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堯對他說,這里的房屋風很大,夜晚時風聲會講話,在屋外嘰嘰喳喳,聽上去倒有些詭異,他聽得直冒冷汗。李堯見他眼珠瞪大,笑他,那酒窩被藍光染成了很漂亮的彩片,他盯出神了,李堯這時問他見過彩色的雪嗎? 他搖搖頭,李堯就站起身走到前方柜子里拿出單反,邊調試邊坐回床頭,過五秒給他看鏡頭里的彩色的雪——的確是彩色的,像一道彩虹,剛剛好投射在鵝毛大雪上。 阮亭笑著說挺美,眼角彎起來。李堯說,在這里會經常遇到,下大雪時帶他去看彩虹。 “你以前住在南方嗎?”阮亭問他。 他似乎略顯驚訝,回他怎么知道呢。阮亭就低笑,說你好像很喜歡雪,其實北方經常見。 李堯就看著他的眼睛聽他講話,他被盯得有些局促,害羞起來了,但也還是繼續說下去,下巴稍稍低著,說:“南方是不是很潮濕,每次看你穿很少,會得關節炎……” 李堯淺笑,仍是保持看他的姿勢,間隙抽了一支煙,給他遞一支,他接過去沒要火點,叼在嘴里干咽口水。他們各自坐床一邊,李堯的煙還是抽得很慢,講話語速也輕慢地,道:“我們那兒沒下過雪,氣壓很低,空氣是濕的,風吹在臉上很熱。” 聞言阮亭也不再糾結“關節炎”的問題,而是趴在床頭好奇得腿翹起來,說他可不是,他看雪長大的,他們那兒的風吹在臉上是刺骨的,很疼。 他左側的李堯咬著過濾嘴笑了聲,沒接過話,轉而看向前方屏幕內的電影畫面——李嘉欣披著頭發,劉海遮住眼睛,抽著煙。 以為他要這樣安靜地看下去,卻下一秒突然說他有個jiejie也住過北方,回家時的臉都被吹紅了。 起先阮亭被他語句說笑了,拍著自己臉蛋說胡扯,他就很白。李堯也就靜靜地笑,卻根本看不出眼底的笑意。過會兒就意識起來李堯講話中夾雜的信息,便很快直起身,問:“你還有jiejie啊?” 此刻的李堯沒在抽煙了,卻仍是叼著過濾嘴,那上頭的煙絲早就燃盡了,他說是啊,她還演過小電影呢。 阮亭就嘻嘻笑,伸頭夠上李堯的手臂,要將自己嘴里那根沒點的煙點上火。李堯見狀安靜地給他點,他問他jiejie是不是也很漂亮? 李堯說他不喜歡長得太漂亮的,因為好看的人都活的短。 阮亭不信,他反駁說“紅顏薄命”這樣的講法就是丑人傳出來的。說他也很好看,一定能活到百歲。 “太夸張了。”李堯忍不住笑他。 這時阮亭撣煙灰,聽李堯笑后,說:“我jiejie是個利用美貌獲取名利的人,小時候帶我去片場玩,她穿印花裙,在片場周圍跟每個男人談笑,女人都喜歡她。我四歲時,她從家里跑出去帶我上火車,我爸追上時她爬到火車頂看風景,我當時正在看窗外,她就從車頂跳了下來。”講完他的表情波瀾不驚,而補充道,“我很羨慕她,想死就死,根本不在乎旁人。” 可這方的阮亭早已不小心將煙灰灑在手臂上,疼得直發抖,卻仍是保持原有的狀態。李堯就是這時撿起單反對著他的面容拍了張照,說他表情很好笑。 回過神的阮亭匆忙抖動手臂上落下的煙灰,愈拍愈難受,最后爬到李堯跟前,抬起腦袋對著鏡頭說:“我們繼續做 愛吧,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我最近真的寫什么都不行,想著這本寫成這樣別寫了。我這個速度也是夠慢的,對不起各位。 大家也要特別注意眼睛,我最近得了角膜炎,不能長時間看屏幕了。 第15章 阮亭回家前帶走了那盤市場上買不到的《missing》碟片,卻在回家路上摔了一跤,把碟片上的塑料殼摔成了兩半,他拍掉上面的雪,回家小心翼翼地拿膠帶纏了三圈。 可帶回家就沒時間看了,剛巧學校月中有考試,那碟片就一次也沒拿出來看過。 跟李堯再次見面又是半個月之后,說是要追,可總見不到面,對方又不好發微信,打電話講幾句就要掛了。李堯最近在完成一部懸疑片,沒時間講電話。 阮亭的家庭不復雜,父母尚在,家住大棟別墅,衣食無憂。拋開父母的傳統觀念影響至深,也從未感受過失去親人的痛苦,及無能為力的人生。 而李堯輕描淡寫的一段陳述,令他每每都陷入失眠之中。好像人生來就不太能夠完全共情,那不是自己的人生,沒辦法感同身受對方是何種模樣生活。大概是當時難過,過幾日又忘掉一些細節吃喝玩樂了。 上一次與mama通電話還在講回國該去哪工作,要不要跟爸爸去學院再次深造。現在又開始糾結起來。 事實上來英國前就規劃好的人生目標,似乎在此刻不太明確了。可能會想,英國的音樂也不錯,不及國內那般競爭大。不過是少了父母的支持,獨自在異國闖一番罷了。 可這些也僅僅是空想,就像人的大腦會分泌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隨時會想東想西、胡思亂想。譬如今日聽聞一件令自己猶豫萬分的事,可能次日就忘掉了,發現事情也沒那么重要。 不重要的事情有很多,可一定要除開要去工作室找李堯。 半月后的周五,他就忍不住去找他了。工作室沒去過幾回,倒是熟門熟路起來,進門密碼也輸得很快,一路向前還遇見了見過一次面的路路。路路今日戴很大的吊墜耳環,化濃妝,對他說不巧啊,又要急著去工作。他將手中帶給李堯的當地有名的蛋糕分給他一塊,說記得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