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指尖微微蜷起,白臻榆極慢地撩起目光。 “.......虞洐?” 他以為對方早走了,他也實在沒精力再分到虞洐身上。 見白臻榆略顯驚訝的神色,虞洐眼底攜起微末的諷刺,他很少把負面情緒流露到臉上,此時卻冷著臉:“手傷了硬撐?” 白臻榆愣了半晌,皺起眉。 不明白虞洐是怎么知道的,畢竟,他不覺得虞洐會與王柯提到自己。 下意識想否認,卻直接被虞洐握住手腕,吃痛地闔上眼。 “白臻榆,你在發燒你不知道么?” 虞洐嗓子因為含著怒氣而有些喑啞,他觸到白臻榆時,第一反應是自己握住了仍在燃燒的炭火。 咬牙切齒地質問,虞洐力道一時沒克制,圈緊了些。 “你.....你松開。” 白臻榆扼住痛呼,低聲呵道。手腕被人攥在手里不好用力,他伸出左手把虞洐推開,動作太大。 就算是疼得發懵,他也沒忘記這是在教室里。 “呵......”,虞洐眸若點漆,抑制不住地乜笑道,“白臻榆,你原來是能感受到疼的啊?” 他話扔的狠,力氣卻隨著白臻榆的要求放松些,沒握著反倒看起來像是在托舉。 “虞洐,你能別胡鬧么?我得繼續上課。” 白臻榆微微抿住唇,沒應虞洐的話,出于負責任的態度,他應該好好結束課程,那么等學校分配好老師時,也不至于難以接手而延誤進度。 “這個班有幾人認真聽了?白臻榆,你等下能站得穩?” 不解面前這人為何這么執拗,虞洐一字一句反問著,沒弄清自己此刻出于什么立場,話就說出口。 “......不用你管......” 白臻榆眉睫垂落,掩住情緒。他只是突如其來地,覺得有些委屈...... 沒有立場,也說不出口的委屈。 他試著用力氣掙開虞洐的桎梏,語氣和平日里一樣平靜: “虞洐,你是不是永遠學不會‘負責’兩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一晃神,虞洐摩挲著落空的指腹,感覺胸口原本熾盛的火焰滅得分外干凈,甚至連嗚咽的白煙都未升騰就被悄無聲息地抹去痕跡。 他只是忽然醒過神,剛才自己是在做什么?! 當菩薩么?白臻榆就算是病死在這同他也沒任何關系吧? 對方親口說“不關他事”,何必眼巴巴地趕上去...... 虞洐眉目登時冷沉,他低聲地笑道: “白老師帶病上課,還真是讓我‘特別’佩服。” 他退后半步: “是我冒昧了,陌生人之間的距離要厘清才對嘛,我知道您意思。” 第25章 風起 風有些大,連路邊的楊柳都吹的劈叉。 白臻榆戴好口罩,側身走進旁邊的藥店。 事實證明,帥哥即使是擋住臉,氣質也是出眾的,藥店營業員從白臻榆走進來開始,視線就不自覺地粘附在人身上。 “麻煩幫我拿一下這個,謝謝。” 白臻榆嗓子啞了,盡量說話簡略,伸手指向慣常用的止疼藥和感冒藥,順便按照價碼拿手機付款,因此袖口滑落些,露出青紫的手腕。 營業員一面麻利地拿藥,一面那余光瞥向白臻榆,卻被手腕的慘狀結結實實地駭了下。 微微長大嘴,連帶著手上動作都些許放慢,直到白臻榆向他攤開手,才慢慢地把紙袋懸于人指尖。 營業員望著已經在腦海起了條件反射,吃痛地抿緊嘴,想,怪不得需要止疼藥呢......這看上去的確是挺嚇人的...... “您拿好。” 禮貌地說完這句話,營業員看了眼白臻榆離開的背影,便準備繼續忙自己的事,卻眼見著對方腳步似乎有些不穩,即將撞上前面的玻璃,連忙急聲提醒: “先生!您小心——” 白臻榆腳步將將頓住,泛紅的眼睛迷茫地眨了眨,意識一下子未收攏來,第一反應是伸出手確認,直到掌心貼上玻璃微涼的觸感,才清醒幾分。 高燒不退,眼前蒙著水霧,的確是分不清。他低聲悶咳著,不忘回頭同緊張注視自己的營業員說聲“謝謝”。 推開門,再度回到冷風中,白臻榆杵在門前適應會,才緩慢地提步向前走。 他這狀態實在不適合開車,把車移到停車位安生放著,白臻榆想了會,在車窗前貼好自己聯系方式。 本想打輛車,卻聽見有人朝他摁喇叭。 ------------------------------------- 陳燃自從上次的事后,就一直覺得自己應該同白臻榆好好解釋。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人誤會了...... 主要是虞洐這人,有時過于沒分寸,把人心傷了還渾然不覺,順帶使他也跟著一起遭罪。 所以思來想去,陳燃準備登門拜訪,和白臻榆談一談——他是真的挺想和對方交朋友的。 從白金河那打聽到白臻榆的住址,他特意挑選好禮物,只是沒想到路程一半,竟然讓他在路邊將人“撿”到了。 連忙摁喇叭,順便把車速降下來,他朝人招手:“臻榆!” 是陳燃。 白臻榆瞇起眼,勉強使眼神聚焦,隔了幾秒才認出來。 后知后覺應該同對方打招呼,只是還沒等他伸出手,陳燃的車就停在他身前,徑直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