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兄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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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馬車忽地停了。 “出什么事了?”穆櫻雪邊問著,邊撩起窗簾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看不到前面。但心中猜測著是這條鄉(xiāng)間小路太過狹仄,被倒伏的樹木攔了路去。 馬夫回道:“稟二位小姐,是前面的馬車掉了東西,正停下來撿拾呢,咱們這會兒過不去。” “掉東西?”穆櫻雪不解的看看佩玖,佩玖也覺奇怪,姐妹倆便相扶著下了馬車,往前頭去看看。 就在她們馬車的前面不遠(yuǎn)處,聽著一輛棗紅色的小馬車,看裝裹不是尋常小門小戶,卻也不是什么真正的高門。車后一個小丫頭正彎著腰,在地上撿拾一些首飾發(fā)飾小件兒。 車上坐著一位小姐打扮的,一邊罵著那丫鬟無用,一邊還抬起腳來踹她!那丫鬟被小姐踹倒在地,還得乖乖爬起來繼續(xù)撿,小姐罵幾句又抬了一腳直踹她臉上去!頓時流下了鼻血,著實讓人看了心生憐憫。 穆櫻雪認(rèn)得,這小姐也去了先前的詩會。而佩玖就更認(rèn)得她了,不是旁人,正是在她上輩子嫁給姜翰采三年后,出現(xiàn)的那個姘婦! 她叫季芙菱,父親為從四品的明威將軍,是個獨女,自小既嬌慣又霸道。上輩子姜翰采便是為與她長相廝守,而給佩玖下了迷藥,安排了女干夫,扣了個終身洗不去的“yin·婦”罪名! 這一世再見面,想不到還是如此悍戾。 “玖兒,走吧,回車?yán)锶サ取!蹦聶蜒┻呎f著,邊拉佩玖回去。 佩玖跟著jiejie回了馬車?yán)铮吘鼓茄诀哐劭粗涂煲獡焓巴炅耍瑳]必要再多生事。看不過歸看不過,但若是上去管了,指不定那丫鬟回去得挨更多打罵。 只是姐妹倆在車?yán)锏攘肆季茫€不見前面的馬車走,且那打罵聲越演越烈!佩玖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再次跳下車去。 “玖兒!”穆櫻雪想要阻止,卻未能拉住佩玖。若換作平常,她穆櫻雪路見不平也不是沒有出手相助過,只是這回她們可是偷遛出來的,她生怕惹了事瞞不住! 下了車的佩玖徑直朝前面馬車走去,扶起那丫鬟,將自己的帕子遞給她,讓她擦拭唇鼻間的污血。 然后扭頭朝著季芙菱問道:“這位小姐,不知你家奴婢這是犯了何事,惹你發(fā)這么大脾氣?”說這話時,佩玖的語氣既不高慢,也不卑微。 季芙菱先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既而看看后面的馬車,方意識到是自己擋了人家的路。 佩玖櫻雪所乘馬車是姜府的,雖不比將軍府的氣派,卻也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小門小戶。故而季芙菱也沒太囂張,語氣平和的說道:“這蠢貨,讓她幫我卸下幾支珠釵放回妝奩里,竟給我甩了出去!” 聞言,佩玖看看那丫鬟,有求證之意,可那丫鬟自是一個字兒不敢辯駁。佩玖再看看這路段兒,坑洼不平,恰巧還有塊大石頭硌在中間。 