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只是他吃的時候,將腦袋埋的很低,白熾燈下,傅清韞清楚的看見殷禮淚眼婆娑,豆大的淚水滾到了粥里,他舀著粥將這份苦澀又咽了回去。 周圍熟悉的環境,讓殷禮抑制不住的落淚。 這是在殷家。 從前,他與許年住的地方。 從十八歲開始,殷禮就離開了老宅,獨自生活。 但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因為喜歡男人,被剝奪了獨居的權利,接回了老宅。 這棟別墅,也被殷九海狠心給賣了。 殷禮不知道買家是誰。 只知道他常年不在國內,他也無法將房子重新買回來。 屬于他和許年的記憶,徹底被翻篇了。 傅清韞見他落淚,沒有替他擦淚,更沒戳穿他佯裝的堅強。 他知道殷禮心里難受,但他總得習慣的。 殷禮,是他最大的軟肋。 沒人會留著軟肋活一輩子。 殷禮吃完后,他將碗筷收到一邊,溫聲提醒道:“很晚了。” “嗯……我不想睡覺。”殷禮說。 傅清韞皺眉望向他。 “我能陪陪你嗎?” “隨你。” 傅清韞將蓮花燈收好后,重新回了書房。 傅清韞坐在書房里,繼續查著關于彼岸花的資料。 殷禮坐在他的身上,面朝著他,但為了不妨礙傅清韞的工作,他直接將頭靠在傅清韞的肩窩里。 除了微弱的電腦光線和傅清韞的背,他什么都看不見。 無聊透頂。 沒一會就睡著了。 睡著的時候,摟著傅清韞腰的手漸漸松了,整個人往后倒,從傅清韞的身上栽下,整個人往桌子上倒。 好在傅清韞眼疾手快的摟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腦袋,人這才沒摔。 但突然的下墜,讓殷禮有一種做了噩夢的感覺,人立馬就驚醒了。 電腦屏幕的亮光下,他透過傅清韞的瞳孔找尋到了被倒映在瞳孔里的自己。 傅清韞抽回了目光,“困了就去睡。” 殷禮搖搖腦袋,重新抱緊傅清韞。 “我不困。” 他倔強道。 傅清韞只手摟著他的腰,將人攬緊,另一只手cao作著鼠標將電腦關了。 他抱著人回了臥室。 他摟著殷禮,將人抱在懷中睡了。 溫暖的懷抱下,殷禮沒一會就睡著了。 但傅清韞卻睡不著。 這些天,他每天都在配藥。 殷禮昏迷的時候,藥最難喂,喝一點吐一點。 他足足昏迷了兩天,好不容易醒了,意識卻十分模糊。 思索間,懷中的殷禮翕動了一下。 “抱~” 殷禮軟著腔調。 “好,抱…” 傅清韞附和著他。 但語氣里更多的是冰冷的敷衍,而不是寵溺。 傅清韞抱著殷禮了,殷禮卻依舊十分沒安全感的往他懷里使勁鉆,半個身體都壓了上來,恨不得與他融為一體。 傅清韞將殷禮擺正,側臥著撫上殷禮脖頸上的長命鎖,布有老繭的指腹將東西挑入掌心中。 這是傅清韞母親的遺物。 她是生傅清韞時難產而亡的,傅清韞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只見過照片。 傅天麒對傅清韞說過,這是她給傅清韞買的百日禮。 遺憾的是,她沒機會親眼見證傅清韞戴上長命鎖。 所以這塊長命鎖,傅清韞從小帶著。 傅清韞失憶時,這塊長命鎖也在。 他當時不知道這是什么,只覺得重要,格外珍惜。 從p.e被殷禮買走后,他重回p.e,拿的就是這塊長命鎖。 它在傅清韞的心里份量很重。 殷禮也曾是。 ……… 落地窗前。 “傅天戈,這就是你的承諾?” 宋越玉將合同“唰”一下丟在傅天戈的面前。 傅天戈的面色難看,但此刻他已然沒有任何轉圜余地了。 現在全云閣上下都知道他曾追殺過傅清韞,下藥使傅天麒精神失常,還找人打斷了傅天凌的雙腿。 昔日云閣支持他的人紛紛與他劃清界限,倒戈傅天麒。 作為長子,由傅天麒來接管云閣無人可議。 只是,與宋氏香水的合作黃了。 宋越玉等了這么久,自然心有不悅。 此刻,他正雙腿交疊的靠在沙發上,身側跪著的男侍繞到他的身后,討好性的為他捏肩捶背。 煩躁至極的他,揚手一個巴掌甩在了男侍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蕩的別墅里回蕩著。 男侍只是抿著唇往后退了一步,強忍著淚水沒敢吭聲。 “我也沒料到大哥沒瘋……現在已成定局,再難掀動了。” 傅天戈看著宋越玉的臉上少了幾分殷勤。 現在已經撕破臉了,他一個即將坐牢的人,沒必要再討好宋越玉。 “傅天戈,當初可是你主動拉著我入局的,現在你倒是成了甩手掌柜,爛攤子全甩給我了!當初是你說云閣勢在必得的,我才與你合作。” “這些年為了云閣,我沒少給你助力!你現在一句已成定局就想把我打發了?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毀于的巨額違約金你得陪我!” 宋越玉的語氣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