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上上簽[校園] 第93節
她很后悔, 在?爸爸去世、mama最傷心難過的時候,當了逃兵。也為此愧疚,想要彌補。 但好像, mama并不?在?乎她的陪伴。 涂然?低著頭,小聲?說:“我……不?知道。” 她向來沒什么主見, 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這反應也在?唐桂英的意料之?中。 唐桂英說:“我還是希望你在?這邊念完高中。” 涂然?抬頭看她,臉上隱隱露出幾分意外的欣喜。 卻又聽她說:“智明是青安市數一數二的高中, 在?全國也排得?上名號,你在?這邊當個鳳尾,也比在?原來的學校當雞頭強。而且你的學籍和戶口已?經遷過來了,就算去江都市, 高考也還是得?在?這邊考。” 涂然?看著她,還沒完全浮出的笑容漸漸褪去。 她又垂下頭。 原來不?是在?乎她這個人, 而是在?乎她的成?績。 唐桂英又強調:“一切,都是為了高考。” 涂然?手指摳著手套上的兔子刺繡,沒有搭腔。 或許,跟著mama來青安市,是一個自作多情的錯誤決定。 mama不?在?乎她,也不?需要她。 ** 開學后的這周,是波厭學流,高中生們身?在?學校心在?家里。 平日里最元氣的涂然?,也沒什么精神。但并非因為開學。 涂然?不?是善于隱藏心思的人,連大大咧咧的簡陽光都發覺,私底下問陳徹,她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 簡陽光能發現的事,陳徹也早就發覺。雖然?涂然?平時還是盡量做出開心模樣,但經常心不?在?焉。 他旁敲側擊過幾次,平時很容易被套話的人,這次卻什么都沒被問出來。 原本是想找個機會把那封信送給她,但就目前這個情形,那封信還得?在?他抽屜里多待上一陣。 總不?能挑著人家心情不?好的時候去告白,這跟送死沒區別。 簡陽光懷疑涂然?是跟他一樣,開學綜合征,一到開學就抑郁。但已?經開學一周,再抑郁下去可不?行,于是邀請涂然?去音樂社玩,彈彈吉他唱唱歌,當時解壓。 而且四月份就是社團節,他們也在?著手準備要上臺表演的曲目。 涂然?本想拒絕,卻不?容拒絕,被他強行推著去。 音樂社的活動教室,一首歌排練完畢,趙從韻從架子鼓前起身?走過來,居高臨下睨著她:“我們表演很差?” 涂然?微怔:“沒有,唱得?很好。” 趙從韻一點不?信,說:“就能一個觀眾,都走了神,這還很好?” 費姍以為是歌的問題:“我就說我們不?能選這首慢歌,抓不?住人吧。” 涂然?下意識往陳徹那邊看了眼。 站在?話筒前斜背吉他的少年也正看著她,探究的眼神。 感?覺自己好像就要被他看穿,涂然?連忙收回?目光,有些慌張地不?知道把視線落在?哪,對趙從韻解釋:“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我剛剛在?想一些事情。” 趙從韻問得?直接:“什么事?” 涂然?張張嘴,但沒說。 陳徹看了她一眼,抿抿唇,將掛在?身?上的吉他取下來,放到一邊,“我們去買點飲料過來。” 說著對旁邊的簡陽光使了個眼色,簡陽光還想留下來聽八卦呢,被他揪著后衣領拎走。 等兩?個男生走了,趙從韻在?涂然?身?旁的沙發坐下,翹起二郎腿背靠沙發,一副大姐大問話的架勢:“說說吧,你和陳徹怎么了?” 費姍也趕緊跑過來湊熱鬧聽八卦。當著好閨蜜的面聽好閨蜜的情敵講她和好閨蜜共同喜歡的人,刺激! 涂然?的回?答卻出乎她們倆意料。 涂然?搖搖頭:“不?是因為他,是……我下個學期可能要回?江都市讀了。” 趙從韻皺起眉:“回?江都市?” 涂然?點點頭,解釋說:“我爺爺奶奶希望我回?去念書。” 從江都市回?來之?后,爺爺奶奶又打來了幾次電話,讓她盡快拿主意。 其實涂然?是隱隱知道的,他們希望她回?江都市念書的更?深層次的理由?。 高中階段,是她能在?家長待的最后時期,以后上了大學,陪伴他們的次數和時間會變得?更?少。老人家舍不?得?她。 涂然?倒是有想過回?江都市讀大學,但是,以她現在?的成?績,她不?一定能考上江都市的重點大學。 再者,以唐桂英的作風,一定會根據她的成?績,幫她選一個最好的大學,而不?