這下佩玖便大體明白了。看來是這季芙菱瞞著家人盛裝參加詩會,卻怕回家后被父母猜疑,故而路上匆匆卸下首飾,簡裝回府。而行至此處,被這大石頭一硌,馬車顛簸,丫鬟便將捧在手里的妝奩給甩了出去。 “呵呵,原來是這么件小事兒!”笑著,佩玖彎身將地上最后一個小珠簪撿起,放回到季芙菱的妝奩里。放時,借著寬袖的遮擋,佩玖順手塞了個東西進(jìn)去。 而季芙菱只顧生氣,便是就在眼皮子里下發(fā)生,也根本未留意。 “行了行了,為這么點兒事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勸罷,佩玖轉(zhuǎn)身回了自己馬車?yán)铩?/br> 沒多會兒,季芙菱的馬車便走了。 穆櫻雪和佩玖和馬車也跟在后面回城,路上穆櫻雪小憩了一會兒,佩玖冥思一路。 上輩子姜翰采和季芙菱相遇的那么晚,以至于害了無辜的她,若是這輩子他倆能早早相遇,是不是就不會累及旁人了? 待季芙菱回到季家,坐于銅鏡前正式卸妝時,才恍然發(fā)現(xiàn)妝奩里竟有個花箋!這不禁讓詩會上未收到一張花箋的她,喜出望外。 趕忙打開那花箋看了看署名,是位姓姜的公子。再看內(nèi)容,除了一首贊美她美貌的小詩外,便是邀她明晚在東湖賞月。 先是一陣竊喜,接著季芙菱又疑惑了起來。旁人皆是將花箋送進(jìn)籃子里,為何她的花箋會在妝奩里? 仔細(xì)想想,她的確是在投花箋之前悄悄補(bǔ)了補(bǔ)胭脂,回過頭去時,妝奩就放在籃子旁邊。難道是那時有公子放了進(jìn)去? 想及此,季芙菱的臉上飛了兩抹粉霞。心中暗暗慶幸,幸好路上那蠢丫頭摔了妝奩時,沒將這東西丟了! 第48章 仲春的晝, 尚不長。才剛至酉時下刻, 外面的天便是黑黢黢一片了。先前油星子似的落了幾滴春露, 這會兒起了風(fēng), 倒是夾著絲絲冷峭之意。 鎮(zhèn)國將軍府大門外, 佩玖和穆櫻雪輕飄飄的點著腳尖兒下了馬車, 生怕哪個門房的耳朵好使, 隔門便聽到了動靜。 佩玖轉(zhuǎn)頭擺了擺手,打發(fā)馬車走了,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回過頭時jiejie沖她笑笑, 帶著幾分竊喜之意。姜家的馬車若是被自家府里看到了,那可是要壞事的。 目送著馬車走遠(yuǎn),如今既然“物證”不在了, 穆櫻雪便恢復(fù)了膽識, 大步上前抓起銅獅口中的銜環(huán)想要叩門。可這聲兒還沒叩響呢,門卻自己開了! 穆櫻雪冷不丁被誆了進(jìn)去, 好在使勁兒沒過猛, 趔趄兩步自己站住了。 正想罵是哪個耳尖手勤的誆她, 結(jié)果穆櫻雪抬頭看到的卻是母親端坐于院中。母親所坐的鐵梨木玫瑰椅兩旁, 各站著兩個婆子和丫鬟, 她們一個個眉間凝重, 面色肅穆。 手里,還抱著家法。 看著這幕,穆櫻雪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兒, 佩玖卻已反應(yīng)過來了。她乖乖的跟進(jìn)門, 轉(zhuǎn)身將大門帶上。畢竟家丑不可外揚(yáng)。 “兩位小姐,這是打哪兒回啊?”母親身旁的秋婆問道。 “當(dāng)然是璃王府啊!” 穆櫻雪尚心存僥幸,企圖狡辯。可佩玖心里明白,定是今日之事徹底敗露了,母親十拿九穩(wěn),才會擺出如此陣仗。故而眼下垂死掙扎,倒不如端正了態(tài)度,坦白從寬的好。 