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變 第178節(jié)
自從上次給長平侯府送去一籃水果之后,明卉再未登門,至于霍姍姍,她也只是在城七那日見過一次而已,他甚至想不起來霍姍姍有沒有叫過她“嫂子”。 好像沒有。 明卉的記憶一向很好,如果霍姍姍叫過,她一定記得,現(xiàn)在沒有印象,那就是從未叫過。 沒叫過嫂子,又素?zé)o往來,明卉才懶得見她。 正要讓人把霍姍姍拒之門外,明卉忽然想起,霍譽昨天提了一嘴,霍姍姍對他出言不遜。 當(dāng)時霍譽只是一帶而過,明卉知道他的脾氣,霍姍姍肯定是說了很難聽的話。 不和小丫頭一般見識是一回事,受了委屈就是另一回事了。 明卉改了主意:“請她到小花廳。” 想起酥香的羊rou餡餅,明卉連忙叮囑:“把餡餅?zāi)玫皆钌蠠嶂业葧涸俪浴!?/br> 明卉不急不緩走到小花廳,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了少女監(jiān)尖利的聲音:“明氏懂不懂規(guī)矩,把客人晾在這里,她是什么意思?” 跟著明卉一起來的不遲和不晚,臉色都是一沉,不晚轉(zhuǎn)身就要去叫南萍,被明卉制止,一個小丫頭,她還能收拾。 明卉輕咳一聲,抬步走進(jìn)花廳,霍姍姍聽到聲音,扭頭看過來,看到脂粉未施、素面朝天的明卉,她怔了怔:“果然是個道姑,三姑六婆就沒有好東西。” 明卉哈了一聲:“你站在我家里,還敢罵我,果真是夠蠢,豬圈的門沒有關(guān)好,怎么讓你跑出來了。” “你!你敢罵我?”霍姍姍氣急敗壞,她雖然潑辣,可畢竟是嬌養(yǎng)長大的貴女,實戰(zhàn)經(jīng)驗缺缺。 明卉懶得理她,在上首的太師椅上坐下:“你有事?” “霍譽在哪里?”霍姍姍氣勢洶洶。 明卉又哈了一聲:“你特意選了霍譽不在家的時候才敢過來,還打聽他在哪里干啥,我告訴你,他在詔獄,要不你去那里找他?” “你……那種鬼地方,我才不去,好人都不會去!”霍姍姍梗著脖子,維持著最后一點傲氣。 明卉唏噓,所以你傻橫傻橫的,膽子卻這么小,有意思嗎? “我說了她在哪里你又不肯去,那你賴在我家做什么,閑雜人等,我家不招待。” “你……”霍姍姍咬了咬嘴唇,終于說出來意,“明氏,你告訴霍玉,少摻和我們家的事,我二哥和我弟弟都被他害慘了,他是不是忘了,他是他娘在外面生的,他就是個野種!” 明卉被她逗樂了,這姑娘腦子里灌的是米田共嗎?這糞里糞氣的,豬都不待見。 “咦,我聽說長平侯府滴血驗親來著?你驗了嗎,知道自己姓啥了嗎?看你這副樣子,莫非貨后也沒讓你驗?哎喲喲,霍侯爺這是壓根兒沒把你放在眼里呀,有沒有你這個人都行,你姓驢姓馬姓騾子,想姓啥就姓啥,多好啊!” 】 “你你你,你這個臭道姑,霍譽早晚會休了你,把你送到道觀里”,霍姍姍咬牙切齒,“對了,我聽人說了,別看你姓明,你也不是在明家生的,你也是個野種,你和霍譽都是野種!” 明卉沉下臉來,站起身來,走到霍姍姍面前,沒等霍姍姍反應(yīng)過來,明卉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這是我給你的。” 霍姍姍帶來四個丫鬟,此時她們就站在霍姍姍身后,直到聽到清脆的耳光聲,她們才明白過來,自家小姐挨打了。 她們連忙上前,想護(hù)住霍姍姍,可還是晚了一步,明卉已經(jīng)拽住霍姍姍的衣襟,另一只手飛快的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這是我替霍賞你的,我這人護(hù)短,下次你再敢當(dāng)著我的面罵他,我還揍你,你罵一次我打一次,打到你長記性為止?” “你……”臉上火辣辣的疼,霍姍姍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明卉,原來這就是挨打的滋味。 