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儲氏集團(tuán)掌權(quán)人出車禍的消息被聞家完全被壓下來,被放出的圖片均加以處理,目前儲西燼出車禍這件事,只有寥寥幾人知道,包括遠(yuǎn)在英國的梁筠筠跟儲錚也是不知情的。 窗外的雨徹底停了,絲縷陽光落在窗臺的一盆蘭花上,生機(jī)勃勃。 麻藥勁兒剛一過儲西燼就醒了過來,賀年全程守著眼睛都不敢眨,他激動的嘴唇發(fā)抖: “我去找聞大哥。” 儲西燼握住他的手腕搖頭。 兩人相比起來,反倒是賀年,眼圈兒浮腫的厲害,胳膊上纏的紗布浸透出血跡,衣服滾的臟兮兮的,可憐的像是受了更重的傷。 “過來。” 那模樣看的儲西燼心疼的要命,他動了下胳膊,賀年馬上聽話的靠在男人臂彎處,鼻尖酸澀難忍。 “我今天好害怕,不要離開我,不要你替我受傷……” “沒事了。”儲西燼輕輕撫摸他的脊背,四肢還沒什么力氣,只能虛虛抱著。 “不會離開你。” 聞知儒站在病房外,不得不推門打擾劫后余生的愛侶,看清來人,賀年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起身退到一旁。 “既然醒了那就沒什么大問題了,我建議住兩天,有什么事方便一點(diǎn)。” 趁著做檢查的時間,賀年先給學(xué)校打電話請了假,又打電話聯(lián)系李叔,要回家收拾點(diǎn)日常用品,換洗衣物過來。 等賀年走了,聞知儒才說: “警察局那邊來消息了,估計是要找你們做筆錄。” “普通車禍?” “嗯,紅色貨車司機(jī)疲勞駕駛,夫妻二人都已經(jīng)確認(rèn)死亡,受牽連的白色轎車司機(jī)還在搶救中。” 說到這里聞知儒頓了下,才繼續(xù)道: “這次實(shí)在是太危險了,好好養(yǎng)傷吧,你是沒看見賀年嚇成什么樣子,你說你要是真出了事,他怎么辦?” 想起當(dāng)時賀年驚慌失措,又無助絕望弓著背流淚,儲西燼緩緩閉上眼睛: “沒有下一次。” 住院期間,賀年就直接睡在了病房里安置的另一張床上,幫忙擦洗身子,刮胡子,換衣服,然后回家認(rèn)真按食譜做飯帶來醫(yī)院。 公司里的事情也不能耽擱,儲西燼每天抽時間用電腦處理文件,賀年在旁邊盯得很緊,不是提醒該休息了,就是幫男人捏捏肩捶捶背。 這天中午,賀年趴在床邊看似在專心看新聞,實(shí)際上昏昏欲睡,沒一會兒腦袋輕磕在臂彎處睡著了,露出截白皙的脖頸。 精神長時間處于緊繃狀態(tài),睡著的時候也不安心,儲西燼放下手中文件,剛要起身賀年就受驚似的抬起頭: “……先生?” 儲西燼摸摸他的小臉:“別這么趴著,容易著涼,躺床上去睡。” “你要去哪兒?” “洗手間。” “后背傷口還沒好呢,我扶你去。”賀年迷迷糊糊的,扒拉著儲西燼的胳膊扶人,到了洗手間門口才反應(yīng)過來。 儲西燼笑了:“不陪我進(jìn)去?” “我,我……”賀年整張臉立刻漲紅,他偷瞄了一眼男人,催促道: “先生你快去吧,別憋壞了。”說到這里又舉起手非常體貼地保證: “我會捂住耳朵的!” 夜里賀年斷斷續(xù)續(xù)的醒,期間又陷入夢魘,輪胎擦過地面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音,rou/體和鐵皮碰撞,鮮血,疼痛,所有的畫面拉長放大。 “……不要,不要!” 大腦里劇烈地耳鳴,賀年從惡夢中驚醒,身上出了層細(xì)汗,儲西燼伸手開了臺燈,病房里一下子亮起來。 “做惡夢了?” 賀年大口喘息著,他翻下床鞋子都顧不上穿,光著腳跌跌撞撞到儲西燼面前,一句話也不說,無聲抽泣落淚。 “好好,不哭了,乖。”儲西燼騰出半個身位,溫暖的手掌覆在他后腦勺,一下下輕輕安撫著: “我這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嗎,不怕了啊,上來躺著。” 賀年可憐地鉆進(jìn)男人懷里縮成一團(tuán),熟悉的氣息和體溫將的靈魂拉回本體,止不住抽噎,又忍不住擔(dān)心: “會不會壓到傷口……” 儲西燼把人牢牢抱著,低頭親吻他冰冷的臉頰,低聲哄慰: “不會,你照顧的這么細(xì)心,傷口已經(jīng)好多了,明天就能回家住。” 賀年擦干眼淚,心跳平復(fù),情緒慢慢穩(wěn)定下來,他伸手摸著男人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那我想從梧桐大街搬回去住,可以嗎?我想照顧你。” “好。”儲西燼抓住他的手,又學(xué)著他的語氣說話: “那你可以不要難過了嗎?我喜歡看你笑。” 賀年抬頭同他對視,好像在先生面前他總是無所遁形,干脆坦白道: “……我只要睡著就會做惡夢。” 雖然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但入夜后總逃不過惡夢的侵襲,每每半夜驚醒,都像是經(jīng)歷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哪怕是假的,情緒也難免低落。 幸好。 只是夢。 這次的事情像是一記警鐘,儲西燼又何嘗沒有憂慮。 個人力量再怎么強(qiáng)大,終究無法對抗旦夕福禍,生老病死,這些都是不可控和無法改變的,何況他還年長小愛人將近十年無法跨越的歲月。 他該給賀年一份終身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