是以,她面向母親雙膝落地,老實跪了下來,“娘,玖兒和jiejie沒去璃王府聽曲兒,而是偷溜出去踏青了。” 聞言,穆櫻雪偷偷斜了meimei一眼,心下有些氣她的自作主張。明明事先說好了要統(tǒng)一口徑,打死都得說一直在璃王府!家中又不會特意遣人去隔壁求證,畢竟越是不信越問不得,不然便成將丑事自己張揚(yáng)出去了。 但不管怎樣,既然佩玖已然招了,穆櫻雪也只得先陪meimei一同跪下。 看著佩玖和櫻雪跪在自己面前,菁娘微微別過臉去不忍去看,生怕看多了過會兒便狠不下心腸。 將軍把府里的大小事務(wù)皆交由她管,她便得擔(dān)起這管理后院兒和教導(dǎo)子女的重責(zé)!古來慈母多敗兒,平日里再怎么溫和相待,一但子女做了出格之事,她也不能縱容。 “不用自家馬夫,不帶貼身家仆,這整整一日,你們到底是去哪兒了?”菁娘聲音冷淡,不敢露出半分仁慈神色,免得讓她們生了抵賴的念頭。 櫻雪只跪著不吭聲,先前已然與佩玖說去了兩岔兒,她落得個沒實話的印象,如今便只看佩玖想怎么招吧。 頓了片刻,佩玖似是經(jīng)過一番迅捷的思忖,然后答道:“近來時氣和暖,春風(fēng)駘蕩,玖兒一時興起,便約了jiejie去郊外踏青……” 聽了這話,穆櫻雪心下稍稍舒服些。一來meimei沒傻到如實全招,二來還把大半責(zé)任攬了去。 許是出于抱愧,又許是出于自己責(zé)輕方便勸慰,穆櫻雪終于又開口幫腔兒道:“是啊母親,櫻雪與玖兒只是想去郊外賞賞風(fēng)景。冬日里父親便說開春兒后一家人出去走走,可如今梨花都開了,父親還是沒有履諾。” 為了脫責(zé),穆櫻雪將父親也扯了進(jìn)來。若在平時聽了這話,菁娘定會感到慚愧,做父母的答應(yīng)孩子的事未做到,竟逼得她們自己去做! 可今日,菁娘卻是半分也不慚愧,且一個字也不信。 京城的紈绔公子哥兒們帶頭搞的那些個玩意兒,她身居高門十多年,也不是沒有過見聞。往年每至仲春,菁娘便會多加留意著些,生怕自家兩位姑娘不知深淺也摻和了進(jìn)去。 所幸孩子們往年都安分守己的很,沒讓她在這方面cao過心。今年櫻雪定了親,菁娘就更加踏實起來,便沒再疑那些有的沒的。 可櫻雪今日同佩玖去隔壁府上,菁娘見過午了還沒回,知兩個孩子是在人家府上用飯了,想來想去太過叨擾,便遣人送了些稀罕果子過去。結(jié)果這一去,才得知兩個孩子根本不在郡王府,且郡王也壓根兒沒請什么唱曲兒的來! 這下菁娘便又起了疑,立馬著人去打聽,果真打聽到今日在京郊有仲春詩會。 此事既然關(guān)乎著將軍府的顏面,菁娘便下了狠心,決心要好好教導(dǎo)教導(dǎo)這倆孩子!可想到將軍在府上可能會阻攔,又覺不妥。故而晚飯時,菁娘有意提及景行昨夜未知會便留宿衙署之事,攛掇將軍去衙署看看,這才成功將穆閻支開。 如今這倆丫頭還在這兒避重就輕死鴨子嘴硬,菁娘真的動了氣。瞥一眼秋婆,示意可以動家法了。 穆家的家法有兩套,一套嚴(yán)律對男,一套輕律對女。秋婆從妙翠的手中接過刺藤,往兩位小姐跟前走去。 “二位小姐,老奴得罪了。”秋婆雖有不忍,但知這回二位姑娘錯的離譜,一頓打是逃不掉了。 秋婆給幾個丫鬟使了眼色,她們便兩兩纏住二位小姐的手,硬生生的將手掌掰開,讓手心朝上。 在秋婆下手前,菁娘還是心軟了一半兒。說道:“玖兒,你若肯如實招來,娘便只打你十杖。可你若是倔強(qiáng)到底,便要挨夠二十杖。” 