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上上簽[校園] 第11節(jié)
周六一大早,涂然就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換了套運動裝,帶著手機下樓,在小區(qū)里學騎車。 盡管車買回來時,陳朗闊囑咐讓陳徹教她,但她感覺陳徹對自己的態(tài)度不冷不熱,不好意思真麻煩他,于是自己在手機里搜教學視頻自學。 連刷了好幾個教學視頻,涂然感覺差不多可以實cao,事實證明,腦子會了和手腳會了是兩碼事,尤其是這種需要平衡性的事。 磕磕絆絆地溜了一路,車還沒學會騎,她先摔了好幾跤。 最后一次摔得結實,穿著長褲也還是把膝蓋和手心磨破,沒辦法再練習,只能暫時中止,一瘸一拐地把車推回車庫,狼狽回家。 在放假期間,陳徹不睡到日上三竿絕不起床,飯可以不吃,覺必須睡飽。今天難得起得比往常早——因為要教人學車。 起床卻發(fā)現,家里安安靜靜,就只剩他一個。 陳朗闊和唐桂英是公司有事出了門,提前打了招呼,中午飯也不回來吃。 那涂然呢? 陳徹看了眼隔壁房間緊閉的門,她還沒起來? 正琢磨著要不要回去睡個回籠覺,玄關傳來開門的動靜,少女一瘸一拐地走進屋。 陳徹眉峰立刻擰起,走過去問:“怎么傷成這樣?” 涂然被他冷不丁的聲音嚇了一跳,看見他嚴肅的臉,不由心虛,下意識把摔破的手藏在身后,“學車……不小心摔了。” 她藏手的速度比不上陳徹視物的速度,“陳朗闊不是說了讓我教你嗎?” 涂然低著頭,聲音很小:“我以為我自己能學會……” 她撒了謊,但也不可能直說,是覺得他不喜歡自己,所以不敢麻煩他。 因為心虛,涂然不敢看他,低著眼睛盯著地板,聽見他轉身離開的動靜,這才稍微松一口氣。 但他并非離開,而是從客廳的柜子里翻出一個小醫(yī)藥箱。 陳徹把小醫(yī)藥箱擱上茶幾,見她還愣在那,抬了抬下巴,“過來。” 涂然眨巴兩下眼睛,仍是茫然的,但還是聽話地走過去。 “坐下,”陳徹也沒看她,單膝抵在地面,半跪在她身邊,低頭邊開醫(yī)藥箱,邊吩咐,“把褲腿撩起來。” 涂然乖乖照做,小心翼翼將長褲撩到膝蓋之上,露出細白的小腿。 她的膝蓋磨破了皮,本就白嫩的皮膚,周遭一圈泛上紅色。 陳徹垂下的眼睫顫了顫,那紅色仿佛飛到了他的耳廓、臉頰。用棉簽蘸上碘伏,給她傷口消毒之前,他啞著聲提醒:“可能會有點疼。” 涂然并沒有感覺很疼,一半是她整個人都還在狀況之外,一半是因為他處理傷口的動作真的很輕柔,和第一次見他打架時的狠厲模樣,完全聯系不到一起。 處理完她膝蓋上的傷口,陳徹又出聲:“手。” 涂然乖乖地把受傷的左手伸過去,掌心朝上,被他托住手背。 少年的手比她寬大很多,手指也更修長,掌心是溫熱的,溫度傳達到她手背的皮膚,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涂然低著頭,目光從他頭頂漆黑的發(fā)旋,落在他低垂的眼睫毛。 他睫毛濃密且長,并不卷翹,直直往下落,從她這個角度看,干凈得根根分明。像小扇子一樣,很漂亮。 不只是睫毛,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眼瞼下的那顆小淚痣,都很漂亮。 得到造物主太多的偏愛。 涂然不知不覺看入神,沒注意手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完成,身前的人驀然抬眼,猝不及防對上視線。 少年近似丹鳳眼的眼型,眼睛線條又稍圓鈍,笑起來時會微微彎起,多了分意氣少年感。 但他似乎并不愛笑,大多數時候臉上都沒什么表情,漆黑的瞳仁就給人不好接近的冷厲感。 看著挺兇一人,此刻卻半跪在她腳邊,細心又耐心地幫她處理傷口。 真是個大好人! 涂然朝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感覺好多了,謝謝你。” 她的目光坦坦蕩蕩,笑容燦爛大方,望著他的眼神只有信任和感激,不摻任何雜質,比雨后初晴的天空還清澈。 陳徹不自覺避開她目光,動作飛快收拾好醫(yī)藥箱,起身丟下一句“下周要學車喊我”,就頭也不回地回房間。 他離去背影匆匆,涂然摸了摸頭,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他剛剛是主動答應教她學車了? 這是不是說明,他其實并沒有那么討厭她? 一掃之前的沮喪,涂然又滿血復活! 