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在后臺時,林曼華來了。 她遣散房間里的人后,從口袋里取出一封紅色的婚書。 是她之前答應給殷禮的。 殷禮接過時,手都在哆嗦。 “謝謝奶奶。” 殷禮啞著嗓子說。 他沒敢打開看。 他如視珍寶的將婚書塞入西裝口袋中放好。 林曼華伸手撥了撥殷禮額前的碎發,見他面上并無喜悅,林曼華的眼角微潤。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錯了。 “開心點,就算不喜歡也別讓何歡太難堪。” 林曼華為他正了正西裝領帶。 “嗯。”殷禮說,“奶奶,你說我和他還有以后嗎?” 林曼華的手一僵。 “有的……一定有的。” 她答的肯定,其實她比殷禮還沒底。 與此同時。 酒店門口。 一輛黑色的庫里南正停在角落里。 “少爺……”宋叔望著身側雙眸猩紅,整整兩日未合眼的傅清韞,眼里滿是心疼。 傅清韞望著窗外皎潔的懸月,他勾唇,淺淺笑著。 “宋叔,月亮好圓。” “少爺……今日是上弦月。” 一點也不圓的。 是淚水朦朧了傅清韞的視線,月光散成了光圈,所以瞧著圓。 “是嗎?”傅清韞笑著摘下了眼鏡,用絲帕擦了擦眼眶。 淚水被擦拭的干凈。 但,還是很圓。 和他們八年前初遇那天一樣圓。 “少爺,你想進去就進去看看吧?別這么為難自己。” 宋文勸說著。 傅清韞搖搖頭,“我沒有請柬。” “他沒給我發請柬。” 甚至,還想將他騙開。 或許是在怕他打擾婚禮吧。 他不會的。 他希望他幸福。 不管和誰。 想到這,傅清韞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這一次他咳嗽的時候,胸腔里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疼的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那張慘白的臉,在黑沉的夜里虛弱的駭人。 黑色血,一灘又一灘的浸透著他的絲帕。 今夜,已經咳臟了四條絲巾了。 他才在這待了一個小時。 從前一天都咳不了這么多的。 “少爺,走吧……算宋叔求你了!” 宋叔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斥著太多的情緒,但心疼居多。 傅清韞像是沒聽見似的,“你說一會宴會結束,他會帶著新婚妻子回殷家嗎?還是住在這?” 宋叔沉默著。 他知道傅清韞不會走了。 傅清韞望眼欲穿的盯著酒店大堂的門,眼睛都不舍得眨。 倏地,一道慍怒的嗓音從遠處傳來。 “傅清韞!你瘋了嗎?” 第43章 婚禮變喪禮 傅清韞循聲望去,顧時遠的身影在后視鏡里逐漸放大。 一張盛怒的臉趴在了車窗上。 傅清韞眸光驟冷,寒霜裹上那張矜貴的臉。 他回頭看向宋叔,宋叔頷首認錯,“抱歉,少爺。” 是他自作主張打電話請求顧時遠來的。 除了顧時遠,他想不到任何人能來勸傅清韞。 顧時遠望著他這張毫無血色的憔悴的面龐,氣的在車窗外徘徊了兩步,才對著宋叔道:“宋叔,我和他單獨聊聊。” 宋叔會意下了車。 顧時遠坐上車的時候,只手靠在方向盤上,整個身側著,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傅清韞。 “殷禮在京城的名聲一貫如此,他身邊花邊緋聞無數,你和他才認識幾天?這就非他不可了?傅清韞,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認識的傅清韞,行事沉穩有度,遇事果斷凌厲。 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認識他好多年了。”傅清韞說。 “八年三個月零七天。” 他記得清楚。 顧時遠的身體一僵,滿臉的困惑。 他掐著手,算了算時間。 “八年……?” 這個時間點,正是傅清韞失蹤的時間。 也就是說。 傅清韞失蹤的那一年里,遇到了殷禮? “八年前,他將失憶的我買回了家,當了我的小少爺。” 傅清韞啞啞的笑著。 八年前的記憶如被澆滅的火,記憶的畫面風卷重燃。 那時,他是個失憶的小保鏢,什么都不懂。 只知道殷禮是他的恩人,是他的救世主。 是他的少爺。 而他,是小少爺的狗。 一條用完就被拋棄的野狗。 他原以為,如今他成了云閣之主,成了榮耀無限的首席香道師,成了香料世家的傳承人,便不會再被拋棄了。 但他錯了。 記憶伴著羞辱的刺痛,傅清韞捂著唇又咳血了。 八年前的事,他從未和任何人提過。 包括顧時遠也沒說過。 顧時遠更不解了,“你們一起待了一年?在殷家的時候他認出你了?你當初為什么離開他?” 七年前,傅清韞回到云閣的時候滿臉的陰郁。 像是經歷了什么重大挫折。 他問過傅清韞許多次。 傅清韞都沒說,只答他:“我做了個很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