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胡亂地往右手手腕涂好膏藥,他合衣睡著,半夜又撕心裂肺地咳醒。 屋子里冷清清的,月光從窗簾縫隙灑下,在瓷磚上拓了層陰影。 隱約覺察到血腥味,白臻榆摸索著開燈,踉蹌地到柜子里找藥,只看到空空的藥盒—— 他最近太忙,竟然忘記補了。 斂下眉睫,白臻榆想打開手機,已經是近于凌晨,他現在這樣子出去不現實,想叫個外賣送藥,摁兩下屏幕才覺察到手機不知什么時候沒電了。 側頭咳嗽,白臻榆坐在冰冷瓷磚上,覺得寒氣不遺余力地往體內鉆,讓他不由地蜷起身。 眼前黑霧彌漫,他撐起身靠著記憶找到充電線,差點脫力地摔在地上。 不知道是高燒還是下午被狠狠地撞到,細密的疼痛從四肢百骸蔓延,隨著他細小的顫抖,無孔不入地化為纖細尖銳的銀針,扎入軟肋,痛楚滿滿。 扶著椅子坐穩,白臻榆瞳色黑漆,似不透光般,看著手機屏幕—— ------------------------------------- “白臻榆?!天地良心,您可終于接電話了!” 屏幕上一串紅太過顯眼,聯系人還是虞洐。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撥打過去,怔愣了會,白臻榆聽到白金河夸張的聲音從那端傳過來。 “咳咳......”,沒料到啟唇就是咳嗽,白臻榆偏過頭,下意識捂住聽筒,隨即對自己的行為嘲諷地勾起唇——多此一舉,他喘了口氣,“怎么了么......” 白金河聽到咳嗽時,有些驚訝,他看著旁邊人事不省的虞洐,突然覺得話說不出口。 “你沒事吧......”,他與白臻榆不熟,關心的話難免別扭,“剛聽到你咳了。” 嗓音還很啞。 “沒事,嗆到罷了。” 白臻榆隨口接過,他抿唇,還是問出口。 “虞洐呢?” 作者有話說: 明天加更1000海星~ 第22章 吻(二合一) 孤月高懸,深夜泠泠寒氣透骨。 白金河看到白臻榆時,對方穿著單薄的駝色大衣,面色蒼白得讓他想起冬日里層層的厚雪,他把虞洐扶到對方懷里時,都有些膽戰心驚。 他下意識覺得此時白臻榆的狀態,不一定會比爛醉如泥的虞洐好。 架起虞洐,小心將人扶到白臻榆懷里,就瞧見人踉蹌了下,白金河眼睛兀地睜大,沒忍住驚呼: “白臻榆!你沒事吧?!” 白臻榆緊緊攬住虞洐腰,眉睫細微地顫抖著,側身避開了白金河的攙扶。 “不必......我可以。” 他鼻腔是灼熱的吐息,一點點縈繞侵襲,頭腦都似乎跟著發燙,剛才所遇冷風的清醒轉眼間就散了,愈發暈眩起來。 懷里的人則比自己更燙,白臻榆垂眸望去,眸底幽暗深深,虞洐眉睫翹而長,掩住常年的戲謔和玩弄狎/昵,乖覺地鋪著,好似百合彎起的花瓣,在瓷如白釉的臉上投出淺淺的陰影。 白臻榆定定瞧了會,唇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他的手又些微收緊些,沒回頭。 “我帶他走了......” “誒!” 白金河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半是緊張半是擔心地應道。 他現在都覺得自己錯了,瞧白臻榆背影有點吃力,因著方才對方的拒絕,他此刻也不好湊過去幫人攙著。 說真的,白臻榆太冷了,通身氣勢,把他酒都凍醒幾分,眼下世界都不天旋地轉了。 揉揉眼睛,他的確也沒想到白臻榆會來。 今天虞洐到了之后瘋了般灌自己酒,笑話,虞小少爺誰敢攔?誰有攔得住?他不也只能跟在一旁喝唄......結果直到對方喝得人事不省,他連虞洐到底為何這樣都沒問出來...... 白金河想想就牙疼。不過虞洐估計是氣得狠了,這人往常再生氣臉上也還有幾分風流笑意,生怕別人瞧他一眼不著迷似的,今天全程繃著臉,讓他疑心下一秒虞洐就能把手中的酒瓶敲在任意一人的頭上。 眼見著白臻榆身影消失,白金河才慢悠悠地坐回沙發上,他酒意泛起來,也有些暈。他當時盤算怎么送人回去,琢磨著,莫名就把虞洐隨便塞到一酒店的決定否了。 他把虞小少爺酒后失德,一怒之下就把別人東西砸了,關鍵是按照他對虞洐了解,這人就算閉眼站不直也能作,尤其是這明顯心情不好呢!萬一半夜覺得人生地不熟,上頭酒后駕駛,他罪過就大了——所以,得喊個能看住虞洐的。 從陳燃想到王柯,可陳燃人家是正經有男友的,把酒后前任送到對方那里,先別說陳燃接受不接受,要是虞洐想不開“吐真言”,人家日子還過不過了?王柯......虞洐逢場作戲的主,他不管王柯樂不樂意,虞洐怕是不情愿...... 身為中國好兄弟,白金河精挑細選,覺得還是法定夫夫最為合適——肯定是讓腦袋沒轉過彎來,也沒考慮白臻榆愿不愿意來......但好在結果是好的。 白金河愈發暈乎,一時之間竟也沒深究白臻榆這瞧著就冷心冷情的人物為何會管聯姻對象的“死活”,撈起電話,把自己的“溫柔鄉”喊過來接人。 心里還洋洋自得的想著,先兄弟后自己,他怎么也算是道德標桿! ------------------------------------- 虞洐喝醉酒后瞧著乖,卻不太安分。白臻榆本就虛弱,撞到的腰酸軟一片,卻怕把人摔著,只能把受傷的右手也伸出來,盡可能把人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