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p大混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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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的深秋陰晦多雨,寒風拂過層染的霜打楓葉,如沒有溫度的火苗,落葉紛然蕭瑟,這樣的季節(jié)連狗都不該攆出門。 夜色褪去,天幕泛起魚肚白,清晨的街區(qū)寂寥無人,枯黃的灌木林里刺猬和松鼠正為過冬囤積糧食而忙碌,空蕩蕩的別墅區(qū)仍然處于酣睡之中,唯有一間屋子早早升起暖爐,茶香溢滿會客廳。 衣冠楚楚的秘書敲開書房的門,屋內(nèi)燈火通明,好像亮了一整晚沒有歇息,深色辦公桌后的儒雅男人仿佛永遠都不會疲憊,在如此寒冷的季節(jié)也沒有一絲貪睡的倦怠,端莊認真地翻看手邊的文件,處理好的事項已經(jīng)在手邊整齊壘起。 “老板,國內(nèi)的消息。” 杜遂安從文件海洋里抬起頭來,秘書把平板送到他面前。 杜遂安只看了幾眼,眉頭微蹙,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劃,頁面關(guān)閉,眼不見為凈。 “出這么大的事情,顏琛一點動靜都沒有?”杜遂安不滿道。 “聯(lián)系不上顏校長,工作用的電話號碼一直無人接聽。”秘書道,“金秘書說校長前天晚上就出國了,并不在工作行程的安排里。” 杜遂安拿出私人手機,在通訊錄上翻了好一會兒,撥通電話放到耳邊。 電話打了叁次才接通,一陣電流雜音,對面喧鬧嘈雜,像有一百只鴨子引吭高歌,對方扯著嗓子嚎了幾句,杜遂安把聽筒拿遠了一些。 “是我,杜遂安。”杜遂安淡淡道,“顏琛,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本來不想接的,真是死纏爛打,你但凡把這份勁頭用在追女孩身上,杜莫忘和白子淵都不會出生了──所以我們的大忙人杜老板找我這個無業(yè)游民有什么要事呢?” “霓律高中的校長另有其人?” “我不知道,我只是個死宅。”顏琛聳肩夾住電話,向街邊的coser比了個手勢,晃了晃單反,coser對這位具有意大利風情的藍眼美男很熱情,擺好了姿勢讓他拍照。 聽著顏琛吊兒郎當?shù)幕卮穑潘彀裁碱^緊鎖,他想說就算你不是校長,那你身為杜莫忘的男朋友,女朋友被人這樣戲弄,還在學校論壇上被公開嘲諷,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真是不負責又沒血性的渣男! 杜遂安深吸一口氣,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到宴會的那晚:深沉的夜色、繁花簇擁的沙發(fā)、豆綠色的紗裙、纖細的少女、顫抖的脖頸──他很快從回憶里掙脫出來。 算了,那是他們情侶之間的事,他沒有資格去插手。但是必須和杜莫忘說清楚,顏琛實在不是良配,早分手早脫險。 “今年我也會去拜訪令尊。”杜遂安的聲音經(jīng)過電磁波跨越太平洋傳到顏琛的耳邊,不知道是不是隔著電話的緣故,杜遂安的聲線低沉冷冽,不似往日的溫和。 杜遂安朝coser飛了個吻,對著電話翻白眼:“你這招沒用,我媽死的那年我就和我老爹斷絕父子關(guān)系了!” “只是有幾位小姐拜托我,想和你吃頓飯,和令尊也行,年前大家都忙,年后應(yīng)該有時間吧?” “……杜遂安,好歹同學一場,不至于吧?” “學校論壇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多關(guān)注一下,我們家小忘就暫時拜托你了。”杜遂安掛斷電話。 “喂?喂?杜遂安你……真掛電話了?沒禮貌。”顏琛撇嘴,對走過來的一位cos成貓娘的美少女綻放出迷人的笑容,cao著一口熟練的日語,“こんにちは!あなたのコスプレのキャラクターは東京ニャースの主役?桃宮メイですか?すごい!寫真を撮ってもいいですか?” 秘書眼見杜遂安掛掉電話后臉色不太好看,手機鈴聲響起,他一邊拿手機一邊朝杜遂安道歉,杜遂安擺擺手沒有在意。 “是金秘書的消息,說顏校去東京了,現(xiàn)在在秋葉原,說是有新游發(fā)售,非要親自排隊買卡帶……” 杜遂安太陽xue突突地跳,他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猜到實情,真正聽到確切消息的時候還是覺得心里有團火在冒。 