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薄情( 雙重生 )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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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天寒地凍,不知何?時飄落大?雪,膳房那邊陸續開始傳菜,丫鬟們腳步不停地穿梭在風雪里?,將一道道熱菜送至溫暖的花塢專隔的舍內,又在一角紅爐擺起架子,熨燙不久前從京郊莊子送來的果酒。用桑葚、山楂、柑橘等鮮果釀成的,味清甘冽,女兒家喝最合適。 席宴熱鬧,二十余人,分散成三桌。 一大?部分是衛虞去帖邀來,還有部分是被附帶,都想借由與鎮國?公府唯一的姑娘交好?。 現下都圍在一處高高興興地吃喝,隔著透亮玻璃屏,又見芳草榮花,言語間?再是幾許恭維。 用過飯菜,時下還早,自是游戲花消無聊時日。 衛虞讓身?邊的丫鬟去取骰子來,早就備好?的,是個以青田玉石做的正體,自一至三點涂成黑色,四至六點涂成紅色。 放于骰盤內蓋合搖晃,以猜點數大?小,輸者要以花塢內有的花木做詩,還需押韻對仗,做不出就要罰酒。 若是贏者,便直接順應下一人,也可指在場一人作詩,若做不出,也要罰酒。 時下玩開一輪,曦珠贏得一局,也沒誰贏了指她作詩,倒似輸者在比各自才學,得了撫掌稱贊,都嬉嬉笑笑。 到第二輪,漸有不同。 未輪到她,秦枝月猜中大?小,指向了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過來,曦珠抿緊唇,知道這?是故意為?難,到底還是來了。 她將其余人都看過,各自都笑。姜嫣坐在一邊看著她。 沒有誰會在外?,又一次丟棄自己身?為?官家女或是世家女的身?份,為?議一個寄人籬下的商戶女,讓人恥笑。 但失去的臉面終究要找回。 “既做不出,便罰酒吧。” 自游戲開始,還沒誰做不出詩,也沒誰被罰酒,而她將是第一個。 曦珠跟著她們笑了笑,道:“我確實做不出,這?杯酒我喝。” 她仰頭將一杯果酒喝下。 玉骰子從秦枝月手上輪過去,很?快,第二個贏者也指向她。 曦珠并不認識這?個姑娘,但還是對她笑,接過酒再次喝盡。 衛虞察覺到不對勁,在第三人指來時,攢眉道:“贏了又沒一定叫別人做詩。” 響起一片婉轉駁聲。 “還沒誰這?樣的,各自輸贏,怎么?好?找別人代替?” “是呀,做不出詩也沒什么?的,可酒總要罰,不然我們還玩這?個做什么?。” “既要玩就要受規矩,方才也有人如此。” …… 左一言右一言,衛虞對著自己的好?友,有些吐露不出的質問?,只會讓場面更加難堪。 曦珠握住她的手,哄道:“小虞別多?想,也不只我這?樣。” 還有誰呢? 坐在角落,那個叫郭華音的姑娘。在端午日見過的,楊楹要說給衛陵的那個夫家侄女。 興許是沾了楊楹的關?系,才過來生辰宴。 分明會作詩,且被嚴苛的孔采芙贊譽過。 卻在這?一場戲幕里?,作為?其二格格不入的人,聰穎地喝下罰酒,退避下來,好?讓這?個針對她的局不至于突兀。 曦珠喝下第三杯酒,接著是第四杯、第五杯。 骰子終于傳到她手中。 在一聲聲清脆的響聲里?,她猜說小。 開出卻是大?。 于是在眾人注目下,曦珠笑著說:“我輸了。” 她端起酒盞,干脆地喝下第六杯罰酒。 也不知是她太?坦然,讓人不忍,亦還是大?家都自恃身?份,明白不能將局做得太?過,欺負一個寄人籬下的表姑娘,接下來沒有人再為?難她。 溫暖的舍內很?快洋溢起嬌聲笑語,一句接一句的好?詩出口,花香、胭脂香、酒香,撲朔在一起,馥郁繚繞,熏染出一幕貴女歡快行樂的場面。 衛虞還在與她們玩笑,曦珠借口醉酒離開了。 離去前,她沒有在席間?見到姜嫣,不知何?時走的。 寒風中輕吐出一口氣,攏緊衣裳,又在回春月庭的路上,看到了她。 喬花塢的背面,辛夷樹下,有一座八角亭子,地底連通坑洞,冬日圍簾。 姜嫣與國?公夫人一起邁上臺階,走了進去。 楊毓拍拍她的手,感嘆道:“先前你一直在外?祖家,我也照料不到你,這?年你好?歹回京,卻事多?的沒見幾次,你那繼母對你可好?,有沒有苛待的地方?” 姜嫣面上淡笑,“您不必擔心,她不敢對我如何?,一應吃穿都是全的。” 楊毓道:“她不敢最好?,若是哪時受了委屈,你盡管來找,便是依我與你母親的情分,她都得聽我勸。” 少時,她與姜嫣母親是閨友,及至長大?嫁人,這?份情意也不曾斷絕,可憐后頭姜嫣母親生了一場急病,突然之間?