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別枝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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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身邊的裴譽,小聲道:“你回去?府上將今日之事告知我爹爹一聲。” 僵持中,沈凜握著劍越過身邊眾人?,喝道:“叫人?備馬,整頓兵馬隨我去?北境。” 鄧硯塵閃身攔住他面前,沉聲道:“沈夫人?,您不能?去?。” 沈凜毫不猶豫地大力推開?他,“滾開?!” 鄧硯塵鍥而不舍再次攔住她?,不斷地后退著安撫道:“沈夫人?,你冷靜一下,你冷靜一下您不能?這樣就過去?。” 沈凜冷靜不了,此時此刻周遭的一切聲音她?根本沒?辦法聽進去?。 她?頭腦中只有一件事,她?要帶黎瑄回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不能?在像她?父兄一樣,消失在茫茫大雪中尸骨無存,只留下個衣冠冢供后世之人?懷念。 念頭一經產生,沈凜心中的恐懼催促著她?一刻都?不能?多等了。 她?企圖再次越過鄧硯塵邁出府門,然而這一次,面前的這個一向?在她?面前恭順的少年牢牢地擋在她?門前,不給她?離開?的機會。 不過幾年的時間而已,那個當?年被黎瑄帶回來的,又瘦又小的男孩如今已經高?出她?大半個頭,張開?雙臂時,她?幾番掙扎竟沒?辦法成功越過他。 沈凜抬眼,銳利的目光死死地望著他,“再怎么說,你也是?將軍府的養子,黎瑄他對你有養育之恩,如今他出了事你百般阻攔,究竟意欲何為?” 鄧硯塵嘆了口氣,沈凜這個人?雖是?無心之舉但說出的話總是?叫人?覺得尖銳刺耳,他見怪不怪。 只安撫道:“沈夫人?,黎叔叔出了事我心里也很是?擔心,可正因為他現在情況未知我才不能?叫您這般草率的奔赴前線,若是?您再出了什么事,我沒?辦法同爹娘,同黎叔叔交代。” “我的事不用你管!也無須你同誰交代!” 沈凜拔劍出鞘,徑直地對準了鄧硯塵,道:“我再說最后一次,給我讓開?。” 見狀,許明?舒跑上前張開?雙臂擋在鄧硯塵身前。 “沈姑姑,別,你冷靜一點!” 沈凜怒喝道:“你叫我怎么冷靜!” “小舒,”沈凜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道:“你若是?還當?我是?你姑姑,就帶著這個小子走遠點!” “阿凜!” 尚未等許明?舒開?口,身后傳來一聲威嚴的喝止。 許侯爺大步邁進府門,眼神掃過面前亂成一團的眾人?后,筆直地盯著沈凜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胡鬧!” “我胡鬧,”沈凜咬著牙顫抖道:“我救我的丈夫怎么就成了胡鬧了?” 許侯爺上前幾步,站到她?面前語重心長道。 “阿凜,你從前也是?擔任過主將的,用兵不可cao之過急的道理難道你不懂?” 許侯爺看向?她?周身的打扮,還有右腿防止磕碰刻意綁著的厚重護袋。在嘴邊的話打了個轉,還是?忍了回去?不想觸及她?的傷心事。 只道:“阿凜,黎瑄擔任一方將領并非三兩天的時間,他有應對風險保全自己的能?力,你這般沖動行事就算趕過去?了若是?落入敵人?陷阱,豈非給他再添負擔?” 沈凜聽了他的話,一連冷笑了好幾聲,手?中的劍脫手?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她?無力地蹲下身,雙手?不斷捶打著自己的頭,道:“那我該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難道要我一個人?就坐在府中等嗎,就留在這兒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嗎?” 她?越說越崩潰,顫抖道:“當?年父親,兄長同蠻人?那一站,你們也是?叫我等,等不到了侯爺!我連他們最后一面都?沒?等到啊!” “侯爺你上交了兵權,小杜在沿海一帶沒?辦法傅趕過去?支援。就算請示朝廷,等內閣商議出策略皇帝做決定?,文書到達兵部手?里至少也要三日,你叫我怎么辦,叫我怎么辦啊!” 許侯爺看著蹲在自己身前滿是?淚水的沈凜,一時間也想不出辦法安慰于她?。 黎瑄的事情只是?沈凜派人?打探回來的消息,沒?有確鑿的書信證實黎瑄的確是?在北境落入蠻人?圍困。 皇帝疑心深重,即便他此時進宮面見圣上,請求暫領兵符前去?支援,空口無憑的皇帝必然不會同意。 僵持中,一個聲音自眾人?身后傳來。 “我去?吧。” 鄧硯塵低著眼睫,幽幽開?口道:“我去?吧。” “我在玄甲軍中沒?有軍職,此番帶著沈國公留給沈夫人?的親兵前往支援,陛下會看在國公府以及沈夫人?救夫心切的情面上,不會計較,更不會因此連累侯爺。” 第45章 入秋后, 蘇州的雨接連下個不停。 一晃離京數月,蕭珩調查的案子再次陷入僵局。 他手中?雖已經掌握了新線索可以證明,吳知縣并非如當地縣衙說的那般遭山匪打劫, 在掙扎中?失去性命, 更是有?著?遂城縣官員同當地山匪勾結的證據。 然而尚未等?到他同崔御史將嫌疑人關押審問,經衙役稟報, 遂城縣的宋主簿于前一晚吊死在臥房里, 并在桌上留下了認罪書。 