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意料之中么? 指尖卻發著顫,透露著自己些微不太平靜的內心。 可意料之外...... 卻也不算,猜測虞洐離開的理由中,這條赫然在列。 當然,也沒多余時間讓他想清楚。 虞洐是前年a大畢業的,還有校友證,進來很容易。 坐在學生中間,沒有任何違和,所以他也就可以,當對方不存在。 上課鈴響,他提起筆,像往常一樣地介紹內容。 他這幾天發燒,嗓子啞了,說話會疼。但塞著潤喉糖,說話會不清不楚,他不愿意。 右手勉強能提筆寫字,只是面向黑板,手臂懸空,還是太過吃力了點。 坐在前排的學生能看見他們素來鎮定沉著的白老師手臂在發抖。 雖然一點都沒耽誤聽課。 他們火速地對視一眼,耳邊是略啞的聲音,都忍不住面露擔憂—— 白老師是不舒服吧?不舒服還這么認真同他們講課......心疼....... 眼神交流想要不勸老師休息下,即使黑板字跡依然和平常一樣雋永好看,但白老師手臂抖動的幅度略微大了點。 他們擔心老師身體。其實有些東西他們看ppt也能明白,但白老師總是如此細致認真——外表雖然看著冷,但對他們真的超級好,每回下課耽誤老師個人時間問題時,都特別有耐心,同其他敷衍的老師不一樣,并且還能讓他們觸類旁通地獲得新知識...... 正想著誰舉手說。 白臻榆的聲音突兀地停頓了下。 他們面面相覷。 ------------------------------------- 咳嗽幾聲,白臻榆左手托著手腕,剛才突然極其尖銳的刺痛讓他腦海空白了一瞬。 他背過身,感覺虞洐凝在他身上的視線過于分明。 畢竟,大學課堂,是沒有人會一直盯著老師的,尤其是老師不說話的時候。 對視往往意味著你會被點起來回答那出人意料的問題。 就算是有認真的,大多看的是黑板。所以,單單虞洐一個。 覺得自己此時有些狼狽。 他微微抿直唇線,低頭喝了口溫水。 緩過去那陣疼,他聲線平穩地續著剛才說到的內容。 他這么一來,幾位想體諒老師的同學大概也明白老師會拒絕他們的提議,乖乖地垂下頭,認認真真地謄寫筆記。 ------------------------------------- “白臻榆......” 虞洐皺起眉,剛才王柯搖頭拒絕他,說要認真聽課,他沒勸。視線自然地落在白臻榆身上,起先只是覺得白臻榆穿著白襯衫,腰線收束在西裝褲里分外好看,于是便漫不經心地盯著。 但距離有點遠,看不到第一排同學能見到的細微之處,也就剛剛聲音一頓,稍顯端倪。 感覺王柯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虞洐眨眨眼,發覺自己剛才把“白臻榆”三字喊出聲。 “你說什么?”王柯實際上沒聽進去課,難度的確很大,而他缺課那么多節,拿著書只是幌子,他比誰都明白。 虞洐自覺漫不經心地盯著白臻榆看,而他余光瞟著虞洐,對方卻絲毫沒察覺。 略微苦笑,王柯不知說什么比較好,只覺得心口發堵,澀得很。 ------------------------------------- 虞洐本身話已經咽回去,被王柯一提,說出自己疑問,只不過從直呼姓名變了稱呼: “你們白老師,他手腕怎么了嗎?” 其實白臻榆掩飾的真的很好,但虞洐從來不傻。 一瞬不瞬地盯著人瞧,即使左手只悄悄地扶了右手手腕幾秒,他聯想起醫院里白臻榆錯手接過陳燃的水;想起兩天前兩人相對坐在桌前,白臻榆一直放在桌子下的手;還有越過腕骨的袖口...... 只需要一個支點,蛛絲馬跡便紛紛涌現出來,形成縝密的推理,虞洐問出口時,甚至不是疑問的語氣。 感覺虞洐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王柯蜷起指尖,無措地舔了舔唇。 他是知道的。 他甚至可能是最早知道白臻榆手腕受傷的。 抑或者說,這傷也有他的一份。 那天他想讓對方難堪,基本都是往痛處打,他沒想到白臻榆會那么認真,傷成這樣,倒是意料之中了。 事到如今,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王柯抬起頭,他看清虞洐眼底掩飾極好的擔心——本人或許都不清楚的、用各種借口來解釋的、擔心。 他應道:“對,并且傷的應該不輕。” 第24章 多管閑事 指尖顫抖地落下最后一個數字,白臻榆抿著唇,冷汗涔涔。 他聲線盡量保持平穩,闡明他剛才列舉出來的定理。他課堂時間向來把握的極好,即使方才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了一會,隨著他尾音落地,下課鈴應聲而起。 白臻榆低眸輕咳了聲,啞著嗓子表示下課。 虞洐在聽到王柯的回答后,臉色就沉下去,他不悅地瞇起眼,莫名來了火氣。 所以這人一直避著他的就是這破事么?! 受傷有必要這么遮掩,瞞著? 虞洐半闔起眼,直覺告訴他白臻榆絕不可能幾天之內把手作成這樣,他想起之前對方與王柯的羽毛球比賽,怕是那時候開始白臻榆就已經在疼了吧? 是,虞洐倏而挑起唇,笑得有些冷,白教授怎么會在意這些呢?你看看,就算手疼得穩不住,不還是能云淡風輕地在講臺之上授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