是只看地域。 趙從韻問:“那你呢?你也想回?去念書?” “我……”涂然?搖擺不?定,垂下腦袋說,“我不?知道。” 她應該……也是想回?去的吧。大概。 費姍不?理解她的猶豫,“這有什么好不?知道的,想回?去還是想留下,不?就是個二選一的選擇題?” 趙從韻一針見血地問:“你要回?江都這事,還沒告訴陳徹?” 涂然?點頭:“我還沒想好該怎么跟他說。” 趙從韻沉默一瞬,說:“那你完了,費姍是個大嘴巴,她藏不?住事。” “我才不?大嘴巴!”費姍大聲?為自己辯解,又對涂然?保證,“放心,我保證幫你保密,絕不?在?你之?前告訴陳徹。” 涂然?的情緒仍舊低落,“謝謝。” 趙從韻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問:“你吉他彈得?怎么樣?” 這話題未免有些跳躍,涂然?有些懵,但還是乖乖回?答:“應該還可以。” 趙從韻起身?,沖她揚了揚下巴,“跟我合奏個試試。” “啊?”涂然?不?明所以,“現在??” “怎么?嫌棄我?” “沒有沒有!”涂然?連忙否認,想問為什么突然?要合奏。 但沒等她問,費姍就已?經推著她去樂器那邊,把電吉他塞她手里,“趕緊的,趁從韻改主意之?前。” 涂然?被趕鴨子上架一般,和趙從韻合了一段。 趙從韻轉了轉手里的鼓棒,微抬下巴,問費姍:“你覺得?怎么樣?” 費姍點點頭:“我覺得?可以。” 涂然?感?覺她們倆像搞什么暗號接頭,不?明所以地問:“什么可以?” 趙從韻說:“參加社團節。” 她十分平靜地丟出一個炸彈,涂然?被炸得?睜大眼睛。 趙從韻問:“你不?想?” 涂然?:“可你們不?是——” “打住打住,”費姍連忙打斷她的話,說,“我們倆以前的蠢事就別再提了,其實你第一次來這里唱歌的時候,從韻就覺得?你實力?很不?錯,就是因為陳徹,嫉妒——” “你也打住,”趙從韻同樣打斷她的話,“還說自己不?是大嘴巴,一說就停不?下來。”又問涂然?,“所以你想不?想?” 涂然?咬著唇,沒馬上回?答,她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她mama不?想讓她再參加這種和學習無關的活動,還有陳徹…… “我……”她應該是要拒絕的,嗓子卻像是被棉花堵住。 難受,很難受,好像要窒息。 壓抑著的情緒像失控的浪,一路翻涌,又在?出口處被堵住,難受得?她的眼睛都酸疼起來。 涂然?把嘴唇都咬得?發白時,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轉過頭。 費姍帶著笑,輕輕柔柔地說:“至少在?離開這里之?前,做點有意思的事吧?” 又將手擋在?嘴邊,小聲?說,“在?從韻改變主意之?前。” 涂然?的眼淚落下來。 “我想,”她手背抹掉眼淚,擲地有聲?做出決定,“我要參加!” ** “什么?!太好了!不?不?不?,也沒這么好,怎么我當初求著你來你都不?來,趙從韻費姍就跟你提了一嘴,你就來了,兔妹,我不?服!” 下午上體育課的時候,涂然?把參加社團節這事告訴陳徹和簡陽光,簡陽光既開心,又有意見。 涂然?不?好意思地笑,“別在?意這些細節嘛。” 簡陽光輕哼了聲?,倒也沒有真生氣。他又說:“正好我和阿徹剛收到消息,學校把具體日子定下來了,三喜臨門。” 涂然?好奇問:“什么三喜臨門?” 簡陽光嘿嘿一笑:“15號剛好是阿徹生日,而且阿徹準備向你——” 他沒說完,就被陳徹踢了一腳,強行打住。 涂然?驚喜地看向陳徹,“那太巧了!不?過你準備向我什么?” 陳徹輕咳了聲?,摸著脖子說:“沒什么,就一起吃頓飯,過生日。” 這明顯接不?上簡陽光那半句話,涂然?歪了歪頭,有點不?信,“感?覺你在?糊弄我。” 或許是能參加社團節的原因,她的心情似乎變好了些,起碼不?像之?前那么低落。 察覺到她的變化,陳徹彎了彎唇,抬手去揉她的頭發,故意揉得?亂七八糟,“這才是糊、弄。” “……喂!”涂然?喊了一聲?,抬手要去打他,陳徹適時后退,靈活閃開。 涂然?不?服輸地繼續去追,陳徹不?讓她得?逞,還時不?時轉身?去逗她。 兩?人在?運動場上一路跑一路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