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貴妃的宮女后 第46節(jié)
雙桂點?點?頭,“你放心,保證沒有差錯。” “好,那三日后,咱們就開店!” 桃桃一錘定音。 -------- 西洙街的生意在京城一直不瘟不火,開的也是些酒肆香料的店鋪,來一回能吃個半年,雖然每逢趕集人流多,卻?留不住人駐足。 六月十?九,單日趕集,又趕上菩薩的生日,百姓們起了個大早朝集市上走,路過西洙街的時?候,被響亮的炮仗嚇了一跳,其中一人拉住往那兒奔的,好奇道:“那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 那人也不急,解釋道:“這里新開了家?買脂膏的店,前七天每日都送,送,對?,小樣,大家?都趕著去領呢。” 旁邊的姑娘聽見了,摸摸自?己粗糙的臉頰,抿抿唇,也不繼續(xù)往前走,跟著去了新店前頭。 里面正?熱鬧著,眾人圍了個圈,正?中間坐著個七歲左右的丫頭,她頭發(fā)干枯,四肢伶仃,不少人望著時?時?發(fā)出驚嘆的聲音,那小丫頭身邊站著一位十?六左右的姑娘,頭上縛著一根褐布,說話清脆伶俐。 “小尋的臉最開始什么樣子,大家?都是見過的,今天是第?三日,已?經(jīng)恢復了大半,就是用了我們的潤膚膏。” 雙桂牽著小尋從眾人面前走過,讓她們看得更仔細些,有人來得晚,正?準備問問,不知誰就附和了起來,“雙桂姑娘,這潤膚膏的效果我們都知道了,今日的小樣什么時?候送啊,我媳婦還催著我領回去呢!” 此話一出,不少人皆道:“是啊是啊,就等著領呢。” “真這么神奇嗎?” “那是,那小樣連我這個大男人用了都覺得舒服,就是價格不低,趁著她們剛開張,每日來領上一份,領個七天也有一整盒的分量了。” 那人猶豫間,就被人推搡著走到了雙桂面前,雙桂爽利道:“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吧,來,寫下您的名字,便可以領上一份,帶回家?給母親妻女,準讓人夸您孝順體貼。” 反正?也是免費的,不要白不要,那人把小樣揣進兜里,樂滋滋地?往家?里走,除了他們這邊排隊領東西的,另一邊門口則有專人候著,讓害羞的女子也可安靜挑選。 繡巧來送東西,她站在二樓向下往,怔怔道:“桃桃,你送這么多脂膏出去,回得了本嗎?” 桃桃捏著筆,“回得了,每人每日只能領一次,且都在我這兒登記了自?己的信息,你瞧。” 她把名單單獨拎出來,“從今日開始,新來的人就多了。” 繡巧看過后不由稱贊道:“你這法子真好,這里偏僻,送東西讓大家?這么一宣傳,人人都知道西洙街開了家?脂粉店。” 她拿出桃桃之?前讓她做的繡品,“這是你畫的,我換了好幾種絲線,終于繡出了這種效果。” 桃桃接過來一看,十?分滿意,“就是這樣,繡巧你真厲害。” 那張綢緞上繡著一顆鮮嫩欲滴的胖桃子,顏色明亮和諧,桃子上還有短短的枝柄,正?是這家?脂粉店的招牌。 繡巧微微一笑,指出自?己擔心之?處,“湖綢價格不低,你說你打算用它來包裝,按照你現(xiàn)在的價格賣...恐怕......” 雖說桃桃的脂膏比其他店賣得都貴,但效果絕佳,哪怕是繡巧,也寧可在這家?店花一筆銀子,而非去其他店用低一半的價格買個無甚作?用的脂膏,只是若要加上湖綢和刺繡,那想回本就遠遠不足了。 桃桃想讓她有個穩(wěn)定供出繡品的源家?,她心里明白,可不能讓桃桃這么虧本啊。 桃桃仔細地?欣賞了番綢帕,心里贊揚了一下自?己設計的logo,寬慰解釋道:“放心,我當然是賣給能買的起它們的了。” 這二樓就是留給將來豪門勛貴的小姐夫人,只是現(xiàn)在只顧得上一頭罷了。 她拉起繡巧的手,“走,大功臣,去挑一些喜歡的,我送你。” 繡巧無奈地?跟著她下樓。 到了一樓,就是一番和空蕩的二樓全然不同的景象了,一樓干凈簡單,又因為多開了兩扇窗子明亮開闊,兩邊是和其他店鋪全然不同的長長柜臺,從店門延伸到后院進口處,雇來賣貨的姑娘們站在里面一人負責一塊。 