秘書眼力見十足地替人沏茶,碧螺春清新幽遠的香氣稍微撫平了杜遂安的焦躁,杜遂安夾了塊桂花糕,吃了一小半,捧起茶盅抿了口。 “回去的機票訂好了嗎?什么時候啟航?”杜遂安問。 秘書不明所以,不是吧老板,你回德國才兩天,怎么又要跑? “我立馬去準備,”秘書說,“那么后天的拍賣會還參加嗎?您看中的那條古董藍寶手鏈會作為壓軸品拍賣。” 杜遂安指尖在杯沿輕輕敲了敲,沉思片刻,嘆道:“算了,機票先別訂了,我回去也沒用,顏琛會處理好的,怎么說也是男朋友……等拍賣行結(jié)束了再說吧。” 杜莫忘和虞萌趕到學校時已經(jīng)是上午的大課間,早上本就起晚了,虞萌又要做發(fā)型,酒店離學校距離遠,一來二去,杜莫忘的心態(tài)從一開始的準時上學,變成了到能在午休前趕到學校就足夠了。 兩人一出現(xiàn)在校門口就收獲了許多人的目光,虞萌今天沒化妝,并不影響他一貫的美麗張揚,素顏更有種純天然的明凈,五官分明,那薄而高的鼻梁像是一根挺立的肋骨,讓他即使不施粉黛也一身逼人的明麗富貴。 虞萌的卷發(fā)在陽光照射下更偏向于紅棕色,長發(fā)編成辮子高高地盤在頭頂,在尾端點綴著酒紅色蕾絲蝴蝶結(jié)發(fā)帶。絲帶在身后飄揚,風一吹就像仙女的披帛般有生命似的飛舞,幾縷卷發(fā)垂在臉頰邊柔媚又優(yōu)雅,行走間泛起金紅色金屬質(zhì)感的波光。他裹著條卡其色的圍巾,臉蛋襯托得只有巴掌大,削尖的下巴埋在柔軟的羊毛線里,減少了幾分眉眼中的凌厲,顯得平易近人不少。 簡直是公主出行,不愧是花了一個多小時做的造型。杜莫忘這一路上每看到虞萌今天的打扮就要驚嘆一次,為他的耐心和心靈手巧折服。 “公主今天遲到了耶。” “那是杜莫忘?為什么和公主在一起?” “應(yīng)該只是剛好碰上吧……哇,不愧是公主,每天都好美,我一個女生都要被掰彎了。” “鬧了這么大的笑話,杜莫忘居然還敢來上學?這抗壓能力真強。” “……喂,是不是我眼睛有問題,為什么杜莫忘牽著虞萌的手啊!” 杜莫忘和虞萌的確牽著手,主要是杜莫忘得拉住虞萌,她沒料到虞萌是很貪睡的人,早上喊了好幾遍才把人從被窩里揪出來。虞萌打扮的時候還有精神,一做完造型就蔫了,剛上車就開始打瞌睡,為了不壓壞發(fā)型,只能撐著臉,最后支持不住,靠著杜莫忘的肩膀睡了一路。 下車的時候虞萌差點跪在地上,往學校走時如果不是杜莫忘牽著虞萌,他能一路歪歪扭扭栽進人工湖里。 “老公,我好困,為什么要來上學?在家補課不就好了,”在外人眼里明艷高傲的公主殿下低聲朝杜莫忘抱怨,委屈巴巴,“我每天要睡夠十小時的,不然會長不高。” “在我老家,高中生每天能睡夠六小時就感恩戴德了。”杜莫忘小聲安慰,拉著人繞開一棵樹。 虞萌在圍巾的遮掩下打了個呵欠,撒嬌道:“老公,人家脖子好痛。” 杜莫忘一下子沒話講,任勞任怨地做校花的導盲犬,因為虞萌沒睡飽很大程度上是她的問題。昨晚睡覺的時候杜莫忘被吵醒了,醒來發(fā)現(xiàn)虞萌窩在被子里抽泣,說是身上疼睡不著,開燈一看虞萌脖子肩膀上沒一塊好rou,去便利店時虞萌裹得緊沒注意,睡下脫光衣服了簡直慘不忍睹,像是把人丟到古羅馬斗獸場和獅子廝殺了十個回合。 今天也沒多冷,虞萌脖子上的圍巾主要是為了遮傷口。 他倆走到教學樓前,早已成了校園里的焦點人物,校花和校欺居然攜手來上學,還是在昨天禮堂鬧劇的前提下,不知道唐宴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 看熱鬧的看熱鬧,拱火的拱火,早有好事之徒拍了照片發(fā)到論壇里,更有甚者飛奔去告訴唐宴這個消息。 球鞋和橡膠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噪音,靈活如閃電般帶球過人,獵豹一樣矯健起跳,利落漂亮的扣籃! 哨響,唐宴輕盈地落地,濃眉緊鎖,望向來人:“你說,杜莫忘和虞萌手牽著手來上學的?” 球場上人聲鼎沸,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唐宴招手讓一個替補上來代替他的位置,接過旁人遞來的毛巾擦干臉上的汗,抓起外衣套在身上。 “我去看看。”他拋下一句。 為了唐宴前來捧場的學生們在人走后才敢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吁聲,籃球社副社長賠笑臉:“大家別失望,咱們社里還有幾位得力干將,打得也相當好看……哎哎哎,大家別走啊!” 