唯一的遺憾是自行車還沒來得及學會,周一只能繼續(xù)去坐公交車。 周一一早,吃著早餐時,陳徹忽然說了句:“我車修好了。” 涂然下意識地點頭附和了聲,“哦。”但不明所以。 想到他上周因為自行車壞了,所以跟她一起坐公交車去學校,現在車修好了,不用再和她一起坐公交車,所以跟她說一聲? 涂然用自己的腦回路理解了他這句話,于是吃完早餐,背上書包,一個人去公交車站。 她摔傷的膝蓋還沒好利索,走路時還有些疼,但她盡量不讓自己一瘸一拐地走。 走出大樓,迎面便是清晨的陽光,蟬鳴混在風聲里,新鮮的空氣教人心曠神怡。 涂然深深地吸入一口新鮮空氣,漫無目的的視線停在路邊的梧桐樹下。 陳徹的自行車竟然停在那,而他背著書包,坐在自行車上,長腿盈余地踩在地面。 他低著頭,雙臂搭在車手把,露出一截修長的后頸,清瘦的肩胛骨在白色校服下若隱若現,像即將展開的翼。 蒼翠的樹葉被風拂動,斑駁的日光在少年身上浮沉。 他有著精致卻凌厲的五官,不做表情時會顯得格外冷淡,此刻微提的唇角,又減輕了這分疏冷感。 陽光下,他整個人都柔和起來,像是加了柔焦光感的老照片,也像一樁浪漫的少女心事,值得被保留在記憶深處。 哪怕時過境遷,記憶中的少年也永不褪色。 涂然停在原地,眨了眨眼,以為是錯覺。 像有心靈感應,陳徹朝這邊看過來。 目光交匯,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她過去。 涂然仍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 受寵若驚的模樣,莫名有點呆。 陳徹被她懵懵懂懂的模樣逗樂,薄唇壓住笑意,掌著車頭將方向一拐,把車騎到她跟前。 迎面而來的風吹動涂然額前的頭發(fā),她隱約聞見他身上像檸檬汽水一樣清爽的氣息。 陳徹單腿踩上地面,向她傾斜身體,側頭與她平視。 清冽的嗓音,帶著淺淡笑意,混進夏日清晨的風里, “不上來?” 第10章 摸哪呢 清晨的微風拂動他的發(fā)絲,少年的笑容,像搖晃后的夏日氣泡水。 清爽的氣泡,上涌、滿溢,引誘著人靠近,再靠近。 “……上的!” 涂然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上車。 她太多年沒坐過自行車后座,一下子竟不知道該怎么坐才好,半天才抬腿跨坐上去,又不知道手應該抓哪。 陳徹把背上的書包脫下,打算背到胸前,為她騰出方便的空間。 涂然很識眼色地伸手,“給我吧,我給你抱著。” 陳徹動作一頓,把書包遞給她,“……謝謝。” “反了呀,是我應該謝謝你才對,”涂然笑得眉眼彎彎,陽光跑進琥珀色的眸子里,“謝謝你載我上學。” 即使背對著她,陳徹也知道她此刻的笑容有多明亮。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他唇畔笑容加深,“抓穩(wěn)了嗎?” 被他提醒,涂然這才想起這件局促的事,打著商量的語氣,問:“我可以抓著你嗎?” “嗯,你抓。”他有所停頓地回復。 得到應允,涂然總算可以放心地抓住他的衣服,又變回元氣滿滿的模樣:“我抓穩(wěn)啦!” 她頗有儀式感地喊出一句:“出發(fā)!” 配合她的話,陳徹笑著踩下腳踏,載著她闖進清晨的陽光里。 道路盡頭,金燦燦的朝陽懸在天際。 路邊的梧桐樹挺拔青翠,陽光灑在層層疊疊的樹葉,一群同樣穿著校服的少年,騎著自行車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朝氣蓬勃的笑聲留在風里。 帶著快樂的風吹起涂然的長發(fā),清涼,柔軟,是夏天在溫柔輕撫她的臉頰。 小鳥在枝葉間鳴叫,嘰嘰喳喳的,聽上去似乎還很有旋律。 涂然坐在后座,不自覺輕聲哼起歌。歌聲散進風里,傳入身前少年的耳中。 盡管微弱,陳徹還是辨認出,這是她最喜歡的那首英文歌。在清晨的風和少女輕哼的旋律里,他的唇角悄悄上揚。 但很快,他笑不出來了。 身后的少女似乎太放松,抓住他衣服的手,貼在了他腰上,而她似乎渾然不覺,還在哼歌。 陳徹的身體逐漸變得僵硬,腰部的肌rou不自覺緊繃,“涂、涂然,你的手……” 他聲音不大,耳畔又有風聲,涂然只聽見他喚自己名字,于是停下哼歌,調整了姿勢,朝他靠近些,問:“怎么啦?” 陳徹已經說不出話,因為貼在他腰上的拳頭,隨著她往前傾的動作,在他身上滑了幾寸。 她的指節(jié),隔著輕薄的校服布料,蹭過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