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致富經 第10節
現在是什么社會,那是講國法,講人權的。就算是雙方父母包辦婚姻,那也是要雙方子女同意,那才能成這門婚事。 婦聯的這群嬸子們,看多了家里長短的事情,都知道要是一點也不情愿,硬是把兩個湊在一起,其中一個還因為結婚這種事情毀了前程的話。 那這可不叫結婚,叫結仇。 這可不能光看著,是必須要上門去勸勸的。涉及到了大家的工作范圍,確認業務對口后,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就往宋家跑。 本來還想去找那小姑娘家的家長,宋知玉體貼地說,這種事情對于姑娘家來說不好。最好還是瞞著,不要讓他們家涉入進來,等時候,再聯系說一下就行。 大家都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并順勢發展思維,分出來兩個人去了學校,要去把宋知書的老師請來兩位,當做證人,順帶著對他那本小本子提供更加嚴謹有力的分析。 “姐……” 宋知玉早在他姐哭著被圍起來的時候就陷入了不知所措,被圍著勸了一圈,也不知道該怎么回復,只有在嬸子們給他塞吃食時,下意識接了一把,現在還在他兜里揣著。 等到了大家說要去家里,順帶把老師請過來的時候,他的腦子才像是被當頭棒喝一樣,頓時清醒過來。 “這樣……是不是鬧地太大了。” 從小規規矩矩,見識過最大的事,不過是女同學為了爭相給他塞東西而爭吵的宋知書哪里見過這種場面。 宋知玉一回頭,就看著她弟憋紅了臉,手里還手足無措的捏著個桃子,看見她看過來一邊問她,一邊手還和有自己想法一樣順勢往她兜里塞桃子。 她差點被他弄得破功笑出來,但再一想又覺得凄涼。 上輩子他們倆到底又是怎么會淪落到一個家道中落,領著女兒艱難求生,一個被逼娶了個不喜歡的女人,被排擠被冷落,最后從學校里最耀眼的校草人物,變成了一個平凡普通,黃土背面地里刨食的農民呢。 “別怕,不鬧大這件事怎么能解開?” 她安慰地拍了拍弟弟瘦削的肩膀:“難不成我真要留在家里和她比誰的口舌厲害嗎?那樣就算我爭贏了又有什么用?“ 要解決這件事最大的困難不是她后娘的阻撓,而是她爸不愿意把這件事情鬧大,毀了兩個兒子的名聲不說,還要讓村里人都知道他家里兩個孩子不合。 人嘛,總是要面子。 縱使這種事情村子里的人早早都知道清楚,可他作為一個父親,還是希望能夠看見家里的子女們都和睦相處。 宋知玉就是看透了這點,所以半點都沒有停留,拎著東西就往外跑。要真有什么疏漏,問起來她也有話好說,她剛下車都沒歇一趟,聽說了這件事就急的不得了,走投無路了才跑到村長這邊求救。 有什么不對嗎? 頂多被說上幾句年輕人不頂事,做事還是容易糊涂。 以前的她可能還在乎,現在的宋知玉對這種不痛不癢的話早就半點都不放在心上。要有多的空來考慮,還不如去想想明天怎么把這兩塊布給換成錢呢。 這布當時其實只是她靈機一動給換回來的,能夠蹭來周盈那條線才是重要,再加上能在家里給自己站穩一點腳跟,這布的作用已經超過了她最開始買它時所要發揮的價值。 接下來,就要看看是把它給賣了還是換給別人。 宋知玉腦子轉的飛快,尋找著上輩子存下來的有用信息,面上還要保持著悲傷與無措。一直到回到宋家后,面對著驚怒的后媽和她滿臉茫然還在階梯她弟剝毛豆的老爸宋育金,她都是一句話不說,全憑婦聯的嬸子們開口。 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火力全開的嬸子們那里是宋育金能扛得住的,你一眼我一語的,震懾力極大,很快就被帶出了幾句實話。 “是是是,我本來也不覺得我家老二是這樣的人。” “馬上要高三,是我沒考慮清楚。” “不過……不過這件事……” 他吞吞吐吐地,還沒說出來下文呢,王麗光就坐不住了。 宋知書在家里可不是沒有解釋過,宋學亮表面上不認,私下里早就把事情和她交代地一清二楚。再這么下去,她兒子干的事情,非得被拱出來不可。 推到宋知書身上,頂多是算他偷偷私會小姑娘。 算到她兒子身上,那就是故意坑兄長,還沒擔當,故意騙人小姑娘。現在可還是有流氓罪這種東西的,要是真的被抓進去吃官司,那她兒子還能有什么未來。 “攪家精,都是嫁出去的人了,還要回來霍霍家里。” 她嘴里不干不凈地叫罵著,拎著掃帚就沖了上來準備打人。 宋知玉的反應也爽快。 驚叫一聲,扯過她弟,直接順勢往地上一摔。 看起來就像是真的被打到了,慌亂逃竄摔倒在地上。 實際上被他姐一拉一拽跟在摔了一跤,還沒能爬起來就被抹了兩把灰在臉上的宋知書:“…………” jiejie去城里之后,好像變得厲害了很多。 