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薄情( 雙重生 )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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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陵將心里話都說了出來。 最后,他一字一句地承諾道:“我這輩子都只對你一個人好。” 說完這句,衛陵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在發燙,不禁攥緊了。整個人安靜下來,薄唇緊抿,屏住氣息,好半晌,才輕輕地問道:“曦珠,你愿意嗎?”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表妹的臉上,連心跳都快止住。 耳中再聽不到任何聲音,唯有沉寂。 似乎只有她的點頭和答應,才能讓他從荒蕪中醒來。 但他等了很久,很久。 也沒能等到她的回答。 衛陵看到她的眼中漸漸漫上水霧,就如初見時,杏花微雨里那樣難過。 仿若有什么在碎裂,清泠散落一地。 再也回不到原本的樣子。 第25章 歸去來 從衛陵的第一句話出口, 曦珠就像被什么定在原地。 他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曦珠忽然覺得?他?有些?陌生了,抬頭看他?,發覺就連再熟悉不過的面容也變了, 恣意風流的眉眼好?似變得?溫柔,眸中只有她一個人。 他不會這樣看她的。 從來都不會。 曦珠想將他?看得?更?清楚些?,可隨著他?溫聲說著縹緲的情意, 深藏的熱意從心上?一點點積起,逐漸地, 蔓延到她的眼中, 模糊了所有的一切。 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衛陵。 那個夜晚, 當她拋去?自尊,換來的卻是他?的無言,以及漠然的眼神?。她被他?看著一步步地朝后退,難堪至極, 只有逃走?, 才能讓自己在落淚前,不被他?看到, 受到更?大的羞辱。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他?不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他?怎么會喜歡她呢? 不會的。 上?輩子她那么喜歡他?,卻求而不得?。如今重來一世,她放下了,卻輕而易舉得?到了他?的喜歡。 是笑話嗎? 曦珠想要后退,就如當年一樣逃走?, 匣子卻沉重地壓在她的手上?, 讓她邁不動步子。 如霧朦朧的淚里, 一樁早已安睡在過往塵土里的小事, 跟著慢慢蘇醒。 那年她及笄,因孝期不得?不粗簡, 就如今日般,似乎沒有什么不同,不過是少了些?來祝禮的人,各個臉上?都是再得?體不過的笑,將她一人圍在里面,在冗長?華麗的唱詞中,拉著她、恭賀著她,朝一個女子一生里最重要的前程去?。 曦珠站在那個分界處,迷茫地望著那條被稱贊的金光熠熠,卻不知歸處的路。 她畏懼地不敢邁過那條線,好?似那是能徹底割裂她一生的刃,躊躇猶豫間,一個高?闊的背影漸漸出現在盡頭。 也只是一個背影。 她立即不管不顧地朝他?跑去?,追逐他?的影。 “錯了。” 像是被人發現了。 她微微白了臉,慌亂見一張陌生肅穆的面孔。是姨母特意為她的笄禮請來主持的女賓,正皺著細高?的眉毛冷凝她,重道?:“錯了。” 什么錯了? 隨著所有人的視線落下,原來是排演過許多遍的禮出錯了。 紅暈迅速從她的耳朵,爬滿了臉畔,將驟生的白驅趕。 她低下頭,規整地將手重新疊置在身前,認真地接著聽從那傳承了千百年的禮。眼卻悄悄地彎成一抹月牙的弧度。 那個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莫名因今日,也變得?有些?特別了。 她懷揣著那樣難言的歡喜,行?走?在陰黯的天幕下。 又一次在那個岔路,停了下來,望著破空苑的方向。 他?今日也沒在府上?。 他?已經五日沒回?來了。 她有點難過。 他?在外頭哪里?又是和什么人在一起,怎么那么久都不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才忘記回?家?了? 她有些?想他?了。 “在想什么呢?”一道?蘊笑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她驀地僵住脊背。 他?來至她身前,眼將周遭蓬生的花草掃一遍,繼而失笑,“怎么每回?我們遇到,都是在這里?” 她抬頭,睫毛一顫顫的,緊張地連話都續不成一句。 “三表哥,我,我沒想什么。” 他?的第二個問,她沒法回?答,因而只剩沉默。可她難得?見他?一次,想與他?多說兩句話,以此來度過下一次兩人再見時,中間那段漫長?難捱的日子。 可要說什么呢?她整日都在這后宅,沒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與他?說。 也只有今日的及笄算得?上?有些?新鮮的事,但與他?說,他?會不會猜得?到她的心思。 她不能讓他?知道?。 “要我說,表妹還是穿鮮亮顏色的衣裳好?看,可比往日……” 他?似才想起這時的她還在孝期,說錯了話,忽地一頓,將她上?下看過,最終停落在她那張著妝的面容,明白笑問:“表妹今日及笄嗎?” 曦珠在他?的目光下,將眼輕垂,喜悅于他?的夸贊,攥著裙子點頭應聲。 自然而然地,也看到了他?手中的一方紅匣。 他?一瞬握緊,又很快松開,仍是笑。 “我近日在外忙地都沒空回?來,不知你及笄的事,等過兩日,我補一份禮給你。” 像是在給她解釋。他?托著手里的匣,直率道?:“這是我要送予別人的,不大合適給你。” 歉聲里有著一絲低至溫柔的笑意。 他?今日很高?興,一直都是笑的。 曦珠唇角止不住地上?揚,又壓住,故作矜持地搖搖頭,慢聲:“三表哥,不用麻煩的。” “說了送你,怎能隨意收回?話。” 他?背身倒走?上?了右邊的路,看看天色,擺手,“我有事先走?了,你也快些?回?去?,這天怕是要落雨,可別淋著了。” 說完,就轉過身走?遠。不過眨眼,淺云的袍衫就被一層又一層的薄霜秋色遮掩,再不見蹤影。 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徒留下一句隨口,又斬釘截鐵的許諾,讓她等待。 等過兩日。 是在五日后。 曦珠從衛虞那里得?知了一件事。 三日前翰林學士的嫡長?女姜嫣過生辰,他?送去?禮物,姜嫣沒有收。 “嫣jiejie沒收才對呢,三哥那樣的性子,就得?狠狠壓他?,哼,先前還說不成婚,也不要人管。這回?可算是栽坑里去?了,他?喜歡別人,別人還不喜歡他?呢。” “三哥氣得?這兩日又不知上?哪里混去?。” “不過我覺得?嫣jiejie挺好?,若是真和三哥成的話。” “表姐,你還記得?嗎,上?回?賞荷宴,嫣jiejie也來了的。”衛虞說地興起,才記起那次宴,表姐不知去?哪里了,都沒和她們一道?玩。 “要不等下回?,我們再碰到,到時我與你們引認,我們可以一塊玩兒。” 曦珠在一句接一句的笑語里,混沌不堪。 然后,她也笑,輕快地說:“好?啊。” 臨了,她撐著那副尚且幼稚未長?成,卻承載萬般酸楚的軀骨,回?到春月庭。 再撐到夜里,無人之時。 才敢哭出來。 小聲,臉埋在枕頭里嗚咽,不敢被人聽見。 難過如海潮,鋪天蓋地地朝她撲涌而來,幾乎將她溺斃。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他?喜歡姜嫣。 也知道?了,他?早忘了承諾她的事。 曦珠看著手中的匣失神?。 覺得?有些?熟悉。 她將它與前世那日不斷重疊。她疑心這是那時他?要送給姜嫣的禮。 同一日,同一個時辰,同一個地方。 同樣的紅匣。 但這重來的一回?,他?竟然說這禮是送給她的,說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