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游戲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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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琛沒有自首成功。 杜莫忘用手機打字,說如果你自首了,先生那邊肯定知道,我不想要他知道。 顏琛一哽,仔細打量杜莫忘的神色,杜莫忘面色平靜地望他。 “昨天晚上,”他清了清嗓子,帶著整夜縱欲特有的嘶啞,“是不是我強迫你了?” “沒有?!倍拍鼣蒯斀罔F。 顏琛認定她在撒謊,更愧疚了。 “這件事是我不對,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補償你。我給你辦張無限額度的黑卡,再加上每周一只鉑金包,還有京城三環內的一棟帶花園的兩層別墅,現金的話五百萬怎么樣?不夠可以再加?!?/br> 杜莫忘對這些龐大的數字沒有一絲實際的概念,她賺過錢,做過5塊錢一小時的工作,黑白顛倒整個長假剛好能掙到一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對于一個沒成年沒學歷的女孩來說,店主已經算仁慈。被杜遂安收養后,衣食住行全不用cao心,永遠都是最好最新鮮的,名牌新款總是提前一個季節流水般送到她房間里,每個月光是隨手花的零花錢都有五千,不夠再加,上不封頂。 和杜遂安在一起的日子已經是天堂了,是她之前在孤兒院都不敢想象的夢,現在顏琛隨口開出的價碼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從出生就在受苦,為了生存在嚴寒酷暑里辛勤奔波,拿著三瓜兩棗精打細算,連生活都困難,更惶談有什么夢想;可有些人打娘胎肚子里出來就銜著金鑰匙,生來就是為了在蕓蕓眾生的頭頂漫步,他們擁有一切,世界上所有珍貴的東西對于他們來說完全唾手可得,受過最大的苦難只是情傷,當他們傲慢地走下高臺時,全世界都要為這些新時代的無冕之王們讓路。 無限額度的黑卡是什么呢?在酒店商城里購物?能在路邊的早餐店里刷嗎?鉑金包有什么作用?比一般的包更漂亮更實用嗎?京城三環內的別墅要交多少物業費呢?五百萬又是多少?是不是可以買幾千塊進口的純可可脂巧克力? “你以后能不能陪我玩游戲?” “什么?” “我不要這些錢和東西,你以后帶著我玩好不好?” 顏琛覺得有些好笑,他沉默了片刻,又問:“一千萬怎么樣?” 杜莫忘也有幾個瞬息沒說話。 清早的房間靜悄悄,冬日溫暖的陽光是條散發著金色光芒的河流,掀開高級綢緞織就的窗簾,溫柔地在鋪滿暖氣的的昂貴房間里流淌。 在這間由金錢堆砌而成的房子里,在永遠四季如春的高級公寓里,那種自踏入黃金美玉構建的新世界就覺得格格不入的感覺又出現了。 不僅僅是自卑,更是一種認知的落差感,也許感情真的只是窮人聊以自慰的毒品,會上癮的只有那些疲于生計的可憐人。 “你先從我身體里拔出來吧?!倍拍p聲說,“有點不舒服?!?/br> 顏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jiba還插在杜莫忘的屄里,太舒服了以至于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他連聲說著抱歉,一只手支撐著床榻,腰胯朝后扯動,強忍著肥軟xue里緊狹的嘬吮,迅速地拔了出來。 杜莫忘梗住脖子硬咬著牙沒出聲,粗根快速的摩擦像是在進行又一場激烈的情事,jiba完全從逼里拔出來,發出“?!钡囊宦?,令人臉紅心跳。 酸腫的甬道欲求不滿地收縮著,被jiba堵了一晚上的逼水流了滿床。 顏琛別過頭,不去看窩在被子里的女孩,他當然知道剛才那淅瀝的動靜到底是什么,他咳嗽了一聲,坐在床頭,說:“走吧,去挑你喜歡的包?!?/br> 杜莫忘背對著他,雙手捂住臉,她沒哭,只是覺得自己太過于矯情。 顏琛多關心她,他買包都是要她親自去選。 “我不太懂包,你選吧。”杜莫忘轉過腦袋,露出一個這個年紀的女生常見的純真又開心的笑,她并非是漂亮的女孩,笑起來那雙墨黑的眼睛也點燈般亮起來,有幾分可愛。 她倒有雙愛笑的眼睛,眉眼彎彎似月牙。 杜遂安回來的那天,京城開始下雪。 顏琛帶著杜莫忘去機場接他,看到一襲淺灰色呢子大衣的長發男人從VIP通道緩步而來,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這幾天杜莫忘沒去上學,靠著課堂同步視頻上課,課后老師把課堂資料發給了杜莫忘,于是她一直關在房間里學習,基本上沒有和顏琛打過照面。 