事已至此,佩玖確定娘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了。然而那么多下人面前,要她將那些話一一說出,她寧可死倔到底。 “娘,您想打多少就打多少吧。”佩玖一臉從容。 “好。”菁娘聽了這話,最后一點兒軟心腸也沒了,直氣的譏刺道:“你若是個男兒,倒應(yīng)當(dāng)跟著將軍上陣殺敵。便是不當(dāng)心被敵軍擄了去,也是個骨頭硬撬不出話兒的!” “動手吧秋婆。” 夫人說罷,秋婆心一狠,便執(zhí)著那刺藤揮了下去! “啊——”伴著聲不能自抑的尖叫,只一下,便刺翻了那皮rou,帶出血來。劇烈的疼痛讓那雙纖細(xì)的手瞬間變麻,不由自主的虛蜷起來,看上去有些扭曲。 不及佩玖細(xì)細(xì)體會那痛感,又一杖落下!“啊——” “母親,求您饒了玖了吧!”穆櫻雪跪著爬到菁娘身邊,扯著母親的衣角痛哭流涕的苦苦哀求! 然而一切只是徒勞。 待十杖畢了,佩玖終于得到了片刻的歇息。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劇烈抖動著,被兩個丫鬟架著胳膊,無法放下。 此時她的手心皮已綻開了幾處,腥紅的鮮血從里面流淌而出,滴落在鴨卵青的花磚上,順著紋路蔓延開來,開花兒似的。 不時伴著鮮血滴落于地板的,還有眼淚。各種人的眼淚。 佩玖哭,櫻雪哭,秋婆也哭,就連丫鬟們也紛紛落了淚。 “玖兒,娘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招還是不招?”菁娘厲聲問著。將軍夫人今晚的這副臉色,是眾人從未曾見過的。 佩玖低頭不肯說話。 若像先前那樣一腔孤勇將錯全攬下,承認(rèn)去了仲春詩會,且是自己想去,硬拉上櫻雪的。那娘對她該有多失望?穆伯伯明日又會如何看她? 可若全部如實招來,便是櫻雪主謀,她陪綁。那么娘打她尚且十杖,櫻雪又當(dāng)多少? 娘打她,她是親生女,疼過便可不記仇。可娘若是打了櫻雪…… 但凡親子,便是打死了,旁人也只會道一句教子太過。可若是繼子亦或養(yǎng)子,打一巴掌,便可能換來一輩子的芥蒂,及毒婦的名聲! 故而事到如今,不論全招,還是真假摻半的招,佩玖都做不得。可若叫她再像先前那般豪勇,說什么想打多少便打多少,她也是說不出口了。 怕是再來十杖,她當(dāng)真會提不上這口氣來。 “秋婆!”菁娘厲喝一聲,示意秋婆無需手軟,繼續(xù)打下去。 可這時的穆櫻雪,當(dāng)真過不了自己內(nèi)心這關(guān),眼見如何哭求都無用,終于招道:“別打了!都別打玖兒了!我招……” 穆櫻雪哭至抽噎,含混著說道:“是我……母親是我!我聽人說……柳公子會去今日京郊的詩會……故而也想去看看……我便硬拉著玖兒去了……” 聽到j(luò)iejie主動招認(rèn),佩玖抬起頭來看娘的臉色,擔(dān)憂著娘要如何處理這個難題。 娘已打了她,如今櫻雪說自己才是主謀。娘若不打櫻雪,便視為不公。可娘若打了櫻雪,便會被人說成是惡毒繼母。 佩玖這廂正為娘擔(dān)憂著,櫻雪卻給大家上演了幕意外的。 她哭著哭著,哭厥過去了…… 第49章 甭管這錯有多大, 總也大不過人命。 穆櫻雪這一哭暈, 哪有誰還想著教訓(xùn)不教訓(xùn)的事兒, 所有人都驚慌起來!菁娘蹲下將她抱在懷里, 秋婆給她掐人中, 還有人趕緊出府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