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別枝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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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房親友具在,連同著宸貴妃一早都出?宮趕回來。 侯府這么多年頭一次人?聚得這般全, 卻完全沒有?熱鬧的氣氛, 大堂里?的每個人?端坐在哪兒顯得心事重重。 三房許昱淮和四房許昱康也是剛回來不久,身上的官袍還未來得及換。 見許侯爺回來, 二人?起身相迎,面上皆是毫無悅色。 徐夫人?靠在一旁四房周氏的懷里?,她?哭了一早上,此?時此?刻眼淚早就已經流干了,整個人?面色蒼白虛弱。 靖安侯府全府上下捧在手心里?疼愛的姑娘受此?大辱,饒是一向話少不問府中事事的許昱淮此?刻都顯得異常憤怒。 宸貴妃由身邊的女官攙扶著起身,她?周身都在顫抖著,一直都沒辦法平復下來。 今早消息傳入昭華宮后,她?整個人?陷入一片茫然。 明明在這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蕭珩是她?一手撫養起來的,最懂事孝順的孩子。 許明舒是她?最疼愛的嫡親侄女,兩個孩子情投意合,互相愛慕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好姻緣,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 正一籌莫展時,女官芷蘿來報,東宮有?人?前來昭華宮拜訪,說要給她?請安。 來人?通身珠光寶氣,即便是宮里?制作的尋常服飾,穿在她?身上也擋不住滲透出?的風塵氣息。 宸貴妃打量著殿內正給她?行禮問好的女子,仔細想了想,似乎從未在宮里?見過這人?。 那?女子抬起頭,一雙嫵媚帶著不明笑意的眼對上她?。 笑盈盈道:“給母妃請安。” 剎那?間,宸貴妃瞳孔放大。 女子又道:“本該和許jiejie一同來給母妃請安的,可jiejie似乎是鬧脾氣,妾見不到她?,便只能自行來見過母妃了。” 宸貴妃撐著一旁的桌案,緩緩站起身,驚恐道:“你...到底是誰?” 女子掩面輕笑了下,狹長的狐貍眼中眸光流轉,輕柔道:“回母妃的話,妾名喚程鶯兒,是從前宮里?程貴人?的侄女,如今是太子哥哥的妾室。” “母妃,您入宮的時間短,是不是未曾聽說過程貴人?的名諱?” 程鶯兒故作驚訝,在宸貴妃震驚的目光下,安撫似的一字一字道:“那?今日妾來給母妃講講程貴人?的故事吧!” 宸貴妃望向許侯爺,雙眼一片猩紅。 直到現在,她?還沒能在聽到這段故事后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她?第一時間想找光承帝對峙,可一只腳剛踏入寢殿大門,便叫人?攔了下來。 錦衣衛指揮使裴譽站在橫著刀站在門前,回她?道:“宸貴妃娘娘,皇上中風正臥床休息,太子殿下有?令不許旁人?驚擾陛下養病。” 光承帝生病不許人?探望,王皇后自先太子蕭瑯去世?后閉門不出?。 萬般無奈之?下,宸貴妃只好叫人?備馬車趕回靖安侯府。 在聽完程鶯兒講述的那?段故事后,宸貴妃陷入一片恐慌,整個人?都心神?不寧。 她?實在是太害怕了,以至于看著這座她?生活了幾?年的宮殿,看著層層流光溢彩的房檐,只覺得是能吞噬她?靈魂的深淵。 許侯爺早已經將全部的事情了然于心,在見到宸貴妃這般模樣時面上依舊毫無波瀾。 宸貴妃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每一個表情。 良久后,她?試探著問道:“兄長,你是知?情的對不對?” 在眾人?目光注視下,許侯爺緩緩點了點頭。 宸貴妃跌坐回椅子上,面色慘白。 她?雙手捂著臉,淚水順著指縫滑落。 “怎么辦,是我害了小舒,是我害了她?啊!” 許侯爺皺著眉,思索片刻道:“非你之?錯,永州那?位曾經服侍過程貴人?的宮人?,是我派人?殺的。” 他是許明舒的父親,是宸貴妃的兄長,更是靖安侯府的頂梁柱。 此?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觀,看著自己的家?人?無辜陷入皇室父子之?間的恩怨中。 蕭珩是在報復他,連同著報復這么多年對靖安侯府積攢著的恨意。 許昱康上前攙扶起哭得幾?近昏厥的宸貴妃,怒道:“jiejie,別哭了你又有?什么錯,這些事都是你入宮之?前發生的,他蕭珩有?什么可埋怨于你的?” “都是些捕風捉影的傳言,人?又不是你殺的,無憑無據就是告到衙門去,也同你沒有?半點關?系!” 宸貴妃搖了搖頭,程貴人?因著模樣同她?有?三分相似方才入宮,又因為她?的到來而失寵,被禁足冷宮直到去世?。 程貴人?一生的跌宕起伏都是因為她?,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她?的確是罪大惡極了。 一片哭泣和埋怨聲中,余老太太的拐杖在地板上敲了幾?下。 眾人?聞聲紛紛看向她?, “人?是大郎有?意殺的,蕭珩若是要怨也沒有?錯。”余老太太正襟危坐,一貫慈祥的面容此?刻十分肅然。