但家里有個人,還是在酒后發生過關系的女人,甚至是個未成年女人,這讓顏琛的心理壓力非常大,就像身邊放著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 于是他經常往外面跑,借口有朋友聚會,留便條壓著錢給杜莫忘,讓她自己買飯吃,又或者讓金秘書送餐。 算起來,今天他和杜莫忘來接杜遂安,算是這段時間里唯一一次面對面相處。 “去吧,你爹?!鳖佽〉?。 他一身漆黑風衣,雙手插兜,高挺的鼻梁上架著副酷炫的墨鏡,一臉不茍言笑瀟灑霸氣的硬漢模樣,吸引周圍的女孩們頻頻回頭,也許是因為他不刻意交際時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高不可攀的傲慢,始終沒人敢上前要聯系方式。 杜莫忘難得不是第一時間超杜遂安沖過去,她偏頭望了望顏琛,高大男人的那雙海藍色眼眸遮掩在濃黑的鏡片下,不管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酷寒,或者是如盛夏蔚然汪洋的溫暖,她都無法感受到。 無論是初見時的輕慢囂張,還是之后好捉弄人的沒個正形,顏琛鮮活的影子一直烙印在杜莫忘的腦海里,他千變萬化,總是出人意料,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豎起不近人情的高聳圍墻。 仿佛之后,無論是高興還是悲傷,冷酷還是熱情,都和杜莫忘沒有絲毫關系,比陌生人更生疏。 她應了一聲,埋頭朝杜遂安走去,忽然被顏琛叫住了。 手里被塞了個沉甸甸的東西,她低頭,是個色彩花里胡哨的紙袋子,外包裝的廣告寫著最新款的switch游戲機。 鬼知道他從哪里變出來的。 “最新款日版,加速器之類的已經搞好了,打包買了最近熱門的游戲和一些經典款,dlc也是全套,夠你玩一段時間。”顏琛語氣平靜,“再想玩什么新的就到商店里買了直接下載,綁的我的卡,想買就買,沒必要給我省錢?!?/br> 他見杜莫忘沒說話,手從口袋里伸出來,半道里遲疑地縮了一截,滯留在空中一瞬,最終落到杜莫忘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往前推了一下。 “別發呆,走吧。” 推的這一把好像打開了杜莫忘身上的開關,杜莫忘提著游戲機朝杜遂安小跑過去,臉上揚起乖巧的微笑。 “先生?!彼陔x杜遂安還有一步的位置停下,保持著慎重且禮貌的距離。 杜遂安出差的這段日子里變得更加成熟穩重,臉上也愈發云淡風輕,嘴角的淺笑溫柔而疏離,黑色絲綢般柔順的長發瀑布般自身后一瀉而下,不見一絲毛躁,如同一尊琉璃玉的完美假人。 “這些日子過得如何?”他例行公事般詢問。 杜莫忘點頭:“校長很照顧我。” “穿得有些少?!倍潘彀蔡嫠龜n了攏衣領,抽手離開,她垂首,領口還若有若無地殘留一縷苦茉莉的清香。 杜遂安遠遠朝顏琛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父兄般自然而然地攬住杜莫忘的肩膀,帶人離開,李秘書拎著公文包緊隨其后。 心有所感似的,杜莫忘回了頭,正對上摘下墨鏡的顏琛,抬起一雙藍寶石般漂亮的眼眸。 深沉的藍眼睛里有驚訝一閃而過,默了默,顏琛緩緩地揚起手,向著杜莫忘揮了揮。 電光石火間,她突然想起不久前的某個夜晚,他們出去吃飯,遇到個賣冰淇淋的流動推車,他倆糾結了許久,等找回去的時候,那個攤子已經不見了。 他們鐵了心,非要當晚吃到那家店的冰淇淋不可,杜莫忘朝西邊找,顏琛向東。 最后顏琛找到了那個商販,他拿著兩個冰淇淋朝她走去,腳步輕快,商鋪門口的橘黃色燈光在他飛揚的淺棕卷發上歡快地跳躍,眼眸海洋一般藍。冬日的空氣里有巧克力的甜蜜和薄荷海鹽的清爽,他寬大的衣擺帶起颯颯的冷風,朝她吹來,她卻覺得像沐浴在明媚春光里遍體發暖。 還沒到她跟前,他舉起握著巧克力冰淇淋的那只手,揮了揮,勾著嘴角朝她炫耀似地打招呼。 不過是買到了她喜歡口味的冰淇淋,卻像是拯救了全世界那樣驕傲自滿、不可一世。 她突然有些失落。 即使這樣對不起白子淵,可這一刻杜莫忘打心底想,若是顏琛是她哥哥就好了。 “你們分手了?” 坐到轎車后座,杜遂安翻看著文件,毫無征兆地發問。 杜莫忘搖頭:“我們就沒有在一起過,嗯……之前是意外,我不會和他談戀愛的,他也不會喜歡我。” 杜遂安優雅地頷首,翻過一頁文件,仿佛根本不關心杜莫忘的回答。 杜莫忘不敢打擾他工作,也沒有再說話。 車輛行駛,杜遂安因下垂而顯得格外溫吞的眼尾稍稍掀起,目光輕風般掃過杜莫忘抱在懷里的游戲機,荷粉色的菱唇微微抿起,擠出一點rou感的唇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