人就走了,這?個女兒也去了外?祖家。今年春時及笄,到了議親的年紀,才被她父親派人接回京城。 念及此處,楊毓又將姜嫣細看。 自從衛陵到神樞營上職,每日勤懇,沒有缺漏過,就連二兒子也說有幾分樣子了,到得時候,尋個契機就將他往別處調,升任官職。 仕途一事上,前頭有丈夫和兩個兒子幫襯,瞧著不用再cao心。 先立業后成家,唯下只剩成家,才能徹底定心。 楊毓免不了琢磨此事。這?兩年來已經看過許多?人家的姑娘,可能入眼的沒兩個。她那個小兒子的性子,縱是當下有好?轉的態勢,可真要管他,沒點手段是行不通的。 楊毓是覺姜嫣容貌、性子、家世都好?。再是閨友之女。 只是還得要衛陵自己喜歡。 * 衛陵下值回來時,不巧在側門?碰見兩人正要登車離去。 昏昧不明的燈籠下,秦枝月也沒料到會在此時遇到他,自那起爭端后,就許久不見,這?下乍見這?身?玄服,襯地整個人冷峻非常,更引人心動。直接問?道:“你才從神樞營回來嗎?” 衛陵輕笑嗤聲:“你問?這?個是在搭話呢?我還以為?這?時候來小虞生辰宴的姑娘們都回家去了?” 這?話驀地叫秦枝月紅了臉,低下頭去。 卻聽他問?:“聽說秦大?人將去黃源府,怎么?還得空來這?里??” 身?邊的哥哥回話:“有樁事要與你二哥說,這?才過來。” “哦。”他拉長一聲,笑道:“那你此次去那邊,路上定要當心了。” 不過兩句話,便各自分別。 馬車上,秦枝月還在想衛陵的那句話。她本也要在一個時辰前走的,可誰知哥哥有事來尋衛二爺,她便多?留在衛虞那邊,就是想試試能不能等到衛陵回府。本已心灰意冷,誰知最后竟等到了。 這?下不免欣喜。 秦令筠見此,道:“他不過一句話,就讓你這?樣?” 秦枝月羞道:“哪有!” 坐那里?沒會,她忍不住說起宴上的事,說那個表姑娘不愧商賈出身?,沾的都是銅臭味,連句詩文都不會,就連那果酒也能喝醉,不過是沒臉再待,借口離開罷了。 “你該收斂自己的脾性,遲早有一日,你會敗在上面。” “哥哥明早就要走,還來訓我。” 秦令筠轉著扳指,笑笑不再多?言。 又想起那次衛陵堵住他上朝的路,一番挑釁言辭,末了還言說自己對柳曦珠上心,分明讓他不要覬覦。他還以為?依衛陵的性子,過不久就能聽到鎮國?公府一出新的笑聞了。 卻時隔幾月,半點動靜沒有。當下看來,也似忘了兩人先前的針鋒,興許衛陵只是一時興趣。 * 衛陵是在去給meimei送生辰禮后,得知今日發生的事,不好?多?問?。 回到破空苑,讓阿墨去叫青墜。 “對了,我和表姑娘回來時,還看到姜大?姑娘和夫人說話,姑娘在那里?看了好?一會兒,才回去的。” 青墜先將宴上種?種?事都講了,突地想起此事,只覺得那時表姑娘站在那里?的樣子,讓人揪心得很?,便說了出來。 “回到屋,問?姑娘要不要醒酒湯,說不要,就上床睡了,方才才醒的。” 昏光殘影下,衛陵沉默半晌,才提筆蘸墨,落了姜字上部,筆尖頓住,濃墨暈染糊涂,換紙,重新書寫。 * 曦珠收到了來自他的第十六封信。 “我才去小虞那邊,聽說你今日玩酒令輸了,你是不是不高興?她們為?難你,你就不要與她們玩了,作詩什么?的也無聊得很?,我就從不學這?些,不會就不會,會了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你可別放心上了。 我雖不會那玩意,但玩骰子算有些能耐。我可以教你,只我不在你身?邊,只好?畫給你看了。” …… 就似連環畫冊,從放骰子起,到晃動的手勢手法,再到聽聲,最后的落桌,每一個步驟,甚至用細筆在旁注釋清楚。連畫了五大?張紙。 “我字寫地不好?看,畫地確有幾分好?,是不是?你明不明白?可以試試,應當能十之中八,若是你肯照我的學。” “你別在意她們,以后要是受了委屈,你別一個人悶著,和我說好?了。我現在寫著這?信,心里?也難受,要我在場,直接掀桌了!” “不說這?不高興的事,另說件事。之前你不是叫我不要與那個洛平起爭執嗎,我聽你的話,沒和崇憲去收拾人,崇憲還因此與我生了氣,這?兩日都沒和我說話。 其實洛平也不算壞,就是脾氣直,容易得罪人,與我一般,忘說他與我年歲差不離,武藝卻比我好?上許多?,我是有些沒用的,難怪你不喜歡我。從前我不說這?種?話,未免太?貶低自己。” …… 接著又是洋洋灑灑的廢言,末了似是察覺到畫得好?,竟畫了小張自己的丑像,齜牙咧嘴,怪模怪樣的,滑稽打趣般。 “開心些,好?不好??” 曦珠卻只將眼看著那幾行字。 他能聽她的,不與洛平沖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