來買東西的女子只需要坐在柜臺前,指一指后面貨柜上的東西,便有人專門來替她講解,還可以上臉試用,這種新奇法子,引來了許多姑娘爭相一試。 繡巧跟著桃桃走到最中間的‘自?選區(qū)’,由著桃桃挑選,“你的手每日要碰那些珍貴的布料,最需要保養(yǎng),這個我取名手膜,你帶回去厚厚敷上一層,必然恢復的白白嫩嫩。” 繡巧聽著桃桃的話,很是心動,接過來后笑道:“那這個我就收下了,日后不許再送了。” 桃桃笑盈盈:“你是我朋友嘛~” 兩人一同往外走時?,繡巧不經(jīng)意聽到柜臺里的姑娘賣力的推薦,“姑娘可是要下地?干活?這臉上都干得起皮了,這可不成?,用這個潤膚膏,是我們店里最緊俏的貨,看在姑娘和我一般農(nóng)忙時?的辛勞,我悄悄再送姑娘一個小樣。” 那姑娘眼神一亮,原本猶豫要不要買的她立刻買上了一盒。 這賣東西的方式... 和桃桃如出一轍。 繡巧:...... 晚上,‘一只桃子’關(guān)門清貨,后院門外圍攏了十?幾個人,吱呀一聲,雙桂從里頭出來,一人給了十?個銅板,仔細看,里面赫然有著白日里被人拉住解釋發(fā)生什么的人,他嘿嘿撓頭,“這錢賺得可比碼頭做事輕松。” 雙桂眉毛一豎,“領了錢回去好好休息,歇一歇你們的嗓子,明日照舊,別遲了。” 眾人應下,雙桂目送他們走后,回了后院,阿羌帶著人清貨,沒一會兒,阿羌便喜道:“今日比昨日多賣出三百盒。” 雙桂肩膀一松,總算是完成?了桃桃的任務,她翻開右手邊的厚冊子,“按著愿意登記的姓名來算,女子占了八成?,賣的最多還是潤膚膏。” 桃桃設立了會員制,只要買東西,就能免費成?為一只桃子的會員,會員不僅能夠在生辰多領一份小樣,還能打八折,為此,愿意主動留下信息的人占了多數(shù)。 “好。”桃桃笑了笑,拉過小尋,“這些天敷脂膏,難受嗎?” 小尋原先臉上是縱橫皸裂的口子,能有讓眾人驚嘆的奇效,除了她底子真的很差一丁點?效果都很明顯外,更多的是因為她每晚厚厚地?敷上一整盒面脂,不能亂動,就只靠著在人前那短短的時?間,靈丹妙藥也沒那么神奇。 小尋淺淺一笑,“不難受的。” 比起刺痛瘙癢,敷脂膏算什么,她很感?激桃桃愿意用這么多脂膏給他治臉,還留她住在一只桃子。 她很喜歡這里,jiejie們都對?她很好,只有阿羌哥哥一個男子,也規(guī)矩疏遠。 小尋好奇道:“為什么昨日和今日,都有同一個人驚訝我臉上的傷口呀?” 這個嘛。 桃桃摸摸鼻子,新店開業(yè),適當?shù)臓I銷是有必要滴。 ------------ 桃桃把生意搞得如火如荼,東街許家?里綠搖軒里安安靜靜,洛芬朝洛茵使了使眼色,兩人把窗戶推開,放出一室沉悶,埋頭寫字的許嘉元終于抬起頭,順著落在桌前的日光望出去,忽地?道:“這會兒,可是申時?了?” 洛芬輕聲道:“是,已?經(jīng)申時?三刻了。” 許嘉元久久不語,今日新帝選秀就結(jié)束了,她明明該傷心憂慮,心里卻?縈繞著不該有的情緒,這讓她極其難受,寫了一整日的字以求麻痹放松。 宮里,謝婉殷穿著寶藍色的襦裙,身后跟著一眾同時?入宮的秀女,領頭的公公知道她的身份,賣好道:“最前邊就是皇上的承遠殿,謝小主您得皇上親諭,入住宜蘭殿,那處去年才翻修,在宮里可是頭一處的漂亮。” “承遠殿?” 謝婉殷從前跟著祖父祖母進宮謝恩,去過皇宮幾次,皇上的起居不是在啟濟殿嗎? 那公公笑得更謙卑了,“陛下感?懷先帝,特將啟濟殿封存,改做祭祀之?用,如今都在承遠殿起居了。” 謝婉殷若有所思,緊跟著公公朝宜蘭殿走去,在她們走后,萬寧宮的大門微微敞開,紀若華站在門口遙遙看著這些秀女的背影,婀娜多姿年輕鮮活,這一回,皇上就納了十?幾個女人進宮。 她忽地?道:“這次誰的位份最高?” 登基后的第?一次選秀,成?安帝頗為重?視,給了她名單讓紀若華留人,最后的位份卻?是他自?己親定的。 嬤嬤遲疑道:“是...謝太師的孫女,謝婉殷謝昭儀。” 紀若華默默無語。 也是,這群人里頭,就屬她的出身最受陛下敬重?,清貴卻?