她長到這么大,從來沒有挨過打,她打過丫鬟打過小廝,甚至打過霍警,但是從來沒有人打過她,就連爹娘都沒有打過她! “你敢打我?” “你再犯賤,我還打你!” 第331章 一定是 “明氏,你敢打我,你等著,我去告訴外祖母,奪了你的誥命!” 霍姍姍氣呼呼的跑了出去,四個丫鬟看看明卉,轉(zhuǎn)身追了出去。早知大奶奶這么厲害,就該讓大小姐帶兩個粗壯婆子一起來。 大小姐挨了打,她們當(dāng)丫鬟的,沒有保護(hù)好大小姐,回去也要挨罰,可她們真冤枉啊,她們也沒想到,大奶奶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放眼京城,沒有哪家的女卷是這樣的。 霍姍姍跑出花廳,迎面撞上一個豆芽菜似的小丫頭。 “該死的,你沒長眼啊?” 霍姍姍滿腔怒氣,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明氏不是好人,這府里的丫鬟也沒有好東西! 她掄起手臂朝著小丫頭扇了過去,在她身后追過來的丫鬟們想要阻攔已經(jīng)來不及了,這里不是長平侯府,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可是她們沒有聽到那熟悉的耳光聲,卻聽到霍姍姍的身子飛了起來,隨后就落到了兩丈開外的地上。 霍姍姍是被她的丫鬟們抬出霍府的,雖然霍姍姍吵著要去承恩公府,可丫鬟們還是連哄帶騙,帶著她回了長平侯府。 “我要去找外祖母,讓我去找外祖母!”霍姍姍從馬車上下來時,還在吵鬧。 她雖然被扔到地上,然而那小丫鬟沒使多大力氣,霍姍姍只是弄臟了衣裳,擦破了手掌,并無大礙。 她院子里的嬤嬤指揮著丫鬟們給她包扎了傷口,又讓丫鬟煮了雞蛋給她敷臉,霍姍姍不依不饒:“明氏敢讓她的丫鬟打我,我要奪了她的誥命!” 嬤嬤嚇了一跳,從三品淑人的誥命是想奪就奪的嗎?別說是二老夫人,就是承恩公老夫人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大小姐被縣主慣壞了。 昨天的消息傳得很快,嬤嬤已經(jīng)聽說了。 縣主在外面住了那么多天,侯爺都沒有派人去接她,是縣主沉不住氣,自己回來的,從她回府到現(xiàn)在,侯爺連個眼角子也沒有給她,更別說大小姐了。 兩位公子都被轟出府了,國公爺還在氣頭上,聽說現(xiàn)在侯爺只認(rèn)大公子這一個兒子。 大小姐真是太任性了,招惹誰不行偏要去找大奶奶的晦氣,如果侯爺把大小姐也給轟出府去,無論以后還能不能回來,大小姐的親事也難了。 霍姍姍吵鬧了一通,最終還是沒能去見二老夫人的,她想起今天的事,越想越覺得委屈,這兩記耳光,總有一天她要打回來。 她哭了一會兒,問道:“我被明示欺負(fù)的事,你們沒有去告訴母親嗎?她為何還沒來看我?” 丫鬟們面面相覷,大小姐回來的時候又吵又鬧,縣主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沒有過來,那就是不想過來吧。 “走,扶我去見母親!” 不顧丫鬟們的勸阻,霍姍姍闖進(jìn)了定襄縣主的院子。 看到床榻上的定襄縣主,霍姍姍嚇了一跳。 這才隔了不到一日,母親竟然像老了好幾歲。 眼神木呆呆的,毫無焦距。 “袁嬤嬤,袁嬤嬤,我娘這是怎么了?” 袁嬤嬤嘆了口氣:“大小姐來了正好,母女連心,您陪縣主說說體己話。” 丫鬟們?nèi)纪肆顺鋈ィㄏ蹇h主身邊也只留了袁嬤嬤。 “你啊,您這是怎么了?”霍珊珊坐到定襄縣主身邊。 定襄現(xiàn)主似乎這時才看到她,伸出手,緊緊抓住了霍姍姍的胳膊。 “警哥兒真的不是,真的不是我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呢?你弟弟呢?” 霍姍姍如遭雷擊! “娘,您胡說什么,警哥兒怎么不是您的孩子了?他是您親生的,您生他的時候,我已經(jīng)記事了,我記得清清楚楚。” “不,不是!”定襄縣主用力搖頭,“我生下他時看了一眼,他耳垂很大,像極了侯爺。 可是等我再醒過來,他的耳垂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我問了你外婆,你外婆說生下來就是這樣的,是我當(dāng)時太累了,眼睛產(chǎn)生了錯覺…… 那時我也以為是這樣,可是你看警哥兒越長越不像我們,誰也不像,不像侯爺,也不像我。” 霍姍姍怔怔一刻,她看向袁嬤嬤:“嬤嬤,你一直都跟在我娘身邊,你還記得當(dāng)時的事嗎?警哥兒出生時,耳垂是什么樣的?” 袁嬤嬤一臉愧色:“不瞞大小姐,那日老奴吃壞了肚子,去了茅廁,縣主這是第三胎,很是順利,等老奴頭暈眼花的回來時,縣主已經(jīng)生下三公子,縣主睡著了,二老夫人帶來了好幾位專門伺候產(chǎn)婦和幼兒的婆子,老奴插不上手,三公子被二老夫人抱在懷里,老木沒有看到他的正臉。 二老夫人見老奴臉色不好,擔(dān)心過了病氣給縣主和三公子,就打發(fā)老奴去休息了,等老奴再看到三公子時,三公子就是現(xiàn)在這樣的耳垂,又窄又薄。” 霍姍姍腦子再不夠使,這時也聽出了問題。 她想起這些年來,父親一直不喜歡霍警,大家都以為是因為皇帝賜給霍警的這個名字,讓父親連帶著霍警也不喜歡了。 】 而母親對霍警雖然好一些,但也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她和哥哥。 就像這一次,母親住到了外面的院子,帶了哥哥和她,卻把霍警留在了府里。 可是,她還是不相信。 “娘,外祖母一向最疼您了,她不會換走您的孩子,再說她換孩子做什么,霍警又不是嫡長子,父親的爵位輪也輪不到他。” 定襄縣主苦笑:“輪不到他,難道就能輪得上姓鄒的?可鄒慕涵不還是在府里住了這么多年嗎?” 霍姍姍不知該如何回答,這一切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她的見識。 “可……二哥呢,昨天滴血驗親,二哥和霍警的血是融在一起的,不僅是他們,還有舅舅。” “不,誓兒不會的,那時,侯爺和我相親相愛,山盟海誓,誓兒怎么可能會是別人的孩子呢,他長得像你舅舅,外甥肖舅,他一定是我和侯爺?shù)暮⒆樱湍阋粯樱欢ㄊ恰?/br> 定襄縣主無助的閉上了眼睛,嘴里卻還在一遍一遍的重復(fù):“誓兒一定是我的兒子,一定是,一定是……” 她忽然想起了二哥霍誓 第332章 擊鼓鳴冤 自那日清晨走后,霍譽又是接連幾日沒有回來,吃住都在詔獄里,好在第三天時,白菜回來,給霍譽拿換洗的衣裳,隨身帶的,還有霍譽親筆寫的一封信。 明卉打開看了看,從工坊里拿出一小匣線香。 明卉親自收拾出一包東西,把那匣線香塞在幾件里衣襪子里面,讓白菜一并帶去。 這匣線香,名叫還神香,上次審訊馮幽草時,便用過一次。 這幾日,明卉在家里也沒有閑著,除了制安神香,還試著制了五方真香。 適合在華麗延席上使用的東閣藏春香,喻意東方青氣,屬木,主春季,有百花香氣。 適合壽延使用的南極慶壽香,南方赤氣,屬火,主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