn)入陸佳堂的私人領(lǐng)地的,好幾次接醉酒的人回來,也是送到樓下就止步了,方錦看著瘋,但對界線的捕捉卻很精準(zhǔn)。 方錦站在客廳,也沒坐下,反而瞧著有些無所適從。 陸佳堂注意到,拉著他跟自己走。 于是方錦看著這人給自己準(zhǔn)備洗漱用品,在深藍(lán)色的漱口杯旁擺放了同款白色,應(yīng)該是備用的,但這么一擺,則更像是情侶款,毛巾浴袍也是多一份,方錦拿起浴袍看了看,然后神色復(fù)雜地望向陸佳堂,“似乎是我的尺碼?” “對。”陸佳堂也沒否認(rèn),“一直備著呢。” 方錦似笑非笑:“就這么確定我會過來?” “不確定。”陸佳堂說:“但也并非篤定或者預(yù)判,準(zhǔn)確來說是我的某種迫切希望,想著你要是能重新跟我在一起,就接你過來住,然后就忍不住安排上,看著就歡喜。” 方錦微怔一瞬,隨即偏頭笑道:“陸總,我第一次知道你這么會說情話。” 陸佳堂失笑:“肺腑之言,跟花里胡哨的情話可不沾邊。看看,沐浴乳是柑橘味的,能接受嗎?” “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