無甚多權(quán)勢。 記得當初孩子滿月時?,那姑娘隱隱的風姿就與旁人不同,紀若華不由地?想起了另外一人,“許家?,沒人進宮嗎?” 嬤嬤打聽過,“許家?老太太前幾個月過身了,許家?的幾個姑娘哥兒身上現(xiàn)在都帶孝呢。” 她哄勸道:“娘娘,快要起風了,咱們快回去重?新梳妝吧,皇上就快來了。” 紀若華點?頭轉(zhuǎn)身,宮女們一一圍上來,不一會兒,門口就再無動靜。 萬寧宮,從前離啟濟殿最近的宮殿,如今倒成?了第?一安靜之?處。 ------- 后宮選秀結(jié)束,于前朝也是解決了一樁大事,有女兒能進宮的,都高興不已?,嘴上不說,心里都盼著自?己閨女能先生下陛下的長子。 為此朝堂上終于一掃往日的沉悶忌憚,對?成?安帝也敢提提自?己的想法了。 “陛下,四皇子與五皇子押在天牢里,據(jù)審他們與外族并無勾連,四皇子交代了和付氏一族的勾連,并無大罪,如今是否應當將其放出。” 說話的是禮部尚書,在審查后皇上還無故關(guān)著幾位皇親國戚,傳出去對?皇上的名聲大大不利,還會有人說皇上容不下手足。 他一開口,眾人紛紛應和,甚至還有人出言,先帝未分封各位皇子,如今當由成?安帝代行此職,劃封地?賜爵位。 “陛下,明年會試,各學子為著去年雪災,進京人數(shù)大大減少,會試時?間應當推延半月為宜!” 成?安帝穩(wěn)坐高臺,聽著朝臣們議論?紛紛,納諫如流,眾臣欣喜陛下的圣明,不知怎地?,右下首的許呈晉眼皮一跳,謹慎地?沒有加入他們,輕易開口。 --------- 二月初,東街許家?里,大太太翻著新送來的衣料,招來了綠搖軒的方嬤嬤,“大小姐最近如何?” 方嬤嬤短短七八個月里,有了極大的變化,大小姐雖然守孝不能進宮,但大太太從宮里請來的嬤嬤還是來了,憐惜女兒心情不佳,大太太沒有逼許嘉元跟著嬤嬤練習學規(guī)矩,而是把任務交給了女兒身邊的幾個嬤嬤。 由她們先學會了,再慢慢教給許嘉元,反正?日后她們也是要跟著大小姐進宮的,早學些宮里規(guī)矩也是好事。 方嬤嬤屈身行禮,“稟太太,大小姐昨兒晚又點?起了燈,熬到三更才吹滅了。” 大太太放下手中的料子,深深地?皺眉,“去看看。” 許嘉元今日休息,沒和林夫子念書,自?己坐在書房里練字畫畫,聽到母親來了,她擱下筆,眼神示意洛芬收好畫卷,自?己出門迎接大太太。 大太太一眼便瞧出女兒臉上的憔悴,她拉過許嘉元的手,兩人回了內(nèi)室。 “元兒,聽嬤嬤說,你又熬了整晚看書?” 許嘉元抬眼看向方嬤嬤,低低應下,大太太揪心,“別急別急。” 她知道女兒是著急,想勸女兒出去走走,可同齡的姑娘,不是嫁人許親,就是進宮,大太太深思片刻,揮去了其他人,安慰道:“就算...進不了宮也沒事。” 許嘉元垂下的眼眸倏地?一亮,大太太心里嘆氣,前些日子,宮里又一位小主暴斃,這回她宮外的母家?也被牽連,好好一個吏部侍郎,流放被貶,全家?無一幸免。 老爺說了,如今進宮,是烈火烹油,許家?是新貴重?臣,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更是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錯,這次因為守孝耽擱了,竟一時?說不上是福還是禍。 怕許嘉元心灰意冷,大太太鼓勵道:“我女兒這般品貌,就算不進宮,做個侯爵夫人也是使的的。” 她憐惜地?摸著女兒的臉,“母親一定替你好好籌謀,必不浪費這一身才情,元兒好好休息,莫要再這么熬著了。” 許嘉元沉重?地?勾勾嘴角,“是。” 大太太心里還掛著許恒卓會試的事,自?認安撫住了女兒,又叮囑了幾句,便匆匆離開,她走后,許嘉元從窗外盯著方嬤嬤幾人的身影,淡淡道:“日后,嬤嬤再靠近我房間,都來稟告我。” 洛芬洛茵應下,許嘉元揉了揉額角,回了書房,把畫卷重?新打開,思索后,輕輕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