信上將宋主簿謀殺吳知縣一事交代詳細,起因是宋主簿在遂城縣擔任了近十?幾年的主簿, 多年來事無巨細的打理著?遂城縣的大小事宜,雖未有?知縣之名,承擔了知縣之勞。 兢兢業業在此cao勞了半生, 卻一直沒有?高升的機會。 對這個剛剛考中?進士不久, 就被派遣至遂城縣擔任新知縣的吳知縣心?懷妒忌, 起了妄念,私下勾結山匪取他性命,偽裝成?因打劫同山匪廝打而死的假象。 而蕭珩在山中?繳獲的那幾箱子帶著?官印的銀子,便成?了證明宋主簿謀殺吳知縣的罪證。 蕭珩握著?宋主簿的認罪書, 請人再三查驗, 確實是他本人字跡無誤。 當天夜里, 蘇州知府荀柏現身于遂城縣縣衙。 荀柏拜見過蕭珩和崔御史后, 當著?眾人的面請仵作驗尸。 經仵作檢驗, 人的確是死于窒息,脖頸處勒痕明顯且身上并無外?傷。 荀知府將從宋主簿家中?搜羅出來的一應罪證擺放在庭院內, 供人檢驗。 證據確鑿, 做實了宋主簿勾結山匪謀害新知縣性命的罪名。 想來是因為朝中?皇子同都察院御史前來遂城縣查案,宋主簿擔心?自己做出的事情敗露, 驚恐受到責罰,趕在尚未審訊之前懸梁自盡。 荀知府當即將此事結案,擬好文書呈給崔御史,同蕭珩和崔御史御史說了許多奉承感激的話。 言語間企圖催促著?他們帶著?文書返京的意?思愈發明顯。 無奈,蕭珩只?好以想在蘇州游玩一段時間為借口,方?才得以繼續留下來。 一連幾日,隨行的親衛回?稟,蕭珩與崔御史所居住的宅院附近在暗處多了許多眼線。 蕭珩低著?眼睫看書,沒有?在意?。 似乎就像他所說的那般,留下的這段時間每日游山玩水,去往各個風景別致的地方?賞秋。 十?幾日下來,身邊的眼線逐漸減少。 蕭珩選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換上一身玄衣直奔寒山寺。 他阿娘程貴人曾經便是蘇州的歌妓,此番他托人偷偷從宮里帶出她的骨灰一路小心?護送至這里,就是想尋個機會叫僧人替他阿娘做場法?事。 寒山寺內,事先聯系好的僧人引著?他進入寺廟后院。 古樸的木門前,站著?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女。 僧人同他對視了一眼后,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院中?只?他們二人,那女子望向他,眸光波動。 隨即提著?裙擺跑到他面前,眼中?含淚跪在地上道:“表哥,我終于見到你了。” 蕭珩低眼看他,面色肅然。 那女子聲淚俱下,喋喋不休地訴說著?這些年的不容易,蕭珩的視線停留在她裸露的脖頸上。 尋常姑娘家很少會將領口開的如此低,離得甚遠尚能聞得到她身上廉價的脂粉味。 雖是已入深秋,她卻穿得十?分單薄,一臉的嬌羞媚態也與這身白衣并不相配。 不知怎么,蕭珩頭腦中?又閃過那個常常在夢里出現的女子身影。 也是一襲月牙白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襯托的氣質如月亮般皎潔出塵。 不需有?什么動作,她就靜靜地站在那里,周身就像是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身段纖細,發間也帶著?淡淡的清香。 蕭珩眉頭不自覺的微微蹙起,后退了半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那女子一雙帶著?濕漉漉水汽的眼睛望向他,“表哥,如今有?程家血脈的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了,我一介女流孤身留在這里每日都擔驚受怕。” 她膝行了幾步,抓住蕭珩的衣角哀求道:“表哥,你帶我走吧。” 蕭珩眉頭更緊,下九流出身的人一上來就同他攀親提起血脈關系來,蕭珩心?中?的反感更盛。 若非看在她同他阿娘程貴人眉眼間有?幾分相似,今日無論她說什么,他都不會插手她的事。 良久后,蕭珩轉過身沉聲道:“日后你就留在我宮里,做個婢女” 那女子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小聲道:“婢女?” 蕭珩斜眼看她,凌厲的眼神似乎是再質問她還有?什么疑問。 女子被他的眼神嚇得低下了頭,手指死死地揪著?衣角看起來委屈極了。 當天夜里,蕭珩做了一個夢。 夢中?一位女子站在流光溢彩的宮殿內翩翩起舞,月光傾灑在她身上,襯得她影子又薄又好看。 一舞畢,那姑娘歡快地朝他走來,歪著?頭眼中?帶著?期許地問道:“珩哥哥,我跳的好看嗎?” 他心?想,好看,不會有?人比她更好看了。 可夢境中?,蕭珩聽見自己近乎冷漠地開口:“還好。” 那姑娘眼神中?閃過一陣失望之色,隨即像是給自己打氣般地說道:“這曲子我今天第一次學呢,以后多跳幾次應該會更好。” 見他不說話,那姑娘抬起頭略帶羞澀地看著?他,“抱歉啊,珩哥哥。” “本來想著?今天是你的生辰想學這個舞跳給你看的,”她咬了咬唇,委屈道:“但是,我好像搞砸了。” 夢境中?的自己淡淡地開口道:“我沒有?過生辰的習慣,今后不必費心?準備了。” 那姑娘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眼中?帶著?淡淡地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