轉(zhuǎn)眼間看臺上的觀眾離場了一大半,副社長欲哭無淚,社員撓著腦袋湊過來:“社長,那咱們的表演賽還繼續(xù)嗎?” 副社長環(huán)顧一周,在座位上看到了幾人,感動得熱淚盈眶:“繼續(xù)繼續(xù)!沒有看到學生會的還在這里嗎?咱們好好表現(xiàn),爭取這次活動經(jīng)費再創(chuàng)新高!” 一聲哨響,比賽繼續(xù)。副社長搓著手上前:“陳主席,今天小宴有點不舒服,不是故意退場的……” 社員腹誹,不是吧副社,明眼人都知道社長是因為虞萌跑的啊! 陳漁笑笑:“是副主席。沒事的同學,咱們都清楚唐宴是個什么脾氣,這并不會影響到今天的評分。” 副社長提到嗓子眼兒的心臟才落回肚子里。 陳漁話鋒一轉(zhuǎn):“不過,看來籃球社的超人氣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有唐宴作為前鋒的招牌影響力在,失去了唐宴,籃球社的綜合評價可能要下降不少。因此,學生會對于籃球社的評估,可能需要重新考慮了。” 副社長頓時精神高度緊張,感覺心窩一抽一抽地疼,捂住胸口試探道:“那春季慶典的活動經(jīng)費……” “既然要整體重新評估,那么活動經(jīng)費的檔次肯定是要重新討論,”陳漁撕下文件夾內(nèi)的一張頁面,“這是重新申請的表格,辛苦了。” “副社?副社你怎么了副社!你不能倒下啊副社!社長他不管事還要罵人的啊副社!” 唐宴氣勢洶洶地沖到高二教學樓,輕車熟路地找到杜莫忘的班級,猛地推開后門,一臉興師問罪:“杜莫忘人呢!” “杜莫忘?今天她值日,倒垃圾去了。”學生笑嘻嘻地回答,“唐社你找她哦?” 唐宴也是一愣,他找杜莫忘干什么?他要找也是找虞萌啊! 唐宴的娃娃臉瞬間暗沉下來,硬梆梆扔下一句:“沒事,謝謝。”迅速地摔門離開。 走在路上唐宴煩躁地快要發(fā)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最近他對杜莫忘的關(guān)注大大超過了以前,分明只是個找樂子的出氣筒,可有可無,完全不可能影響到他自己的心情。 昨天大禮堂的事情也是,唐宴自認是個不怕事情鬧大,喜歡到處找茬的爛人。可他從沒有在大庭廣眾下公開讓人下不了臺,回去后他被家里好一頓訓斥,其實在被教訓之前他就已經(jīng)后悔了,即使他自己不想承認。 并非是不敢承擔后果,而是不想看到……不想看到白子淵和杜莫忘被徹底捆綁在一起。 唐宴猝然止住腳步,身邊擦肩而過不少人,不斷有人和他打招呼。唐宴一個人都沒有回應(yīng),他像是被人點了xue,泥人般呆木木地站在原地,兩腿像灌滿鉛般邁不開步子。 不想看到白子淵和杜莫忘在一起……那虞萌呢?他現(xiàn)在要往哪里去?這不是去找虞萌的路。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鬼迷心竅! 唐宴正要轉(zhuǎn)身,忽然瞥見cao場邊剛倒完垃圾,正在水池前洗手的杜莫忘,從遠處看她的身形瘦弱而單薄,不敢想象如此小小的身軀承受著長年累月的欺凌和惡意。 “喂!杜莫忘!”唐宴一時間把糾結(jié)和捫心自問都拋到九霄云外,大喊著女孩的名字,聲勢盛大地朝人跑去。 杜莫忘一抬頭便見到高大的男孩往自己這邊炮彈一般猛沖,她擦干凈手,好整以暇地望向唐宴。 等停在人身前,唐宴又不知道該問什么,滿肚子的話都卡在喉嚨里。他濃黑的長眉交纏在一起,纖薄的嘴唇繃成一條硬挺的直線,一張雪白可愛的臉染上緋霞,繁星璀璨的杏眼里熾光攝人。 “你……你!你對我做了什么……不是!你為什么……呃,對!你為什么和虞萌一起上學?你男女通吃嗎?攀不上白子淵,就去勾引虞萌?杜莫忘,你好不要臉!” 杜莫忘險些被氣得笑出聲。 “你想知道?”她背著手,握住手機,藏在后面的手機屏幕發(fā)出微弱的亮光,“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位置吧?” 唐宴剛想反駁,察覺到周圍有人注意到這邊,咬咬牙,一臉不耐地跟著杜莫忘走。 走了沒多久,唐宴覺得不對勁,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杜莫忘在體育器材室門前停下來,她推開門,先行一步走進去,見唐宴沒跟上,轉(zhuǎn)身看向他。 “怎么了?”杜莫忘問,“你進來啊。” 黑洞洞的門在她身后展開,漆黑的門里,似乎有不知名的野獸埋伏許久,靜待時機伸出了捕獵的獠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