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自己人?就不要哭哭啼啼叫旁人?看了去笑話。一家?子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小舒是我們府里?出?來的姑娘,合該有?直面此?事的勇氣。等這段時間風頭過了,老身親自去面見陛下,求一道和離的旨意。” ...... 京城東街重月樓。 長青盤腿坐在桌案前,借著喝酒的姿勢眼神?向周圍瞟去。 今日前來重月樓喝酒的客人?都在不約而同的談論一件事,東宮大婚當日抬了妾室入門。 有?人?不禁疑惑道如此?奇恥大辱,靖安侯府居然也忍得下去。 身旁一人?回應道:興許是背地里?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敢吭聲。 各種?污言穢語層出?不窮,長青掌心里?的酒杯緊緊地捏著,逐漸出?現裂痕。 他有?些聽不下去了,心煩意亂地看向鄧硯塵,眉頭緊鎖道:“先前你說等侯府辦完大婚后再動身回北境,如今都結束了,我們還不動身嗎?” 鄧硯塵轉著掌心里?的杯子,低著頭悶聲道:“再等等吧。” 長青將裂了的杯盞用力放在桌案上,怒道:“欺人?太甚,這破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了,原以為皇帝病了太子監國,咱們玄甲軍的日子能好過些,沒成想這太子竟比他老子還不是東西!” 鄧硯塵嘆了口氣,抬眼看他道:“人?多眼雜,慎言。” 長青四下打量了下,見沒人?注意,低聲道:“不是我說,小鄧兄弟如你所見這次的事連侯爺都忍了,你留在這兒也沒什么用,咱們還不如早些回去。” “我不放心。” 鄧硯塵抬頭透過敞開?的窗看向上空被烏云遮蔽的月亮。 “侯爺馬上就要同杜將軍一起前往沿海交戰地,徐夫人?身子又不好,她?從小到大都是被人?呵護著長大,我怕她?一時想不開?。長青兄,我想再留幾?日。” “那?又怎樣?”長青有?些替他著急,“太子留意你不是一天?兩天?了,先前演武場上他朝你射來的箭就是敲打警示的意思!” 長青想起蕭珩看向鄧硯塵時銳利的目光,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那?是他頭一次在戰場之?外感受到窒息的恐懼,至少在那?一刻,他覺得蕭珩是真的想置鄧硯塵于死地。 “小鄧,你聽哥哥一句勸吧,自古高門世?家?講究個門當戶對,更何況是皇室。說到底事到如今太子和許姑娘才是夫妻,你強行插入只會惹禍上身,對于上位者而言,我們這些人?不過是螻蟻罷了!” 鄧硯塵回首看向他,語氣淡淡:“即便什么也做不了,看見她?平安無恙我才能安心回北境。” 長青頓了頓,還是道:“你想怎么做?” 鄧硯塵目光透著堅定,“只要她?說一句不愿,我便拼盡一切帶她?走。” 長青心口一沉,捏著手中的酒杯,又試探著問道:“太子是一國儲君,三妻四妾也實屬正常,倘若...我是說倘若...許姑娘和太子和好如初了呢?” “小鄧,你別怪哥哥說話難聽,這世?間女子不似男子有?更多的選擇權力。許姑娘既嫁了人?,再想要脫身就沒那?么容易了。” 聽他這樣講,鄧硯塵神?色一怔。 他右手在酒壺上打磨,良久后,長青聽見他道, “那?我今后,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 他支持她?做的每一個決定,尊重她?每一個選擇,愿意在她?身邊守護她?一輩子。 若是有?一天?,她?過得很好不再需要他了。 他想,自己也可以去習慣沒有?她?的人?生。 第77章 前世。 臨近中秋, 皇宮上下都在為賞月宴做準備。 彼時,距離許明舒大婚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這段時間以?來,她從最開始的歇斯底里到逐漸絕望平靜。 靖安侯在?外帶兵征戰, 徐夫人身子一向不好經不起風浪波折, 祖母又年事?已高?。 她不能這般自私,因著自己的事?將全家上下攪動的不得安生?。 況且, 祖母和姑姑已經應允了她, 待風頭過去便去拜見?光承帝,替她請一道?和離旨意。 在?這之前她要做的便是在?耐心等待, 其余有關蕭珩的一切事?,無論是前朝還是東宮,她一概置之不理。 許明舒閉門不出的這段時間, 除卻家人外, 倒是有一人時常來看望她, 咸福宮劉貴妃的女兒,成佳公主。 說來也奇怪,從前她們二人一見?面就要掐架,若是聽到些對方的囧事?恨不得立刻乘馬車趕過來相互羞辱一番。 成佳公主第一次來東宮尋她時, 許明舒正坐在?后院桂花樹下看書, 原以?為成佳是過來看她笑話的, 許明舒同以?往一樣并未擺出什么好臉色。 她們二人雖還是那般言語間針鋒相對, 可許明舒卻發現, 成佳從未在?她面前提起有關蕭珩和成親的事?。 中秋宴當晚,許明舒仍舊坐在?院中那棵樹下解著手里?的九連環, 神情極為認真。 沁竹擔心她累著眼睛幾次上前勸解未果后, 無奈在?她身前多?點?了幾盞燈,照得周圍燈火通明。 成佳公主不是第一次來東宮, 她身份尊貴,無人敢阻攔,徑直走進?許明舒的院子里?尋她。 許明舒手里?的九連環快要解開了,突然發覺有人在?自己身邊落座,桌上尚未來得及吃的點?心隨之也被人拿走了。 她余光看見?一片金紅的衣角,不必扭頭便知道?來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