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國君回到波雅城
因為要準備遷營,后勤部的工程部隊帶著一支先鋒隊先去占領高地。與此同時,溫雅這邊也帶著那波雅小國君啟程南下,出席波雅城哨站與其余絲雷吉諸國的和談。 于是在毫無預告的情況下,監牢的看守在凌晨時分給萊葉打了一桶熱水,連帶著送了一套面料頗為華貴的新衣服。這讓萊葉反射性地感到畏懼,但這恐慌感很快就消散了,甚至從內心里產生出些許期待。 這想必是要帶他們父子去祭旗了,可萊葉覺得自己罪有應得,只是連累了他的孩兒。這么小就被剖出來,恐怕也就再也無法睜眼看看這世界了。他只希望那人可以下手溫柔些,把他白孩兒完整地剖出來,雖然在剖出來的那一刻大概就已經死了,可至少還能讓他的娘親看他一眼。 就這樣,萊葉順從地沐浴更衣,而后便被監國公主的禁衛帶上了馬車。馬車出了大營,就只有顛簸的土路,萊葉被封在車廂里,不由得感到頭暈想吐。他并不指望別人在意他這只待宰的“長毛羊”,沒想到那看管他的禁衛竟然拿出了一袋果脯,沉默地遞給了萊葉。 萊葉知道在禁衛里是有對他表露過同情的,但禁衛都是輪班制,而今天當值的卻并非那位。或許禁衛中也有其他善心泛濫的人吧,可萊葉覺得他自己不值得憐憫,而若是這名禁衛因為給了他果脯而受到懲罰,那就更不值當了。 于是萊葉也沒有去接那個袋子,只是強忍著難受的感覺蜷縮在座椅上,等待自己被拉到刑場。 實際上他這舉動把今天當值的小伙子氣得夠嗆。本來給他帶些吃的就是為了防止吐出來弄臟了出席要事的禮服,誰知這波雅人還不領情,甚至還不能老老實實地坐著,若是這身衣裳弄皺了,估計他又要挨罵。 但總之,最終是把這波雅國的小國君送上了火車,到站后又下來坐了更久的馬車,終于趕在夜幕降臨時到達了波雅城。 而萊葉在車上坐了一整個白天,已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里,下車時看到腳下的路磚似乎有些眼熟,而被禁衛帶著他往前走了兩步,才遠遠地看見了波雅城的城門。 難道是要把他帶回波雅城,在廢墟之上專門舉行一場獻祭么?可是他看見那城門似乎與他離開時并無變化。 臨近城門的路上,確實沒有一個行人,或許是因為波雅城的居民都已經被屠戮殆盡。然而禁衛拉著萊葉往前走,卻見到城門口停著一輛波雅制式的三駕馬車。 萊葉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兩名絲雷吉仕人從馬車上下來,用波雅國的禮節對他行問候禮。而監國公主的禁衛往后退了一步,將萊葉的控制權交給了對方。 他一時間沒認出這些人是誰——或許是幸存的波雅城臣民,或許是提早投降而茍活的叛徒? 但直到那兩人走到他面前,萊葉才認出他們竟是他曾經的親衛,在周人占領王宮時拼死保護過他……可他們不是在那時就犧牲了么?為什么還能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