作者有話說: 百度查到:九年義務教育是從1986年開始實施的,在2006年國家正式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 本文開始的時間是1992年,按照女主的年齡來說,是有可能遇上的。但措施實施最開始的時候,一定不是普遍性的全體區域實施,女主在的地區,又是農村。那種自立,由周邊村落自己建造的學校,是非常有可能沒有跟上這個措施的。 到了女主弟弟這邊,才會著手描寫義務教育方面的信息。 自由設定,各個地區都有不同,各位勿怪。 第13章 ◎商議◎ “哎呦,這是干什么?” “你怎么還能打人呢?” “當我們這些人都不在嗎?” …… 王麗光動手的速度太快,對在場的人來說,都有點猝不及防。畢竟誰也沒想到,那么多人都在,結果她還敢說打就打。 挨了一下后,旁邊的人立刻就圍上來了。 王麗光也沒準備繼續打,她打完那一下就開始往地上坐著嚎哭。嘴里念叨著什么出嫁的姑娘還要來霍霍家里,她是對她不好了,還是沒讓姑奶奶滿足,這么一鬧騰他們老宋家的臉都丟光了等等。 吵架的時候,總是記憶最好的時候。 她開口閉口,連當年剛嫁進來沒生孩子前宋???育金偷著給倆孩子煮雞蛋的事情都喊出來,一個就是鬧,四個字就是為了渾水摸魚。 把場面鬧渾了,鬧大了,總會有人為了平息事態出來和稀泥。 以前,這個人就是宋知玉她爸宋育金。 宋育金這個人,不能說他壞。敦厚老實,對兒女也不錯,賺了錢或者買了點吃的,有時候也會偷著給宋知玉他們姐弟倆塞一點。可他到底已經是別人的丈夫和爸,遇到了什么事,使得他們家里不得不爭鋒相對起來時,他就會開始和稀泥。 家庭和睦,宋家面子,就成了最大。 想起以前因王麗光撒潑打滾讓她們姐弟倆不得不退讓出去的那些事,宋知玉捂著臉哭泣,另一只手卻借著攙扶弟弟起來的機會,在他腰間軟rou上掐了一把。 宋知書茫然地抬眼,看著他姐哭著對他爸道: “我知道您疼家光他們,可我和知書也是你的兒女啊。他現在是高三,馬上就要高考,我當年答應過我媽,一定會帶著我弟好好學習。要是讓這種事毀了我弟的話,我沒臉下去見我媽啊……” 王麗光哭,她也哭。 積累了幾十年與敵方作戰的經驗后,宋知玉已經充分吸收了其中的精髓,并精準利用自己的身份。 不僅要哭,還要哭得哀切,哭得有道理。 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們受了委屈。 宋知書還在心疼他姐的眼淚珠子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正待爬起來勸呢,就發現自己剛被掐過的衣兜里多了點什么東西。 伸手一摸,毛毛糙糙的。 拿出來往臉上隨手一擦,他立刻也跟著開始掉淚。 一小塊切開的生姜! 他姐從哪兒整來的? 你嚎我哭的,宋育金當場呆立在那邊,不知道先勸哪個才好。而宋知書的老師,就是這個時候被拉過來的。 “這是怎么了?” “林老師。 “ 小地方的高中就幾個老師,從高一到高三,那都是通用的。宋知玉瞧了兩眼就認出來是誰,當年也是教她語文的,姓林,是個挺斯文的男老師。 這會兒戴著個眼睛,被兩個嬸子拉過來,手上的粉筆灰都沒來得及擦掉。 “宋知玉?“ 此時他左右瞧了瞧,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之前不是都已經和你們說好了嗎?這件事既然雙方都沒有再繼續追查下去的意思,就暫且按停。兩位同學都暫且回家休息一個星期,之后再來上學。” “你們要是覺得學校判的不對,大可以正大光明的說出來,何必又私下里鬧事?” 學校判過了? 判了什么? 宋知玉看向她弟,收獲了一張茫然無措的小白臉,再看看她爹,一張茫然無措的老黑臉。 好家伙。 這是一家子都沒算計在里面啊? “林老師,學校真的是這么說的嗎?”宋知玉先聲奪人,仗著自己和老師認識,直接就沖了過去,“不是說不讓我弟讀書了嗎?為了遮掩這件事,非要他們快點結婚?我不是說我們不想付責任,要是事情真是我弟干的,我讓他跪著去人小姑娘家里求婚,可這事明明和我弟沒有關系啊。” “沒有關系?” 林老師也懵了。 他看向站在角落里不聲不響,臉上還帶著眼淚,看起來分外可憐的宋知書同學。 “宋知書,我之前找你的時候,你為什么沒有否認這件事?” 宋知書滿臉委屈,這回是真的,半點都不是裝出來的。 “我想說,但我爸他們說這事和別人小姑娘的名聲有關系。我認了還能雙方一起合力把這件事給蓋過去,我要是不認,到時候事情鬧大了,重一點可能會鬧出來人命,輕一點到時候我也沒有辦法考大學了。“ 這話當然是王麗光說出來的。 乍一看說的也很有道理,可真的認了,難道他就能好好讀大學了嗎? 他認下來之后,損害最嚴重的就是他這個原本沒有任何關系的無辜人。